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狼头刺身
陈霭迷迷糊糊地从剧烈的疼痛中醒了过来,微微的睁开眼睛,身处在一处明亮宽敞的地方,这里正是之前被炸塌的剑冢,周围有十几名七峰弟子看守着他,并且与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陈霭龇牙咧嘴的扭动着身体,纵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丝,他不再挣扎,阴鸷的眼神慢慢变换的涣散,他回忆起这一切,不久露出了一丝难看的苦笑,心道:“想我堂堂圣王之一,威风凛凛,令人闻风丧胆,想不到我这一生,是如此结局,魔君啊,我终究还是成为了您的铺路石,不过,我恶事做尽,原也想过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到了如今求死不能的地步,想来老天是不想让我死的过于痛快吧。呵呵呵。”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对于经历过无数大起大落的他,现在的痛苦也不再话下,倒也算安心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略带天真的虎莲此时在这欢乐祥和的环境中,慢慢地喝的有些醉了,她感到人世间还是有美好的,至少在此时,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已经不知不觉的牵动了多少年轻的心,一个个眼神中都闪烁着欲望的火苗,如此身材曼妙,天真烂漫,长得如同天仙一般的女孩,如何能不让人动心呢。也因此她也成为了众人保护的对象,个个都无形中变成了护花使者,有腼腆的,有君子状的,自然也有胆大的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伸手扶一把东倒西歪的虎莲的,当然,这人也就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不过既然勇敢,就不会怕这些。
这众人中,有一双眼睛,也在注意着虎莲,那藏在最角落,最黑暗最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此人长得还算是一表人才的,只是那脸上猥琐的神情,让人看了就不那么舒服,如果虎莲看到的话,定能认出此人,正是在七峰山脚下丽城寻事的谢如玉。
谢如玉缓缓收回了目光,饮了一口酒,想到:“看来此次,我那师傅是在劫难逃了,我的功力现在虽然进步神速,但根基未稳,陪了你这么久,算我这个徒弟也尽了力了,以现在的防守程度,靠我一人绝无可能施救,这小妮子现在这么引人注目,也无从下手,看来只能再等机会了。我还是找个机会提前下山吧,否则夜长梦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他再次微微抬起头望着不远处东倒西歪的虎莲,又向略远处带着纱巾的清莲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哼,小妮子,我就不信你不落单,迟早成为本少爷的胯下玩物。”
对于这些,天真的虎莲自然是无从知晓,不过既然已经引起了骚动,自然也会惊动陆辰他们,虎飞二话不说便走到了虎莲身边,将她扶了下去,找人安置她休息去了,这一夜都算平安祥和的度过去。
翌日,清晨,阴沉的天空终于渐渐的云开雾散,露出了一丝丝的阳光,尽管如此,也并没有让人感到温暖。众人渐渐从睡梦中醒来,勤奋的人也从打坐中渐渐恢复。即将熄灭的篝火再次燃起,开始造饭,在用过了茶点之后,便等待着下一步的行动。而此时,孤渺峰剑冢处,有一股肃杀的氛围外溢,红焱掌门和普益大师以及其他门派的领头人站在陈霭的面前。
在门中弟子勉强给陈霭喂了一口水喝后,红焱掌门终于开口道:“你究竟是何人?”
陈霭费力的睁了睁眼,然后又合上,并不打算开口。
“哼,之前不是挺能说的嘛,现在不说了?不说话,那就杀了你,反正留之无用,不过本大侠不杀无名之人,你叫什么名字?”武长风大侠抽出佩剑说道。
陈霭再次睁开了眼睛,仿佛求死一般张开嘴,费力嘶哑着道:“陈霭,杀了我吧,我不会再多说一个字。”
“阿弥陀佛,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陈施主,你祸及苍生,罪孽深重,但我佛慈悲,倘若你多说出一些来,也是化解你仇怨,减轻你的罪孽呀。”普益大师手中盘着佛珠道。
“哼哼,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何必为了套我话说一些假慈悲的话呢。要杀就杀,多说无益。”陈霭再次闭上了眼睛,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红焱掌门顿时火冒三丈道:“哼,此时杀了你,不过须臾之间,你以为我们当真舍不得杀你吗?”说着双手之间便燃起了熊熊的火苗。
陆辰此时道:“你的命是我救下的,此时你若将你所知说出来,放了你不敢说,我可愿再保你一命。”
“我此时生不如死,你觉得我会想活着吗?来个痛快吧。”陈霭仇视着陆辰道。
“杀了你太容易了,更是太便宜你了,你越是想死,越是让你活着,越是让你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曾海拿出了一包粉末,塞进了陈霭的嘴里。“这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毒药,我可太熟悉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便会浑身奇痒难忍,想必你没少用来威胁人吧?自己尝尝这个滋味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也是妙啊。”
不多时,陈霭便呼吸加重,身上感到奇痒无比,但此时的他却又无能为力,甚至连伸手挠痒痒都做不到,那滋味当真是十分难捱,从他的喉咙中不断发出怒吼的声音,满脸被憋的通红,数次被憋的接近晕厥,如此折磨可以说是十分残忍了。
曾海此时道:“我这里倒是还有你这个药的解药,只要你肯点头,我便为你解去这毒,免受此毒之苦。你可愿意?”
陈霭并没有理会他,但是此时难受的身体,令他痛不欲生,激起了他神经上的痉挛,全身的力气终于用了出来,在地上打了两个滚,不断地来回翻滚,此时也顾不得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之痛,只凭着本能在地上滚动着。将衣衫磨破,再没有了一丝所谓圣王的气概。
忽然那被磨起来的衣袖隐约露出了一些什么,陆辰那明亮的眸子瞬间盯住那一丝的发现,随即陆辰走向前去,抓起陈霭的手臂,掀起了衣袖,在他的手臂上赫然纹着一颗与他之前见过的模样相同的图案:狼头刺身。
众人看到那图案,顿时面面相觑,显然都是知道这狼头刺身是出自何处的人。
“你是南煞宫的人?”陆辰直接问道。
此时已经折腾的只剩下一口气的陈霭终于弓着身体点了点头。曾海怕他就此一命呜呼,最终还是将解药给他喂了下去。片刻过去,陈霭终于渐渐的恢复了平静,不断的急速喘息。
但从此之后,陈霭继续保持了闭口不言的策略,众人无论如何盘问,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个字。但是这一个狼头刺身已经是一个十分重大的进展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所有人都过了一段平和的日子,已经成为废人的陈霭无法再承受严刑拷打,在各门派领头人共同问审无果后,除了神佛宗秉持你不开口我开口的方针,留下两名弟子守在他身边诵经念佛,以图化解执念,为获得更多线索做最后的努力之外,便先行打道回府,而陈霭就暂时关押在七峰派孤渺峰的剑冢内,就算给他吃喝,到没有多久,也就变得奄奄一息,即便如此,也并没有开口说话。这种情况,各正道之士心中也都有所准备,只好沿着南煞宫这条线索,再去寻找黑魔气的蛛丝马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