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日出作
几日后,紫苑的身体恢复如常。
多亏了家人的照顾,她自己也保持了好心情,认真吃饭。
看完了她们三人的文章,江玉洁知道她们有心悔改,便也不再多问了。
紫苑望着自家的院子,不知所想。
“姐!”紫苏在她背后吓她一跳。
“你不要这样吓人。”紫苑对她突然的一声很不满,“今日你算账作业做完没有?”
紫苏完全忽视了姐姐的问题,她最不喜欢算账了。
“我们去找二姐玩吧!”
“二姐她现在在学女红呢!”紫苑也是刚听说紫芩在家学女红。
“啊,她就要嫁人了?”
“没有那么快吧,二叔让她学着,尽量早点学会。”
前几日,江玉清反对紫芩在学校读书,他总和她说,女子无需读那么多书,好好侍奉未来公婆就好。
同时,他又害怕紫芩停了学,没有事情做容易胡思乱想。
“我们去看看她吧。”紫苑说得很平淡。
正好她们过去就看见紫芩在和她亲哥哥哭诉:“哥,爸不让我读书了。”
紫芩在紫苑的眼里非常温柔,她哭起来如若春风中飘过几片花瓣,伴随着雨滴落下。
紫芩的哥哥江颜溪也非常疼惜妹妹,但是他只能先安慰妹妹,然后去父亲江玉清那里建议。
“二姐那么大的人了,还哭鼻子。”紫苏打趣她。
紫芩看见姐姐妹妹来了,赶紧擦掉泪水。
“你不懂。”紫芩说话还带着鼻音。
“读书有什么好的,我就不喜读书,爹让我算账我头都痛。”
“读书对我来说意义非凡,它就好似朋友,它可以给我欢乐,可以让我感到心安。”紫芩说起读书眼睛很亮,似乎她此时站在万里晴空下。
“三妹,对于你二姐来说,读书是自由,是理想,是价值。”江颜溪解释道。
“我们去试试。”紫苑对江颜溪说,希望可以说动二叔江玉清。
江颜溪点了点头,和她们一起进了江玉清的书房。
“苑儿和苏儿来啦,苑儿的身体好些了吗?”江玉清见侄女来了赶紧客套问话。
“还好。”
“你们一起进来是……”
“爸,我还想读书——”紫芩的声音细若蚊蚋,语气中带着哀求。
看着如此乖巧的孩子,江玉清怎么会没动摇呢?
只是亲家陆家是非常重视风评的家庭,现在女子上学本来就不适合,流言蜚语遍地都是。
江紫苑见二叔有所动摇,趁他还没反应过来,赶紧补充:“二叔,芩儿她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她还小没那么快就嫁人,不如就让她继续读书吧!”
江紫苑不愧是有见识的孩子,她面如行云、声若和玉。
“我也想了很久,还是期望芩儿继续读书的。”江玉清想起紫芩在读书的这段时间都是笑容,这孩子真心喜欢读书,“不过女红也要学,你可愿意?”
“我愿意。”紫芩笑颜展露。
“苑儿和苏儿留下来吃晚饭,我打电话给你们爸爸!”看到紫芩这般开心,江玉清心情也很好,“好,你们没有别的事情去玩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紫芩还知道寻求哥哥姐姐帮忙来为自己争取机会,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热爱这种生活。
现在江玉清想想,紫芩这孩子从小都没怎么求过他,她甚至不太撒娇。
可能在她身体记忆中,他们没有那么亲吧。
一通电话过来,江玉清的思维回到了现实,他拿起电话接听微微蹙眉。
“姐,你说你想开染坊?”紫芩放低声音问。
商业是她强项,这样也可以找到自己的价值,而且还能见到他,可以和他一起作战。
“是呀,本来想做材料生意,我发现我没有资源。”紫苑有点懊恼。
紫苑外祖母家有做过纺织和染坊,所以技术这方面紫苑不用愁,现在就是资金问题。
虽说大哥江颜沨说过会资助她创业,但是紫苑还是不忍心,他有家庭要养,现在不用钱以后也要用钱。
“姐,你在苦恼什么?”紫芩似乎看出了紫苑有所顾虑。
“我的荷包没有积多少钱。”紫苑有点尴尬。
“姐,你在担心这个?”紫苏前几天无意听见父母的对话,“妈说这些年她存了一些钱可以资助你。”
“妈怎么知道我要创业?”紫苑有点惊讶,这事之前她除了和大哥提及,就没有和别人说。
“你是妈生的,你这些想法和你的志气咱妈能不知道吗?”紫苏除了读书门门通。
两个女孩今天得到了释放,回家都很开心。
“你们在二叔家吃过了?”大哥正好在门口,他盯着紫苑说,“妈找你呢!”
