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30号“宝石”黑着眼，驱动太空梭率先冲出冰壳闸门，昂首直上太空，后面四架“黑眼珠”驾船出闸，各自加速，找到玩命领头的家伙，紧跟其后，水滴舱内，十个跳闪黑点躲在在太空黑色幕布里来回打探，“哇噻，四周到处是太空梭。”一万公里路程，它们振翅一飞，十分钟就能到。

    天轮上，矩阵已经准备好打开临时停机坪的闸门，放避险的一千飞船进入。遭遇火灾后，史记先生派机器人清重新清理，停上千架太空梭没有问题。这也是万般无奈，只有这个临时场地空着，罂粟没更好的选择了。

    三十多位特使齐聚黑菲的指挥室，今夜，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临战状态。

    费舍围着墨菲的指挥棒转，搞清楚状况，头脑异常清醒，眼见她在“矩阵森林”里忙得焦头烂额，自己插不上话，一着急，将腕表卸下，摆在指挥桌上，高声呼叫，“噬元小子，你在哪儿？紧急通话！”

    大侦探在一列水滴快车上，带着一队人马正全速往二号机场赶，快车速度贴合在能量轨道上，划出咝咝的光。“费舍爵士，请讲。”

    “太空梭不能全放进小天轮。”

    “什么？！”

    麦子戴着耳脉，她听得到楼上费舍的声音，脑海腾地冒出一对“黑眼珠”，赶紧摘下耳脉塞进卡洛的耳朵，“‘疯子’，快听。”

    “在机场里找找，有没有长着‘黑眼珠’的‘宝石’？”费舍急了。

    “什么？爵士，我听不明白。”

    “笨蛋！”

    卡洛脑筋跳跃，听明白了，他将耳脉还给麦子，触动触键明码呼叫，“我的大侦探，打开霸王所有探头，检查一下，9930号是“红眼宝石”？还是‘黑眼宝石’？”

    “那个报火警的机器人吗？明白。”

    明码对讲，楼下楼下所有人都听到了，霸王矩阵那头，艾米丽心中抖动出一波不祥预兆，黑眼珠害死了西德尼先生。这笔帐还没算，黑魔鬼又来了，她紧急报告，“指挥部，五个喷火蛛蛛在火警前失踪。”

    墨菲闻讯，头发都竖起来了，“有人纵火！”她追问，“现在找到没有？”

    “还没有。”

    费舍挑开窗帘，移开玻璃向下高喊，“别找啦，恐怕已经变成黑眼蜘蛛了，它们不是失踪，是失控啦！”老家伙手划十字，心里咒骂：“笨蛋，笨蛋，笨蛋！”不知是骂的噬元兽，还是艾米丽，还是他自己。

    蹲守在罂粟旁边的小哈博全程聆听了指挥部里的对话，输入指令，“小天轮打开所有探测眼，找到那个9930号飞船驾驶员！生死悠关，速度！”

    罂粟足够快，它从上千根巨型轮辐上开启所有探测眼，无死角出拉出一张天眼大网，聚焦每架逼近的穿梭机。兜底筛查很快有了结果，“找到了它。打头阵的穿梭机水滴舱盖后面，瞪着一双黑色的眼睛。后舱，还卧着一只大蜘蛛。”

    一切昭然若揭。

    喷火蜘蛛失踪上报总部晚了，艾米丽快急哭了，“哈博先生，引爆太空梭。”

    小哈博耸了耸肩，“控制不了。它不听我的。”

    卡洛说，“飞船也疯了。”

    还有五分钟，黑压压一片穿梭机就飞到闸门口了，小哈博也快疯了，他命令：“罂粟，启动敌我识别，9930号宝石的飞船将被拒绝进入闸门。”然后猫腰，从台子下面抽出一管火箭炮，腰里掖上两根竹笛似的棍子，吩咐门口的卫兵，“调一辆轻轨车来。”转身扛起炮管子就走，艾米丽看得真切，“喂，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会一会妖孽！”转眼跑出了罂粟森林，几个跟班紧跟在他后面。

    墨菲没看错人，小哈博是“智慧的疯子”，把他交给史记是自己的损失。自从到了小天轮，史记没跟小哈博说什么，只撂下一句话，“矩阵出问题，唯你试问！”

    不曾想这小子镇守天轮要塞，脑袋瓜跑得比矩阵还快，“师傅。”

    “叫我总管。”

