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巧遇之前，白羽已经在湖边站了一个小时。

    白羽从家里出来后没有去别处，直接来到了这里。

    白羽沉默地望着围栏下的湖面，两臂撑在护栏上。那时，夜空的乌云还没有远去，没有月光的照耀，湖面上一片漆黑，仿佛深渊。而他心中却有一种坠入深渊的欲望与冲动。

    白羽一遍遍地回忆着那些关于死梦的描述，死后的虚拟世界，不同世界之间的连接，以及未知的成功率。

    要赌一把吗？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久久萦绕。

    白羽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渐渐接近脖子。如果这时从手中飞出一条铁荆棘，他的颈椎就会被刺穿，他会顺势跌入湖中，沉入湖底。

    “晚上好呀，这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来观赏风景吗？”

    身边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白羽连忙扭头一看，只有一个奇怪的女孩子。

    她的年纪看起来应该跟白羽差不多大，留着白色短发，金色眼瞳在黑夜中仍然明晰可见，正盯着白羽。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欣赏的眼神和嘲弄的微笑。

    “你是谁？”白羽问。

    他顺势把右手搭在脖子上，揉起了颈椎，头也跟着摇起来，发出咔咔的响声。

    “诶？你已经忘了我了吗。”

    “可能是你让人太难记住了，不过你看起来似乎是有点眼熟......”

    “看来也不是完全忘了我呀，那就给你个提醒吧，我们两个月之前见过一面哦。”

    “两个月前？两个月前......”

    白羽开始回忆自己两个月前在做什么，白羽记得那时他好像刚加入调查局，那时他见过的女生......

    他渐渐回忆起一个少女的身影。在记忆中，她甩动着巨大的蜈蚣尾巴，手上延伸着腕刃，脚上套着的鞋子就像是锋利的红色猎爪。

    “原来你就是那个想杀我的屑女人啊！”

    白羽立刻跳开，抽出一条铁荆棘摆出防御架势。

    “叫我屑女人也太过分了吧，我那时只是执行任务。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快收起来，小心被目击到。”

    对方看起来的确不像会爆发战斗，白羽于是让手中的铁荆棘消失，但仍保持一定距离。

    “有何贵干？”

    “嗯.......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窃火者小队的指挥官，所用魂器为玛雅神话中的卡威尔的蛇足。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扭曲成了蜈蚣骨的样子。窃火者大多没有名字只有代号，我也一样，你可以叫我深红。”

    窃火者，两年前出现的新型战斗人员，其接受手术后可以像承载者一样使用魂器的普通人，自身体质也会得到显著加强。

    如今窃火者已有数千人，大部分隶属于窃火者小队，分散在世界各地，跟全球各地的调查局都有合作。

    制造窃火者的技术处于保密状态，窃火者小队也隶属于一家国际企业。

    “请问统领窃火者的指挥官阁下找我有何贵干。”

    “其实那么多人也不都是我统领的啦，我只是挂个名，最多也只是指挥一部分战斗之类的，真正统领......”

    “再扯别的你就对着围栏说吧。”白羽转身就要走。

    “等等，别急嘛。其实我来找你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自杀而已。”

    “自杀？”

    “我听说了，你今天进入死梦了吧？我很好奇你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寻死。”

    “等你走了我就自杀，你快走吧，等我从湖底飘上来了你再回来看。”

    “......”

    湖边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沉默，从消除荆棘之后白羽就没有看过深红一眼。

    “你怎么还不走，你不走我是不会跳下去的。”

    “你不会自杀的，真要自杀的话，你刚才就用铁荆棘刺穿脖子掉进湖里了，不会和我废话这么长时间。你不在意我，你没有自杀也不是因为我拖延了你。”

    “随你怎么想吧。”白羽的目光仍注视着漆黑的水面。

    “其实两个月前我就很注意你了，你对能力的操纵非常熟练，也总能保持冷静的心态，并且在死梦里走了一趟还像现在这样平静，你真的挺强的。”

    “要选一件好用的武器的话请找你们的马克希德·洛丁公司。”

    “我才没有把你当成武器......你还在生我那天攻击你的气吗？”

    “没有，因为我没有对你生气的必要。”

    再次陷入尴尬，深红沉默地站在一边，都难以看出她到底在想什么。

    “或许你认为我很刻薄？”白羽问。

    “没有，因为你比我更慌。”

    “......”

