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徐祯阳和张一宁把她送走后，一言不发地站在那儿，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徐祯阳抓了抓头：“我说一宁，你觉得她那泪汪汪的小眼神是真的吗？这帮住户说不定就是扔了个垃圾，谁知道会有人放火啊。”

    张一宁沉思了一会儿：“其他的住户可能是糊里糊涂的，但那个魏晨旭，他的小算盘打得可不是一般的精。只可惜，咱们手里的证据跟他的狡猾程度比起来，还差得远呢。”

    “对了，那个车主呢？是否能查到什么动机？”徐祯阳好奇地问。

    张一宁摇了摇头：“那车随便挑的，就像余羡鱼说的那样，车主跟他们是两条平行线，根本就没交集。”

    “看来这案子的瓜要剖开，还得从这三个家伙身上下手。”徐祯阳叹了口气。

    张一宁冷冷地说：“孙道虔那家伙一直嚷嚷着要见我，我倒是想见见他，看他有什么花招。但颜哥非得要去插一脚，说是怕我被他绕进去。”

    “他想见你？”徐祯阳一脸惊讶，“他打的什么主意？”

    “估计是想跟我讨价还价。他知道自己脑袋里装的，正是我想要的东西。”

    徐祯阳低声嘀咕：“要是能把其中一个给整垮，其他两个也就跟着散架了。”

    “关键是咱们手里缺那么一块决定性的证据。”张一宁揉了揉太阳穴，显得有些疲惫，“希望其他人那边能有所突破。”

    “那咱们现在去看看付仲戡和余羡鱼怎么样了？”徐祯阳提议道。

    “走吧。”

    徐祯阳和张一宁走到另一间审讯室门前，但没有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付仲戡那家伙抬头，透过玻璃看了他们一眼。

    他起身出来，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打了个哈欠：“这家伙，真是又软又滑，他提了条件，说在审判之前不住拘留所，非得住医院不可，否则不肯开口。”

    张一宁皱了皱眉：“他嘴里的秘密，值得我们开这个价吗？”

    “他知道我们抓到孙道虔了，他说他知道的关于孙道虔的事，足够让我们把那家伙钉在十字架上。”

    徐祯阳忍不住问：“那烧车的家伙呢？”

    付仲戡苦笑着摇头：“你看看微信群吧，愁死我了。”

    张一宁掏出手机，一看消息，脸色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这……这是魏晨旭的不在场证明？”

    “对，他说那天晚上他躲在朋友家里，没人能证明他的行踪，但他居然还记得自己下楼买烟被监控拍到了，那个时间点根本不可能再跑去烧车。”

    “他为什么之前不说这个不在场证明？”

    付仲戡咬牙切齿：“他说他刚想起来，胡说八道，他这是在玩心眼，试探我们知道多少，然后故意搅浑水。”

    张一宁沉默了片刻，紧紧握住了拳头，神色阴晴不定，变化莫测。

    徐祯阳暗自心惊，这个魏晨旭的心思也太深了吧，把警察们玩得团团转，最后还给自己立了个铁的不在场证明。

    张一宁冷冷一笑：“这家伙，真是狐狸尾巴藏不住，他以为自己是谁啊？”

    “这个混蛋，简直就是个阴险的小人。”付仲戡看着审讯室里的背影，“看来咱们只能先跟他玩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这事儿，咱们明天再说。”张一宁挥了挥手。

    付仲戡点了点头：“走吧，回家睡觉去。”他看着徐祯阳，忍不住开了个玩笑，“徐大队长，你这么上心，是不是考虑换行当警察啊？”

    徐祯阳笑着回敬：“你先问问你们领导，能给我开多少工资，说不定我真的就心动了呢。”

    两人哈哈大笑，告别后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徐祯阳一路上打着哈欠，肚子咕咕叫，心里盘算着回到中队是点个披萨还是炸鸡。

    想着吃的，他又开始犹豫，要不要拉上张一宁一起去解解馋。

    毕竟，虽然他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有些别扭，但现在感情好得很，张一宁应该不会拒绝吧。

    徐祯阳心想，能和张一宁多待一分钟，对他来说就像是额外赚到的奖金。

    “徐祯阳……”

    “我说老张啊……”

    俩人同时开口。

    张一宁斜睨着他。

    徐祯阳那是真的有点小得意，心里暗自窃喜，觉得自己这称呼起得妙：“老张，你就别挑了，这世上能这么亲切地叫你的人，可不多。”

    张一宁半是无奈半是好笑：“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事儿就喜欢起外号？”

    徐祯阳一脸正经：“你得知足，我这是对你的特别待遇，知道不？”

    张一宁忍不住笑了出来，摆摆手：“行了，别贫嘴了，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车内，徐祯阳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饿得咕咕叫的声音都快成了背景音乐：“老张，你不饿吗？”

    张一宁刚想说话，却也被困意袭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还好，你呢？饿了？”

    徐祯阳看着张一宁那疲惫的样子，心里的宵夜计划顿时打了退堂鼓：“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他说着，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你这么累，开车安全吗？”

    “没问题，习惯了。”张一宁驱车前往中队。

    “我说老张，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叫假期了？我啊，平时还有个假，我好像就没怎么见你放过假。”徐祯阳困得眼皮直打架，他微微调了一下椅背，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倚靠着。

    张一宁淡淡地回答：“我有假，只是没时间放。”

    徐祯阳摇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劳逸结合，你得学学。”

    张一宁却只是摇头：“时间，对我来说，比假期重要。”

    那20年的追诉期，对张一宁来说，就像一头不停在身后追赶的野兽，让她不敢、不愿、不能停下来，她必须坚信着真相就在前方，努力地奔跑，哪怕一路上都是漫无边际的黑夜。

    徐祯阳轻叹一声，七分欣赏：“老张，你这人就是太倔了，什么都听不进去。”

    张一宁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