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

    “好了，华月，这不怪你。头还疼不疼？”

    “你在问我？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

    华月对刚刚发生的事也负有一定责任。之前曙光小队同仇狼小队合作时，华月就注意到老狼对千风伊夏有特殊的情绪波动，千风伊夏也存在情绪，虽然跟老狼的不太一样。

    华月认为或许有撮合这两人的可能，陈星感应到了华月的想法，这对他的行为起到了一定的指导作用。

    “我们别再想这件事了。说起来，那个问题确实不用我们替伊夏姐操心......”

    “不过......我似乎根本没看到伊夏姐和老狼的感情，伊夏姐或许真的没有那种心思，可我......却不能分辨出来。”

    “你不需要分辨地那么清楚，我们不需要把别人的内心窥探地那么清楚，不是吗？”

    “星尘。”

    “怎么了？”

    “你觉得......我对你的感情......”

    “停，这种问题没必要问别人，你自己是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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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天前，东南亚死梦调查局向东亚死梦调查局求援，声称胡越南方出现大量未曾发现的异兽新物种。

    这种异兽拥有极强的破坏力和行动力，东南亚死梦调查局难以调动足够的力量来控制它们。为避免异兽暴露于公众面前，他们不得不求助于东亚死梦调查局。

    与此同时，华海情报机构发现杜氏的人曾秘密进入胡越。

    “说起来，就派了咱们这点人来，一点都看不出来事态有多严重呢。”

    走在潮湿的树丛中，白羽突然想到自己跟着的队伍从来没超过六人。

    “兵贵精而不贵多，让千风队长这个二级指挥官来，已经能说明上级的重视程度了。”

    “呃......老狼，二级指挥官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们不知道吗？小队指挥官在无其他高级职务的情况下，权限等级只有三级。唯独千风队长，凭着异常高的能力控制度和执行任务的功绩，才拥有二级权限，在调阅情报，获取信息等很多方面的权力和副局长一样。”

    “等等！”陈星惊讶地问，“伊夏姐，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们？”

    “呃......”千风伊夏走在最前，没转过头来。“这种事不重要，不用特地对你们说啦。”

    在调查局，权限分为五级，按顺序，五级权限最低，一级权限最高。一般只有各调查局的正局长和极个别特殊人员才有一级权限。

    正午，太阳高悬在天空中，明媚的阳光难以穿透枝繁叶茂的丛林，落叶堆积的地上，连光斑都很稀少，只有闷热的潮湿空气告诉人们，阳光在普照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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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重的混凝土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开启，露出漆黑的地堡内部。

    曙光小队和仇狼小队已经到达青鸾山，在搜寻目标的途中找到这里。这是胡越战争时期，亚美厉加军队修筑的地堡，如今已被废弃。入口混凝土门上长着苔藓，裂开几道灰白裂纹。

    “这就到了吗？”千风伊夏问，“路上一个异兽都没碰到。”

    “何止是异兽。”

    陈星看向四周，杂草与野树遍布的青翠山岗上寂静无声。

    “连鸟都没有，难不成又是亚美厉加人搞的鬼？”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老狼，刃海，你们守在门口，我带他们进去，保持联络。”

    几年前，仇狼小队曾与东南亚调查局的人在此执行任务，探索过这里。在他们的印象中，里面漆黑一片，到处都落满灰尘，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丢的垃圾，还有些许透光的地方。

    然而很奇怪的是，里面虽然有与外界相通的管道，气窗，通风口之类的，却没有从外界进去的动物。老狼上次来时，连一只飞蛾都没看到。

    进入地堡，曙光小队朝生物磁场发出的方位前进。手电强光照亮灰白的过道与墙壁，每踏一步都会激起灰白的尘埃。

    “仔细搜查，每个房间都不要落下。”

    还未进入地堡时，陈星就感应到有人类的生物磁场信号，但四人首先分散搜查其他房间，不急于赶到目标所在位置。

    虽然陈星很确定这是人类的生物磁场，但从感应到这一磁场的存在时，这个人的位置从未移动过。发出磁场的人只有一个，陈星没有感应到其他人的生物磁场。

    千风伊夏认为，这不太可能是要找的目标。磁场的信号一直很稳定，发出信号的人暂且没有生命危险。所以千风伊夏决定先搜查其他方向，说不准还能有其他发现。

    “真的会有人在这里吗？”白羽有些难以忍受这里的环境，“我感觉肺都要废掉了......”

