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大局已定却被极限反杀
华服老者盯着棋盘,皱眉道:
“严兄刚才不是说令郎与顾渊这一战,没有任何悬念,所以没有关注的必要吗?”
严东岳哈哈笑道:
“犬子与顾渊这一战,确实没什么值得关注的,只是高兄举棋不定,严某好生无聊,自然要关注点别的事提提精神,否则恐怕要瞌睡连天了。”
华服老者闻言,内心极为不忿,却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干笑两声准备弃子认输。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太尉府的下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禀太尉,小公子……小公子输了。”
“什么?”
严东岳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瞳剧烈跳动,震惊之意几乎满溢:
“登云输了?这怎么可能?
我儿登云,虽不是天下无敌,却也是儒考修为第一,怎么会输?
更何况,登云武考抽签不是抽到顾渊吗,顾渊不过是个不能修行的凡人武夫,登云拿捏顾渊还不是轻轻松松?”
华服老者其实是希望顾渊战胜严登云的,但他也知道顾渊和严登云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所以他也是满脸惊疑的问道:
“你确定是严公子输了?”
正当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
严东岳和华服老者抬眼望去,只见一黑袍老者搀扶着严登云走来。
此时的严登云,浑身是血,脸色苍白,显然是受了重伤!
“登云!?”
严东岳大惊失色,扔下手中棋子冲了过去。
看着气息奄奄的严登云,严东岳又惊又怒地看向黑袍老者:
“这是怎么回事?”
黑袍老者头颅微垂,声音低微:
“公子不敌顾渊,被顾渊踩碎了胸骨。”
严东岳登时如遭雷击,呆立当场。
华服老者则在惊愕之后,嘴角浮现笑意,不过瞬息之后便又隐藏下去。
“严兄,快请医师为令郎疗伤吧!”
严东岳强忍下震惊和愤怒,挥手让黑袍老者扶严登云去疗伤。
“唉,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华服老者摇着头长吁短叹道:
“本以为是场毫无悬念的武考,竟然生出如此大的反转,着实不可思议啊!”
严东岳脸色越发难看,华服老者这明显是在揭他的短,打他的脸!
“一场武考而已,即便有所反转,也终究无关紧要。”
严东岳沉着脸说道。
忽地,又有下人匆忙跑来:
“禀太尉,厉十三压制境界与顾渊拼拳,落败。”
此话如平地惊雷,轰然在严东岳耳畔炸响。
“你说什么?”
严东岳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严登云徒有修为,但战力不幸,败给顾渊虽是意料之外,但勉强还能理解。
可厉十三怎会败给顾渊,而且还是在拳术上败给顾渊?
在严东岳内心翻江倒海之时,传信下人又接着说道:
“厉十三和顾渊拼拳落败后,还当众对顾渊说,以后顾渊才是平阳最天才的拳修。”
???
严东岳身居高位数十年,如今已很少失态。
然而听到这话后,严东岳还是被震惊得目瞪口呆。
厉十三不仅拼拳没拼过顾渊,拼拳修天赋也没拼过顾渊?
让厉十三这么个骄傲的狠角色,当众承认顾渊拳修天赋是平阳第一,顾渊的拳修天赋该恐怖到何等程度?
“顾渊……”
严东岳脸上风云变幻,笼上层层阴霾。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的是,顾渊是魔焱毒体,顾渊不能修行!
否则以顾渊强大到让厉十三都甘居下位的拳修天赋,顾渊极有可能成为第二个裴浅雪!
一个裴浅雪就够让他头疼的了,顾渊要再成为第二个裴浅雪,他就真没法应付了!
华服老者似是看出了严东岳心中所想,有意无意地说道:
“六境宗师似乎能解决魔焱毒体不能修行的问题呢,而李法正好是六境大儒?”
严东岳冷哼道:
“确实有六境宗师能压制魔焱、火毒,使其不焚烧灵气,让魔焱毒体走上修行路的说法,并且也有成功的例子,但失败的例子也不是没有!
并且,就像雏鹰不可能一直生活在老鹰的羽翼下,顾渊这个魔焱毒体也不可能一直受到李法的庇护。
随着修为提升,顾渊体内魔焱、火毒的强度也会提升,并且魔焱、火毒提升幅度会比修为提升给顾渊带来的增幅大,直到入了劫火境才会有所反转。
但是李法只是六境宗师,压制识藏境的魔焱、火毒都比较艰难,压制启窍境的魔焱、火毒就更是不可能,李法连启窍境的魔焱、火毒都压制不了,顾渊又怎么入得了比启窍更高一层的劫火境?”
严东岳背负双手,神色逐渐恢复平静:
“我刚说的,还是最简单的情况,没有考虑其他因素对顾渊的影响。
如果真以实际而言,顾渊即便通过儒考,成了李法的门生,这辈子也只能止步于识藏境。
虽然识藏修士在苍国已然不弱,可在真正的庞然大物的眼中,区区识藏,不过是土鸡瓦狗。”
严东岳看着华服老者,皮笑肉不笑:
“高兄,你我之间的这盘棋,还是大局已定。”
华服老者微微皱眉,正欲拂袖而去,那传信下人却又说道:
“禀太尉,厉十三说顾渊是平阳最天才拳修后,李大儒又说,会帮顾渊尽快追上厉十三。”
严东岳脸上表情彻底僵住,声音都有些发颤:
“追上厉十三的什么?修为?”
传信下人点头:
“是。”
严东岳:……
李法是六境宗师,没道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开玩笑。
所以李法不仅有办法让顾渊顺利修行,还有办法让顾渊修为狂飙到……启窍境,甚至是劫火境?
“李大儒虽被儒家视为离经叛道,却也是儒家货真价实的天才修士!”
华服老者眉头舒展开来,笑呵呵地看着严东岳:
“严兄,李大儒说不定真能把顾渊培养成第二个裴浅雪呢!”
严东岳脸色铁青,因为过于愤怒,牙齿咬得太紧,以至于腮帮子格外凸出,像是一只爬满褶子的仓鼠。
华服老者心情越发舒爽,瞥了一眼棋盘,拿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盘上,随后对严东岳说道:
“严兄,你去照看令郎吧,高某就不打扰了。”
华服老者拱了拱手,大笑着转身离去,一边笑还一边朗声道:
“顾渊啊顾渊,可真是一个会给人惊喜的小家伙,就是不知道,他以后还能不能创造更多,更大的惊喜?
不管顾渊以后怎样,至少现在,他将名震平阳,他将踩着夕阳余晖,登上苍国的大舞台。”
严东岳听着这些话语,盯着那张棋盘——
本来这局棋只要他再落一子就能大局已定,然而他刚才随意扔下的棋子落在棋盘上,却让他形势急转直下,华服老者最后落下的那枚棋子,更完成了对他的极限反杀!
眼看大局已定,却被极限反杀,严东岳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棋盘。
严东岳盯着那个传信下人,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究竟是我太尉府的下人,还是他高府的下人?
当着他高怀古的面戳我肺管子,你是不是想死?
喜欢当传话太监是吧,那你就当太监去吧!”
严东岳对着传信下人好一顿输出,方才慢慢冷静下来。
“来人,备车,去徐侯府!”
“可是太尉,小公子……”
“他爱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