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的黑化之初
莱瑞拉的脸上带着近乎于天真的残忍。
血红色的项链反射月光,将她的脸染成一片血红。
弗洛伦斯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地吐出来。
“对呀,谁都喜欢耀眼的东西,不是吗?人也一样。”
莱瑞拉撑着阳台,将自己的上半身探出去。晚风从她的脸上拂过,将因为异常兴奋而发红的脸颊慢慢吹冷。
她探出去的幅度太大,以至于弗洛伦斯看得胆战心惊。
可她却不这么认为,甚至还收回一只手,将头发撩到肩膀后面去,防止它们像花瓣一样在空中散开。
“我们回去吧。”
她站回安全的位置。
“你们去哪里了?”
莉迪亚仍然挽着乔治。
“我们去吹了吹风,”弗洛伦斯瞥了一眼她紧紧挽住乔治的胳臂:“这里头太闷了。”
她神情平静,似乎和乔治从来没有产生过任何羁绊。
她和乔治都带着冷静的礼貌,没人主动提起之前的尴尬往事。
【好尴尬。】
【芳姐是真的情绪稳定。】
【渣的要命,小天使喜欢这种人干什么!】
“吹了吹风?”
莉迪亚拍了拍自己的脸,目光逐渐从纸醉金迷的舞会中脱离出来,变得澄澈清明。
“吹个风花这么久?莱瑞拉,我不信她,你说说你们去干什么了?是又去做什么坏事了吗?”
还真是去干坏事了。
莱瑞拉和弗洛伦斯双双头皮一紧。
也不算太坏,不过是去惩罚了一下某些心术不正的人罢了。
“不,可不敢。”
莱瑞拉的笑容万分坦然。
“真的?”
“真的,”莱瑞拉脸上带着淡然的微笑:“我现在想象力极度匮乏,真的想不出什么有趣的法子捣乱了。弗洛伦斯,你的舞伴呢?”
“拜某人所赐,我的舞伴正在和凯瑟琳跳舞。”
“跳一曲吗!”
莱瑞拉伸出手。
弗洛伦斯走下舞池。
倒不是真的为了跳舞,只不过在舞池中间说话,是最最安全的。
舞池中间远离人群,并且一对一对舞伴相隔不算太近,适合窃窃私语,更适合交换信息。
“你确定那个阵法没有关系?”
“没有一点关系,”莱瑞拉随着舒缓的音乐缓慢转动裙摆:“我可以保证,他们最多在明天早上蓬头垢面地回来,但绝对绝对不会有生命危险。”
那个阵法可是马克西告诉她的!
【哎哎哎!什么阵法!】
【这个阵法“无害”,但会让人“蓬头垢面”。】
【我已经在期待明天早上了!】
【咱们真的能看到吗?感觉作者每次安排情节,都喜欢留白。】
【当然可以看到!】
【就是,作者比咱们更喜欢凑热闹!】
【而且即使是顺着瑞宝的视角,咱们也一定可以看到。】
【为什么?】
【很明显,瑞宝黑化了。】
【呜呜呜瑞宝还是黑化了】
【别难受呀姐妹,这是好事!】
【瑞宝开始主动掌控自己的人生了!】
......
这些人真是不嫌事大。
莱瑞拉想着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眼角有一点湿润。
不论发生了什么,这些文字和它们背后的人总是在注视着她,关心着她。
“你又在看什么?
弗洛伦斯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我在看灯——好可爱的水晶吊灯。”
“不,我怀疑你的飞蚊症越来越严重了,”弗洛伦斯道:“不过有时候我又觉得你并未得飞蚊症,而是在看着什么东西。”
“看东西?”
“对,我总觉得你在看着未来。”
一股强烈的慌张从心底升起,让莱瑞拉的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血液在大脑中横冲直撞。
看着未来。
不,我看见的东西绝不仅仅只是未来。
莱瑞拉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
“我看不到未来;你家的预言之子才能看到未来。”
“预言之子?”
弗洛伦斯借着舞步凑近来,低声道:“莱瑞拉,你不会是来套我的话的吧!”
“怎么会......”
“欸,不管是不是,”弗洛伦斯机械地踩着拍子,满脸疲惫:“所有人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从校长、老师到卢卡斯夫人和我的舞伴伍尔特!所有人!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预言之子的代言人了!”
她继续丧气地哀嚎。
“只有你和莉迪亚两个人没问!现在你也问了!只剩下莉迪亚一个人了!”
预言之子的出现,对于整个西贝大陆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件!
各个国家、诸多势力都开始打探预言之子的消息。
“我真想知道是哪个叛徒把这些消息散播出去的,”弗洛伦斯气得牙疼:“我一定叫诺厄把那个家伙清理出我家的队伍!”
“这种消息,根本不可能守得住。”
莱瑞拉淡淡的。
她的裙角在空中飞扬,波浪一般滑过,看上去,竟然飘逸得像是女神似的。她的目光冷得像是冰山,却又透露出一些悲天悯人的神色来。
“莱瑞拉,你别这样看着我。”
弗洛伦斯不满地嘟囔:“我觉得你已经变了,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
“您呢?”
莱瑞拉道。
“您不也变了吗?”
您不也厌弃了这样的伪装吗?
您的心,难道没有因为发现“预言可以被战胜”这种事情而产生剧烈的波动吗?
她微笑地牵着弗洛伦斯的手转了一个圈。
“你可以相信我,弗洛伦斯。”
“千千万万次,你都可以相信我。”
“我们是同一类人;莉迪亚或许不是,但我们是。”
弗洛伦斯欲言又止。
“所以,”莱瑞拉笑道:“你可以告诉我一切。我会帮你分担忧愁。”
她这话是真心的。
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全局。
她是活过一遍的人、死过一遍的人。
那些记忆中的岔路口,总是在荒凉的漫长时间中叫她反复咀嚼,期待找到更好的解决方式。
当然,上天确实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所以,她得尽力掌控全局。
“够了,好了,别像个恶魔一样,尽说些蛊惑人的话!”
弗洛伦斯尝试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可是她的手握得如此紧,以至于弗洛伦斯的手背上出现了红色的划痕。
莱瑞拉就像是沉浸在梦魇中似的。
“这一次,一定会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