    “至少根据口供，他们的交易地点是这里没错，星子也确认这里有人。”

    “这都什么人啊.......”

    “这些家伙未必是人！”这时，方星雨突兀地大声喊道。

    昨天处决掉所有异兽后，方星雨开始检查异兽尸体。之前在交战时，两支小队已确认这些异兽拥有近似人形的外表，但体表血肉模糊。他们速度敏捷，有些两足行走，有些四足行走，力量相比人较大，但没有太离谱。这些细节让所有人心里都产生了疑问。解刨数个尸体后，方星雨惊异地发现此前的猜测得到了验证。

    这些异兽都是被改造的人。

    它们的内脏，肌肉，骨骼，甚至血管数量与走向，都与人类相同。虽然有些异兽也又与人类相同的外形，但从未有过连内部构造都与人类相同的异兽。虽然血肉腐坏外露，五官扭曲难辨，行为上也完全跟野兽一样危险，连磁场信号也变得和异兽一样，但毫无疑问，他们曾是人，只是被改造成了异兽，因未知原因害怕银块。

    解刨过程中，方星雨还发现。这些人都有些残疾。有些长着形状诡异的头骨，有些长着丢三落四的内脏和方向反转的手脚，还有些脊椎发育不全，不能直立行走。

    并且，这些残疾大多是先天性的。他们的血液中都存在着一种叫做二噁英的物质，很明显，他们是橙剂受害者。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亚美厉加在胡越大面积喷洒橙剂，毁掉了胡越三分之一的森林和耕地。橙剂中的有毒物质二噁英渗入当地的土壤和水源，数十年后也难以降解，至今仍有数百万胡越人在承受着二噁英的毒害。在二噁英的污染中生下的孩子大都有残疾，毒素损害他们的肢体和智力。他们似乎从一降生就注定会承受一生的悲哀。

    “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受害者会被拿来做实验......”

    方星雨的声音低了下来，话语中似乎带着疑问，却又不像在问任何人。

    “橙剂受害者没什么劳动能力，这对他们的家庭是很大的负担，他们的父母很容易会把他们丢弃或卖掉。你昨天也看到了，那些变成异兽的人里有很多小孩子。或许......”

    “可他们也是人，难道以那种样子出生是他们的错吗？”

    “星雨......”

    看到陈星担忧的神情时，方星雨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

    “对不起，陈星，我只是......”

    “好啦，星雨，要说对不起的是我才对。”

    说着，陈星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递给方星雨。方星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直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滑过脸颊，才注意到自己流下了眼泪。

    “给，这块手帕是新的，先擦一下眼泪吧。”

    “......谢谢。”

    两人继续在房间中搜查，但什么都没找到，看起来好像从未有人在他们之前走进这房间。

    刚踏入这密不透光的幽闭房间，一段画面就在方星雨的脑海中闪过。她想起，幼年时的她曾被抛弃在相似的阴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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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地堡位置外一千米的地方，此次事件的主要策划人也已入场。

    地堡在靠近山顶的地方。青鸾山植物茂盛，大部分地区都因植物与地势的阻碍十分难行，不过还是有几条便行的路径可以接近。

    杜宇和理查德已经到达了青鸾山，已经做好布置。现在，只需等待着数据传回电脑屏幕就万事大吉了，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好做的了。

