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不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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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怎么还当真了

    这套五行阵,更像是一个术法增幅术。

    通过特殊的功法,配合辅助道具,将修士的灵力汇成一股,由执掌阵法的修士完成最后一击。

    宁缺这些年画符无数,对于灵气运行早已熟能生巧,这套五行阵对他来说,不难掌握。

    甚至,赶路的最后两天,他还带着族人,按照各个阵法的运行模拟了数遍。

    只是缺少令牌和阵旗,无法切身感受效果,虚有其表罢了。

    而这几日,苏旷或许有自己的事要忙,亦或是不愿在此时打扰,倒也让宁缺落了个清闲。

    修行无岁月,短短七八日一晃而过。

    随着临近莽荒边缘,宁缺所乘的祥云飞梭也不再形单影只,空中偶尔能看见形态各异的飞行法器。

    而祥云样式的,大多与他所乘的飞梭,向着同一地点飞驰。

    “蔚山与咱们泗水毗邻,连绵数万里,周围灵脉众多,乃是五宗于两百年前合力开拓。进驻的门派、家族鱼龙混杂,又与蛮荒接壤,不乏好勇斗狠的亡命之徒,比不得流云境内安逸。

    你们若是遇到本地修士,切莫指指点点,更莫要与人发生争执。”

    见家族子弟,兴趣盎然的对着形态各异的飞梭指指点点,家主宁思远谆谆教诲道。

    接着,开始向一众小辈介绍各家飞梭。

    “飞行法器小到一人所用的飞剑,中有你们二叔的飞舟,大到乘坐上千人的飞梭。

    虽不乏有树叶,幡、障等特立独行的形态,但那些都只是中小型号。

    大型飞梭也只有五大宗门,才有能力制作,除了流云宗的祥云,还有西陀寺的莲台,稷下学宫的飞舟,以及逍遥剑宗的飞剑,四种形态。”

    “五大宗门怎么只有四种?”

    “御兽宗多以飞行妖兽代步。”

    “快看!那边有只白鹤,背上还坐着个人!”

    话音刚落,只见刚刚还与飞梭伴飞的灵鹤,倏然加速。

    “好快!该不会是听到咱们议论了吧?”

    说话之人心有余悸。

    “这速度居然比四阶飞梭还快,是御兽宗元婴老祖豢养的化形灵兽?”

    宁缺看着灵鹤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天际。

    暗道,不会那么巧吧?

    数日前才听苏旷吹嘘过,宁缺自然不会忘了。

    看鹤影渐渐消失的方向,应该是奔向同一目的地。

    只是,这四阶飞梭飞行速度即便比不上元婴期,也不至于比三阶妖兽慢这么多。

    “怎么样!怎么样!看见稼轩族叔了?”

    正疑惑间,后方传来呼喊,宁缺扭过头,只见苏旷从舱室内向着自己奔来。

    “刚才那驾鹤而行的,便是苏前辈?”

    “那还能有假?刚刚还与文琳姑母传音来着。”

    “这灵鹤飞的好快,居然比飞梭快这么多!”

    宁缺不禁感叹一声。

    “嗨!反正到了还得等人,咱们既不赶时间,文琳姑母也没催动飞梭,自然慢了不少,你不会以为四阶飞梭就这个速度吧?”

    好嘛!又被鄙视了。

    他自负不论城府还是心智都高于对方,只是受限于眼界,屡屡在这纨绔面前吃瘪,也颇感无奈。

    只是之前的相处,也了解对方的心性,并非有意为之,而是心直口快的性子。

    不过,这回他显然是想错了,只见苏旷摇头叹道:“你与我年纪相仿,修为便与我不相上下,显然也有过人之处,只是你们那儿地处偏僻,眼界着实堪忧,连这些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清楚,真应该去流云城见见世面,也省得以后再闹出什么笑话。

    朋友向来互相帮衬,费用方面你不需担忧,只要你将灵茶铺子的趣事如实相告,自有我来负担。”

    前半句还煞有其事,后半句却露了馅。

    好嘛!你居然还懂得用激将法!

    虽然对苏旷的提议颇为心动,但此刻对方以此相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其看低了。

    “话说你好歹也是家族嫡系,就算在流云城里没有朋友,难道家族中还找不到两个同龄人帮忙?何必寻我一个外人?”

    之前拒绝乃是触发了肌肉记忆,如今又因对方激将,产生了逆反心理。

    可这公费旅游的美差,他却不想一口回绝,更何况,还有类似伴游的服务。

    故而,明知对方有难言之隐,故意摆出替对方出谋划策的姿态。

    “流云城里倒是有几个相熟的,不过他们都憋着坏,巴不得我失了纯阳之气,怎么肯帮我?

    家族里就更别提了,谁叫我辈分大,同辈还活着的本就没有几个,要么垂垂老矣,要么已然结丹。”

    苏旷也是个实心眼,刚才的激将法,恐怕也是这几天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宁缺一问,便将难处合盘托出。

    拍了拍苏旷的肩膀,宁缺心道,这美差舍我其谁?

    嘴上却安慰道:“难为苏兄了,还有这等隐情,可见辈分太大也不全是好事,竟连个交心的朋友都难寻!”

    原以为这番话出口,苏旷旧事重提,自己便顺水推舟,还可以摆出我只是出于同情心,并非受不得激将法的高姿态。

    不成想,苏旷却没按套路出牌,反抱怨道:“谁说不是呢!祖父也是,一大把年纪了,却……”

    说到这,似乎被什么打断,脸上拉胯下来的同时,声音也戛然而止。

    他这吃瘪的模样,宁缺也不是头一回见,上次苏纤络喝斥的时候,他便是这么个模样。

    宁缺暗道一声侥幸,居然是个伏弟魔,看来自己与苏旷的谈话,都落在她的耳中。

    幸亏没有说什么撺掇的话,否则,以对方苏家嫡系的身份,开拓战的时候,给自己穿小鞋还不是信手拈来?

    想到这,仔细回忆,似乎只有上回提及灵茶铺子时,有些不妥之言。

    也幸亏这货并未顺着自己的思路走,幸而结果还算是好的。

    暗道一声坑货,心怀惴惴,打定主意,以后再跟这货闲谈,必须要保持紧惕,放开神识。

    “毕竟是晚辈,怎么好妄议长辈!”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能找补多少是多少吧。

    正陷入两难的苏旷,听到这话顿时有了台阶,附和道:“宁兄说的是,妄议长辈确实不妥,咱们就不提这个了!”

    生怕他又提及灵茶铺子,勾起偷听的苏纤络某些不好回忆,宁缺忙岔开话题道:“此次得见苏稼轩前辈风姿,果然非同凡响,兄弟的敬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夸赞人家长辈,多少也能弥补些,在苏纤络心中的印象吧?

    “这有何难?稼轩族叔最是洒脱,从不介意修为高低,待到了地儿,我便替你引荐!”

    这……

    兄弟,我只是拍个马屁,你怎么还当真了?

    看着将胸脯拍的‘砰砰’响的苏旷,宁缺顿觉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