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向暗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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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梅利亚一听到这个想法,就感觉自己,像是心脏被寒冷的尖锐物刺穿了那般恐惧。

    虽然他现在是教主,但是如果这些信徒发现它是假教主,的话会对他怎么做?他现在还并不清楚圣徒与普通人之间的战力差距,他还不想冒这个险。

    再加上他上一世本就是被教徒们一起烧死的,自然就有一种心理阴影。所以到现在他也只敢假冒教主。

    一想到烧死,亚梅利亚猛地站起来:“对呀,明明是被烧死了,为什么身体一点痕迹都没有?还是说身上已经大面积烧伤了,只是我没看出来?可是信徒们的想法中,也没有看到过大面积烧伤的样子。”

    亚梅利亚在办公室中翻找了一会,最终,通过窗户的反光,看到了自己的样子,还是一样的俊美,完全没有被烧伤的痕迹。

    “没事就好,这一世好不容易帅了,可不能再没了。”他这样想着做,回到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在办公室中随手翻找到了文件,看了起来。

    “嗯,密斯卡塔尼克学生会,颁发的学生互助会成立证书。这个没啥大用……”亚梅利亚翻到了一本书,看了看,丢在一边。

    “等一下,那个语言好像是原主正在使用的语言。”亚梅利亚又把证书抓过来,上下翻看了一遍,发现上面写的语言与英语有一成的相像,剩下九成他闻所未闻。

    好在原主留下记忆能让他,完全熟练的使用这门语言,以及在密斯卡塔尼克大学中学到的知识,大多数他也都能回忆起来。

    “维多利亚啊……原主就是维多利亚人,所在的国家叫维多利亚帝国。嗯,和我那个世界的日不落帝国,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好像没有日不落帝国那么猖狂强大,哪怕到了这个时间段还没去招惹东方。”

    亚梅利亚思索着,他这才想起来密斯卡塔尼克大学好像是维多利亚帝国最大,最有学术水平的大学。也是最有神秘学氛围的大学。

    “合着原主还是个学霸……也好,总比穿越成丈育好多了。”亚梅利亚这样想着看了一眼窗外,看到有一个小黑点在天上飞,应该是什么背景之类的。

    他接着在办公桌上翻找了起来。

    “这是……所有信徒的档案?原主挺聪明的,还知道给每一个信徒建立档案来更好的控制他们。”亚梅利亚翻阅着档案,越看越不对劲。

    “不是,这怎么全都是20多岁的?哦,对,原主是跳级上来,这全是大学同学……不愧是伪装成学生互助会的组织,还真就是学生。我去!这还有五十六十岁的老头老太太,这原主挺厉害呀,连老师教授都忽悠过来了。”亚梅利亚越来越体会到了原主有多么的聪慧。

    当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一张冷若冰霜的脸,印入了他的眼眸。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称不上惊艳,但也相当美丽。一看到这张脸,他瞬间就想起来了那道同样冷若冰霜的声音。看来应该是同一个人。

    他打量着档案,发现有一行小字:“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有一种罕见的病,这种病之前一直没有研究案例,所表现的症状就是严重的情感缺失。”

    亚梅利亚这才想起来,她并不是高冷,而是纯粹的感受不到情感。

    “与面瘫不同,她打心底里感受不到除了平静以外的绝大多数情感,只有在极端的情绪下,比如说热恋,亲人死亡,她才能感受到一点细若游丝的喜悦或者悲伤。”

    亚梅利亚此时还没有注意到,他在办公室的外面,一只看起来绝对不应属于这片废旧教学楼的黑鹤,正静静的透过窗户盯着他。那只黑鹤看起来非常正常,就像是动物园里都能看到的那种。

    诡异的在于,黑鹤这么大型的鸟类,居然站在了外面高大老树的一个小枝丫上,这才能看到位处三楼的办公室里的景象。如此庞大的鸟,竟站在跟手指头一样粗的小树枝上!

    如果是正常的鸟树枝早就折断了,或者正常的鸟根本不会试图站在这么细的树枝上。

    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感受到那只黑鹤的思维,自然也没有察觉到。

    “除此以外,身体上并无任何病症。专家怀疑是她的大脑出现了问题,但是大脑对于现在的医学界是个谜团,没有任何一个专家能够治疗。”

    亚梅利亚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第一个脑部的手术好像出现在二十世纪,而且还是完全错误,对人体有害的。对于十九世纪的人来说,大脑的谜团确实应当相当深厚。

    如果没有其他和他一样的穿越者改变医学知识的话,那么一切对于脑部的治疗都是无用,或者是瞎猫碰死耗子的。但是医疗上面没人敢瞎猫碰死耗子,也许直接给病人治死了。

    “因此,她把希望寄托于神秘学。她这么想也并不是因为内心的渴求,只是单纯的身为人类这种群居动物的一种合群心理,她想和别人变得一样一样的拥有情感。毕竟她就连渴求这种情感都难以感受。”

    亚梅利亚看到这里,非常心疼这个女孩,毕竟就连悲伤都感受不到,那是多么的可怕。

    “于是我把她吸纳了过来,承诺她等我达到足够的位格之后,就彻底修改她的思想,让她感受到情绪。”

    亚梅利亚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每个人都有好好生活的权利,如果能让她获得情感就再好不过了。”

    “我一直认为我是一个非常感性的人,而一个强大的组织领导层中,感性与理性应该是互补的。她身为一个绝对理智的人,弥补一下领导层的缺陷是再好不过了。”

    亚梅利亚扫过最后一行字,喃喃自语道:“难怪原主的记忆会对她的声音这么熟悉,原来是副会长,也就是副教主。”

    他基本可以随意的说出任何话,只要他用汉语,别人就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之前都说汉语在外国天然加密,现在,随着外国人会汉语的越来越多,这种加密也不起效了。不过现在到了异世,这种加密绝对起效。

