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来碗云吞。”

    “没水啦，客官，都没得水啦。”

    “我不管，我就要吃云吞，你不给我煮我自己来。”

    年轻人翻进摊子里，抽出刀一刀捅进老板娘圆滚滚的肚子，里面传来气囊破裂的声音。他把老板娘举起来伤口朝着锅，出来的却没有水只有气。老板娘嘿嘿笑着，眼睛以一个怪异的角度盯着年轻人，机械般地重复着：

    “没水啦，客官，真没水啦，人家怎么会骗你。”

    年轻人一脚踢翻摊子，人头内脏撒了一地。

    “客官吃个瓜吧。”老板娘转身去屋里拿出一个圆滚滚的麒麟瓜，咚咚拍着，“包红包开，包甜包脆。”

    “腥吗？”

    “嫩的很，三吱儿就没了，一口就下肚。”

    “不要，下菜酒都没有。”

    “酒都被将军喝完嘞，客官，不是我们不想好好招待嘞。”

    “怪得很，今年明明吹的是南风，怎么还有这么大血腥气。”

    “南边也在打仗嘞，你不知道蛮客官？”

    “这就不奇怪了。”

    “吁——”

    几头狼骑着死马进入小镇。

    “客，客官——呕——”老板娘吐出一大滩污物，擦也不擦，对几位新来客招呼，“天儿不好，来吃几个瓜吧。”

    那几匹死马嘴角眼眶鼻孔都流出红色的涎，跟西瓜流的汁一样。马背上的狼只有眼白。

    “大胆！竟敢伙同西疆贼人漏贩夏瓜！”狼们抽出刀就要砍老板娘。

    “爱吃吃，不吃滚。”年轻人呵斥道。

    “我吃，我吃。”

    几头狼下马背来，拿起瓜切也不切就啃，红色的汁液漏了整张狼脸，还能听到咀嚼的咯咯脆响。

    “呵呵呵……”老板娘傻笑着把手深进肚子里，拿出一个又一个带血的瓜。

    “嘎嘎嘎……”

    乌鸦满天飞。

    “蛮子来了！蛮子来了！”

    小镇居民躲进屋里。几只面目狰狞的恶鬼飘进来，骑着死马的狼不战而逃。老板娘仍旧是傻笑着。

    “交出水来！交水不杀！”

    恶鬼的凄厉声音萦绕在每一个人耳边。

    “水没有，客官吃个瓜吧。”

    恶鬼一刀砍断老板娘的头，身体倒下，头远远地飞出去，还在劝着吃瓜。

    “你！我看你水很足，交出来！”

    年轻人无视他们的目光，看向小镇围城门楼，那里站着一个人影，它肥胖到根本不算人类，抱着酒坛，浑身流油，脖颈上套着枷锁，一条铁链连接着枷锁，一头延伸到大漠深处。

    “你罪该万死。”

    “它们死了与我何干？啊哈哈哈！”

    那肥胖怪物向年轻人一指，年轻人飞在空中只觉天旋地转，砸落到一堆尸体中，身旁还有一个西瓜。他扭头一看，另一边，是另一个自己，不过已经是一具尸体了。西瓜裂开，里面是一个女婴，头发是绿色的，包裹住整个盘蜷的身体。恶鬼低语着“水，水，水……”向她走来。

    年轻人忽然听到脑袋后面有声音，他一扭头，那具尸体睁开了眼睛。

    “你是谁？”

    “我是你的前世，你是我的今生。死吧，死吧。死了，就登极乐了。”

    厉鬼的利爪已经刺入女婴的皮肤，尖叫声交相响起。

    “放开她！”

    年轻人的身体变凉了，动不了了，他仅有的意识也在淡去，精神瞬间紧绷，此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驱赶那些利爪。

    “给——我——滚！”

    “砰！”

    一声巨响，随即是丁零当啷一阵金属和地板碰撞的声音。

    “儿子！儿子！”

    “醒了，醒了！”

    “医生，快叫医生来！”

    “怎么这么吵啊……又做奇怪的梦了……这是哪儿啊……”

    商锦弦缓缓睁开眼，几张面孔出现在视野中。有他的爸爸，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穿着护士服的护士，还有穿着黑色衣服的不认识的人。