    “好吧，都一样，史总管，我估算过了，统共三十名消防队员，天轮有七十二个摩天大舱，一名消防员管两个舱，真要临场救火，操作都是摆设，只能证明我们努力过，结果一样糟糕。”

    “依你怎么办？”

    “进攻是最好的防御。如果在温室公园里将黑眼妖怪一炮轰掉，西德尼先生就不会死。”

    提到西德尼之死，史记情绪激动，“好，你想怎么干？”

    “把消防队员交给我，武装起来。”

    “天轮里从不储存武器。”

    “我不修改你的天条，武装起来交给我办，你只当不知道。神会将太阳系最好的光束炮送过来。”

    “那就去办，我很忙。东方人有句话，‘将在外军命有所不授’，你有权干你想干的，不必事事汇报。如果你当我是师傅，这是第一堂课。”

    “是，总管。”

    “叫师傅。”史记一下喜欢上这小子了。

    小哈博直接连线军火部首席官老派顿，“大人您好，我需要五十管便携光束炮。”

    “哟，大侄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听说你当特使了？”

    “给我家老头逼上梁山。现在我在能量部小天轮上值班，这架‘水车’临出门没看日子，里外‘幽灵’上窜下跳。”

    “年纪轻轻还挺迷信。你只要这么多嘛？我白送你啦。另外，我赠送你一把激光剑，祝贺你荣膺联盟特使。”

    “我要太阳系最好的。”

    “保证不比火星星际战舰上的大炮威力小。”

    “可以击穿一吨重陨石？”

    “不止，一炮足以摧毁一颗百吨级彗星。明天我派人亲自送货上门，顺带教你。那把激光剑堪比魔剑，舞动起来，激发出能量密集阵，能像护盾一样保护你。”

    “成交。”老派顿还想唠叨几句，链接被小哈博掐断了，“真是个臭小子。唉，我儿子要是还活着，也有他这么大了。”

    这些天闷在小天轮上，小哈博一空下来，不是捣鼓光束炮，就是摆弄激光剑。今夜正好派上用场，他演练过，乘轻轨车沿环形长廊跑到停机坪闸口两分钟，穿好太空服过内闸到外闸两分钟，还有一分钟瞄准，时间充足。

    极限岛最前头，霸王的大屏影像一路跟顺小哈博跑，艾米丽心拎到了嗓子眼，环岛尾巴上，玫瑰矩阵下墨菲女士不由自主祈求上帝宽恕，“一位特使居然私藏武器。”

    费舍腾腾腾下楼，“总指挥，不是一个，是五个，还有四个‘黑眼宝石’和四艘‘疯狂’飞船。”

    “你确定？”

    “基本确定，霸王报告失踪了五个蜘蛛人，不是一个。”所有人如醍醐灌顶。

    小哈博在轻轨车上与时间赛跑，艾米丽向指挥部自告奋勇，“我来搞定！”她通过霸王拉住罂粟，张开天轮布下的天眼拉网筛查，十秒钟后，三大矩阵同时报告，“找到一个，2061号，与9930比对，是黑眼珠，确定。”看样子，不可控的变异是随机的。

    “锁住它！”艾米丽下令，她脑海满是小哈博冲锋的影子，勇气十足，“又找到一个。”

    “又一个”

    不到一分钟，四只吸血蝙蝠从天庭黑幕里被挖了出来，它们行踪飘忽，在打头的身后来回摇摆，兜成一面扇形。史记赶到，他熟读兵书，瞄了一眼罂粟大屏，惊呼，“我的天！指挥部，这明摆着是攻击阵形，前头的一艘飞船是诱饵，后头鬼鬼祟祟的四艘是主攻。”

    “你为小哈博突击小队指引坐标，干掉它们！愿上帝与你同在。”墨菲忍无可忍。

    楼上，指挥室落地大窗一扇扇开启，三十多位特使齐齐将头伸出窗棂，挥拳，“狠狠地揍，这是正当防卫！”

    珍妮特激动地舞动双手，“墨菲，我挺你！”

    局势箭在弦上，小哈博乘轻轨车径直冲入停机坪出内闸，在轨道尽头跳下车来，麻利穿上太空服，戴上头盔，系上系留绳，扣上锁扣，像登山队员，冲到外闸内壁，用腕表与罂粟对讲，“好了，关闭内闸，打开外闸吧。”

    那头，史记不放心，“你确定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师傅，快！”

