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放学后
门被打开了,响起阵阵拉动椅子的哗啦声。
几秒种后,所有学生就位。
“起立!”
听到这话,司瑛士本能的起身,敬礼后坐下,跟着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哗然。
“从十七页开始。”
翻开教科书,司瑛士总算明白原因为何。
因为这一节课是数学。
整本书的内容与数论、整数、小数、分数、有理数和无理数的定义计算,联立不等式的解法...有关。
抬眼四顾,大部分人的表情都有些虚无。
从那些人的表情中,他读出了‘为什么要学这种东西?’‘数学在走向社会后根本用不到’‘请继续说明下去吧,反正我也听不懂’这样的含义。
是的,数学是一门很考验逻辑思维的学科,不是似模似样的点头、频做笔记就能表示了解,不然成绩为什么总是在测试中一塌糊涂?
但是,这些与司瑛士无关。
视线转移,他拿起纸笔在纸上素描。
很快,一个二次元的少女形象便跃在纸上。
这少女发色淡紫,留有双马尾,看起来酷似猫耳朵。
她的上半身是类似旗袍一样的吊带款式,搭配向下的束腰,将整个史莱姆恰到好处的包裹起来。下半身是真真切切完完全全由上而下包裹到臀部的黑丝。与上半身的繁杂样式形成了强烈反差,让她整个人集清纯与性感一体,看似正经,实则诱惑,鉴于少女与御姐之间,多一分成熟,少一分则稚嫩。
如果有玩《原神》的朋友,肯定已经知道了,这个形象就是就是里面的‘刻晴’。
对于这样一位做牛杂的技术了得,刮痧技术也是大师级别的猫猫头师傅,估计很难有人不喜欢。
但这不是眼下的重点,他画这个,其中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打发时间,另一部分原因是无聊。
在他成型的,还有每日能将恍如流水一样的成堆文件处理的井井有条,堪称工作效率的筑基人,并且爱打瞌睡的椰羊;可谓是圣人中的圣人的胡堂主;背负写有‘正义’二字披风的河马,哦不对,是梳着短发,穿着花衬衫,戴着墨镜,面容坚毅,说着“彻底抗老化”的大将了...
进入午休时刻,一群人逃出教室,上演货真价实的逃亡场面。
为了不让自己连饭都吃不安稳,被一群异性的投喂给轰炸的头晕目眩,他刻意刻意散发出‘生人勿扰,我要好好吃饭’的高压气场,给自己了留了充足的真空期。
他跑到天台,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今天的天气很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你放学后要参加网球社的练习吗?”
“不去不去,我才不要接受被打击的局面。”
“不去...不好吧?”
“那也总比被打击的要放弃网球好。”
忽然,耳边传来了谈话声。
原来在天台闲聊不是卧底的专利,学生也一样——他这样想。
“欸?我们的学长性格有这样恶劣吗?”
“不是学长,是挑战者了。你没听说吗?最近有几个外国人横扫了好几所高中、国中的网球社团,击败了很多人。作为一名新人,我才不要还没出道就接受这样的惨败经历呀!”
外国人?说的会是谁?
说才不要还没出道就接受这样的惨败经历...拜托,你这个年纪怎么能想着不努力呢?吃上一点苦、遭遇一点挫折怎么了?不应该想方设法的激发用挥拳舞脚加深感情的失传已久的大和魂让自己变得满腔热血吗?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那还算什么勇士?看来以后你的人生也不过如此了。
“难道就没人能阻止吗?”
“没有。貌似是这样。”
“不用担心的,有深田社长在,不是吗?他可是参加过全国大赛的,是一名实力选手。”
“那也只能照顾我们一时,他很快就要去阿美莉卡进修网球了。”
“人总要往高处走的嘛。”
“可恶,只恨我实力不足!”
这话听起来莫名熟悉呢?
“说起来,还真是羡慕司瑛士同学呢。他是无论做什么都一学就会就能上手的那种人。”
“抱有同样想法的人很多就是了。”
“不过那家伙有点高傲呢。感觉不太好相处。”
“那是你嫉妒了吧。”
“你说话真过分。”
看来男人太优秀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从天台走出。
“呜哇!?”
“吓我一...誒?”
