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炎过来一把薅住赤卡的领口，把他提了起来，“说！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赤卡苍白的脸色瞬间憋得通红，两腿间一热，吓得尿了裤子。

    他的身体在红狐中算是比较强壮的了，可跟雪炎一比还差得很远。如今，他被雪炎一手吊在空中，两脚摆来摆去，活像一只刚被猎杀的兔子。

    真难受啊！他刚才就想伸脚往地面探，可使劲探了半天也没够着。

    “任务？什么任务？”赤卡一脸迷茫，语无伦次地说道，“啊？！对！是有任务，有任务。”

    雪炎气极了，不由得又使劲往上提了提，赤卡的脸憋得更红了。

    这小子有些滑头啊，雷力琢磨着。他看得很清楚，过来拍了拍雪炎的肩膀，示意他先放下来。

    “你们大头领刚辉，最近还好吧？派你出来是不是因为嘴馋了，想打点野味回去？嗯？”

    这话问的，赤卡刚一落地就大喘了几口气，一边喘一边察言观色，偷偷瞟了一眼雷力的脸。

    察言观色是他与生俱来的本领，这些年，在大头领刚辉身边又得到了“加强”。他惯会看人下菜碟儿，在各级管事面前混得风生水起，有时候就连跟他最熟的老三也佩服不已。

    他的眼珠子滴流乱转了几圈，思虑再三还是不敢直接回答。说什么就是什么，岂不是找死？还不如实话实说，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唉！那刚辉老贼欺人太甚，前天突然无端罚我带几个小弟打探军情。我只是他帐下一个小兵，哪里懂得这些，根本不知道怎么收集情报，可又不敢不听，这才出来不到两天，连一只白狐都没见着……”

    赤卡刚说一半，就被雪琪打断了，“说话文绉绉的，看来，你也不是一般的小兵，再不老实回答，就把你的腿打断！”

    “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赤卡吓了一跳，额头的冷汗唰得一下就冒出来了，叩头如捣蒜一般。

    “要不杀了吧？杀了省得麻烦！”雪炎看着赤卡的窝囊样，一脸的鄙夷。

    “呵呵！”雷力只是笑了笑，觉得雪琪和雪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挺好。他一时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决定先看看再说，并没有提出什么不同的意见。

    雪琪又拿枯枝继续戳着赤卡的屁股，好像不把他戳得翻了脸就不罢休一样。他朝站着的两人挤了挤眼，顺着雪炎的话头说道：“嗯，杀了也好，只是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他了？”

    便宜？！赤卡可不想要这样的“便宜”，一听这话，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地说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饶命？呵呵，想要饶命也简单，你总得拿点东西来换吧。”雪琪停了手，把手中的枯枝扔在一旁。

    赤卡一愣，换？！换什么？啊！换命！换命，拿什么换呢？他的这点小聪明，时灵时不灵，这一会儿的功夫就笨得像猪一样。

    眉头都皱成了疙瘩，他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现在孤身被擒，兄弟们全死了，身上除了证明身份的腰牌什么也没有。大头领的命令又是口头下达，空口无凭啊，就算是实话实说，这三位也得能信才行。

    一看雪炎露出不耐烦的神情，赤卡慌忙说道：“几位大侠想知道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侠请问？”

    “先捆上吧，让这小子好好想想。天色将晚，我们也得休息一下，明天还有好多事要做。”雷力不知道雪琪想干什么，只能尽量创造条件，给他留下一些施展的余地。

    雪炎一把将赤卡提了起来，不由分说，拖着就走，吓得赤卡哇哇大叫，连蹬带踹，却还是无法让雪炎松手。

    远远听到噼里啪啦地一通挨揍声，赤卡终于安静下来了，等看到雪炎回来，居然还能隐隐听到一点点的抽泣声。

    一株粗壮的白桦树干上，赤卡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隔一小会儿就哼哼唧唧扭动两下。

    各位大爷，饶了我吧。赤卡在心中祈求着，一时又闭着眼向上苍祷告。只要能放他回去，他就如何如何以报上苍眷顾之恩。隔一会儿就许一次愿，许下的愿一次比一次大。

    夜渐渐深了，月牙倚着树梢一动不动，好像在偷偷听着树下的悄悄话。

    另一边，三人正聚在一起小声商议着什么。

    “你有什么想法？”雷力的兴致颇高，看了一眼远处绑着的赤卡，转头十分专注地问雪琪。

    “这小子的话，十有八九是真的！”雪琪琢磨了一下，先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雪炎立即说道：“你能确定吗？万一是假话呢？”

    “我也不能完全确定，只是用排除法来看，真话的可能性最大。”

    “哦？怎么说？”

    “就出营的行为来看，若是他私自的行为，便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投降，现在红狐势大，这根本不可能。另一条是逃亡，他们应该往南，现在岂不是走反了？”

    “那要是派他出来的呢？”

    “这便是奉命出营了，就像雷力大哥刚才问的话，两军交战，他们会深入敌方势力去打猎吗？不会吧。小股部队过来，便只剩下刺探军情这一条了。”

    “嗯，好像说的有道理，他们难道没有别的目的吗？”雪炎被说服了，只是嘴上不太想承认，“我再想想，万一呢？”

    雷力半天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他们两人讨论，他还分出了一半的心神，关注着远处被绑在树上的俘虏，既要防止他逃跑，还得避免让他听到这边的谈话，着实辛苦。

    “那你想怎么做呢？”雷力问道。

    “从时间和距离上来看，他并没有获得什么军情。其实，不管他是怎么出来的，出来干什么，只要我们能确定，他还会回去，就足够我们谋划一下了。”

    打开行囊，雪琪取出的笔和一块鹿皮，一边想着一边在上面刷刷点点地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