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祖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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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陆道长堪舆点孤坟1

    彼时,道佛之争由来已久。

    太宗皇帝在位时,有玄奘法师自西方取回佛经若干,震动天下,佛教一时风光无限。

    时有东都人人礼佛之说,更有皇家御建寺庙,常有达官贵人驾临。

    渐渐,佛教兴盛之势压过道教一头。

    到玄宗皇帝在位时,情况又开始发生变化。

    玄宗为一代明主,少时即推崇道教,曾说幼龄即尚玄默,待即位之后更加崇信。

    几年的功夫,玄宗周围便聚集了不少有权术的道士,每常与其商讨对策和计谋。

    而这其中又不乏能人异士,在皇帝登基过程中,也确实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后来玄宗皇帝追封老子,因其为道教始祖,又是李姓,玄宗皇帝便封他为“玄元皇帝”,自称李唐王室为老子后裔。

    又遍请各类道家高人入朝为官,还为诸位道教创始之人正名,道教又再度大放异彩。

    相比之下,佛教则开始离开大唐权力中心,渐向民间转移。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佛教却因祸得福,在民间得到了更加广泛的传播。

    因为佛教讲究积善行德,修今世,生来世,有轮回之说,颇得民心。

    而道士们却只接纳达官贵人,在民间传播反不如佛教。

    于是,两家矛盾渐升。

    到武宗时,这种对立愈发严重。

    后来,赵炼师怂恿武宗,言道:“僧徒不事生产,臣民皆废人事而奉佛,民间常有五人奉一佛之说,今国有僧三十余万,数百万民供养,此乃殚尽财力,国库空虚之故。”

    武宗深以为然,便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会昌灭佛。

    几年时间,大唐境内不仅摧毁了数千座寺庙,还勒令数十万僧尼还俗。

    毁铜像,铸钱币,收拢寺庙田产,居然也一时让大唐国库充实了不少。

    赵炼师等人更是以此作为自己善谋政事,为皇帝分忧的证明。

    可民心向背,竭泽而渔,摧毁的最终还是大唐的民心。

    此时暂且不提。

    话说,何生病倒,何员外遍寻名医,皆医治无效。

    下人们便推荐拘龙山后圣观陆道长,来驱邪做法。

    何员外乃读书之人,本也不信邪祟,但爱子遭遇又是眼前之事,也由不得他不信。

    此时,他更是慌了手脚,便速遣人去请。

    拘龙山在梅县之南,离大龙镇也只有半日路程。

    但何家家仆到达后圣观时,陆道长却不在,只有一个年轻小道士在观前打坐看书。

    家仆说明来意,小道士言道:陆道长今日去乡里做法,傍晚才会归来,你等先且回去,明日陆道长自会去府上拜见。

    家仆感激万分,又问了问小道长如何称呼,后者只说姓罗,家仆便罗道长前,罗道长后,并嘱咐陆道长明日一定要到何府。

    小罗道士便微笑点头。

    家仆又舍了二钱香火钱,这才拜别小罗道士,满意而归。

    待傍晚回到何府后,家仆向主家说明情况,何家人便开始心急如焚的等待陆道长上门。

    第二天,巳时刚过,午时未到,何府家丁便向何员外报知,门口有一道士拜见。

    何员外知是陆道长来了,便亲迎出门。

    待到门口,发现庭前有一个身姿挺拔的中年道士正气定神闲环顾四周。

    梅县后圣观,何员外早先也有耳闻,据说建观也有百年,但未曾见过观中道士。

    倒是何生岁前游玩时去过一次,言说观中有一少年小道士十分有趣。

    何员外念及此,打眼向两侧望去,却不见有何生提及之小道士,想来并未随同。

    中年道士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门廊,见一富贵老者被仆人簇拥而出,知是主家亲迎出门。

    陆道长便左手负阴,右手抱阳,内掐子午诀,以外呈太极之势,向何员外行了个标准的阴阳拱手礼,“贫道见过员外。”

    何员外此时方才见到陆道长正脸,只见此人面色微暗,留一撮山羊胡须,虽精干瘦弱,面相却清灵,身穿一身干净的淡蓝色长袍,手持浮尘,侧挂一素色布袋,加之身长八尺有余,挺拔销立一身正气,咋一看,还真的有些方外之人的气质。

    “哦...”何员外有些失神,“莫非就是后圣观的陆道长?”

    陆道长微笑点了点头,“正是在下。”

    “那...陆道长里边请。”何员外此时已对陆道长印象极佳。

    看来俗话说的好,佛要金装,人要衣装。

    陆道长常年在外为人堪舆,难免晒的黝黑,但他也是洞悉人心之人,每次出门和见主家之前必定正新衣修道髻,把自己里里外外整理的是玉树临风又两袖清风,先博一个好印象再说。

    “好说,好说。”陆道长微微一笑,内心得意,看来第一步走的不错。

    于是就在众人簇拥之下,陆道长随何员外来到了正厅落座。

    片刻之后,丫鬟为二人奉上茶水,其余之人便自觉退了出去,厅里只留管家何伯伺候。

    陆道长眼明心亮,知道接下来所谈之事必定是何家秘密,便端起茶杯,等待主家发话。

    “道长一路过来,风尘仆仆,着实辛苦了。”何员外心事颇重,但还是挤出一丝微笑。

    看到此处,陆道长内心有些好笑,但也感何员外确为书香之家,礼仪周全,便说道:

    “员外无须客气,我等也都是为主家消灾解惑,谈不上辛苦,如有难事,员外可直言相告,不过......”

    陆道长深通谈话技巧,说话只说一半,显得玄机重重。

    “不过...何事?”何员外有些紧张。

    见到何员外的反应,陆道长有些得意,打算先卖弄一下,便说道:

    “何员外此处当是新宅,入住不足半年,还未堪过风水?”

    “是...是,刚足四月,未堪过风水,不过请的是官府的匠师督造,言说极懂鲁班风水之局。”何员外说道。

    陆道长点了点头。

    “鲁班书为鲁班所传,乃风水之祖,亦为我等风水之士必修之书,其中宅院格局流传至今,已成工匠建宅之定式。”

    道长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方才进府之前,我稍稍勘察过何府,看了地形,却也发现了诸般问题。”

    听到房子有问题,何员外心里也有些没底了,细想之下发现,最近除了何生病倒之外,何府主仆在这几个月也有陆续生病,还有一老仆两月前突然病逝了,莫非...与这新宅有关。

    何员外之前可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听陆道长提起,犹如拨云见日一般,内心开始颤抖:

    “道长,这数月以来,阖府上下确实有诸多人生病,特别是犬子,病的最厉害,已经卧床十日有余。”

    情况变的已如此严重?陆道长也有些心惊,没成想已经变的如此厉害,但他对自己的阴阳风水之术还是很有信心,便说道:

    “房子格局确实极佳,那位官府匠师眼光也确实不错,不过嘛...”

    说到这里,陆道长又顿了顿,但这次却未继续故弄玄虚,接着说道:

    “这样吧,劳驾员外随我去往门前,在下亲自指出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