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数次利刃交织，除去战斗意识之外，布鲁斯与周离几乎难分伯仲。

    布鲁斯似乎全凭本能战斗，而没有什么经验，话虽如此，因为双方有着一模一样的面板，周离也无法彻底拉开优势，布鲁斯的本能有时候又会展现出惊人的攻势出来。

    数次抓到破绽的回击明明足以杀死布鲁斯，但布鲁斯却始终无法被杀死。

    为什么自己杀不死他呢？是欠缺了什么条件吗？亦或是说……

    周离惊险的再次挡住对方的奇袭，撩起一脚，踹在了布鲁斯的腹部，将他远远踢开。

    他回想着法芙娜所说的话语，他眼前的并非是自己的敌人。

    没错，他是布鲁斯的本我，是生物的本能，是生物生存的动力，是生物的原始冲动。

    不，或许……我面对的并非是布鲁斯的本能，同时也是我的本能，是我仅剩下的本能，我的生存欲望。

    我与布鲁斯，从来都不是两者，我即布鲁斯，我即周离，不管是哪个身份，他们都是我。

    布鲁斯再次冲来，而周离却像是在发愣一般，布鲁斯手中的长剑一击刺穿了周离的衣服，穿破了龙鳞的保护，将他捅了一个对穿。

    血液浸染着他的衣服，面对着突然不做反抗的周离，布鲁斯反而更加的歇斯底里。

    “你在可怜我吗？你这强盗！再和我打啊！”

    周离平静的双眼看着布鲁斯，人不可能完全战胜自己的本能，但却可以驾驭自己的本能。

    “布鲁斯，我就这么叫你吧，我确实占据了你的身体，但你仔细想想，如果没有我，那么你又会如何呢？”

    “你和我不一样，你会在那实验设施里凄惨的死去，和其他人一样，历史上不会留下你的名字，你也不会有复仇的机会。”

    “而我不是强盗，我是一个机会，你复仇的机会，布鲁斯，你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你认为我抢走了你的一切，但实际上，我正是给你带来一切的人。”

    “你心里其实很清楚吧，布鲁斯，你比谁都更想要复仇，而我也一样，因为，现在的我，也正是你。”

    周离回想起他曾经在星空王国的一切，他结交的朋友，把他从深渊之中拉出的一个个玩家和NPC们，回想着这个国家好的一面，坏的一面。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抓住了布鲁斯的手，将他拉起，给予了对方一个拥抱。

    “你已经死了，布鲁斯，但是我接过了你的接力棒。”

    布鲁斯的手是那么的冰冷，而周离滚烫的手传递着他所独属的炽热。

    “让我们一起朝着铁炉王国，复仇吧。”

    布鲁斯感受着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身体所传来的感触，一颗泪水划过了脸颊。

    “此话当真？”

    周离深吸一口气。

    “当然。”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

    “我从不欺骗自己。”

    布鲁斯化作了黑暗，渐渐的融入到了周离的体内，此时，他终于完整，此刻，他终于与自己和解了。

    “晚安了，布鲁斯·韦恩。”

    【检测到未知能量，你已经吸收未知能量，产生未知变化。】

    听君一席话，胜似一席话。

    周离顿时感觉到心思活络了开来，似乎感觉有些许不一样了，他也说不上来，就像是世界的色彩变得更加鲜明？亦或是别的什么？

    他突然有了想笑的冲动，又转而有些悲伤，又因为扯动了伤口而感到疼痛，痛的他呲牙咧嘴。

    那把授勋之刃也与布鲁斯一同化为黑暗溶解了，但伤口是实打实的，他掏出了储物戒指中露西所给的治疗药膏，涂抹在了伤口上，暂时止住了流血。

    他的面前变化着，不知道何时，他又回到了之前的地方，黑雾所凝聚的法芙娜龙首再次出现了。

    “干得好，我的孩子，你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矛盾，让你的灵魂与身体进一步契合了，以后，你或许就能感觉到更多的情绪，而不只是依靠微弱的本我与自我维持你的情感，当然，这是治标不治本之法。”

    “顺便一提，另一边的小龙崽子，看起来不错，我已经帮你调教好了哦。”

    周离挠了挠头，现在刚重新融合了布鲁斯的本我碎片，他暂时察觉不出什么差别，毕竟之前自己也不是古早小说里楚军师那种没感情的家伙。

    不过重点自然不是在这上面，听到后半句，周离疑惑的开口问道：“什么调教？啊？”

    但法芙娜龙首没有回答他，它面前此时汇聚出一道黑烟，同时解释着：“好了，也该进入正题了，这是一个世界上仅能有一个人能继承的东西，它代表着黑暗权能的一部分，你要知道，黑暗乃孕育一切之母，而许多的能力最初也是自黑暗之中衍生而出。”

    当黑烟散去，一把异样的漆黑长剑已然呈现在周离面前，这把黑色长剑长一米五左右，已经超出了周离的身高，护手上有着三条黑龙盘旋的浮雕，龙尾交错纠缠在剑刃的底部与剑柄的上半部分，刃身就像是能吸收周围的光芒一般黑暗，把柄的尾部有着一颗紫色宝石作为配重锤。

    什么东西？黑暗剑22？

    周离看着这把长剑，“这是……”

    法芙娜龙首似乎有些怀念之情，扫过这把剑，其便被黑雾托起，送到了周离面前，“这是一把远古之剑，也正是这场试炼所依托的基地，它正象征着本我、自我、超我三个特征，在古老的语言中，它被称为弗洛伊格，若你可以掌握它，那么你便可以得到那唯一的职业——心渊。”

    “心渊是暗影系的职业，但它并不带有什么暗影系的特征，反而更像是能量系、亦或是异化系，原初者可以剖析出思维之中的心理特征，从而利用亦或是治疗它们，而你隐性的心理问题也正需要其定时剖析与治疗。”

    看着这把利刃，周离心中若有所感，他刚伸出手，弗洛伊格便漂浮到周离手中，上面的暗影力量涌入周离的体内，改造着他的身体。

    【你已经成功转职为心渊，检测到已存在异化系、骑士系体系，暗影系能量池减半开启……判断为唯一职业，暗影系能量池正常开启】

    属于剑刃之上的力量涌入到了周离的体内，此时，他已然转职成为了新的职业。

    与此同时，周围的世界仿若失去了什么支撑，一时间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破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