    “儿子，你终于醒了。”

    “我……昏迷了？”

    “整整一天了。”爸爸转头问医生，“医生，麻烦您看看我儿子还有问题吗？”

    医生进行了一番检查，确认没有任何问题。爸爸赶忙打通妈妈的电话，给她报了平安。

    “一天了啊。”

    “这位是极限武馆的曾浦教官，代表极限武馆来看望你的。”爸爸指着那名黑衣男子给他介绍道，“你刚才醒来的时候，还推了人家一把。”

    曾教官对商锦弦摆摆手示意没事，慰问了一番就走了。下午出院，打车回去。爸爸打开钱包，里面只有寥寥几张钞票。他面色窘迫：

    “把你送到医院来花了一些钱，后来人家曾教官来说代表武馆帮我们出后续费用。”

    商锦弦知道自己是没有那么大面子，毕竟只是一名普通的准武者。大抵又是沾了朱妍的光。想起朱妍，他打开聊天软件，看到了朱妍发来的消息。

    “五年吗？只要你不舍弃，我愿等。”

    心上人马上就要去这世界最高等的武者修炼殿堂进修，他也不甘落后，心中暗暗笃定要奋勇直追。回到家，第一时间检验了已经觉醒的精神念力。那是一种奇异的力量，自从有了这种力量以后，他的五感都比以前敏锐了许多，看着眼前在空中漂浮的许多物件，他心里十分喜悦，立即点开系统面板。

    “呼叫青鸾。”

    “我在的。”

    “把空间戒指给我。”

    “好的。”

    一枚颇大的戒指漂浮在商锦弦面前。他将一丝精神念力探如戒指中，那一缕念力进入一个广袤无边的空间，立即就接触到了几样东西：两团人头大的水，一团五彩缤纷，一团黑白交杂；七本书；一件萦绕着电光的帅气铠甲；一柄银白一柄深灰的双剑；一柄仿佛寒冰凝聚的大剑；一团形似筋斗云的东西，还有一块暗金属。他把这些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青鸾，这些东西该怎么用啊？”

    “契合度和精神念力储量直接容纳进入识海，它会自行吸收。七本秘籍可以同时以三种形态存在，一是虚拟形态，二是意识流形态，三是实体形态，之后你自行阅读理解就行。四件装备建议你先藏好，它们层级颇高，被有心之人惦记上你会很危险的。”

    “好。”商锦弦充分相信青鸾，立即用念力托举着那两团液体靠近自己的大脑，一靠近，液体球就发生形变，仿佛被黑洞吸引，变得更加虚幻，逐渐崩解，化成丝线和风尘飘进他大脑中的识海。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五感之外的一种奇特感官出现了，那是一种对周围环境的自然感知，不需要依靠任何介质和器官，他可以直接感应到周围一切物质的存在，包括楼外的风、流水、光、人群的振动、飘窗上绿植的呼吸和电路中电流的涌动。他的感知能力进入一个极微观而细致的领域，任何事物一旦近身都不再有秘密。他能够直接看到火焰当中热流的脉络，看到物质氧化反应的微粒分隔与结合的过程，看到水流之中分子之间相隔如恒星与恒星之间的遥远距离，看到身体每一个细胞的活动。这些都是这奇异感知在视觉上的投影。

    “好神奇。”

    “商锦弦同学，你现在层次还太低，对这契合度的利用会比较浅薄，不过也很够用了，它可以让你很好地感知周围环境，对磨练身法、屏蔽与探测等都会有极大益处。”

    “好。”商锦弦念头一动，手中出现一本书，正是那七本之一的《刺灵》。

    “从名字上看，这应该是一本精神攻击类秘籍，对吧，青鸾？”

    “目前是。”

    “嗯？难道它会变化？”

    “随着你的层次提升，这几本功法自然也会进阶。不过，升级需要生存点数，商锦弦同学，修炼之余也不要忘记厮杀，去努力赚取点数吧。”

