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你如今已经是妖身了，不再是一条鱼了。”何锦花低声开导。这个小丫头自然就是银月鱼成灵所化，但由于刚化妖身不久，灵智还不成熟。

    “可是鱼鱼就是银月鱼啊！”银鱼鱼有些委屈道。自从她化成这样身体后，何主事都不让她随意下水玩了，现在又偏帮外人，明明鱼鱼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何锦花有些头疼，银鱼鱼五百年成灵，自小便与她熟识，可说是她的长辈。但这鱼妖化妖后又不久，在妖族间只能成为小毛孩一个。而这位陈钗首和自家小姐颇有渊源，她也颇为尊敬。如今夹带在两人之中，一时不知道如何处理。

    “你就是银鱼王？”陈素拎着鱼竿走近，饶有兴趣打量着这条鱼妖。妖族乃是此世最顶尖的大族群，与人族一直有仇怨，所以在人族之间都不受待见，没想到这里竟然能见到一条刚化形的鱼妖。

    陶盛鸳惊讶张着嘴巴，连忙把那条银月鱼藏在身后。

    “哼！后面那个坏人，快把我家人放了啊！”银鱼鱼瞪了陈素一眼，随后抓狂对着陶盛鸳叫道。

    “陈钗首，这小丫头生性善良，没有妖族那么残暴，还是把她同族放了吧。”何锦花看着银鱼鱼暴怒的样子，生怕她跟陈素起了纠纷，连忙劝了一下陈素。银鱼鱼心智跟小孩子一样，很多事情都是由着性子来，现在是劝不住了，只能看看陈素这边。

    何锦花一直在这里颇有权威，如今发话即使是对着陈素说的，但陶盛鸳仍是感觉有些烫手。有些纠结看向陈素，得到同意后这才如释重负将这条银月鱼放生回水镜湖中。

    “你们两个坏人听着！以后离我家人远一点，不然...不然我就把你们给吃了！”银鱼鱼见她们乖乖听话，顿时满意点点头，随后又收敛起笑意，龇牙咧嘴冲她们威胁道。

    她一身银鳞小裙，短手短腿，长得跟个瓷娃娃一样。此时正露着两根小虎牙发怒的样子，看起来倒是颇为可爱，根本没有任何威慑力。

    “好了好了，人家放了你家人了，不感谢人家还凶别人！”何锦花拍了拍她小脑袋嗔道。说完，她对着两人感激笑了笑，十分温和。

    如今被打搅，陈素也没了兴致继续钓鱼，一路上何锦花又说了些这几天发生的一些事情。

    陈素见那小鱼妖还敢瞪她，有些好笑捏了捏她胖嘟嘟的小脸，一边分心听着何锦花的话语。

    “城主府那边之前派人送来了瓦石镇的手续还有印章，您没在我就收起来了。”

    “我已经下令调遣了，那些在外的钗侍近些日都会赶回来。”

    “另外您要求的阵法大师已经物色好了人选，待招亲仪式后便可赶到这边。”锦花一边护着银鱼鱼，将这些事情据悉道来。

    “知道了，等那些人都到齐了告知我一声，其他先等招亲仪式后再说吧。”

    陈素收回被银鱼鱼狠狠咬了一口的手掌。痛倒是很痛，不过经过这几日吞服那些宝药锻体后，这只刚化妖身的小鱼还咬不破她光滑坚韧手皮。

    知道今日乃是红袖楼内贵女们举办茶会的日子，陈素才知晓为何这般安静了。

    “喔？你说那个林幕研今日也要表演曲目？那便一起去看看吧。”

    “呵呵，自从小晴拿了您那些曲子表演之后，那些小妮子们可对你佩服的紧！”

    何锦花语气温和感慨道。她望着不复简朴素裙的陈素，温柔如水的眼眸里闪过一阵阵惊艳。心里不由叹道，这位陈钗首原本朴实无华的样子就已经国色天香了，如今这一身特殊定制的紧致的黄缎锦裙穿在她身上，将她的气质衬得越发高贵了。

