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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张管家

    与华服中年人的紧张不同,另一个中年人十分冷静,不发一言,自顾自地劈着柴。

    他的沉默惹恼了华服中年人,华服中年人被他的态度气的摔了手中的价值不菲的楠木手串,忍不住朝着沉默的中年人指指点点道:“你在那边不着急,不着急,死命的干活。不知道的还以为,就只有我做了那档子伤天害理的事,而你两袖清风呢。”

    说到这里,华服中年人就好像找到了发泄的点一样,不停地说着:“当初,你,我,老爷还有……一起干了那档子事,直到现在,我都因为那档子事心神不宁,吃不下饭。现在参和那档子事的其他人,死的死,急的急。现在就只剩下我们四个知情人了。怎么就你不着急啊!就连孟昶,死前都来找我说了什么。你怎么!”

    另一个中年人停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又拿起一根柴火,一边劈柴一边说道:“只要我们还有用,老爷就不会对我们怎样。”

    发泄完心中不忿,正想捡起自己价值不菲的手串华服中年人听到这话,更气了,忍不住嘲讽道:“只要有用!好一个只要有用。该说你是异想天开啊,还是说你痴人说梦啊。先不说你张涛一个杀人的,能不能在七老八十之后,还能提刀去杀人。就算你能活到七老八十的,你怎么确定你不会死在哪次杀人的过程中。”

    正在砍柴的张涛听到这话,砍柴的手一顿,随后将手中的柴扔了出去,闷闷地说道:“反正肯定比你活得长。”

    说罢,张涛就头也不回地回到柴房里去了。

    华服中年人冷哼一声,捡起掉下的手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柴房。

    乐慧思左右看了两人一眼,最后决定先跟上华服中年人。

    华服中年人拿着手串,顶着一张臭脸,行走在孟府之中。

    孟府中的丫鬟仆人们看到他,全都停止了摸鱼吃瓜看戏,老老实实地干着手中的活计。

    在华服中年人离开他们的视线后,所有的丫鬟仆人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不断地议论着。

    “哎,你们看到了吗,张管事怎么又心情不好啊。”

    “嗯,估计又被他弟弟气到了。”

    “管他被谁气到,只要不骂我们,管他气不气。”

    “如果他不寻着法子扣我们的月俸,那就更好了。”

    乐慧思默默地听着他们的私欲,脚步加快,跟得更紧了,心中对张管事多了一些猜测。

    张管事和张涛是兄弟,之前和河守诚等人一起干了一件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只剩下张管事,张涛,河守诚以及最后一个人知道他们所干的伤天害理的事情是什么。张管事怀疑河守诚想要卸磨杀驴,把所有知道那件事的内情的人全部杀掉。

    虽然他们没说出来,但是乐慧思大概能猜到他们说的伤天害理的事,应该是当年的河柳两家的灭门惨案。当年河守诚和其他人或多或少受前任孟城主的指示,杀掉了河柳两家的人,只剩下柳如絮和河管家逃出生天。柳明理还没上线,等他上线之后直接去问他为什么没和柳家一起流放得了。柳如絮剩下了柳行惘,然后就不知所踪,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乐慧思并不认为柳如絮的生母是媒婆,毕竟无论一个人再怎么变化,都瞒不过自己的身边人。特别是柳如絮和河守诚孩子都有了,总不至于不认识自己老婆长啥样吧。

    一路想着,乐慧思注意到张管事正在一个煎饼摊上,和煎饼摊摊主说了些什么,然后煎饼也没拿,就这么走了。

    乐慧思跟上了张管事,和他一起进入了一家酒楼的雅间。

    张管事先是让小二上了一桌菜,然后又上了一壶好酒,接着就这样坐在座位上喝着闷酒。

    而在他身旁,站着唯恐被张管事碰到的乐慧思就那样默默地看着桌上的菜,被桌上香气四溢的菜吸引。

    坏了,早知道中午就多点一些肉菜了。乐慧思在心底想道。

    乐慧思站在那边等了很久,等到张管事从脑袋清醒,双眼炯炯有神,喝到不省人事,瘫倒在桌上。

    终于,在乐慧思双腿快断掉之前,他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来到雅间了。

    煎饼摊摊主面色不悦地进入了雅间,皱着眉厌恶地看了不省人事的张管事一眼,不悦地问道:“找我来干什么,不是说有事别找我,没事也别找我吗。”

    张管事沉浸在酒精的海洋里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听清煎饼摊摊主在说什么。

    煎饼摊摊主也没惯着他,拿起桌上的酒,就直接倒在了张管事的头上。

    张管事被酒水浇得透心凉,猛地起身大喊道:“别杀我,别杀我!”