    “说中了。不过再待下去肯定又要听你毒舌了，我得快点走了，再见，小羽。”

    但深红仅仅是一个转身，随即便回过头来看到白羽那不安的神色。

    随着白羽连忙看向别处的慌乱，嘲弄似的笑再次在深红脸上浮现。

    “你其实并不在意我打过你这件事吧，你也不在意我的任何事。就连现在你正在做的，让我远离你这件事，你也不在意，无论我现在是否会远离你。”

    “呃......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你为什么还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该怎么说呢，因为你不在意我，我才会放心地待在你身边的。”

    “待在我身边的意思......”

    “是不能明说的意思。不过这同样是你不会在意的事吧。我也不会过多在意你，我知道你不需要我多余的担心。这样，我们是否可以彼此更靠近一点了？”

    说着，深红向白羽走近了一步。

    “就站在这里吧，不要再靠近了，不然你会后悔的。”

    “很合适的距离。说一件事，最近我的老板要来华海，你们的下一次任务会和我们一起执行，还有两个小时我就要出发去任务地点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比其他人更早见到你。再见。”深红转身离去。

    “深红，”白羽向深红走近一步，正视着她，“刚才很抱歉。”

    “嗯？看起来你也会在意某些事嘛。”

    “希望我们以后能合作愉快，这是真心的。”

    -------------------------------------------------------------------

    7月17日，石京市。

    “总部设在这种地方真的好吗？我还以为这样神秘的机构，一般都会把总部设在特别隐蔽的地方的。”陈星看着眼前的建筑产生了疑问。

    “虽然有些热闹，但这种热闹也可以提供掩护。好了，我们去见局长吧，一会儿记得按我说的做。”

    昨天，千风伊夏收到上级通知，命令曙光小队全体成员于17日到达总部。

    现在，曙光小队已到达了石京市。从地下停车场出来后，进入视线的是一幢气派的写字楼，

    对外，它宣称为某家企业的办公楼，而实际上，这里就是东亚死梦调查局的总部。

    千风伊夏带着其他三人径直走了进去，按了电梯去往顶层，到达后没有犹豫直接敲门走进走廊尽头处的办公室。

    正对门的是一张大办公桌，桌后的人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桌上电脑的屏幕。此人看起来有四十岁，梳着油光锃亮的背头，戴着一副眼镜，镜片后能看到明显的黑眼圈。

    他就是东亚死梦调查局的局长，鹿钟鸣。

    除去鹿钟鸣外，房间内还有两人，一人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很年轻，但却有着十分成熟的气质与修养，身上穿的西服十分考究，看起来不会是什么一般人物。

    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应该是他的跟班或助手之类的人，看起来非常拘谨温顺，彬彬有礼，但他的脸上却显着憔悴的神色，脸上皱纹如同刀刻出的一般，又多又深，头发也有点谢顶了。

    “鹿局长，曙光小队已遵照命令到达，请指示。”

    “你们来了，千风队长。我先给你们介绍这位先生，这位是杜氏集团的总裁，杜宇。这次任务需要你们配合杜先生来测试一种新产品，下面就请杜先生来为你们介绍一下产品的基本信息吧。”

    曙光小队的四人都知道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他也算是一位有名的大人物。

    杜宇，杜氏集团总裁，十六岁便进入沃顿商学院，并在三年后毕业，去年正式接管杜氏集团。而那时他只有二十一岁。

    有流言称他十六岁时就设计害死了代他掌管集团的叔叔，从那以后就开始暗中接管整个集团。

    杜氏集团目前在死梦相关技术领域即代表着权威，只需要提到两个其掌握的关键技术，就足以说明其所达到的高度。天幕网络，窃火者。

    杜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面对曙光小队的四人开始讲述起来。

    “你们好，曙光小队的各位，今天我想给你们介绍一种，可以令进入死梦的承载者保持自身记忆的装置。理查，给各位展示一下。”