    “理察，你不坐下休息会儿吗？”

    长时间坐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杜宇感到眼乏和腿酸，也很无聊。已经几个小时没有信息传回了，杜宇决定转移一下视线。

    从昨天跟杜宇到青鸾山开始，理察德连一分钟都没合过眼，警惕着一切可能的危险，无论是可能因疏忽而逃脱控制的异兽，还是那些可能已经设下埋伏的人。杜宇没有带其他人来，警戒周围的工作全得由理察德做。

    “不必了，杜先生，我已经休息过了。”

    “坐了两分钟也叫休息吗？幸亏窃火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然恐怕你早就倒下了。不过你也是四十五六岁的人了，注意别累垮了。”

    杜宇呼吸着山间新鲜的空气，四周秀丽的绿色景象映入眼帘。

    环顾四周，杜宇再次确认，这里是合适的停留地点，既位于陈星和方星雨的探测范围之外，又可以监控地堡内的状况，同时也可以应付合作伙伴看穿自己后的情况，那个人可不会坐以待毙。

    “这里的景色真漂亮，我平时总是坐在办公室里，很难看到。”理察德说。

    “啊，是的，我也不怎么能看到。”

    “杜先生在华海的别墅里的花园，跟这里比毫不逊色。”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过。这里好像快对外开放了，有兴趣就以后带瓦妮莎一起来旅游吧，我会给你带薪休假的。”

    “谢谢，杜先生。”

    理察德虽然口头上应承着，但心里却没有这样打算。看过那些畸形的孩子后，他就再也不想回到这里了。

    理察德了解过橙剂受害者的惨状，也知道那些对亚美厉加政府和军队的控告。然而他从未被那些东西打动过，因为他认为那不过是理所当然的事。

    父亲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国家要保护自己的人民，这些都理所当然，但都要靠实力支撑。胡越不够强大，也不愿正确发展国家，那么胡越人民遭受摧残不是同样理所当然吗？

    亚美厉加的军事侵略有冒失之处，胡越人姑且有一定实力，所以熬过了十年战争。亚美厉加军队杀死那么多平民固然有错，但更大的错误在于没有把胡越纠正过来。

    所幸这个国家后来终于接受了来自亚美厉加的正确思想。理察德曾两次随杜宇来胡越，也见过这个国家的高楼林立，街道一新的首都，完全不逊色于亚美厉加任何一个州的首府。

    然而来到这个国家繁华之外的角落后，理察德才发现，事情或许和他想的不一样。行动执行的最后两天，杜宇的合作对象突然说材料不够，需要更多实验材料，也就是那些孩子，杜宇让理察德去做收集素材的工作。

    理察德本以为要找孤儿院或是寺庙之类收养孤儿的地方。但他没想到，那些孩子竟然直接由他们的父母领到他面前，来者无一不是穷苦的胡越农民，他们的脸因长期在日晒下劳作而变得黑黄。

    “你知道我们要你的孩子做什么吗？”

    在一个胡越农民领着路都走不稳的孩子走来时，理察德突然鬼使神差地问。一旁的翻译将他的话翻译给农民听。

    “我知道，你来带我的儿子去过好日子，你是个大好人。”

    那个胡越农民做出奉承的笑，露出口中的黄牙，被挤出皱纹的脸像是枯树的皮。翻译将这句话说给理察德听，不同的人用不同的语言说话，却是同样的麻木。

    十五年前，有个医生劝理查德放弃瓦妮莎的治疗。医生对她说，瓦妮莎的生命只剩不到一个月了。那时，他看到坐在病床边的妻子，她的泪水已经哭干了，满脸只剩疲倦。

    理察德一直相信自己足够优秀，也足够努力，所以他才能抓住天赐的机遇，杜崇凌才会给他一个机会，瓦妮莎也才能活到现在。但现在，他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那些父母拿到钱就走了，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一边走一边回头说什么。虽然听不懂，但理察德觉得像是在说谢谢。不知道是在感谢钞票，还是在感谢送走了累赘。

