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或者说仆人，可以说是一个相当有历史重量的职业与角色了。自从有了财产差异，阶层分化，地位高低，仆人这一角色也就应运而生。而纵观人类数千年的文明史，即便是叶晗所处的现代社会，这一角色也没有消失。

    因此按理来说，受人服侍也是一件具有历史意义的事。

    是这样吗？

    叶晗不这么觉得。

    “贝尔，这些小事就由我来吧，就不用你——”

    “主人，平日里您可以自行处理，但今时的状态，万一再出现什么差错，那我就无颜面对陛下，以及港区的其他同伴们了。”

    贝尔法斯特不由分说地脱下叶晗的上衣，为他擦拭着脸和上身，葱白细腻的手指时不时在胸膛和肋骨上划过，微妙的触感也随之消耗着叶晗的定力，让他几乎是僵着身子，任由贝尔法斯特服侍。

    没办法，除了自己，叶晗的身体很久没有被人触摸过了。父母早逝，他是在双方亲戚不时的帮助下得以继续读书和成长的。上大学之后，他一面赚钱，一面学习。尽管有父母留下来的房子车子和存款，他依旧不敢有丝毫懈怠。

    也因此，他从未有过同龄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无论是同性还是异性，关系都止步于朋友和同学。叶晗本人也习惯了压抑自己的情感，这直接导致他的同学中都已经有人计划订婚了，自己还是个牡丹。

    虽然凭借专业知识和稍微丰富一些的人生阅历，自己能为朋友提供一些人生建议或者听他们倾诉并分析和开导，可是在与异性发展关系上，他就是纯纯的小白了。

    言归正传，对于叶晗而言，这种被人服侍的经历是他从未想象过的，更别说这个侍者是自己一直很喜欢的游戏角色之一。

    “以前看立绘都只是静态，现在算是见到真人了？果然动起来后好看的不止一点。”

    由于自己是正对着贝尔法斯特，叶晗不免要盯着自己这位完美优雅的女仆长，考虑到憋着也憋着，索性就借机好好欣赏一下。

    不同于立绘上的瓜子脸，大眼睛之类的艺术表现，“现实”中的贝尔法斯特要更加圆润细腻。蓝紫色的瞳孔时大时小，修剪整齐的睫毛上下翻动，让她的神情中又多了几分俏皮。

    银色的长发系成了方便工作的马尾，在晨曦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

    身材吗，叶晗不好评价，毕竟从前自己看过的都是网上的二次元美图或者高P照片，并没有在现实中仔仔细细地欣赏过女孩的体态。

    所以，除了胸前那对还原度颇高的大车灯以外，叶晗也只能就贝尔法斯特的身材给出一句“完美”的评价。

    “主人为什么盯着我的脸，是有什么没清理干净的痕迹吗？”

    细心的女仆长早就注意到叶晗的视线，但对于她来说，来自叶晗的注视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从上下级到主人和女仆，再到夫妻。甚至说，哪天叶晗不看自己了，才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可是，停留的时间也太长了一些。果然还是因为早上这件事吗？

    将毛巾放在水池边，贝尔法斯特抬起头，与叶晗四目相对。

    “主人，信浓小姐睡着后对外界的感知会很弱，尤其是在您的身边，除非有致命的威胁，否则完全不会对外界的动静有反应。”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贝尔了，晗。”

    贝尔法斯特缓缓伸出手，见叶晗脸上不断闪过纠结和羞怯，躲避，但终究没有别过头去，女仆长的内心不知为何，突然升起了一丝心疼与怜爱。

    “晗，你的任何事，都可以与贝尔倾诉，我永远站在您的身边，无论您的处境，外表，亦或是记忆遭受了何等变故与磨难。如果您希望保密，就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包括陛下与其他旗舰小姐们。”

    “主人，永远是贝尔的主人，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

    贝尔法斯特的双手在叶晗的后颈处交叉，渐渐拉近着二人的距离，直至额头相抵，四目相对。

    这个距离下，对于心意相通的二人来说，不存在任何秘密。

    即使现在的叶晗从主观上无法做到这一点，然而多出来的记忆，让大脑直接帮他跳过了思考的一环。

    “焦虑，疑惑，警惕，犹豫，压抑。但也有着亲切，熟络，欣赏，震撼，坚定。”

    “主人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呢。”

    二人的鼻翼碰在一起，每说出一个词，贝尔法斯特就停顿一下，同时用鼻尖蹭一下叶晗的脸。

    直到整句话说完，叶晗僵硬的身子已经逐渐放松下来。

    不知不觉，贝尔法斯特的手已经滑落到叶晗随意摆放在被褥上的手掌上。

    然后，水到渠成一般，他们的十指相扣。

    “呜嗯~”

    斑驳的光影透过玻璃，将二人交叠的身影印在洁白的地板上。

    再一次，叶晗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狠狠打颤，可面前的贝尔法斯特却突然爆发出难以抗拒的力气，将叶晗牢牢拉住。

    最终，也只是像过山车一样，有惊无险。

    “主人，您的这里跳的很厉害哦~”

    唇分的二人依旧保持着不到一指的距离，在贝尔法斯特娴熟又不失温柔的攻势下，叶晗几乎是完全被她所摆弄。想要习惯性地抓住些什么，却忘记了二人正十指相扣的，结果，越握越紧，差点分不开。

    轻轻按着叶晗的胸，感受着他旺盛的生命力正在胸腔中不知停歇地奔走，贝尔法斯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放松。

    叶晗呢，被自己女仆长的突袭闹了个大红脸，此刻正别着头不敢看她。即便如此，贝尔法斯特身上清雅悠长的芬芳也不断钻入叶晗鼻息，不断化解着他的心理防线。

    “就算有记忆，我终究是没亲身经历过这些事，对我而言，这太虚幻了。”

    不断告诉着自己，试图让内心冷静下来，可越是告诫，心中的波动就越剧烈，汹涌奔流，难以停息。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来着，呃，不行，脑子这会有点烧，没法思考。”

    下意识地，叶晗就想要下床去洗手间，让自己冷静一下。

    “是要去洗手间吗？我来帮您吧。”

    像是预判了叶晗的念头，贝尔法斯特先一步起身，搀扶着他的胳膊。

    “在床上久坐后突然活动，难免会有气血不畅的情况发生，尤其您还昏迷了这些时间，贸然下床后大概率会——”

    “我趣，好晕。”

    不等贝尔法斯特说完，剧烈的眩晕感就袭上叶晗的脑干，若不是有身边人的扶助，光这一下叶晗就要倒地。

    “主人当心，现在还要去吗？”

    “走，一直躺床上就要一直晕，我要适应这样的状态。”

    一只手掐着眉心，试图用痛感来抑制眩晕，另一边则由贝尔法斯特扶助，步履缓慢地走向盥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