    被叫做理查的男人抱起一个手提箱，打开后，里面所展示的是一个古怪的装置，像一个连着奇怪天线的耳机。

    “这就是我们的最新产品，记忆粒子传输通路发生装置。”

    我来讲一下原理。杜氏集团最新研究成果表明，我们的意识由三种灵魂粒子构成，记忆粒子，基本意识粒子，锚粒子。这里，我们将意识分为记忆，人格，潜意识，三个部分。

    记忆粒子承载着我们的记忆，基本意识粒子承载着我们的人格和潜意识，锚粒子则起到稳定作用。

    在承载者的魂器相碰时，一种通向死梦的特殊通路会被打开，这种通路只有基本意识粒子才能通过，记忆粒子和锚粒子被拒之门外，这也就是承载者在死梦中失忆的原因。

    至于在死梦中的新记忆是怎么形成的，我们还没有探明。可能是基本意识粒子在记忆粒子缺失后，利用死梦的特殊机制自动补充的假记忆。

    “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基本意识粒子没变，死梦中的人格和潜意识都是承载者自己的。”

    说着，杜宇从手提箱中拿出了那个装置。

    刚才的演讲中，他的声音抑扬顿挫且富有磁性，伴随着自然的手势，能够将演讲内容准确且生动地传达。而四位听众也被他的演讲所吸引，现在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装置上。

    “这就是记忆粒子传输通路发生装置。”

    顾名思义，它可以制造出记忆粒子的传输通路，将记忆粒子传入死梦，从而让进入死梦中的承载者恢复现实中的记忆。

    在实际操作中，它需要一名非承载者佩戴这个装置，并让承载者在周围半径一百米的区域内进入死梦。然后，承载者与这名非承载者的记忆粒子和基本意识粒子都会进入死梦，达到在死梦中恢复记忆的效果。

    我们相信，这种装置可以让承载者更加明确自己身处梦境中这一情况，减小因为沉浸死梦导致承载者自杀的可能性。

    当然，因为有现实中的记忆，承载者在进入死梦后，也可以更有目的得探索死梦世界的秘密。这样就能帮助我们理解如何运用死梦的力量来为我们服务，能够为我们带来的利处可谓不可估量。

    “基本信息我已经讲解完了，接下来的事请你说明吧，鹿局长。”

    杜宇坐回沙发上，请鹿钟鸣向曙光小队介绍任务。

    “想必各位已经明白了，你们的任务就是要进入死梦，验证你们能否在死梦中保持完整意识。如果验证成功，那么更多的人或许就能免于因此而失去生命。杜先生保证了仪器的安全性，你们不会因为意外而受伤。我知道进入死梦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我们的工作本就是危险的，只有敢于面对这些危险我们才能担得起我们肩上的责任。明白了吗？”

    “明白。”四人齐声回答。

    “好，你们先到休息室里等吧，不久后会通知你们过来。”

    ------------------------------------------------------------------

    休息室中，四人无聊地等待着，杜宇和鹿钟鸣的谈话时间似乎有点过长了。

    “伊夏姐，要不要帮你也取一杯咖啡？”方星雨去取饮料时，顺便问了千风伊夏是否也要。

    “帮我取一杯大麦茶吧，谢谢。”

    “老陈，想喝咖啡吗？”

    说着，白羽的手中长出了几根铁荆棘，朝咖啡机延伸过去，这样他坐在座位上也能取到咖啡。

    但还没延伸多长，铁荆棘突然受到力场的阻碍，无法朝咖啡机延伸也无法变长。

    “小羽，把铁荆棘收回去，非必要情况下禁止使用能力，这是规定。”千风伊夏说。

    “好吧......老陈你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这次白羽表现得十分顺从，收回铁荆棘后自己去取了一杯饮料。