    最终,他的目光扫到了名字那一栏,上面简简单单的写着一个字:“简”。

    “这个名字确实挺简单的,就是有点像男生名字。”亚梅利亚想到这里,对着门外叫了一声:“简,来我办公室一趟。”

    他又随手用本体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外面信徒们的欢呼雀跃,还没停止一阵喧闹的声音传了进来,他只能揉了揉头。他不想出去,就是不想听到外面的乱哄哄的声,所以就让副会长出去传个话。现在好了,只要开着门,外面的声音就会传进来。

    一阵敲门声响起。

    “门没开,呸,门没关,进来吧。”亚梅利亚说到一半,突然听到一个禽类扑棱,翅膀飞走的声音。这让本来就因为刚变成书,精神,意识和思维都不稳定的他吓了一跳。

    说完,他看了一眼窗外,外面什么都没有,就连树枝都稳稳的停在那里。亚梅利亚松了一口气,准备让简传几句话。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外面繁多的树枝之中,只有一根和手指头差不多,粗细的树枝静止在那里,其他的都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只有它如同山岩一般巍然不动。

    亚梅利亚开始利用原主的记忆,熟练的说起了维多利亚语。

    “刚才的仪式的确成功了,但是我付出了代价,缺失了一些记忆。以后可能会忘记一些东西,你要时刻提醒我。”亚梅利亚巧妙的用仪式付出的代价来解释自己,并没未拥有原主的全部记忆,而导致后面可能会出现的漏洞。

    这样的话,以后的信徒就算发现他忘记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也只会想“教主为教会付出了这么多……”

    “待会儿出去和会员们说一下这件事,以及,我累了,还有刚完成仪式,需要稳固。待会可能提前走,下次再聚的时候可能就会好的差不多了。”

    简淡淡的回了一句:“好的。”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还有多久结束聚会?”亚梅利亚随口说,他决定如果只剩一两个小时的话,他就再缓一缓就离开这里。这么大的学校,应该是有宿舍的,他要先回宿舍好好睡一觉再说别的。

    “还有一个半小时,每天聚会的时间是周日下午两点到晚上五点。这次因为有关键的仪式举行,您特意把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并且在上次聚会的时候告诉了我们。”简特意多说了一些,毕竟亚梅利亚缺失了一些记忆。但这也并不是关心,只是职责所在。她也根本体会不到“这个人需要关心”这种情感。

    “好的,没事了,你走吧。”亚梅利亚摆了摆手,他第一次感觉有一个这么理智的助手,真的好爽快,完全没有废话。还知道尽自己所能的办职责内的事,提醒他一些事情。

    简又一次扭头离开了办公室,还顺手把门带上。亚梅利亚细心的又一次启动符文之后,才瘫坐在办公桌上。

    “之前缓了这么久,感觉好多了,收拾一下就出教会回去吧。让那些信徒们自嗨就挺好的了。”亚梅利亚说着,理了理身上的衣服。

    此时正值夏季,他穿着短裤和衬衫,显得本就年幼的他更加年幼了。更让他难以理解自己之前是怎么样镇住那一大片信徒的,信徒中甚至还有教授。

    “嘶……不对不对,之前举行仪式的时候,我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都给烧没了?那些信徒还一脸崇拜的在那看着。”他一时脊背发凉,就好像瞬间从夏天过渡到了秋天。

    “算了算了,别想了,这身体都安然无恙,衣服也一样,应该没啥事吧,还是说被活活烧死只是幻觉?哎呀,别管了,回宿舍好好休息一下,然后再慢慢研究一下这神秘学方面的问题。”

    亚梅利亚拍了拍脸,保证自己的脸没有。刚才的胡思乱想带来的害羞而发红,这才气势滔滔的走出门去,信徒们果然又被镇住了,目送他离开,最后又变回了欢呼雀跃的样子。

    他在外面走了很久很久,还没有到宿舍,他几乎要仰天长啸:“这个大学为什么这——么大呀?!”

    他甚至为了防止教会被查到选址的地点,还距离有人活动的地方有了几公里,那一大片全是废弃的旧园区。因为一时间没有扩建,改建的需要,硬要改的话还需要钱,也基本没人去,谈不上校容校貌。可以说,无论是哪种理由都找不到处理的原因,所以就在那空着。

    亚梅利亚走了半天,终于想起来自己有停在废旧教学楼门口的自行车,只能有气喘吁吁的跑回去骑上自行车再往宿舍走。

    19世纪已经有了自行车,只不过普及的范围极小。好在密斯卡塔尼克大学属于处在科技前沿的那几所大学之一,自行车在校内已经普及了。

    亚梅利亚骑着这自行车,发现竟然不是老式的,老式自行车的车轮是实的,没有像样的轮胎。但这有轮胎的自行车明显不是十九世纪的产物。他心里一惊:“难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穿越者?”

    “不对,好像也确实是这样,凭什么我能穿越,别人就不能穿越了?所以应该是有其他穿越者的。”亚梅利亚这样想着,心情缓和了许多。

    他骑了足足一个小时,才终于来到了宿舍,好在他还记得自己的宿舍是几号房。刚进门,他就绝望的瘫倒在床上:“以后上课不都得骑个二十多分钟的自行车?以后可千万别给我搞出什么在路上骑自行车的时间,比上课时间还长的这种幺蛾子……”

    “话说这大学的宿舍居然是单人单间,这也太豪华了吧,从来没见过有这种的……这就是维多利亚帝国的豪横吗?”亚梅利亚这样想着,突然看到门口,如果关上门的话,应该是门缝底下的位置,静静的躺着一封信。

    在那封信上,别着一根鸟类的羽毛。如墨一般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