    理察德心里有些悲哀。他看向那些被抛下的孩子，只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与常人不一样，除了外表的残缺，还有行为的笨拙与怪异。他们中只有半数能够两足行走，有些需要四足爬行，还有些不能自己移动，是被别人抬过来的。

    理察德清楚这些孩子变成这样的原因，但想起那些父母奉承的笑，还有以前跟杜宇来时看到的，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虚与委蛇的人，故作可怜的人的，同样奉承的笑，理察德竟变得有些不敢相信。

    “这帮人......还记得是谁把他们的孩子变成了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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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曙光小队逐渐接近磁场信号发出位置，搜遍了看到的房间。虽然什么都没找到，但他们却发现与信号发出位置相邻的房间都比较干净，与其他房间相比灰尘很少，并且这些房间都有很多的空置面积，就像特意清理出来的一样。

    发出磁场信号的生物一直没有移动，生物磁场信号数量也一直没有增加。

    在那个生物所在的房间门前，曙光小队做好了战斗准备。

    “小羽，准备好，门要开了。”千风伊夏用能力隔空开门。

    白羽举着一个硕大的铁荆棘盾牌，透过留出的间隙观察前方铁门，将曙光小队的四人挡在盾牌后。假如门内飞来什么攻击物，盾牌都会将其挡住。

    门开了，手电的强光刺入黑暗。还不等他们看清门内的场景，一截人手就突然垂倒了在门口，没发出任何声响。曙光小队立刻紧张起来，白羽绷紧双臂，准备顶住即将来临的攻击。

    合页转到了底，铁门完全洞开。然而什么都没发生。

    确认信号仍然没变化后，四人走进房间。

    跟之前的相比，这个房间完全是另一幅景象。里面放着许多说不上名字的仪器，不知道为什么都沾着血，一个例外的都没有。地板上丢弃着残肢断臂，还有许多碎肉。

    在门口垂倒的人手，只剩肘关节以下的部分。气窗透着外界的光，让这里没那么黑，墙上有几道喷溅的血迹，房间中充斥着铁锈味。

    发出信号的东西就在这个房间里面，但陈星却难以确定目标的位置。尽管目标近在咫尺，但他的电磁感应能力像是出了故障，能感应到生物磁场的存在，却说不出具体方位。

    陈星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白羽已经行动起来，挨个检查地上的残肢。他怀疑这些其实是某个分散的承载者

    “喂，小羽，别浪费时间了，怎么可能......”

    陈星还未说完，白羽就用铁荆棘钩来许多残肢，摞成一堆。

    “咱们也不能干等着不是，来来来，边找边想是怎么回事。”

    接着，白羽开始把这些残肢挨个用铁荆棘穿刺，看残肢是否有反应。

    千风伊夏和方星雨很是无语，虽然知道存在这种可能，但因为这种行为太过恶趣味，就没和白羽一起动手。

    “星尘，有杀意。”华月说。

    “什么方向？”陈星警惕地环顾四周。

    “所有方向。”

    下一刻，白羽手中的残肢开始颤动起来。

    “找到啦！喂，老陈，你看这个是不是......”

    还未说完，残肢和碎肉全都变形成尖锐物体的形状，像有丝线牵连般，一同飞起，涌向白羽，将他完全掩埋。

    “滚开！”

    千风伊夏朝包围白羽的残肢大声呵斥，残肢顿时被一阵力量掀起，重重砸在天花板上，全部动弹不得。

    原本残肢掩盖的地方出现了一个铁荆棘包绕形成的花蕾，紧接着，花蕾逐渐崩解，白羽从其中走出。

    白羽颤抖着抬起手臂，铁荆棘向上延伸，取下天花板上的一颗头颅。

    “别给我装死！”白羽愤怒地将头颅摔向地面。

    “等一下，小羽。”千风伊夏劝住白羽，走上前去，抓住人头的头发提起来。

    “胡文甲，隶属东南亚死梦调查局，所承载神明为盖亚，对吗？”千风伊夏问，“你有两分钟的时间解释为什么袭击我的队员，我知道你能说话。”