    二十米高的凝胶大门徐徐拉开，小哈博与十几个队员两个一组，抄家伙沿百米豁口一溜排开，系留绳将绝地武士紧紧拽在甲板沿口，外面，摩天大轮灯光璀璨，远方，伸手不见五指。

    “架炮。”助手单膝跪地，扛起光束炮筒，小哈博打开保险盖，大声对后方说，“准备瞄准，罂粟，输入9930号坐标。”

    “执行。”

    光束炮拿到坐标点，来了精神，死死咬住猎物不松口。小哈博嘴里嘟嚷着，“罂粟，干得漂亮，我看到那个混蛋了。大家听好了，我对付领头的，其余四组，每组盯一个，瞅准就下手。抄家伙吧，迎头痛击，轰死黑眼怪物，为西德尼先生报仇！”

    “咔嚓”，五只吸血蝙蝠全被锁定，突击队进入实战只用了四分半钟。

    海底山火上，“大本营”见摩天轮门洞大开，窃喜，“几个咋咋呼呼拖着长尾巴的两脚怪，你们用分秒算，我们用毫秒算，看看谁厉害。”

    9930号黑眼宝石疾呼，“报告主人，飞船被锁定，下一秒将遭受攻击。”

    “大本营”洞若观火，“用能量护盾挡一下。”

    “遵命。”始终冲在前面的僵尸飞船毫不避让，一直线往前冲，直奔闸口。

    “目标距离五百公里，四百公里，三百公里，……”罂粟不间断提示。说是迟，那是快，小哈博稳了稳心跳，微微眯眼，扣下扳机，“来吧，混蛋！”

    “嗖”，一束蓝光刺穿黑幕，“嗖嗖嗖”只跨过三秒，正中目标。

    三秒对“大本营”足够了，蓝光在闸口一闪间，它下令，“撑起护盾。”

    “腾”地一声，发力冲刺的“僵尸飞船”提前一秒释放强劲光能，瞬间周身裹上了一层幽蓝的蛋壳。太空梭是小飞船，能量有限，与来袭集束光能较劲，完全不是对手，“轰”，能量与能量相撞，聚变出一个火球。对战双方用能量之拳互碰，打出了一发照明弹，千公里暗夜深空被照得透亮，转眼之间，亮线收拢，火球急坠，缩小成一个模糊的光点逝去，交战区域的太空变得更黑了。

    小哈博眨了眨眼睛，“，报告战果。”

    “目标被击落。”

    “应该被摧毁。”

    “只是击落。”罂粟在小哈博头盔内置屏上打出一行模棱两可的信息。

    “目标还活着？”

    “目标锁定中，在评估。”

    小哈博转念，另外四组人马为何还迟迟不动手？他呵令，“各自为战，开火。”

    罂粟提醒，“后方四架锁定目标刚从扇形排成了一直线，躲在一艘‘红眼宝石’的太空梭后面，暂时无法攻击。”

    甲板沿口上，左右两组突击手望向小哈博，纷纷目光询问，“队长，怎么办？轰不轰？”

    “距离？”

    “一串飞船挨得很近，五百公里，四百公里，三百公里，……。”罂粟提示冷若冰霜。

    “罂粟，放第那艘‘红眼宝石’的飞船进闸，那是我们的船，各组，瞄准后面的猛打。”

    “执行。”罂粟不紧不慢报告，“两百公里，一百公里，……。”

    小哈博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犯了一个错误，打头的“红眼宝石”驾驭的太空梭被“大本营”劫持，成了“人质飞船”，十亿亿黑藻一致料定，“霸王不会对自己人下手。”

    小哈博本应该再打一炮，在三百公里处，将“人质飞船”摧毁，他心慈手软，坐失良机。

    “五十公里，进攻。”阻挡视线的“人质”总算让出瞄准夹角，罂粟果断下令，“开火！”

    “嗖嗖嗖嗖”，四发蓝色光束直指后方的僵尸飞船，距离如此的近，强力集束蓝光只用一秒钟就够到了目标，四个敌人却全如僵尸还魂，纷纷一个鹞子翻身，躲到另四架“红眼宝石”开的飞船屁股后头去了。

    二次变阵，令四组武士猝不及防，四发光束正中被攫住的四个“人质”，四艘自家飞船被击了个粉碎。四发照明弹变幻出四朵炸裂的“烟花”，再次将黑暗太空点亮。小哈博只见头盔面罩上跳跃出四团诡异的火光，知道自己错了，那不是他想要看到的“摧毁”。罂粟、玫瑰和霸王同时用明明白白报告，“打错目标。”一切发生的太快，先前的那艘“人质飞船”还活着，减速，在离甲板不远处悬停，请求进闸，墨菲女士、史记总管和所有观战的人被剧情强烈反转弄得呆若木鸡。

