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冷夜灯明
“星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
“星尘,刚刚传来了不太好的消息,伊夏姐也被捕了,小羽被关进疯人院了。”
“星尘,似乎有点困难,那帮家伙铁了心想除掉你。不过有我呢,没事的。”
“星尘......”
“我知道,我要在圣诞节被吊死了,华月。”
陈星环顾自己现在身处的牢房,阴暗潮湿,寒冷刺骨,墙上生着霉斑,时不时还有不知是什么东西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虽然他还穿着被捕时的厚衣服,但在这样的房间里住久了肯定还是会生病。不过陈星倒是不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只能再活三个晚上了。
华月的声音消失了许久,但心中的悲怆仍在通过特殊纽带不断传来。
“星尘!”华月终于情绪失控,“我现在就去把莱尔和柯立的工人互助会都集结起来,圣诞节前我一定带人来救你!”
“冷静点吧,华月。”陈星无奈地说,“工人互助会已经不在了,工人们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没人能让他们再起来反抗了。”
“那我该怎么办?星尘......”
华月终于不能自已地流下眼泪,悲伤的哭泣声不断传入陈星的耳中,眼泪流过脸颊的感觉陈星也感同身受。
华月的悲伤和痛苦都直接印在陈星心中,而陈星只能无奈地感受着,仅能如此。
“原谅我连为你擦去眼泪都做不到,华月。”
窗外,冷灯城的街灯在临近圣诞节时比以往更加明亮。
街上的行人和马车多了起来,许多人置办了过圣诞节需要的东西,也有许多人在外地工作了很长时间现在才得到休假,他们都在回家的路上加快脚步走着,急着尽快回家,同自己的家人团聚。
然而街灯再亮也只是茫茫夜色中的萤火,更深厚的黑暗还远没有被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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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华月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整整一天都没有出去。
“出去吃点东西吧,华月,你会受不了的。”
“没事,星尘,我只是想感受一下你们在街头忍饥挨饿时的感受。”
“......不要太苦了自己。”
“苦?再苦我也走出房间就能吃到抹着果酱的面包,再苦我也能再活几十年,还有好多圣诞节可以过。可是,星尘,这些你都感受不到了......我本来希望在未来这些都与你一起分享的,可是现在......我......”
华月又忍不住哽咽起来,她的眼睛昨天就哭红了。
良久的沉默后,一丝危险的信号突然传来,陈星骤然一惊。
“华月!你不能去想那种事,停止那种危险的想法,好吗?”
“为什么?”
“......”
“你嫌我一直窥探你的内心,死了好摆脱我?还是因为我死了就帮不上伊夏姐和小羽了?”
“不是!华月,绝对不是这样!”
“那又是什么?”
“没有我你就活不下去了吗?你在遇到我之前你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回想一下你遇到我之前的生活吧,华月。我的生活我可记得很清楚,我从小就在救济院长大,母亲在生我时难产死了,父亲在我出生之前就累倒在燕麦地里,再没能起来。什么关心我的人,爱我的人,在出生的时候我就没有。六岁后我每天就在摘麻絮,喝稀粥,睡觉这三件事中循环着,这样的苦日子似乎没有尽头。可能是那时我没受过教育,所以想得少吧,我从没想过死,只是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最希望的就是晚上睡着后明天不会再来了,这样我就能一直睡下去,不用再起来干活。我七岁的时候,你出现了,我突然感受到你的视野和声音,你也感受到我。我们都惊呆了,但还好我们都选择不声张出来,我们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被人注意过。那时候,你给我的心里带来了一束光,我第一次知道,救济院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觉得生活有了期望。从那以后,明天对我而言,是值得期待的东西了。”
“那时我也一样,我每天都要严格按照时间表生活,什么时间该学的课程都是定好的,一点自由都没有。我恨死那些课和家教老师,也恨死社交活动里那些大人和小孩了。而你第一次让我知道了,跟我不一样的孩子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我特别同情你,总想着人的生活不应该只能低头看着麻絮,因为世界是丰富多彩的。那段时间我不排斥父母将我带出去见那些人,我开始喜欢去外面,到任何地方都行,因为这些你都能看见。我想带你去看更广阔的世界。虽然后来长大了再回想起来,你没有在小时候因为我们生活的差异对比而变得扭曲,真是幸运呢......”
“哈哈,还好我没有变成那样,或许是因为你的影响。因为你在我的心中给予温暖,也因为你对这些东西视作平常,我也有与你同样的心态,所以我也没有变得扭曲。同样的,因为我对救济院生活视作平常,这些景象也没让你受到影响。”
“是的,因为我们能互相影响,因为我们能心意相通。那时候我上课也认真起来,因为通过书本你能看到更广阔的世界,里面的知识也很有用,在柯立市你应该有用到不少吧。真怀念那时候......”