    方星雨取了饮料回来了，除了两只手拿的咖啡和大麦茶外，还用两手夹了一杯咖啡回来。

    “只是顺手取的，省得你们违反规定连累所有人。”方星雨把夹着的那杯咖啡放在陈星面前说。

    “知道了，谨记副队长教诲。”陈星笑着向方星雨开玩笑。

    喝着手中的咖啡，陈星和华月开始思考他们获得的信息。

    “华月，我们可以得到三点，第一，我们的本质实际上就是基本意识粒子，第二，死梦中的我们就是我们本身，我们没有因为新记忆而变成了另一个人，第三，不同人的基本意识粒子会在死梦中形成不同的虚拟个体，至少现在所有人都默认这一点，没有人提出过两个人合并成一个或者一个人分裂成两个这件事。”

    “星尘，你想说......”

    “华月，你是真实存在的！在死梦中我们是两个人，虽然我们的意识在我七岁的时候连接了起来，但我们始终是拥有两种身份，两种记忆，两种思想的两个人，这说明我们的基本意识粒子也是不一样的两种。华月，现在你可以相信了吧，你不是幻想，也不是我意识的一部分，你是寄居在我大脑里的独立的人，你是真实存在的！”

    沉默，华月的声音没有像陈星以为的那样欢快地传来。

    “华月？”

    “星尘......为什么我的基本意识粒子也能进入死梦中？”

    “当然是......当然是......”

    “我没有魂器也没有死梦铭文，就算我是一个独立的人的话我也只是个异能者，只是有读取别人记忆中的一类信息的能力。可我为什么能进入死梦？”

    “我不知道......可能......华月......别想这件事了，我不知道。”陈星的眼神黯淡了下来。

    “星尘......”

    意识到自己泼的冷水可能太凉了，华月开始安慰起陈星来。

    “别那么沮丧啦，你说的那些方面的确足以证明我是一个独立的人了，只不过现在还搞不懂我的基本意识粒子是怎么进入死梦的罢了，这些事以后也会搞明白的。以后，每次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实时，我都会回忆起你刚才所说的话，那足以支持我相信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了。何况，别忘了，就算我不是真实存在的我也会挣扎着活下去的，星尘。”

    “我知道了，华月......我们别去想这事了，我的心脏有点承受不了......”

    陈星的确感到了心脏的疼痛。两个月前千风伊夏在给陈星做检查时就发现陈星的心脏有些问题，虽然没有严重到不能执行任务的程度。

    陈星自加入千风伊夏的小队以来，就一直都有接受千风伊夏的治疗，只不过千风伊夏操纵能力的精度也是有限的，要让陈星完全治愈还需要长期的治疗。任务中，千风伊夏也不会让陈星过于剧烈地活动，以免增加心脏的负担。

    “星尘，你别激动，我不说了。”

    “我们来考虑一下另一件看起来很重要的事吧。你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没事。”

    “好吧......你是说杜宇吗？”

    “是的，你确定他对我是怀有杀意的吗？”

    “没错，他虽然表面上很友善，但在心里却有极强的攻击意图，我很确定，他想要你死。”

    “如果他跟我有什么恩怨，一定是在我失忆之前吧。”

    “他可能知道那个秘密基地的事，甚至可能在这件事里掺了一手。虽然现在我们还无法找到证据，但至少要防着他。”

    “接下来的实验也要小心了。华月，你知道怎么做吧。”

    “放心吧，星尘，知识类信息和情绪我是不会漏过的。”

    过了一会儿，鹿钟鸣的秘书走进来，请他们几个到局长办公室去。

    刚进入办公室，陈星就从鹿钟鸣和杜宇脸上的表情看出事情不对。

    “千风队长，现在出了些意外，你们得立刻出发前去支援窃火者小队。”杜宇急切地对千风伊夏说。

    “情况是这样的。”鹿钟鸣冷静地解释道。

    这种装置还无法直接使用，借助自然界中原有较小的记忆粒子通路，才能制造出足以传输承载者的全部记忆粒子的通路。

    我们正在寻找自然界中记忆粒子通路较多的地方，目前在华海境内找到的一个合适地点位于白林高官湖市，昨天窃火者小队已经去往该地点探查情况。

    但是现在窃火者传来了一个特殊情况，有一队承载者进入了该区域。如果我们在此测试装置，非常容易被对方发现，并且不知道对方会采取什么行动。

    你们本来就是要到那里去测试装置，所以我希望你们现在去跟窃火者一起调查。并且......”