“妈找我?”难道是要说创业的事情。
“你就不要进去了。”江颜沨将紫苏拦了下来。
“为什么?”紫苏很好奇。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知道为好。”江颜沨好心劝道,“快回房间算账吧,爹等下要检查。”
紫苏瘪了瘪嘴回到自己的房间。
“妈~”紫苑亲昵地喊了一声。
“苑儿今天有十八岁了,有自己的心事都不和我说了。”钱氏笑着责备。
紫苑一声不吭,都长大了的人怎么好意思和父母说心事?
“我知道你的心事。”钱氏开门见山,她一直都在默默关心家里的几个孩子,不仅仅是身体还有兴趣。
“今天我们母女俩敞开心扉,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在紫苑心中,母亲是那个默默给他们收拾的人,可以说如若一个替人做事的妇人。
见紫苑不开口,钱氏自顾自的地说:“我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自己的梦想,但是当时有了你哥哥,再加上身体不好,没有余力去完成自己的梦想。妈在这和你说这些,是希望你不留遗憾。”
紫苑听到这一席话有点吃惊,原来母亲也是一位强者,只是她甘愿为了家在父亲背后默默支持。
见母亲这般风轻云淡,紫苑还是很佩服她的。
钱氏转身在柜子里拿出一沓大额钱票,对她说:“你放心去做吧!”
紫苑觉得自己很幸福,在她成长道路上几乎没有绊脚石,都是助推器。
“大姑好~”江颜沨的儿子江承予甜甜地喊她。
“予儿乖~”紫苑敲了大哥的门,就看见承予在门口吃饼干。
她找到大哥江颜沨商量:“大哥,明天还要你带我去看看地方。”
“明天是星期,予儿正好要去他外婆家。”江颜沨表示乐意帮她。
“真的确定好了吗?”
“确定好了。”
经过两天两人精挑细选,终于在城郊处挑了染坊,在城区挑了布料店铺。
江玉洁在他们俩小时候就和他们讲过选黄金店铺原则“商业步行街,转角双面铺”。
染坊原来是个木材厂,因为曾经失火,让老板一夜亏本就空下来了。
如今老板也老了,他没有精力做这些,才想起租出去。
他们一起打扫了一番,终于有个样子了。
正好紫苑订购的颜料和大染缸也到了,可以做起来了。
第二天一大早,紫苑就起来去染坊。
她要做的正是现在流行的染布——蓝印花布①。
她看过外祖母家做蓝印花布,染法包括扎染、蜡染、夹染和灰染。传统的扎染、蜡染、夹染和灰染大多以蓝靛为染料,虽然防染的方法不同,但成品都是蓝白相间的花布。
她听那些婆婆姨姨们说,古时候人们习惯于把以植物蓝草为染料,用黄豆粉和石灰粉为染浆,刻纸为版,滤浆漏印的灰染蓝白花布称为蓝印花布。
说干就干,她将蓝印花布的毛坯底布刮浆晾晒后,提取蓼兰草的靛蓝色倒入大染缸,待它们和空气充分氧化后在将布匹放进染缸中着色。
晾晒刮浆后呈现的效果还真是不错,紫苑没有想到她第一次做竟然这么成功。
后面一个礼拜,紫苑日出而作,在她小姐妹紫芩和紫苏的帮助下,店铺里的货不再积灰,迎来了第一份订单。
①蓝印花布是中国的一种工艺品,又称靛蓝花布,俗称药斑布、浇花布等。它是中国传统的工艺印染品,镂空版白浆防染印花,产于JS省NT市TZ区二甲镇(JS省历史文化名镇、中国历史文化名镇余西古镇)等地,距今已有一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最初以蓝草为染料印染而成。蓝印花布用石灰、豆粉合成灰浆烤蓝,采用全棉、全手工纺织、刻版、刮浆等多道印染工艺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