“是啊,那时候虽然很累,但我们心中还有希望。后来我和小羽就被接去伊夏姐一起生活。两年后你的父母意外去世,你继承了他们的遗产,因为你的学识和修养还有故意散布的诡异传闻,你也守住了这份家业。”
“我会资助工人运动也是因为总想到你......星尘,你提这些事做什么?”
“你想想看,我们虽然意识相连,心意想通。但我们的行为,都是在我们自己的判断下做出的,我们仍然是独立的人,我们是平等的,谁都不从属于另一方。我们欣赏彼此是因为心中对彼此的感情,但我们的心中都不只有这些感情,我的心中还有伊夏姐和小羽,现在还多反抗。虽然放弃了工人武装的我,未必有资格这样说了......但我的心中的确怀有这些。为了我心中所爱的一切,我无论如何也想活下去。你的心中也不应该只有我,你有着这样鲜活生动的灵魂,你却要死去吗?”
“你也说了我们是独立的人,我的生命也是我自己决定的,我想要死难道就不是我自己决定的行为,就一定是因为你而做出的错误行为吗?”
“这样说也没错,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我只是在替你惋惜,你如果死了,我会很心痛。我的确很不明白为什么我死了之后你也要死......另外,我坦白,我的确想着我死后,你能帮我照顾伊夏姐和小羽,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两个以后该怎么办了,似乎他们能依靠的只有你了......不对,我们怎能......现在是绝境吗......还不能,或许他们还可以挣扎一下,挣扎个鬼啊,他们该怎么......哦,不,对不起,华月。我难以整理出思绪,不过我不该就这样把伊夏姐和小羽推给你。我现在是在把自己的思想强加给你,我还是沉默比较好。”
两人心中所想的会直接传到彼此心中,不存在伪装和欺骗,传输是一瞬间的事,只不过两人要以对话的方式来理解。
虽然陈星在被诘责时总会变得笨嘴笨舌,但华月在陈星的劝导下已逐渐冷静。特别是听到陈星提及千风伊夏和白羽时那紊乱的思绪,已经逐渐变得清晰。
“星尘。”华月有些犹豫地说。“我或许......刚才还是太冲动了。”
陈星仍然沉默。
“你不高兴?那我......”
“不,不是,华月你别吓我......”
“谁让你不理我。”
“我只是有点怀疑我刚刚的话到底该不该说......”
“哦,你果然还是希望我死呀。”
“别闹了好不好......”
“哈哈......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伊夏姐和小羽的,我,会好好活着。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只是......难受罢了。不过你放心好了,我无论做出什么选择,都是出于我自己内心的选择,我没有变成被捆绑什么东西上的附庸,虽然现在总感觉.....我怎么选你都会怀疑,这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选择了......”
“从我的角度,我不可能知道了......毕竟我自己也只是我所知经验的附庸而已。”
“你呀......”
“有点累了,你也累了吧,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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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华月简单吃过晚饭后就回到了房间里。
“我想为我们留下一个纪念品。”华月说。
“你是指那幅画吗?”
“没错,明天早上之前我要完成它。”
“今晚你要熬夜了。”
“你不也睡不着吗?”
华月房间里有些道具,并无实际用处,只用作平添诡异,吓退那些自以为成了华月知心朋友的贵族小姐,令她们传播诡异传言。还有一个用处就是掩藏。
在道具摆放比较密集的一个角落,放着一个画架。
这个平安夜,华月就将完成画架上的那幅画,陈星能做的也只有看着她作画。两人尽量不去想除了画以外的事,偶尔听到对方的心声也不作答复。
平安夜,两人一夜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看到画架上出现了一幅无需再添任何一笔的画。
一场令人羡慕的婚礼,新娘挽着新郎的手臂,两人共同走入教堂,脸上洋溢着幸福。
看到新人走入教堂后,站在两旁的宾客亲友开始鼓掌庆贺,上方飘落花瓣,虽然来参加婚礼的人很少,但他们脸上都流露出真诚地为两位新人高兴的笑容。
整个场景非常温馨,似乎连飘落的花瓣都在真诚地为两人祝福。
这两位新人自然是陈星和华月,鼓掌的亲友是千风伊夏和白羽。
“画的不错,只是会不会被那些艺术大师认可就不知道了。”
“本来我也只是留着自己看的,又不是什么东西都要拿给别人评价。真要说的话,你昨晚对我说的话,似乎不太符合你们的某些思想呀。”
“是啊......传出去怕是要被批判死,不过我应该已经被抹黑到不成样子了,多一回事也没什么。”
“是的......”
