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不可能被冒犯的堂主，现在成了不得不避人眼目又只能有求于我的样子。

    这种消息成了我此时此刻棘手却依旧要处理的事，可惜这一课就连彩宜姐姐都未曾教我。

    无论怎么选都是死路的问题，成了我此刻没办法直接做出选择的类别。这些吊命的问题，连堂主都要委身向我这个下属索求……

    “时间变了，人心也变了。”

    明枭小姐这个时候插话更是一种致命的补刀，连堂主和少主之间的母子亲情都成了一种可悲的东西。

    “野心勃勃的人一旦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最后他还是得寸进尺甚至一度威胁自己身边的人。”

    明枭小姐这个时候看向我，让我感觉自己倒成了引起这场悲剧的元凶。

    “某种程度上，门主确实是一位凶手。一向不管这些的他，太适合做那个少主手中的得力棋子。”

    “没错，这一切也确实拜昏暗门主所赐。你的努力让少主原本遥不可及的东西成了唾手可得的东西。”

    “我所知道的内容便是少主他一直在资助着昏暗之门，便作为他最大的事业。”

    然后一切来龙去脉，高速发展成了少主一人在背后的操作结果。

    “我知道这是少主的意思，难道不是堂主的决定吗？”

    对于我的刨根问底，还是明枭小姐插口结束了这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要我知道这件事的真伪并不难，就凭现在少主跟堂主降至冰点的冷淡便一目了然。

    我就算不承认这个事实也不能无视这种明显的变化，少主是已经把我当成自己人的存在。

    造成这一切的人，就在我面前，堂主本人……

    “现在昏暗之门只知道有少主这个绝对支配的角色，却不知道我这个堂主这个绝对权威的存在。”

    “看起来我还要在你们两位之间做出选择，只是现在双方的筹码谁更有代表性却已一目了然。”

    “是的，他对你的信任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担任下一代继承人的师傅便是信任达到绝对境界的程度，亏我还是一步步见证你走到今天的人。最后，反倒是你见证着另一种悲剧。”

    堂主的内心已经对筹码这件事不抱任何希望，我没有跳反反倒是最后的尊重。

    我并没有跟堂主保持一心甚至走下去，从一开始我只是在利用魔刹堂的一切来为自己的复仇增加必要的筹码。

    现在我的仇到了一种奇妙的瓶颈，而魔刹堂也会因为内部纷争成为下一个被摧毁的东西。

    人心，这时候倒成了可怕的武器。

    “我不想让魔刹堂在我手上消失，可现在除了把它全部交给少主，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您也不用指望我们昏暗之门会为存在的失败买单，我们终究是个挂着魔刹堂旗号的个体，这件事您也是承认的。”

    明枭小姐直接抛出爆炸言论，魔刹堂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留恋的老地方。作为外人的明枭小姐自然是没有任何留恋的情绪，反倒有我这个行走招牌便是昏暗之门的一切。

    “明枭小姐的话也是作为可以理解一切的重要言行，虽然听起来没有任何人情味。”

    “她的话已经证明魔刹堂内部确实不受人喜爱，那种程度下的谁都不会太想在那种压抑的环境下待下去。”

    我最终并没有选择跟堂主一起走到最后，就凭她现在的状态想要翻盘也很容易，只需要选择另一方就最后逆转了。

    可另一方恰恰是我之前杀灭一遍的守旧余孽，这就是意味着堂主将会眼前最大的新敌对者……

    “昏暗门主，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我很明白在我这里走不通的路，只有另一条路会对您打开臂膀，另一方一定也在等着这一刻吧。”

    我并没有点透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如果真的因为实话彻底挫伤少主与堂主之间的母子亲情，就等于我也是个罪人。

    “昏暗门主，看起来你跟你娘还有些根本区别。说起来她是一直站在我这边的忠心护法，我还想着你也会和她一样做出相同的选择。”

    “我娘已死了，死到尸骨不存的地步。她也做过不少错事，恐怕她依旧能担任护法一职也是靠您保驾护航。”

    “……”

    堂主的沉默更应证一些不好的猜想，但也不是什么值得提出来的事。

    “我想现在再拿我娘的名头来让我改变，反倒是一种威胁，一种明知道不可能还要进行尝试的威胁。”

    我的回答很干脆，堂主的表情更为暗淡。说到底我不是我娘记恩情的人，最后堂主会变成什么样子都对我来说她便是什么的程度，无论是敌还是中立一方都对我没有任何直接影响。

    “昏暗门主，我想下次见面就不会让你那么难做了。果然还是成为敌对者，会让你的目的更为明确些。”

    “你是说我作为杀手，连自己人也会毫不留情干掉？”

    “因为这就是你存在的最大价值，他肯定很喜欢你这一点，没有任何情面阻碍的杀戮将会让你变得高效，更像一枚棋子。”

    “一个同样利用别人的棋子，您是否也会喜欢？”

    “果然你跟你娘是不一样的人，就请让我看到你会为了复仇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这场谈话成了堂主今日最为难堪的经历，自己人的情况也开始恶化这一点更加速魔刹堂的分裂倒计时。

    随着堂主悄悄离开，想必她已经清楚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的事恐怕也少不了她的出现与阻碍，就算现在仍有那些于心不忍的因素干扰着我，她也最终会变成敌对的一方。

    “看起来她已经清楚我们的选择，现在就跟堂内真正手握大权的人交恶确实有够疯狂的。”

    “她的疯狂最终还是不想放手，不过少主的野心也确实令他变得更加危险。两个人的危险程度竟然成了某种选择性的豪赌，显然少主的底牌更多。”

    “这一刻也是迟早尽归那个少主手中，可他是否真的会与我们一起分享胜利果实，这一点存疑。”

    明枭小姐提出了卸磨杀驴的可能性，我也不得不担心起被背后捅刀子的风险。

    时间到底是会改变一个人，哪怕是眼前的母子也会在某一天成为敌对者，互相敌对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