    煎饼摊摊主将手中的酒壶一扔,差点砸在了乐慧思的身上。

    乐慧思被他吓了一跳,连忙离这两人远了些。

    “喊我过来干什么!有话快说,没话说我就走了。”煎饼摊摊主的眼神愈发不耐。

    张管事抹着脸上的酒液,忍不住控诉道:“李尧!我好心喊你来这商讨要事,你居然这样对我。”

    李尧也不惯着他,嘲讽道:“呵,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喊我私下见面。要不是因为你胆小如鼠又鼠目寸光,我才不会来。”

    张管事脾气不怎么好,捏着手中的手串就朝着李尧吼道:“你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啊!当年知道那件事的人,就只剩下我们四个了。如果我不喊你,你迟早要被老爷悄咪咪地弄死。”

    “既然你知道那件事见不得光——”李尧咬牙切齿地说道:“就不要说得这么大声啊!就你这种人,迟早把我们干过的事全抖出去,也难怪老爷想要清算你。你就该跟你弟一样,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这样,老爷还能多留你几天。”

    “呵,我这种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件事之后还干过什么事。这些年你干的欺男霸女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的,都是老爷派我摆平的。”

    “哟哟哟,我欺男霸女又怎么了,搞得好像你没有挪用公款一样。抠门的铁公鸡。”

    “我是铁公鸡你是什么,落水狗是吧!”

    两人就在那边互骂着,听的乐慧思忍不住在旁边鼓掌感谢这两位的馈赠。

    虽然没说出最重要的事,但是坐大牢的事他们倒是说了不少。到时候让徐霄借着这些罪名查一查他们。乐慧思在心底想道。

    互骂了一会儿之后,两人终于累了。

    李尧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自顾自地吃起了菜。

    张管事见他在吃菜,先是用剩在杯中的一点点酒润了润喉,然后道出了他喊李尧来这里的目的。

    “我说,既然老爷不仁,想要对我们赶尽杀绝,要不我们直接把老爷——”

    张管事举起左手,在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下。

    李尧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没停下手中的筷子,边吃边说道:“这种事,你不喊你那力大无穷的弟弟,喊我过来干嘛。”

    “我这不是怕他坏事吗!”

    说到这里,张管事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桌子,忍不住说道:“他对老爷可谓是忠心耿耿,今天我跟他说老爷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他还说什么,只要我们有用,老爷就不会杀我们。哎呦,这把我气的。哎,我怎么摊上了这样的弟弟。”

    李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平静地说道:“这样的弟弟不也是你惯出来的,谁让你天天这也不让他做,那也不让他做,把他养出一副倔脾气。再说了,一把好用的刀,对于一个想从屠夫翻身变成官老爷的人来说,只是一桩耻辱,一件划开他的伪装的利器,又或是一份要命的毒药。再说了,好的刀有很多,他完全可以找更好的刀。反正他现在是万人之上了,我们的作用对他来说,或有或无,我们的存在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张管事听到他的话,也是深有感触,忍不住说道:“所以,这事你干,还是不干。”

    “干,当然干。就算不能杀了他,也要砍他几刀。”

    说罢,李尧将手里的筷子猛地拍在了桌上,对张管事摆了摆手道:“吃饱了,走了。”

    张管事可能是知道他想要做的事情成了,也没有出去拦他,只是伸手叫来了店小二,和店小二计算着这一顿饭花掉的银子,以及被摔碎的壶的索赔的价格。

    “客官,你刚才摔碎的可是上好的瓷器啊。您摔了这瓷器,没个一两银子,您就别想走出这里了。”

    “五十文。”

    “哎呦,客官您是说笑了,这五十文,哪能买到这么好的瓷器啊。”

    “先不说你这瓷器被多少人用过了,早就不值原价了。就说这歪了个嘴的茶壶,还有它上面那歪七扭八的纹路,不知道是从哪个窑里,哪个学徒生产出来的次品,还想收我一两银子?你做梦呢,五十文,爱要不要。”

    “客官,虽然它是学徒造出来的,但它确实是一两银子啊,再说了,壶的嘴哪里歪了,您有证据吗?实在不行,我们给您便宜些,五百文,五百文如何。”

    “呵,我五十文都不出。这个壶是刚才那人打碎了,钱你找他要去。我只付这桌菜的钱。”

    “哎哎哎,客官您别走啊,五十文就五十文。剩下的我找那人去要得了吧。”

    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的乐慧思忍不住赞叹道张管家真不愧是会挪用公款的人,砍价真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