第七章 阿佩洛斯
中国某城市,市中心附近。
“这次任务在人群比较密集的地方,”莫妮卡摘下了墨镜,“‘香水’要尽量早些布置。”
“明白。”陈子明说着,手心伤口处流出的血液一直被吸引向一个地方,“我的血有共鸣了,信徒应该快出现了。”
“哎,说你呢,”莫妮卡看向一边站着出神的庄彦,“愣着干嘛,还不警戒起来。”
庄彦咽了口唾沫,他还对母亲承诺过今天要去看她的。好巧不巧,而这次的任务地点就在自己家附近。
“额……那个……”庄彦装出一脸难堪,“我能不能去上个厕所……?”
“行动中是不允许随意远离队伍的,”莫妮卡转过头去,“趁我没看见快去。”
“好嘞!”庄彦欢快地跑开了。
“赵峰,可以先架好武器了。”莫妮卡按住耳麦,“陈子明的血已经开始震动了,预计十五分钟后信徒就要现身了。要找个好点位,可以覆盖我们这边100米范围的。”
不远处的天台上,赵峰将手提箱打开,掏出里面的部件组装起了一把狙击步枪:“赵峰已经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发起定点攻击,当前风速0.8m,误差可忽略不计。”
“陈子明,检查各项物品。”莫妮卡对这身边的陈子明说道,“顺便准备布置‘香水’吧。”
陈子明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掏出了一瓶大剂量“香水”,同时又掏出了两管的清澈液体递给莫妮卡:“学校提供给我们小队这星期用的埃达之水,就这么点,你拿去用吧。”
莫妮卡看了一眼,拿起一管:“我拿一半吧。”她抬头看了一样高楼,低头看向陈子明:“把另一管给赵峰送去吧,叫他准备几枚嵌合注射弹。”
“遵命。”陈子明行了个黑院礼,随后拿着埃达之水冲入了高楼中。
“庄彦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厕所上这么久,肾虚吗?”莫妮卡按住耳麦,“呼叫庄彦,快点归位,时间不多了。还有,陈子明,可以布置‘香水’了。”
“陈子明收到。”
话音落下,一片粉色云雾就从高楼顶扩散开来。
“喂,庄彦,是不是在厕所流连忘返啊?”莫妮卡按着耳麦,“这‘香水’都已经布置好了。”
良久,耳麦里依旧没有庄彦的回复。
“陈子明,汇报情况。”莫妮卡已经感到不对了,“信徒是否出现,以及信徒位置。”
陈子明和赵峰同在天台,看着眼前白纸之上陈子明的血以及变成一个箭头指向了一座建筑物。
“信徒已经出现。这次的感应很强烈,”陈子明按下耳麦说道,“可能是阿卡那级也说不定,坐标在11点钟方向120米处的建筑物5楼,预估在3号室内。”
莫妮卡顺着11点钟方向看去,赫然是之前庄彦跑开的方向。
“不好。”莫妮卡轻声道,脚下已然飞奔而出,直冲入“丰安香苑”的大门。
……
503号房间,莫妮卡破门而入,看见庄彦站在自己面前几米处,背对自己。
“庄彦……?”莫妮卡略微喘着气,但话未说完,庄彦已然转身,举起漆黑手枪对准了莫妮卡的胸口。
直觉下,莫妮卡瞬间从裙下抽出双刀,面前的庄彦赫然已经开枪。
“砰!砰!砰!砰!……”
火光不断闪动,几乎是不带停顿的,庄彦已经把弹匣里的10发子弹清空。
纵使莫妮卡全速挥刀,也是挡不住10枚近距离打出的13mm合金穿甲弹的巨大威力,两把长刀赫然已经崩裂破碎,她的右臂也被打中一枪,血花飞溅。
那一枪击穿了莫妮卡的右臂骨,她的右臂和肩膀只剩几丝血肉连接,摇摇欲坠。
莫妮卡后退撞倒在门上,她看见庄彦的眼前赫然是深紫色。
“精神控制型的信徒吗……”莫妮卡用还能动的左手按住耳麦,“赵峰,给他一发冷静冷静。”
天台上,赵峰已然将一枚镶嵌着一小管埃达之水的嵌合注射弹按入弹夹,瞄准,扣动扳机。
庄彦打空一个弹夹,正在低头换弹,突然窗户碎裂,他被注射弹射中横飞出去撞到桌椅上,嵌合注射弹内的埃达之水注射进入了庄彦体内。
霎时,庄彦的瞳孔褪去了异色,变回清澈。
另一边,无头的程桥梅坐着轮椅从厨房里出来,慈祥地看向莫妮卡:“这位小姑娘,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儿子?”
“呵,还真是不要脸呢。”莫妮卡从裙底抽出一把短匕,“寄生类精神控制型的虔诚徒。”
“这个信徒很接近阿卡那级别。”陈子明的声音传来,“可能再污染几个人类就可以变成阿卡那级别了……”
“还不是阿卡那啊。”莫妮卡单手持刀,直指程桥梅……不,是虔诚徒,“我高估你了呢。”
“口气不小。”虔诚徒说着断颈处已经爆裂出一片殷红血液,化作漫天血丝,那些血丝粘稠细长,飞出入厨房粘住了无数的物体,“你可是只剩一只手了哦。”
血丝牵连着厨房的无数刀具,瞬间全部围攻向了莫妮卡。
“结束了。”莫妮卡指尖轻弹,匕首飞出,产生一道巨大音爆的同时周围所有被血丝牵连的刀具全部粉碎,屋内所有玻璃霎时爆裂。
匕首贯穿了虔诚徒的胸口,连带着轮椅和祂身后的厨房纷纷崩毁。
“怎么……”虔诚徒收回漫天血丝,在头部变作一团大脑一样的混合物,“可能……”
莫妮卡掏出埃达之水注入自己体内,几秒之内,断掉的右臂就在血肉蠕动下愈合,完好如初。
庄彦坐在破碎的桌椅里,看向莫妮卡,眼里充满了乞求。
“别想了,”莫妮卡看出了庄彦的意思,“被虔诚徒寄生的那一瞬间,你妈就已经死亡了,不可能再救回来了!”
听罢,庄彦站起身,走到了奄奄一息的虔诚徒面前。
“嘿嘿……呵呵……哈哈哈哈哈!”虔诚徒的血丝凝聚出一张戏谑丑恶的脸,看着庄彦狂妄大笑,“你……你会对自己母亲的身体开枪吗?!啊?!呵呵哈哈哈哈哈!!!”
“砰!”
火光一闪,庄彦阴沉着面孔没有说话。
“砰!砰!砰!砰!……”
又一次,打空了弹匣。
良久的沉寂。
直到深红的血流到自己的脚下,庄彦才终于意识到——他再也吃不到母亲烧的面了。
“莫妮卡……”庄彦站在原地,失神地举着枪。
“我……已经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
莫妮卡默默走到庄彦面前,张开双臂,微微别过头去:“我不会安慰人,就抱一下吧。”
阿佩洛斯和莫妮卡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