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

    除了偶尔能听到几声流浪猫的叫声之外，便只能听见磨磨蹭蹭穿衣的声音，秦淮茹猫着身子，探出半个脑袋，确定院子没有人之后，才敢偷偷摸摸的离开屋子。

    手里面紧紧给攥着从徐正平口袋之中掏出来的十块钱，就这还是敲诈许大茂的巨款。

    最后白白的便宜了她。

    轻轻的走了几步，掀开门帘，房门恰好打开，漆黑不见五指的屋内，摸着墙壁，秦淮茹坐在冰冷的床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贾张氏睁开眼珠子，闪烁着绿光，喃喃开口道：“你怎么才回来。”

    秦淮茹下了一跳，脱下外套，丢在床头，解释道：“跟徐正平聊了聊生活的不易，哭了一场之后，他答应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会照顾我们一下。”

    “没了。”

    贾张氏瞪大双眸，怔怔的盯着她，顺手打开了开关，泛黄的灯光下，还能看到她的不甘心，以及自家小白兔被狼叼走的愤恨。

    “有啊！”

    “怎么能少了你的那一份呢？”

    秦淮茹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到贾张氏的手上，这算是封口费。

    贾张氏满意的点点头，背着秦淮茹将钱揣到自己随身携带的口袋中，微微一笑道：“以后多跟他相处一会，家里面缺少肉菜。”

    “嗯。”

    秦淮茹默默的点头，不管贾张氏如何选择，只要还能凑合着过下去，那便可以了，有些乏累的秦淮茹躺进冰冷的被窝。

    突然怀念起徐正平家里面烧的火热的土炕。

    ......

    天刚刚亮起。

    四合院之中的住户便开始起床做饭，年纪大的人，最是少觉，打了一个哈欠之后，便忙忙碌碌的忙起来。

    徐正平起床刷牙，迷迷糊糊的打开门，便看到秦淮茹拿着水盆闯进来，一副自来熟的样子，钻进卧室便将他比较脏的衣服拿出来。

    笑嘻嘻道：“身上的一身衣服要不要也换了。”

    徐正平都有些受宠若惊，如果说之前她是虚情假意的打招呼，就是为了从他的身上得到一点好处，现在的她倒是多了几分的真诚。

    眼角之中，神采岸然。

    “嗯。”

    “你看看厨房有什么菜，拿回家去给棒梗煮了，水缸里面还有一条鱼，你也拿回去炖汤喝吧。”

    既然秦淮茹大清早过来收拾衣服，徐正平自然也不会没有表示。

    “不好吧。”

    秦淮茹神色有些异常，贾张氏的胃口可是永远不知道满足的，若是一下子给与的期待感太高，以后若是给的少了。

    她可能会发脾气。

    万一那一天嘴瓢，将两人之间的事情说漏嘴，她恐怕只能远走他乡了。

    “老.....小徐，东西一次给的太多，容易提高我婆婆的期待值，下一次给的少了，她保准会出幺蛾子，再说我们两家之前水火不容，现在关系好的跟一家似的，也会引起左邻右舍的怀疑，我倒是不怕这些流言蜚语，可是你还年轻，给我们家拿十斤棒子面，外加两颗大白菜就行了。”

    “以后我想要吃什么好的，溜达过来夹两块肉吃就好了。”

    “听你的。”

    四合院的人情世故这一块，秦淮茹是把握的恰到好处，要不然也不可能一个人将一大爷，傻柱，聋老太给拿下。

    全部都是为她做嫁衣。

    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徐正平，哪里经历过这些，喜欢给一点，不喜欢，一毛不拔，怎么会揣测出其中的真意。

    果然，何雨柱拿家伙有句话说的真对：俏寡妇才是最聪明的人。

    可惜，他心甘情愿如此。

    秦淮茹一个人扛起家庭的重担，上面有作妖的老虔婆，下面有三个拖油瓶，还能将她们养的白白胖胖，没有一点智慧。

    怎么可能。

    秦淮茹莞尔一笑，将门口探头探脑的棒梗叫到身边，往他的手上塞了一颗大白菜，自己则是拿了半袋的棒子面以及衣服，走出门。

    人小鬼大的棒梗，还朝着他作了一个鬼脸。

    看见这一幕的聋老头心思有些复杂，无奈的摇摇头，一副看清楚真相的样子，坐在小马扎上笑着跟过来的何雨柱打招呼。

    四合院之中，人来人往，左邻右舍看见之后，或是觉得惋惜，或许觉得出气....

    不一而足。

    阎埠贵蹲在地上擦着自行车，抬起头瞥了一眼之后，砸吧着嘴巴，笑得有些肆意：“又是一个备胎。”

    刘海中吃着鸡蛋，趴在窗户口看见之后，则是一脸的不屑，继续低头吃着花生米，喝着散打的酒，四合院之中，谁比他过的还滋润。

    一个月工资六十多，仅次于易中海，在吃喝这一块，他还真的没有服过谁，唯一让他感到惋惜的地方，就是没有混一个领导当。

    何雨柱看见之后，跟聋老太打了一声招呼，便主动上前，将棒子面扛在肩膀上，帮忙送到厨房。

    许大茂？

    昨夜去了胭脂胡同，现在还没有回来呢？

    ......

    秦淮茹的侃侃而谈，倒是给了徐正平不少灵感，想要升职，勤往领导家里跑。

    既然秦淮茹不想一次性将贾张氏喂的太饱，以后尥蹶子，徐正平可没有这个顾及，拎着鱼，扛着半袋子的红薯便先去了同锣鼓巷的王大娘家里。

    离她们院子不远，也就是几步路的距离。

    王大娘的家里其实过的也并没有多富裕，家中人口多，而且三个儿子并不在身边，听说在外地上班，因此过的比较清贫一点。

    此时！

    她们正围着火炉，每个人喝着一碗稀粥，一个窝窝头，还要掰成几分，每个人吃一口的样子。

    她的孙女看着碗里面清澈的米汤，有些怯生生的看着王大娘。

    “奶奶，我还想再次一口窝窝头。”

    王大娘，叹了一口气，将孙女抱在怀里，将自己手上的窝窝头递到她的嘴里。

    三年饥荒。

    在殷实的家底，也不够大家吃啊。

    这也是为何李严三看到他有打猎的天赋之后，将自行车票送给他的原因之一。

    “王大娘，吃着呢？”

    王大娘抬起头看见是徐正平之后，笑着道：“你这小猢狲，是不是又遇见什么麻烦了，跟我说一声，我给你主持公道。”

    “没有。”

    徐正平讪讪一笑，赶紧将身后的东西拿出来，解释道：“这不是快过年了，给王大娘准备了一点礼物，这个月来受到了您过多的照顾，总要知恩图报啊。”

    唉！

    “小徐，你来就来吧，怎么还拿东西啊。”

    “你让王大娘以后如何自处。”

    王大娘听着身边咽口水的声音，有鱼有肉，还有半袋子的红薯，这几乎比得上一个人半月的口粮了。

    “王大娘，您就不要推迟了，您老不饿，这不是还有一家子老小吗？”

    王大娘低头看了一眼周围七八张吃饭的嘴，咬咬牙道：“小徐，以后遇见什么困难，跟王大娘说，一定帮你办的妥妥的，这份情，王大娘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