    “今日陈钗首现身后，这些小丫头过后又要偷偷自卑了。”

    何锦花想到之前那位云霄郡主到来时的鸡飞狗跳，又想到等下众女碰面时的场景，微微调侃说道。

    这云霄郡主林幕研无疑也是容貌极美的那一类，虽然她性子傲慢了一些，仍不妨碍她那种犹如金莲高澈的姿容。红袖楼本就是名门贵女聚集之处，大多女子都有着令普通人惊羡的样貌，但都被这出身云霄皇室的傲美人压了一头，引得许多女子愤愤不平，背后常常诋毁一二。

    “样貌看得过去就行，再美也美不过顶尖那几位……不如说，比起那林慕研来，何主事温润如水的气质更令人欣赏。”陈素对她的奉承不置一词，微微一笑赞赏道。

    她是实话实说，林慕研好看是好看，但性格确实让陈素欣赏不来。而这何锦花虽然不算极美那种，但她性子温柔，细声细语的样子很有那种江南美人又掺杂着成熟妇人的气质。

    笑谈间，她们来到了红袖楼众女茶会的举办地点。

    “风轻轻~云渺渺~落日红昭昭~云上观海涛~”

    “月何圆~人何渺~我欲揽风跨月走一遭~再问世间何为逍遥~”

    她们刚踏入落霞楼，一道空灵的歌声便响了起来。这唱曲声时而清幽时而高昂，音色尖锐的同时又不失磁性，随着那音色向上攀爬，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激昂。

    缥缈，潇洒又不失豪气。这唱法类似于古风音乐，陈素一听便将这首曲子认了出来。《凌云揽月曲》乃是陈素结合以前时间的元素和现在时间的曲调融合创作的，她不可能不认得。

    陈素虽说不是那种曲艺宗师，但《玄灵界》游戏时候也曾与大师一同钻研过不少时日，水平较之常人也算优异。当年这首曲谱出来的时候，那位大师也曾赞扬过，认为陈素开创了曲艺的新方向。

    “这声音是林慕研？”陈素疑惑看向何锦花道。她有些不敢确信，林幕研只给了她十分傲慢难缠的印象，没想到她唱歌竟然这般好听，简直把这首曲子唱活了。

    “不得不承认，云霄小郡主确实令人意外的很！”何锦花也眼前一亮，就算这首曲子不符合她的心境，但仍然被歌曲内那种洒脱豪迈的情怀感染到了。

    仅仅是两人，身后陶盛鸳也露出陶醉的神色，只有小鱼妖懵懵懂懂的，感受不到人族歌曲的魅力所在。

    一首曲子唱完，落霞楼茶会内的众女才回过神来，似陶醉又似抓狂。

    “这曲子风格跟闻诗晴之前的差不多呢，是不是也是那人所作的啊？”

    “没想到林郡主还有这一面，本来还以为能看到她的笑话呢~”

    “可恶啊，这女人长得好看就算了，唱曲也这么好听！”

    稀稀疏疏的声音传入上方正在顺气的林幕研耳内，这充满酸气的话语让她心里十分畅快。

    “哈哈，傻眼了吧你们，想看本郡主出丑！”

    林幕研阴恻恻想到。云霄帝国本来就十分崇尚这种娱乐方式，原先因为没有合适的曲目才被那个书呆子压了她一头，她这次可是苦练了许久，终于铮回了脸面，看着下方那些自暴自弃的众女让她十分得意。

    “本郡主表演完了，你们谁是下一个！”

    她今日仍是那身暗金绣云锦裙，纤长的躯体挺直，面露傲意，正睥睨四顾下方。

    “神气什么，不就是买了首好好曲子吗？！”

    “小晴怎么还不来？要不毓华你去吧？”

    她们三两成群坐在矮桌前，对桌上琳琅满目的灵果珍水无暇眷顾。虽然对林慕研此刻也有了欣赏，但这云霄郡主现在这样子实在太气人了，无法让她们服气，自觉不能媲美，只能搬救兵。

    “咦，是何主事来了！”交头接耳间，有人发现了陈素她们的到来，发出一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