无视了露出惊讶表情的男同学们,司瑛士离开天台。
在帝丹这个实至名归的重点高中里,他确实一入学就具备了强大的地位。他想如果有人愿意纯粹地增进友谊跟他搭话的话,他肯定会认真对待。结果围上来的就只有赶也赶不完的莺莺燕燕,反倒是被他寄予厚望的同性让他失望不已。
果然,这个国家的勇者已经完蛋了,竟然连直面‘魔王’的勇气都没有!
但就算是魔王,也要为生活而奔波。
或许有人会讲,重生前就在天天苦哈哈的过日子,重生后如果还是得苦哈哈的过日子,岂不是白重生了?
其实也不是这么一回事了,主要是他不想上演一出‘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的戏码。
这么说吧,如果重生是为了成为资本的奴隶,为了钱把自己给卷死,那就不是重生者之光,而是重生者之耻了。毕竟他明明可以躺着赚钱潇洒度日的,却因为无意义的事把自己给累死,思来想去都不值得。
于是,他长期练习剑道,坚持锻炼身体。
为此,连续翘了好几天社团活动练习的他深知不去社团露个脸是不行了,便在这一天跑到社团和近藤对砍,直至让对方倒下方才松了口气。
“你很卖力嘛!”这样的行为近藤已经见过多次,所以每次倒下的时候,他的声音都会充满讽刺的味道,“明明可以一早就把我给放倒的,却故意放了一个东京湾的水。为了顾虑前辈的颜面,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呀。”
“感谢来自前辈的夸奖。”司瑛士两手一摊,“但我觉得‘强’并不是一种错误。”
“可过强会容易让你被人给盯上。”
这是话里有话。
“你又听到了什么消息?”司瑛士问。
“也就只有你对八卦不感兴趣。”近藤感叹着站起身,把面罩丢到一旁,“有几个外国人藉由网球比赛的名义肆意生事,将几所院校的网球社团成员送到了医院。”
“这么恶劣?”
“深田,你知道他吧?”
司瑛士点头。那是他们学校网球社的社长,在高中网球界小有名气。在得知他打败真田的消息后,曾在次日试图撬近藤墙角挖他过去,结果被对方拉着一帮人上门狠狠警告了一番。
“我没记错的话,他不是要去阿美莉卡进修网球吗?”他想到了前几天听到的消息。
“对。”提到这个人,近藤眼眸当即闪过一抹厉色,复又变得平淡,还多了一抹哀婉,“他的网球生涯结束了。”
“是因为那几个老外?”司瑛士忽然意识到,合宿那边没来找他麻烦,兴许跟这些外国人有关。
“是的。昨天放学后,对方找上门来要求比赛,被拒后就故意找茬,在校外堵住了网球社的一干成员。为了保护他们...右手手臂骨折。”他语气惋惜的说着,话风突然转折,提高音量,“所以打网球有什么好?风险高不说,还容易被人找茬。哪像我们剑道社,人高马大的,个顶个的强壮,坏人走在路上见到了都要绕着路走,生怕挨揍...”
见对方一本正经的普及剑道社的优势,司瑛士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担心他为了所谓的正义,头脑发热去找回场子,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放心,他不会。
虽然看不过去这种行为,但他相信这种事有人会来处理,还轮不到他来插手。
“...总之,发生这样的事,我表示很难过...”
“...但是,我们也要以此为鉴...”
“...为了避免这种恶性事件发生,我建议他们组队回去,真要碰到了危险,立刻打电话摇人,不用讲什么规矩,大家并肩子上就是了...”
近藤桑,你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可不像是剑道社的社长,更像是极道组织的老大啊!
司瑛士翻了个白眼,去更衣室换衣服。
奇怪?人怎么都没了?
出来后,看着空无一人的训练场地,他内心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本能的往外走,发现剑道社的一干成员围在了一起。
人群分开后,他看到了一个老外,挺年轻的,像是同龄人,关键是对方的模样...有点眼熟。
“他是来找你麻烦的。”近藤目露凶光。
“呃,我来处理吧。”司瑛士迟疑一秒,做出决定。
“行。”近藤却未离开,而是招呼着一帮人就在旁边坐下,视线齐刷刷的盯着。
司瑛士见了哭笑不得。
任何找茬的人见到这种场景,想来都会变得老老实实的吧。
他舔了舔嘴唇,看向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