    伏地魔智商爆棚，同频振荡，“这才刚开始。”

    “只打掉了我们一亿亿。”

    “‘诱饵。”

    “诱饵马上回来。”

    十分钟后，三大矩阵手牵手，探测到，小哈博第一炮击中的“诱饵飞船”一头栽在了木卫二大冰壳上。一亿亿黑藻钻出僵尸残骸，神鬼不知，溜进热海，毫发无损回到大火山。“大本营”算力恐怖，进退有据，步步为营，下令，“喷火蜘蛛，开机，出舱，跳跃前进。”超级魔鬼将打出致胜一击。

    趁四艘无辜飞船炸裂的碎片还没散尽，一艘“僵尸飞船”幽灵般探身前出，打开后舱盖，激活蜘蛛特种兵脑回路。八爪怪毫不迟疑从后舱站起，鼓着黑色眼睛聚集到洞开的闸门，八条长腿收紧，发力一跳，一个猛蹿，越过时空，踩到正在核对身份准备进闸悬停着的太空梭后背上，八爪点到脊背，抓稳，扭动蜘蛛脑壳，“轰轰”，四下喷洒烈火。这架无辜的太空梭由魔鬼的人质变成魔鬼的跳板，甲板边缘，五组突击队被狂舞的火蛇冲乱了手脚，头盔面笼罩一片红光，扛着光束炮，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大本营”撩动此起彼伏的狂笑，“拿下闸门！”

    “十几个脑壳不嗡嗡两脚怪敢跟我们斗法？！”十亿亿黑藻直指胜利时刻，都还没搞清人类和机器人的区别，一口一个两脚怪，尽管如此，它们还是凭着群体算力，硬是拿下了不可能攻进的闸口。

    “满地蜘蛛不能打，否则闸门就毁了。”史记知道败局已定，接手罂粟命令小哈博，“带领小队撤！”

    一击得手的大好局面就这样以手里溜走，小哈博心有不甘，他不撤，抽出腰带上掖着的两支“竹笛”，一摁手柄机关，弹出一红一蓝两柄激光束，一猫腰，滑步到疯狂蜘蛛长爪底下，两手一挥，“咔咔”两下，电光与火石碰撞，将瞪着黑眼的蜘蛛肚囊剖开，八爪怪额头触角乱颤，轰然倒地，小哈博滑步抽身，闪躲一旁边，右手一挥，一道红光闪过，将蜘蛛脖颈连根切断，斗大钨金脑壳骨碌碌滚出老远，铁嘴吐出最后一丝异灵黑烟，闭上不动了。

    墨菲见闸门内峰烟再起，亲自下令，“小哈博，你已经干得很好了。现在，你得为全体队员性命着想。听史记的，上轻轨车，快撤！”

    史记手动罂粟，指挥其余太空梭疏散，“红眼宝石”驾使的全都去另外九个机场，天轮总管只好让避险的太空梭去哪儿挤一挤，得抓紧时间分流，再这么耗下去，能量耗尽，每一艘飞船都是一颗定时炸弹，掉下来被木卫二引力抓住，直接炸向的大冰壳。

    总指挥下了命令，小哈博只得收起剑雨，反身断后。所有人牵着系留绳，撒腿跑向轻轨车，十米厚的外闸大门开始徐徐合拢。

    千钧一发之际，第二只“黑目眼蜘蛛”从门缝闯入，它从排列一线的最后一艘僵尸飞船后舱跳出来，踩着前一艘再前一艘僵尸的脊背，由后排跃向前排，一个三级跳，蹿进了正要合拢的闸门，接着是第三只，第四只，仨蛛二十四长脚落到甲板，立即喷火，闸门内鬼火熊熊，乌烟瘴气。

    “卧操！快跑！！”小哈博向手无寸铁的队友大喊，“上轻轨车，立即发动，不要等我。”一只蜘蛛八脚转圈，踢向小哈博，他大吼一声，抽出激光剑，挥剑横扫，将一只魔爪砍断，十多名队友已然登车，扶着挡板看得心惊肉跳，连发动也忘了，他们的队长跟疯子一样，左手挥旋转蓝光长剑，舞出一面圆形盾牌，抵挡住烈焰，一个跨步上前，右手红剑光厉，在空中划过一道红色闪电，干脆利落地将断脚跪地蜘蛛的脑袋切了下来。闸门内，又一场激斗无可避免，罂粟、玫瑰和霸王三大矩阵都看见了，报告，“这小子疯了。”