    “好。”商锦弦也并不讨厌战斗，只是讨厌人类之间的自相残杀。如果是去杀怪兽，他十分乐意。自行觉醒精神念力之后他自身的精神念师层次是初级战士级，拳力增加了三百公斤，武者层次也从准武者刚过线晋升到了初级战士级，容纳初级战将级精神念力会有些痛苦，但不至于出事。他用念力托举那块暗金属进入识海，暗金属在那巨大空间的压力下瞬间崩解为液体，随即汽化，融入他识海中的灵魂每一个角落。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念力变得无比强悍，念头稍微一动就能掀翻一辆汽车。这种力量感不同于拳力给他的那么踏实，却也让他十分振奋。果断翻来《刺灵》进行学习，里面的字都被系统翻译为了汉字，但是仍然晦涩难懂。好在商锦弦语文一向学得很好，尤其擅长古文翻译和阅读理解，几个小时下来虽然磕磕绊绊，也大体看懂了一些，掌握了前一二式，第三式没完全懂。学会的这点，对整本秘法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尝试着去施展，一个蕴含灵魂攻击念力冲击扩散出去，顿时整栋楼藏匿的蟑螂老鼠和蜈蚣蚰蜒全部死亡，而居民当中也有部分开始头痛。商锦弦立即意识到不对，收手了。青鸾点评道；

    “你的意志层次太低，灵魂强度也不高，导致念力虽然充沛，却不能得到完全发挥。要尽快提升灵魂强度和意志层次。”

    “好。青鸾，请问意志层次和灵魂强度是什么？”

    “字面意义。意志是一个人的根本，灵魂是意志的衍生物，念力则是灵魂威能的体现。意志强大才能在灵魂领域有更高的造诣。”

    “那我应该怎样提升意志强度？”

    “目前来说你的意志强度会随着你的修炼一同进步，而以后，我会给你安排的。”

    “好。”

    “儿子，你在干什么呀？”里屋传来妈妈微弱的呼唤声，“怎么还不睡呀？”

    这几天爸爸单位事物繁忙，而商锦弦又请假在家可以照顾妈妈了，所以爸爸晚上就留在单位不回来了。商锦弦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钟了。推开卧室门，妈妈一只手抚着头揉，头有点痛的样子。商锦弦正要开口，就听见青鸾“咦——”了一声。

    “奇怪，商锦弦同学，你妈妈怎么会有灵魂残缺？”

    “灵魂残缺？是什么？”

    “儿子你在跟谁说话呀？”

    “哦，妈，没事儿，我起夜，你继续休息吧。”

    商锦弦合上卧室门，悄声又问了一遍青鸾。

    “灵魂残缺顾名思义就是灵魂存在受损或者遗失的部分，多半是因为灵魂攻击或者意志受损而导致，长时间不处理会导致它溯源侵蚀到意志根本，导致一个个体生命的彻底消亡。”

    “啊？那我妈这……”

    “弥补灵魂残缺以你现在的实力是做不到的，或者说，地球上就没人做得到。系统没有这个功能，而我虽然可以，你妈妈却有心结没有放下，即使弥补了也会再次出现。”

    “那我……要帮我妈妈解开心结？”

    “你爸妈肯定对你隐瞒了什么。”

    “怪我，没有认真去了解过他们。”

    “现在去也不迟。另外，根据我的探测，你们地球人当中有灵魂残缺的可不少。你们地球人命真苦。”

    商锦弦面有戚戚之色。谁说不是呢，不说大涅磐以来的种种灾难，便是之前的繁荣年代，战争、饥荒、天灾、奴役和压迫等种种苦难便数不胜数，人类族群衍变的道路遍布荆棘，而族群之中却仍然有害群之马，勾动人类之间的互相戕害。

    “努力变强吧，商锦弦同学，强大了，才能扼制那些不平之事。”

    “嗯。”商锦弦坚定点头。睡意全无，继续修炼，《天剑》秘法由浅入深地引导他学习更高层次的剑法，几个钟头下来，虽然还没有完全掌握第一篇章，但以初级战士级实力对付罗峰还是不成问题了。学习了其他几本秘籍前几式，刚准备开始看《万剑》秘法，电话响了，商锦弦接通电话往窗外一看，天已经亮了。

    “喂，朱妍。”

    “你起来了呀。今天是三月十八号，学校要举办集体的成人礼，你去不去？”

    “不去了吧。”

    “不去？嘿嘿，我可是说过要在成人礼这天给你一个惊喜的。”

