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初上七峰
天空的云彩厚了一些,渐渐遮住了阳光,有些凛冽的山风吹拂着这一片土地,离开了丽城,众人再次进入了一片荒山,这条路,似乎没有路,又似乎有路,虎飞几人走在前面,望着眼前的高山,内心不禁渐渐地开始有些压迫,不知前路如何是最让人感到恐惧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此行便更加不知是福还是祸了。
这一路上倒是没有任何阻碍,他们所行走的路线是七峰派弟子给的,与各大门派所行进的路线不同,各大门派走的是官道,众所周知的七峰派入口,而他们则是从七峰山的东侧入山,除了七峰派弟子,外人都不得知此路,且在入口处,自然会有七峰弟子把守。
仅仅半天的功夫,他们就到达了指定的入口,虎飞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印信,交给了七峰弟子,查验无误后,带领众人进入了七峰山,他们所在的位置则是最低的一座峰,黑熊峰。众人全部到齐以后,虎飞在黑熊峰弟子引领下,登上了峰顶。清莲在等待其他人的时候,默默的感受了一下七峰山的护罩,此刻已处于开启状态,未受到攻击,她的心略微放下了一些:“看来自己回来的还不算迟。”
七峰山虽为七峰,但七峰相连,相距并不远,门中弟子若功力不济,不能飞行,凭脚力也可在半时辰内到达任何一座山峰,各峰长老也就是峰主,若是上最高的孤渺峰,直接飞掠而至,不过数十个瞬息之间。此外在紧急状况之下,七峰山也有绳索和机关密道,可以快速的抵达山底,各峰相通。
此刻大多数弟子都聚集在孤渺峰,从七峰派正门而至,迎面便是孤渺峰,而其他峰则显得较为空荡,一如此时的黑熊峰。
“来的可是虎飞兄弟?”一身白色武袍,发冠整齐的年轻人,正站在峰顶大院处向虎飞一行拱手示意。
虎飞连忙抱拳,回道:“正是在下。”
“哦呵呵,在下黑熊峰弟子童柯,师尊有令,若接到虎飞兄弟定好生接待,代师尊感谢虎飞兄弟前来支援。”童柯面带微笑道。
虎飞道:“多谢师兄,能与七峰派共进退是我等应该做的,不知现在情况如何,我父亲虎勇是否已到?”
童柯道:“令尊和菰蒲坞均已经抵达,现在在孤渺峰与掌门和师尊在一起,故特意交代下来,现在一切还算稳定,据报,各大门派已经到达我七峰门外,只是迟迟未上山,似乎是在等人,门中弟子已经严阵以待。所以我们还有些时间,各位路途辛苦,我已命人备好饭菜,请随我进来稍事休息。”
虎飞道:“有劳了。”
众人跟随童柯走过大院进入大殿。留守的弟子自然都是功力尚浅,大都没机会见到各峰主,所以他们也并不认识清莲,况且此时的清莲,一身素装,也未佩戴面罩,虽清丽脱俗,但不会令门中弟子联想到是竹莲峰峰主。
此时天色已接近傍晚,一路紧张前行,大家也都确实饥肠辘辘,不一会,几张大桌子上便上来了饭菜,虎飞吩咐大家抓紧吃饭,然后随七峰弟子警戒。
饭后,在童柯的带领下,虎飞先行前往孤渺峰,拜见红焱掌门和许久不见的父亲,其他人还在黑熊峰等待命令。
度生扭头看向清莲道:“现在已经到达了你的地盘,清莲长老为何不着急与虎飞大哥一同回去?”
清莲望着前方的星空道:“山下的各门派虽然都为正派,断不会靠偷袭攻打上山,不过我总觉得会出问题,既然大家都在孤渺峰,倒不如,我就在这六峰查看一番,以防万一。”
陆辰也跟着道:“不错,我们一路走来,遇到的这些事,分明是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操控,如此大的阴谋,制造如此多的惨案,引诱所有门派攻打七峰派,我想他们此时也绝不会袖手旁观,必定计划着更阴险的手段,来对付七峰派。”
清莲心中一动道:“你就这么相信七峰派是无辜的?”
