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回合交手下来，倭国少女处理的游刃有余，她的面色红润，气息平稳，如同刚做完一阵热身运动。

    肥猎户躬着腰，喘着粗气，粘稠的口水像是瀑布似的从他的嘴角落到草地上，他服用的那颗来历不明的药丸将他变成了眼前这副半人半兽的模样，而且，看样子他是永远也回不去了，正如他死去的小少爷和“丧尸”夫人。

    “铛~”

    肥猎户再一次抄起了那把杀猪刀。

    倭国少女严正警告道：“再来，我就不留手了。”

    “肉猪！！！”

    肥猎户恶狠狠地将杀猪刀扔向少女。

    倭国少女一如之前轻松躲过。

    不过，这次杀猪刀只是一个幌子，半人大的杀猪刀的阴影背后藏着肥猎户变异臃肿的大拳头。

    倭国少女柳眉微皱，身体却不闲着，眼疾手快，往下一蹲，转眼来到了肥猎户的背后。

    “哈！”

    她奋力一脚踢中肥猎户的背部，这次她用了三分的力，却差点把肥猎户的内脏都给踢了出来。

    肥猎户惨叫着摔进枯井底部，在强大的冲击下，他感到胸闷气短，还想挣扎着咒骂一番，可惜，实在是有心无力。

    不计其数的受害者从井底的房间里爬了出来，有的拖着半截身体，有的愤恨地看着自己的断肢，有的握着内脏吐着黑色的血……他们奄奄一息，却无一例外带着仇恨，用唯一还能被称之为武器的牙齿撕咬肥猎户的身体。

    “啊！！！”

    肥猎户的叫喊愈发强烈，逐渐被他口中的“肉猪”吞噬。

    朱厚熜听着井下的哀嚎，又觑了一眼，被砍成两截的小男孩，死不暝目的眼睛像是死鱼的眼球一样凸出。

    朱厚熜叹了一口气，在一旁虚弱地说道：“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倭国少女站在井口边，背靠着一轮明月，也许是受朱厚熜的影响，她眼中的仇恨逐渐化为怜悯，她猛然跺脚，大地为之一颤。

    “咚！”

    整个枯井坍塌下去，一切丑恶都被掩埋起来。

    朱厚熜的背部已经麻木，眼前的世界彷佛被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

    这星星点点的马赛克就像是一阵初雪。

    “雪？”

    南海子的天空下起了雪，他想起来，今天可是元宵节啊，也不知道京师里面怎么样了，可能紫禁城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吧。

    今天，朱厚熜怀揣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踏入南海子，眼前的一切，却又让他感到迷茫了。

    转眼间，眼前的雪变成火焰，世界变得通红，亮如白昼，他的皮肤竟然感觉不到四周的温度，他知道那少女是个大侠，大侠都是言而守信的，少女一定会烧了这个地方，想必也一定会救他吧。

    不一会儿，他感觉身体腾空而起，好像被倭国少女背起来，离火焰越来越远，风声在他耳边呼啸，他似乎飘过水面，越过树林，遁入虚无的黑暗之中。

    他闻着少女发丝间的香味，温柔得如同自己的母亲，霎那间，他彷佛回到了那个属于他的小镇。

    “别睡，跟我说话。”倭国少女命令道。

    “你叫……什么名……字？”朱厚熜意识模糊。

    “柳生长夏，你呢？”

    “朱……七。”

    “朱七，眼下正是冬季，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北京赶考？”

    “朝廷新……增了一门……理试。”

    “理试？真好。”长夏把她能想起来的话，尽数都说了一遍。

    “你……的……味道……”

    “怎么了？很难闻吗？”

    恍惚间，朱厚熜感觉自己在做一场梦，某种熟悉的味道在刺激着他的大脑，他彷佛离开了大明，回到了原来的土地，他在梦中等候清晨的闹铃声。

    朱厚熜喃喃自语道：“不是，像我的……妈妈，我……到……家了……吗？”

    听了朱厚熜的话，长夏面色沉重，停下脚步，此刻，她正悬停在一个十几米高的观音石像上，四下打量一番，周围看上去像是在南海子的正中央，四下环顾，长夏在水边找到一处洞穴，于是，她背着朱厚熜，踩着峭壁飞了进去。

    “你会回到家的，见到你的母亲，我保证，但不是现在。”长夏放下朱厚熜，心疼地抚摸着朱厚熜乌青的脸。

    “那……这是哪？”

    朱厚熜的眼前一片漆黑，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手指胡乱在面前摸索着，他几乎连坐起来打坐的力气都没有，他感觉到【本草纲目】的力量在与那股煞气抗衡，平时练习的量远远不够发挥出【本草纲目】全部的力量。

    长夏握住朱厚熜的手回答道：“一个观音洞里。”

    “观音……洞……，你……走吧……”朱厚熜对未来逐渐失去了信心，倘若真有所谓尸变的说法，他希望自己不会伤害到这位倭国少女。

    长夏并不理会朱厚熜的话，自顾自地说：“朱厚熜，我跟你一样，我也有爱我的父母，我还有一个哥哥，我来大明，就是来找寻我失踪的哥哥，这么多年来，我没日没夜的精练武艺，走遍五湖四海，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见到我的亲哥哥，我……”

    这番话她像是对朱厚熜说的，更像是对自己说的，如钢铁般坚强的她眼角隐约泛着泪光。

    她擦拭眼角，似乎还没有下定决心，她若有所思地继续说道：“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如实回答我。”

    “你……问……”

    长夏竟然有些紧张，她犹豫地问道：“贵庚？”

    “三十……三十五……。”朱厚熜回答道。他想起黄锦的话，过了今年就三十四了，他的嘴角浮现一抹惨淡的笑意。

    长夏又问：“婚否？”

    朱厚熜摇摇头：“当然。”他不知道长夏为什么问这个。

    “好，最后一个问题，你真……真的相信人间有公道吗？”

    朱厚熜点点头，本能地回答：“在大明，公道……自在人……心。”如果他还能活下去的话，这是他的目标之一。

    长夏听罢，满意地点点头，思忖良久，眼见朱厚熜的生命意识越来越薄弱，朱厚熜恐怕撑不过半个小时了。

    终于，长夏不再犹豫，她缓缓地褪去上身的短衫，整个世界冰冷而又温暖。

    朱厚熜一时之间，有些蒙住了，他试图推开长夏，可是，浑身软绵绵的用不上力，他只能无奈地撇过头去，唇齿之间还能嗅到一丝血腥味，一股强大的力量顺着嘴唇涌入他的体内，他默默地松开了手。

    长夏咬着重华的耳朵说道：“从今往后，我是你的妻子，不要辜负我。”

    她的指尖划过高山沟壑，走过沼泽丛林，最后停留在常人不可企及的巅峰，给朱厚熜带来前所未有的快感。

    朱厚熜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虽然不是初次经历此事，但是他所有动作都是发自本能，他不再克制和隐忍，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地感受到自己拥有了整个世界。

    洞穴外，巨大的观音菩萨石像面带微笑的注视着朱厚熜和长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