    “啊？我十八岁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

    “说的是成人礼呀笨蛋。”

    “哦。”

    “快点下楼，我来接你。”

    “可是我出门了，我妈妈……”

    “哎哟，我派人过去照顾阿姨不就好了？”

    “好。”

    商锦弦跟妈妈说了一声，妈妈听到他要和朱妍出去，笑得眼睛如月牙弯弯，让他好好表现。锁好门噔噔噔跑下楼，听到沿途居民都在抱怨昨天半夜突然头痛。商锦弦颇觉尴尬，决定以后都去武馆练功。坐进朱妍的车，开口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带你去见一个‘人’。”

    车子开上环城高速来到江南基地市西大门，接上来一个穿着银色作战服的中年女子，她背着双持短刀，留着橙色短发，穿着带刺的长筒皮靴，整个人弥漫着一股武者的凌厉气息，比朱妍气势足多了。

    “你好。”商锦弦礼貌问好。

    “锦弦，这位是徐裴翊，我小队的队长，人家可是中级战将级武者。”

    “啊？”商锦弦的态度瞬间更加尊敬，与她握手道，“幸会幸会，我叫商锦弦，是——”

    “我知道，”徐队长调笑打断，“小妍的小男朋友嘛。”

    商锦弦脸顿时一红。朱妍对徐队长埋怨道：

    “哎哟，徐姐，他脸皮薄，你别嘻他。”

    “哦哟，护着呢。”她收起笑容正经问道，“小妍，你把我喊来干什么，吃饭去？”

    “不是。借用一下你的武者身份出城。”

    “你自己不可以出？”

    “我身份认证信息只是准武者，出城需要多一点审核，懒得麻烦。”

    “所以就来麻烦老姐我啊？你这小妮子。”

    “嘿嘿，姐姐对我最好了，怎么会不愿意陪我跑这一趟。”

    “回去陪我吃饭。你家那么有钱，早想吃你家大户了。”

    “行，但是省着点，现在已经没钱了。”

    “为什么？”

    朱妍看了一眼商锦弦。徐队长心领神会，摇头笑道：

    “这小子呀，真是走大运。”

    朱妍分出一只手来悄悄握住商锦弦的手。

    “她居然连基因药剂的事情都告诉徐队长了，看来关系是真的好。”商锦弦心想。

    一路交谈，朱妍把她小队的情况大致跟商锦弦说了一下，又解释了一下为什么她一个中级战士级武者可以加入徐裴翊的战将级队伍，那是因为她家曾经和徐裴翊家是邻居，她是徐裴翊看着长大的，成为武者之后出城历练徐裴翊怕她出事就把她安排进了自己小队。朱妍虽然力量层次低，但是身法和枪法都好，也能发挥高级战士甚至初级战将级实力，也不算拖后腿。出城之后就分开了。开进城外荒凉的荒野区，避免疲劳驾驶，朱妍休息让商锦弦来开。他虽然没有驾照，开车技术还是有的。两个人一个综合来说拥有高级战士巅峰实力另一个则是中级战将级精神念师，只要不去大城市，在这荒野区也不算太危险。朝着朱妍设定的目标地点行进直到深夜，商锦弦初级战将级的身体素质没有感到一丝疲惫。最后朱妍接过方向盘将车开进一个由八方雄伟高山包围的空旷山谷，停车带着商锦弦走进了一个背光处的山洞。

    “朱妍，见什么人啊，藏在这里。”

    “不是这里哟。你先跟阿姨说一声今晚不回去了，免得她担心。”

    “好。”商锦弦给妈妈发了语音信息过去，朱妍也给爸爸朱龙发了。随后继续前进，山洞像没有尽头一样，手电筒的灯光只能照出一部分，朱妍一点也不怕黑，而商锦弦念力时刻保持着对周围环境的探查，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也安心跟着她走。走了不知道多久，豁然开朗，眼前手电筒的光柱忽然消失，定睛一看，原来是光照进无尽虚空中落不到实处。

    “来。”