陆辰看了清莲一眼道:“起初我也是懵懵懂懂的,毕竟这也算是我跟随虎飞大哥初次出来见识一番,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多人,更是不敢想能和大名鼎鼎七峰派的峰主同行,并肩战斗。”说到这里他又微微看了一眼清莲,继续道:“不过这一路走来,和我所见所闻,使我越来越觉得,天下武林围攻七峰派这件事,透露着许多神秘,比如黑魔气,比如那把七疯剑,比如那些施暴的人,我不算任何一方阵营,但看到那些惨案,那些手段,残忍至极,怎么看也不像是七峰派会做出的事情,虽然我对这个江湖知之甚少,但总还是有许多光明磊落,心地良善之人,比如我们这群人,否则这个世界该是个什么样子啊。”
度生和清莲看着陆辰暗自点头。
陆辰继续道:“还有一事,这些一个初闻江湖的我都能想到,难道那些各大门派的掌门,门主,帮主,还有许多久经江湖事的各路侠客们难道想不到吗,就算有人相信是七峰派作恶多端,但也总有人会质疑吧,为何还是聚集天下英杰,如此声势浩大的攻打七峰派?”
度生眼前一亮道:“你是说?”
清莲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发觉这里面的玄机,不错,七峰派屹立数百年,又岂能一夜之间匪夷所思的成为天下第一大魔宗,这里面定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这也是我以闭关为由,脱离掌门,下山的原因,毕竟江湖上对我是只闻其人,却未曾见过,更方便行事。”
度生恍然道:“原来如此。那接下来作何打算?”
清莲道:“我想先到各个峰查看,看看是否有异常,在现在这个时刻,如果真有人有什么阴谋,那么定是在此时最为忙碌。”
夜幕降临,清莲和陆辰,度生商量过后,由度生留下与虎朝安排众人休息警戒,若虎飞回来,度生与虎飞说明清莲的身份,清莲带上陆辰一同探查,还有一层原因便是陆辰可以克制黑魔气,万一有情况可以互相照应,要知道七峰山此时恐怕是最危险的地方了。
清莲带着陆辰穿过黑夜,他们今晚要逐一前往各峰探查,有清莲这个活地图,陆辰只管跟着,留意是否有危险便是。
二人出了黑熊峰之后,直奔天龙峰,清莲观察了四周后,带着陆辰沿着似乎无人走过的杂丛之间穿过,走到半山腰,陆辰发现前方有一处十分不起眼的山洞,这山洞只能容纳一人通过,若两人并排便有些挤了,清莲似是轻车熟路一般进入洞中,此时山中洞中皆是一片黑暗,在洞中抹黑行走了几十步之后,清莲从身上摸出了火折子,终于有一些亮光,陆辰这才看清楚他们所在的环境,整个山洞狭长,初进来时并不觉得,前方似乎看上去看不到尽头,其实并不远,洞中很干燥,而且有微风,说明这洞穴通风十分良好,随着清莲行走了一段之后,突然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处似是两处宅院一般大小的空地,而周围共有五个洞口,不知道都是通向哪里的,洞顶如穹顶一般,能看出是人工开凿出来的,还留有许多凿过的痕迹。陆辰跟着清莲的身后,好奇的四处打量着,清莲径直选择了正前方的洞口走了进去,陆辰跟进去后,发现此洞仅走了三五步,便开始斜着向上蜿蜒,跟着清莲向上爬去。
走到这里,清莲才开口道:“这些密道历来只有掌门和六峰峰主以及贴身关门弟子才会知道,以便出现紧急情况后能够快速的通信往来或者撤退。你恐怕是七峰派成立以来第一位外人进入,我已经是违反门规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只能暂时不顾这些门规了,陆辰,事关生死,你无门无派,其实大可不必卷进来,如果你想离开,现在还不晚,我送你下山。再往前走,你可就没有退路了。”
其实清莲没有告诉陆辰的是,如果没有她带着陆辰,即便陆辰进入洞中,恐怕也有可能会走不出去,这每个洞中都设有机关,甚至比菰蒲坞有过之无不及,非七峰之人进入即便是高手也很难逃脱。
陆辰看着回过头来的清莲,昏暗的光线,虽然清莲的脸有些模糊,但对于陆辰的目力来说,清莲的眼神他看的一清二楚,他清楚清莲言语间确实是在试探他,但眉宇间和看他的眼神,那股担心恐怕是装不出来的,陆辰微微一笑道:“既然同你一起上山,便不会置身事外,我说过,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若天下大乱,何处又是我的容身之地,难不成再让我回到那深山老林去?”