    叫做“胡文甲”的人头没有任何反应，像没听见一样，脸上一副萎靡的神情，瞳孔无神地散着，似乎没看任何方向。

    “如果不说，我现在就把你的眼睛挖出来。”

    天丛云剑出现在千风伊夏手中，刀尖抵在胡文甲眼前。

    “别以为我会轻易饶了你。”

    “陷......”

    胡文甲的嘴唇轻微颤抖，含混不清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因为肌肉僵硬而无法说清，直至最后才从嘴中吐出两个字符。

    “陷阱。”

    这两个字太过突兀。还没等千风伊夏明白胡文甲想表达什么，两只断手就从角落里急速飞来，死死握住天丛云剑。断手与刀身相碰的一刻，千风伊夏陷入昏迷。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她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偷袭成功后，断手重又飞向别人，然而刚飞到半空便瞬间被一片厚重的铅包裹，摔在地上，铁荆棘在地面刺出，缠绕住包裹断手的铅块。

    “该死，你干了什么！”白羽踹开胡文甲的人头。

    “小羽，住手吧，你砸他也没用了。”方星雨发现无法唤醒千风伊夏后说，“伊夏姐已经进入死梦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星雨？”

    “这个人叫胡文甲，是东南亚死梦调查局的承载者，一年前我们曾和他一起执行过任务。他的能力是分裂自身和操纵断肢，魂器是地神之躯，魂器就是断肢，他可以把自身的任何一块肢体变为魂器。刚刚他肯定把手变成魂器，跟伊夏姐的天丛云剑相碰，他们的意识进入了死梦。”

    “该死，这个疯子想干什么？”

    “当然是杀了你们。”

    一个用华海语发出的声音传来，四周仍然不见任何其他人。

    很快，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曙光小队前方，陈星感应到多了一个生物磁场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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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

    不等对方再多说一句话，陈星和白羽立刻出手，铁荆棘和钢珠暴雨般砸去，却只在远离对方的地方乒乓作响，未伤到对方丝毫。

    “星雨，把他炸死！”

    陈星对方星雨喊道，然而方星雨却呆立在原地，眼神中的难以置信已经凝固。

    “星雨？”

    “曙光小队的各位，”人影发出声音，“我们来谈谈条件吧。”

    “闭嘴！”白羽一口回绝了对方，“你害我们队长进了死梦，还敢说条件？拿命来谈！”

    “哈，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打算把你们队长救回来的。”

    “等等，你说什么？”

    “如你们所见，我可以操纵其他人的能力。”人影随手一挥，落回地面的几块残肢又飘浮到空中，“无论他们是否在死梦里都一样。”

    “所以呢？”

    “我当然也可以操纵你们队长的能力，她的能力是操纵物质移动吧？根据最新的研究报告，意识进入死梦的本质，是基本意识粒子与其他两种灵魂粒子脱离，进入死梦界。这样，只需要让基本意识粒子从死梦界回来，就可以让意识恢复。当然，我也不会白做这事，所以我们要谈条件。”

    “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看见后面的气窗了吗，傻小子？”人影指着气窗示意，“我不是单独来的，这山后的海面上，我的合作伙伴就坐在他该死的游艇里，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本来不是承载者，能力是他给我一件死梦科技产物才得到的，为了测试那东西，我才找你们麻烦。但是我敢肯定，那家伙想要极限数据，肯定会想办法让我跟你们死斗，最后有人要死。”人影故意拖着长腔说，“我可不希望死的是我。”

    “你希望我们帮你杀了他，让你永远摆脱他？”

    “聪明，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

    “好，既然要合作，你就先......”