华月拉开窗帘,亮了一夜的街灯已经熄灭。
清晨快要到了,虽然外面现在还是一片漆黑。
“我想最后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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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没有灯,黑暗中的一切都只剩模糊的轮廓。陈星知道时间快到了,静静地等待着。
突然,牢房的门被人粗暴地打开了,一个狱警提着煤油灯走了进来,将在黑暗中有些晃眼的灯抵近陈星的脸。
终究还是来了。
走向绞刑架的路上,华月不停地同陈星说话。
“星尘,我们的意识是连着的,你死后我会不会也死掉?”
“很难说,我不知道。”
“我已经立了遗嘱了,死后财产一半捐赠,一半由伊夏姐和小羽继承,这样既能掩人耳目,也能帮到他们。我没什么亲属,不用担心遗嘱合法性。另外,你要清楚,如果我这样死了,只是没办法而已,不是自暴自弃。”
“知道了......”
“星尘,如果你死了,你的意识会不会转移到我的大脑中呢?”
“我也不知道。”
“如果可以这样,你以后跟我一起生活就好了,我不讨厌这样。”
......
冷灯的寒风仍然冷冽,陈星走向绞刑架时的步履已不如被抓捕前那样坚定,现在的他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
陈星在熹微的晨光下向死亡走近,逐渐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远处,看起来还披着御寒的棉斗篷。
心中充满期待与不安,陈星逐渐向她走近。
按惯例,绞刑是可以围观的,但一个年轻贵族小姐,在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的圣诞节早上,冒着寒风来看绞刑,这的确是件新鲜事。
不过巡警们也不关心,他们只想快点把工作做完。
陈星本来很担心华月看到他被吊死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但看清华月的脸庞时,他看到华月的脸上仍挂着微笑,一如以往每次他在人前看到的华月一般。
这时,陈星才明白,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的坚强得多。
两颗互相连接的心,或许有些地方不被对方所知,但他们可以互相理解,也愿意理解。
陈星一步一步地走上绞刑架,看着绞绳离自己越来越近。
当登上绞刑架时,他陈星然看到自己身上逐渐闪起蓝色的光芒,再向台下看去,华月的身上竟然也在是如此。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柯立市的监狱和疯人院里,千风伊夏和白羽身上也有蓝光闪烁着。
阴影帝国有这样一种说法,人在两种时候会死,一种是断了气后,留下一具尸体。一种是闪着光时,什么都留不下。
“想不到还是跟你一起走了,”华月的微笑逐渐变得释然,“不知道彼岸的生活会是怎样的,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吧。”
“在哪里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如果你在那个世界的跟我一起生活在底层的话,就换我来保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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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7月15日,华海人民共和国,丰黎市,苍林山。
陈星从沉睡中醒来,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这里似乎是在山上,自己背靠着一棵树睡着了,周围的树木很多。
天已经黑了,陈星似乎已经在这里睡了很久,更重要的是,他看不到华月在哪里。
“陈星!你们终于醒了,你们怎么样,没事吧?。”
一个少女跑到他跟前,激动地摇晃着他的肩膀对他。蓝色眼睛中噙着激动的泪花。
方星雨?不对,我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陈星渐渐回忆起了一切,他是谁,他从哪来,他怎么跑到这里的,还有华月在他脑子里。
“伊夏姐!你们没事吧,我真的担心死了。”听起来应该是伊夏姐也醒过来了。
“我没事......星雨,快去看看星子和小羽怎么样了。”
“我没事,伊夏姐,你和老陈没事吧?我记得我给你们惹了不少麻烦。”
白羽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他看起来有些费力地站起来。
“我也没事。星雨,星子呢?他怎么样了?”
“星子?哦哦,陈星已经醒了,只是还有点迷糊,他不是就在......陈星,你没事吧?”
方星雨不安地看着陈星,他的眼泪已经流满了脸颊。
“没事,星雨,只是刚刚在死梦里的回忆还很真实。”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在陈星的意识里,此刻有一个少女正在他的怀里哭泣着。
陈星感受着这个与他心意相通的少女心中,如决堤洪流般的强烈情感。
“星尘......”