提到那深山老林,清莲眉宇间似乎舒缓了一些,在他们衣服遮盖下腰间处始终有一丝微弱光亮流转,他们二人,距离如此近的时候,总是不会升起哪怕一丝丝的不安和怀疑。那股没来由的信任,令清莲很是不解,似乎和陆辰在一起让她安心了不少。当下不再多说,二人继续朝前方行进。
陆辰发现,从这里开始,洞里便有了光亮,经过的平台和洞中沿途皆有了灯光,他们二人所行进的路线似乎也并不是唯一的路线,几乎每隔一段路,就会出现一个岔路口,而且时而会发现在某个路口会有大量的绳索和铁链,有固定好的也有未固定盘在角落的。陆辰一边行走一边内心被这庞大的工程震撼着。
他们很快到达天龙峰,在观察了一会之后,清莲未察觉到异常,紧接着他们便继续下到密道,向着前方的孤雁峰行进。
而这段路走起来似乎更加复杂,有一些路清莲不断提醒他要跟紧,落脚处千万不要出错。想来是有很厉害的机关了。
在小心翼翼的走过了一段路到达了一处平台,陆辰道:“如此复杂的密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可见建造时有多不容易啊。”
清莲看了看一脸好奇和震惊不已的脸庞,随后仰头看着洞顶环望道:“这密道由来已久,传闻是开山老祖当年建立的,而设计密道的就是孤雁峰老祖,当年他老人家就是专门研究奇门遁甲,各类机关,我们现在所处地方就是孤雁峰,所以这里除了孤渺峰之外,设计最为复杂也是最为危险的一处了。若不是峰主之上才有资格熟知密道布施,代代相传,恐怕无人敢随意闯入,几百年来,这密道不知道护了七峰派多少次经历过危难之时。希望这次七峰派依旧平安顺遂,这密道就是我们最后的保障。”
清莲知道,七峰山的密道就算带着人走过一次,只要没有看过密道布施图的人,几乎也是无法通过密道的,所以她才大胆的敢带着陆辰进来。况且她本身并不反感陆辰,相反她认为陆辰是个可信之人。
陆辰惊叹道:“就凭着这一路走来的密道,就不得不被七峰派的前辈折服。简直非人力可为啊!”
清莲道:“是啊,每当我看到这里的每一处每一寸,都深深感到先祖创业的艰辛,后人只知道他们当年的风光,但不知道这大业的建立和守护,是一代又一代的人前赴后继才有今天的模样,所以我总会告诫自己,要把七峰山守护好,决不能让它蒙受半点损失。守好七峰,才能守好天下苍生。”
陆辰似乎也被清莲那渐渐坚韧的眼神感染,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心道:“是啊,守好家,才能守好别人,可是自己的家呢?”
陆辰来不及伤感,便紧跟着清莲继续行进了。
陆辰随着清莲到达孤雁峰之后,悄悄地巡查了一圈,除了留守的弟子看门之外,也并没有任何的异常,便小心翼翼的回到密道中,继续朝着不远处的神蛇峰前去。
陆辰继续跟着清莲不断前进,边走边说道:“听闻神蛇峰顾名思义此峰上到处都是蛇,不知是否如此?”