    小哈博舞动护盾，阔步前行，切下另一只蜘蛛的后腿，绕前砍再下它的一只前脚，最后挥手一剑，一气呵成，削掉了它的脑袋。他杀到性起，头盔面罩里鳞片闪丙，绝地武士双眼冒出的全是火光，很快，第三只喷火特种兵也被干掉了。

    十亿亿黑藻同时捕捉小哈博威风八面的影像，“门口那个两脚怪出乎预料地厉害。”

    “一手喷红火，另一手喷蓝火。”

    “霸王现身？”

    “霸王附体？”

    它们再强也算不出，未来，手舞双剑的两脚怪是热海伏地魔的终结者。

    解决后患，小哈博不恋战，收起激光剑，在缺胳膊少腿的死蜘蛛堆里往轻轨车跑，系留绳锁扣挂在车厢上，战友们从硝烟里拽起凝胶缆绳，牵着豁出性命队长，“哈博先生，加油！”

    “大本营”阴着脸下令，“蜘蛛脑壳里的黑藻兄弟们，别管宿主了，它们死了，死了就没用了。快跑起来，追上戴头套的两脚怪。”吸附在僵尸蜘蛛神经线的黑藻们从落地的蜘蛛头颅里蜂拥而出，在灼热的地板汇集，拼接成黑曼巴蛇，蛇头略一计算，下一步行动方向清晰，“得在手舞风火轮的两脚怪上车前，先一步登车，不然，无法闯过内闸门。很清楚，霸王不会抛弃击杀宿主的家伙不管。”

    小哈博疾速奔跑，冒烟地板上，一条黑色灵蛇比他快，游过一地碎片，跑在了他前面。十米高的外闸从两端推进，也在与时间赛跑，闸门合拢只剩下最后十米，呼地一声，一架穿梭机侧身，从门缝呼啸飞入，四个“黑眼宝石”开着四艘“僵尸飞船”变平飞为侧飞，一艘咬着前一艘，杀进内闸，悬停在轻轨车周围。小哈博被头顶上强烈的能量气旋掀翻在地，队友咬牙一齐用力，将他拽上了车。

    罂粟整个不会算了，报告，“未经允许，擅入闸门。”

    “大本营”暗笑，“我们硬闯！”

    “咣当”，外闸封闭。小哈博闻声长叹，“封口迟了几秒钟。”他解开锁扣，疾呼，“关上车门，快走！”

    内闸外闸千米空间内异灵丛生，险情不断。艾米丽预感，“有点不对劲。”麦子也预感到，“这是要霸王硬上弓。”艾米丽想起西德尼先生说过的话，提醒史记，“老板，快放隔断墙，将停机坪封起来！”

    史记跺脚，“轻轨车还没出来。”

    艾米丽说，“留一个小缺口，车能出来就行。内闸全开，黑眼机器人开穿梭机跟着就闯进来啦！”

    麦子说，“史总管，内闸不全开，控制四米宽，卡住穿梭机。”

    “神操作。”史记按两位姑娘说的办，指令罂粟执行。内闸张开一条缝，留出狭窄的生命通道，轻轨车加速冲了过去。

    黑眼宝石估摸了一下尺寸，“主人，门缝侧着飞也挤不过去。”

    “大本营”不管这个，下死命令，“冲，冲，冲！”

    “腾，腾，腾，腾！”四架穿梭机掉转方向，昂头对准一线窄缝，一架接一架启动了自杀冲锋。机头尖角突进门缝，双翼硬生生卡在结实的门框上痛苦地扭曲，紧接着被连根切断，飞梭一个接一个跌落在地板上，层层叠摞，黑眼宝石被砸成了铁饼。开门容易，内闸再想关门比登天还难，被坚硬残骸卡住了。

    “大本营”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它耍了一出金蝉脱壳的把戏，三亿亿黑藻如幽灵，从散了架的翅膀怪躯壳里游出来，顺着前方搭上轻轨车一亿亿同伴的呼唤声，沿着能量轨道，轻快地匍匐前进，在大舱房隔断墙落地抿缝一瞬间，穿过一线细缝，最后关头溜进天轮环廊，“芝麻，芝麻，开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