“华月,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哭吧,把心里的难过都哭出来。哭出来就没事了,那只是一场梦,我们的生活还会继续的。”
“我真的好怕......我在台下看着你的时候,真的以为你要死了。”
“没事的,那已经过去了,我们还会一起生活的,我们会一直活下去。”
陈星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除了他们还有别人,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正向他们走来。
其中一人端着一把制式步枪稳步走来,身上穿着难以辨认出是哪支部队的战斗服。这个男人看起来很老成持重。
另一个人的穿着很夸张,外面套着一件下摆很长的黑色风衣,里面穿着修身的黑色上衣和裤子,两把手枪挂在大腿外侧的战术枪套上,两把匕首别在两条小腿外侧,看起来就像从特工电影里走出的男主角一样。
那轻飘飘的步伐和略显不羁的表情,怎么看都透着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
“千风队长,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想不到像你这么厉害的指挥官也会碰到这种情况,千风伊夏,老狼听说你出事可都急坏了,火急火燎地就跟我来了。”
“刃海,你少胡说。”
被称作刃海的男人走近后看到了流泪的陈星,接着蹲下来向他搭话。
“哭啦?行了,没什么丢人的。你已经不错了,更夸张的我见得多了。还有些人根本没回来呢,你现在还好好的不就强多了。别听那什么自杀率,只要你不想死,就没人能让你死,活着回来了,就好好活着。”
“千风队长,我们奉命前来支援进入死梦的你们。既然你们都醒了,如果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我们是不是该带目标离开了。”老狼一脸严肃地对千风伊夏说。
“先等一下,我们还有些问题要问这个目标。陈星,小羽,你们怎么样了?”
“我状态很好,伊夏姐。”
“我也一样。”
“星尘,我没事了。”
几人走向被捆着的目标,目标也已经醒过来,他的魂器已经不见了,变成魂器的右臂也恢复了原样。
“现在,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们,关于陈星,你都知道什么?”
接下来,目标向他们讲述了一个离奇的故事。
目标幼时父母双亡,被人收留后来到一座神秘的基地中。基地里关了许多小孩子,他们都没有名字,只有编号。他的编号是0513,他们在这间基地中每天接受实验和训练。
实验包括电击,服药,手术等多种形式,这些过程都很痛苦,有的孩子没有挺过这些实验。训练包括体能训练和战斗训练,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厮杀测试,所有孩子分成不同小组厮杀。
陈星也是那其中的孩子之一,他的编号是0831。在那些孩子中他几乎算是最强的一个,每次战斗中都能化险为夷,杀死其他盯上他的孩子。他两次跟陈星交手,都差点被陈星解决掉。
后来他变成承载者,离开了那个基地,被送到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第一次执行任务时他也不知道是替谁杀了谁。从那以后他就一直在做佣兵,未登记的非法承载者,为所有能出得起钱的人或者组织效力。他给自己起的名字叫杰克·哈里斯。
“你现在叫陈星?名字听起来不错,我也有件事要问你。”
“什么事?”
“你的眼睛怎么了?我记得你两只眼睛原本都是蓝色的。”
“是吗......我不知道。”
“看样子,他们果然对你做了一些多余的事。”
讯问完毕,老狼和刃海将目标押上他们来时乘坐的直升机。为了隐蔽,他们停在了离这里有一段距离的地方。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我们可以把你们捎到离原市附近。”
“不用了,老狼,我开车带他们来的。”
“是啊,我差点忘了,这么长的路,你们肯定是开车过来的。还有一件事,领导让我通知你们,小队名字必须尽快报上来,不然上级就给你们随机取名了。千风队长,再见。”
“我知道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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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押着目标离开了,陈星看着远去的目标陷入沉思。
“陈星,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过去可能......杀过不少人......”
陈星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无论你过去做过什么,都不能决定你未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最后还是要面对未来的。你觉得过去有错的话,就在行动中表现出你的悔悟。悔悟只是你以正确的态度面对未来的开始,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错了,就用行动来表示吧。”
“谢谢你,伊夏姐。”
两秒之后,陈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更正。
“不好意思,我说顺口了,队长。”
千风伊夏则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星,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说:
“刚刚我还想,你一直都比较拘谨,或许继续叫你陈星更好些。不过看起来你也在逐渐适应嘛。既然星雨和小羽都叫我伊夏姐,那你以后就也这样叫我吧,听着比队长好听多了。另外我挺中意星子这个称呼的,以后我就叫你星子吧,好不好呢?星子~”
最后这个“星子”,千风伊夏是用扶樱语说的,听起来就像女孩子的名字。
“伊夏姐对这个称呼挺满意的。”华月说。
“呃......我还担心你会吃醋。”
“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像姐姐一样照顾着你的人吃醋。”
“哦,当然好啊,伊夏姐。等等,以后不能用扶樱语说的。”
“嗯嗯,这样就好了,星子。”
千风伊夏满意地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手机翻了一下,对她的三名队员说:
“上级给大家发的调查补贴已经到了,现在时间还不晚,我们一起去吃火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