    “证明我的诚意？”人影打断陈星，“傻小子，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队长的实力？”

    “够了，陈星。”方星雨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打破沉默极为艰难。“不要相信他，他绝不会希望我们活着。”

    “星雨，你怎么知道......”

    “别管那么多了！你们立刻进入死梦，死梦里的时间比现实中的快，现在已经耽误很多时间了。”

    方星雨走到两人前方，直面前方的人影，做好了战斗准备。

    “在你们进入死梦的时间里，我会拖住他。”

    “那好，我知道了。”陈星信任地说，“星雨，坚持住，三个小时后我们回来支援你。”

    陈星和白羽没有犹豫，神农草和闪电之矛立刻出现在他们手中，并与天丛云剑相碰。两人随后昏倒在千风伊夏身边，一同进入死梦。

    “你们两个，一定要和伊夏姐平安地回来。”

    方星雨低声自言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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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陈星和白羽再无任何动作之后，人影从墙边的阴影中走出。

    他看起来像是个华海人，如果说长相有什么特点，那就是眼眶很深，两颗硕大的眼球圆睁着。虽然看样子才到中年，却好像心中已经积攒了一世的愤怒，看一眼就能感到火药般的暴虐。

    “这两个傻瓜还真听你话，你还在装得像人一样。”田子松愤恨地说。

    “请不要说我的......亲人的坏话，爸......”

    “呸！你说什么鬼话？我没有女儿，更不会认你当女儿！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的废铁脑子才能记住？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折磨我？”

    “那么，我想我们不必多说什么了。”

    突然间，一道银光乍现，将房间分为两部分，又有一道银色的光圈将曙光小队环绕。与昨晚丛林中的情况不同，银光很快消失，碎银落在地上。

    “哈，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自信了，不叫守在门口的人过来帮忙？”

    “您肯定准备好牵制他们了吧。另外，我们的事最好单独解决。”

    “呵呵，当然要单独解决，不然怎么藏住秘密。你这辈子都要像老鼠一样担惊受怕，每天疑神疑鬼地防备你那些‘亲人’才能藏住的秘密。”

    田子松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诡异的人体，头颅上长着白发，蓝色的眼睛无神地睁着，脸庞十分稚嫩，一看便知是幼年的方星雨。然而头颅以下的部分，却诡异地由黑色的金属构成。

    环状的金属骨架构成胸腔，里面布满细密的电子元器件。双臂没有接上，两肩的接口空洞地敞开着。胸腔以下，黑色的金属脊椎痛苦地外延着。

    “您......”

    方星雨像遭了雷击一样不知所措，身体不住地颤抖，几乎不能自已。

    “我会留着你的照片？别做梦了！是杜宇那个混蛋给我的，今天才在他给的说明书里找出来。他就藏在纸页里，等我自己找出来！他也是个无耻混蛋，居然......像你一样地折磨我！呵呵，让你看看也不错，这至少能告诉你，你早就死了，你继续活着就是错误！可你竟敢活到现在，还像人一样长大？你是个机器人！是个死物！你这不人不鬼的样子，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呵，要不是方敏执意要复活我们的孩子，我肯定不会让你出现。你，还敢用方敏的姓......”

    田子松身后传来炸响，白色的火焰在千分之一秒内盛放。但他向旁边一跳，侥幸躲过了爆炸，没有被炸伤。

    “不准提我妈妈。”方星雨冷冷地说。

    “幸亏空间够大。”躲过攻击后，田子松环顾四周。“猜猜我在这个房间里干了些什么，地上的碎肉可不全是那个胡越人的，别以为我的病毒只能感染人。”

    地面残肢开始颤动，爬向曙光小队的方向。气窗外，一个液态的东西流过窗栅的空隙，进入房间，在田子松周围隐匿地无影无踪。与此同时，山中无人知晓的角落传出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