    朱妍递给他一个夜视仪。他戴上一看，眼前是一座坐落在死火山口的遗落古城，处在不见边际的岩石穹顶下，城市中心是一尊高高伫立的雕像，即使相隔遥远距离，商锦弦仍然可以看清雕像的眼睛。它一手托举着百芒的太阳，一手提着一颗怪异的头颅，穿着英武辉煌的甲铠，仅仅雕像的底座就比城中任何建筑都高。底座旁边的地面裂开，自北向南贯穿整座城，裂缝中喷出岩浆，冷凝的黑色岩石覆盖在裂缝上又被巨大的压力破开，整条缝如同这座城皮肤上狰狞渗血的伤疤。

    “朱妍，这里是？”

    “这里是我师父生前的领地核心，焱城。”

    “师父？生前？”商锦弦一时脑袋没转过弯来。

    “对，我要带你去见的，就是我的师父。”

    “他已经去世了？”

    “不完全是。”

    “嗯？”商锦弦理解不了，“什么意思？”

    “他去世了，但是他留下了一个虚拟意识。你等会儿见到他了就明白了。”

    “好。”

    这是在一个被岩层覆盖的远古火山口空洞中，朱妍她们出来的洞口位于一侧的岩壁上，上下左右都没有落脚点。听朱妍的叙述要去叫她师父的虚拟意识是要下去进入城中的，没带攀爬绳索，她让商锦弦尝试用念力托举两人的衣服和靴子让她们俩都能飞起来。商锦弦小心翼翼地先拿自己试了试，发现不成问题，于是两人悬浮在空中缓慢地向下降落。不久落到地上，朱妍轻车熟路地往一个城门走去，显然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商锦弦跟着她走，越靠近越发觉这城大得不可思议，黑色的城墙望不到顶，有一些部分剥落露出它原本的金色。城楼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栋建筑都高，门洞可以容纳一整座江南基地市中心体育场。穿过月城和瓮城之后，朱妍告诉他这才进入外城。复行许久进入更加破败的内城，来到一座类似皇宫的南侧大门外，朱妍说这里叫做“神殿”，是她老师的居所。

    “神殿？你老师，是神？”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这么说的。”

    一进入神殿商锦弦就感到自己在被一个意识探查，即使是非恶意的，仍然让他感到灵魂深处传出的不适。走进神殿中心的塔楼，逐层往上，离地面越来越遥远，商锦弦发现神殿北面就是城市中心那尊巨大的雕像。他对朱妍问道：

    “朱妍，你老师是什么名讳？”

    “他自称‘焕’，封号炎阳王，民间称呼炽阳神使。”

    “封号？神使？看来你老师来头很大啊。”

    “我倒也没看出来他有多厉害，毕竟没看到他出手过。不过，我老师虽然随和，初次见面你可得有礼貌。”

    “好，我会的。”

    来到塔楼楼顶，推开大门，布置颇有轻奢流金格调的房间窗边摆着一张黑曜石桌子，一个既像黑色气流组成又像影子织就的幽灵坐在沙发上，穿着居家的黑色镶金常服，眼眶中没有眼球，不过商锦弦还是能感觉到他在看自己。行了一个见长辈的标准礼仪之后，自我介绍道：

    “您好，我商锦弦，是朱妍的朋友。”

    那幽灵手一抬示意两人坐。两位年轻人坐在沙发对面的两张小圆凳上。

    “商锦弦，不错的名字。你好，年轻人。”

    “前辈谬赞了。”

    “朱妍此次带你前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

    “前辈，难道是？”

    “对，拜我为师。”

    “这……”

    商锦弦扭头看着朱妍，她开口说道：

    “虽然你有了那个什么系统，但是它没给你安排老师呀。我师父可是现在地球最厉害的了，怎么，你不愿意呀？”

    “愿意，当然愿意，只是……”

    “没什么但是的了。”幽灵淡淡开口，“你原本的脑域阔度还不到10，现在达到了十五。你那系统，还算厉害。不过你也还仍然需要一个引路人，我是看在朱妍一直以来表现出色的的份上才同意收你为徒的，莫要推辞了。”

    “脑域阔度？”商锦弦这几天听到太多陌生的词汇了。他在意识里询问：“青鸾，脑域阔度是什么？”

    随即就看到青鸾一个人蹲在角落画圈圈生闷气。没得到回答，他也还没想好要不要拜师，不过既然是朱妍希望他做的，那就拜吧。

    “好，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