    鹿钟鸣顿了顿，神情严肃地对曙光小队说：

    “这伙承载者是非法越境至华海的，不管他们有何种目的，这种行为都绝不能被允许。曙光小队，调查局现在命令你们调查这队承载者越境的目的，并对其进行处置。”

    “明白。”

    ----------------------------------------------------------------

    7月18日，长湖市，太白山。

    七月正值盛夏，其他地区多数气温还比较热，但在太白山，此时正凉爽舒适。

    太白山位于华海人民共和国东北边陲，是华海和北新罗两国的界山，因其秀丽的自然风光和独特的人文景观，一年四季都少不了游客，而七月到九月份更是最适合旅游观光的三个月份，此时来休闲观光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然而游客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太白山的一隅，在这片近两千平方公里的广袤山区，还有更多的地方远在人们视线之外。

    窃火者的营地设置在山区深处。曙光小队按照天幕网络上的实时地图，找了很久才找到他们隐蔽的庇护所。几人走近营地时，深红从一间帐篷里走了出来，跑着向劳累的四人迎来。

    “你们真的太慢了，我本来还以为你们昨天就该到了，太慢了太慢了！”

    深红装作很气愤的样子，语气中却没有一丝埋怨，反而让这古灵精怪的少女显得更加可爱。

    “你敢嫌我们慢？看来你这次带足了驱蚊药了？”

    “深红，我们的帐篷在哪？”

    看到千风伊夏和方星雨跟深红就像老朋友一样，白羽有些意外。

    “你们都认识吗？”

    “当然了，星雨可是我跟千风队长一起找到的，那时候......”

    “停，我知道你又要胡说了，你还是闭嘴吧。小羽，一定要小心这个女人，小心别被拐走卖了。”方星雨开玩笑说。

    “说不准小羽被我卖了也不介意呢，我已经跟他见过面了，小羽跟我可是很合得来的，两天前在离原湖上......”

    “好了，要吹嘘等我们放下包再说，快带我们去帐篷。”白羽说。

    在各自的帐篷里放下行李后，众人到千风伊夏和方星雨的帐篷里商讨下一步的行动。

    从深红那里，曙光小队的人得知了对方有八个人，驻扎在三公里外一个溪谷旁边的平整处。这两天来，他们从未到过离营地五十米以外的地方。

    目前仅观测到其中一人的能力疑似为制造火焰或操纵物体温度，其他人的能力未知。根据灵纹测试仪的扫描结果，对方均为承载者。

    仅从这些信息，还没办法搞清楚他们想干什么。对方非法越境且目的不明，并且全部是承载者，按规定可以攻击。但对方人数众多且能力不明，这就让曙光小队必须小心了。

    商讨出的方案是，在夜晚对方入睡后，首先让陈星用钢针来电晕守夜的人，再由方星雨制造大量乙醚，千风伊夏将乙醚聚集至所有帐篷中，麻醉所有人，控制对方，等对方苏醒后再拷问其目的。

    若对方在此过程中有意图使用能力攻击我方人员，则全部立即消灭。

    这需要更多的实地侦查，所以一名窃火者和陈星去再次确认对方营地周围的地形。

    侦查完情况后，那名窃火者留下继续观察，陈星返回报告情况。

    “星尘，你觉得他们是为了阻止实验才在那里的吗？”

    “算是可能性之一吧。”

    “他们怎么会知道实验的事？”

    “等围捕过后就知道了。正是因为他们的能力，目的，想法，还有他们是什么来头，我们全都不知道，所以我们才需要小心。”

    在陈星离营地越来越近时，陈星突然感到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接着他才意识到是他的风衣在振动，风衣外侧还能看到有微弱的荧光在闪烁。

    陈星赶紧把风衣脱下来扔在地上，接着，一个声音从不知何处传来。

    “请求开启通道。”

    一个像传送门一样的东西出现在风衣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