清莲微微一笑道:“不错,不过你也不必担心,神蛇峰老祖排行老四,传说七位老祖幼时曾经在饥寒交迫之时,兄弟七个偶然抓住了一条小蛇,而这条小蛇似乎还受了点伤,不知谁提议要烤着吃了它,但是老四却是拦了下来,最终将它放生,救了这条蛇一命,多年后在一次江湖冲突中,老四被人追杀,到了这处山峰处,而其他兄弟还没有支援上来,当时他身受重伤,眼看就要被仇敌杀掉,忽然从他身后喷出了一道凌厉的寒气,紧接着一道庞大的身躯从他身后掠过朝着仇敌杀了过去,一条巨大的蛇直接将对方一人吞噬,与另一人大战在一起,当那人被巨蛇制服时,其他兄弟也都赶到,只见那巨蛇回过头趴在地上,用巨大的头颅蹭了蹭老四,老四这才发现它头上的那处红斑和幼时遇到的那条小蛇几乎一样,这才试探着去摸了摸它,没想到竟然十分受用,当下便确认了是那条小蛇来报恩了,于是他们便将此峰命名为神蛇峰,此后,一人一蛇便成就了他在江湖上的威名。山上弟子便有了饲养蛇的习惯,如今山上的蛇可能都是那条神蛇的后代。”
陆辰道:“如此传奇,却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清莲道:“恩,确实如此,成名之后,这位神蛇峰主亦是行侠仗义,济世救难的侠者,所以他也打破了那些和蛇在一起修炼便是邪魔外道的象征,老祖教会我们无论你所修何种功法,只要人心向善,便是正道,若是学了名门正派的武功做的却都是危害苍生的龌龊事,那也必然受人唾弃。”
陆辰点了点头道:“恩,陆辰受教了。”
清莲回过头微微笑了笑,陆辰的内心顿时泛起了涟漪,当真是倾城一笑啊。清莲仅仅维持了一个瞬间,突然脸色冷峻,向陆辰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拉着陆辰躲进了旁边洞穴的一处角落。
过了一小会,他们听到了一阵脚步声,有人朝着他们刚刚所在的那处枢纽走来,但是走到了那里之后,却是停下了脚步,开始左右踱步了起来,看起来是在等什么人。
又过了一会,才听到从另一处,似乎是从绳索上跃下一般,走到了刚才的那人处。
“准备的如何了?”清莲听到后立刻眉心一蹙,她已经听出这说话的是何人。
“已经准备妥当,就等您下令了。”
“好,向山下发信,明日鸡鸣之时按计划行事。”
“师尊,我们确定要这么做吗?这一道命令传下去,七峰派恐是万劫不复啊。”
“徒儿,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了,师尊不会害你,事成之后,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天,早该变了,记住我说的,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狠毒。快去吧。”
“可是...”
“执行命令。”
“是。”
说罢,一人朝着下山路而去,另一人则朝着上山路走去。过了良久,清莲才带着陆辰慢慢走出来。“看来,我们七峰派的内鬼要露面了。”清莲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前方的洞口道。
“你是说今晚我们没有白来?”陆辰反问道。
“走,我们去拦住他。”清莲给了陆辰一个眼神,抓起绳索,扔给了陆辰一个,进入了来时的另外一个洞,扣在绳子上,滑了下去。陆辰见状赶忙照着清莲的做法,紧跟上。
上山时,比较费劲,下山可就快多了,一条绳索,急速下滑,这洞,比上来时要陡峭的多了,陆辰紧紧抓着锁扣,目光盯着前方的清莲,观察前方的情况。很快他们就滑到了这段山洞的底端。清莲略微的观察了一番,便确定了那名弟子的去向,带着陆辰继续向山下追去。陆辰不禁感慨,这些洞修建的太逆天了,他们算是腿脚相当快的,爬到这神蛇峰附近也用了半个多时辰,可是下山,仅仅用几十次呼吸间便能到底,这对于信息传递,和逃生来说,简直无人可以追上,也就是清莲或者几位峰主,否则几乎无人可以追到此地。
他们二人追的速度很快,即便如此,也到了天龙峰的平台才完全看到了那名弟子的身影,只见清莲不容有丝毫犹豫,如同影子一般,朝着那弟子掠去,那名弟子自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感到了后方气劲,顺势前倾,抬手便是一掌拍向身后,但他又如何能是竹莲峰峰主的对手,清莲丝毫不躲闪,纤纤右手化为剑指迎着对面的掌风,直接刺破,庞大能量如同钻心一般进入那名弟子的臂膀,只听一声“啊”的惨叫声,飞身拍在前方的墙壁之上,眼看那只右手如同废了一般,不断抽搐着,头上的汗珠不断滴答着下落。
清莲飞身在其身前落定,负手而立,清冷的目光盯着前方之人,此刻陆辰也落到了清莲身边,刚才的一番交手陆辰全都看在眼里。
“你们是什么人,敢闯入我派圣地?”那人惊魂未定的问道。
“你要去给谁报信?”清莲径直问道。
“什么报信,你究竟是谁?怎么进来的?”一句话问的他心虚不已,心想事情看来已经败露,但不能承认啊。
清莲没有再说话,默默地从身上摸出了一面纱巾,挂在了脸上。
只见那名弟子立时震惊道:“你,你是,是清莲峰主?”
“曾海,七峰派危难之际,现在没有时间多说,你师尊究竟让你去跟什么人报信?”清莲直接问道。
“我,我。”曾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心里在做剧烈的斗争,他虽然是神蛇峰峰主的弟子,也对师尊的所作所为并不赞同,但对于师尊和各峰峰主十分惧怕,师尊的命令不得不从,更别提掌门了,但此刻他又不敢实话实说,背叛师门,究竟该如何自处,他陷入了两难的痛苦之中。
“曾海师兄,你想清楚了,七峰派是我们的家,你当真要做七峰派的叛徒吗?”清莲继续道。
“我没有,我,”曾海继续矢口否认着。
“没有?若真没有,你为何如此慌张?我若没有一些把握又怎会伤你,儿时的情谊我始终铭记,但如今,若你再执迷不悟,我也只能忍痛为我派清理门户了。”清莲眼睛微微泛红道。
“你还记得儿时的事?”
“我不会忘记,当年你还护我,给我送吃食,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曾海师兄,如今我依旧相信你良知未泯,我实在不愿看你深陷深渊,你的师尊恐怕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你一定要与他一同堕落吗?”
“我以为你如今做了峰主,功力高强,早把我们这些人和事给忘了,能听到竹莲峰峰主再叫我一声师兄,当真是觉得温暖。我这段时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呵呵,我早已不是当年的曾海师兄了。”曾海目光萎靡,自嘲的笑道。
“你杀了我吧,我胆小懦弱,到最后,总不能再背负一个忤逆的罪名。”说罢他闭上了眼睛竟是放弃了生机。
“曾海师兄,他虽然是你的师尊,可你的师门还是七峰派,你若背叛了师门便不是背叛了吗?既然你深知此事不可为,不该为,现在你还可以悬崖勒马,在大是大非的面前,选择正确的路,这不是背叛,是善恶有别,正邪不两立,天下人会以你为荣的。你若说出来,与他们划清界限,我们共同商议,抵御外敌,那便是正道,在天下大乱之时,我们更不应该迷失自我,儿时你护我,现在换我来护你,如何?”清莲继续耐心的讲道。
听到清莲最后一句,曾海缓缓的睁开双眼,眸子中似乎重新亮起了光。
“你还会相信我吗?”曾海试探问道。
“只要你说,我便信。”清莲干脆利落的答道。
曾海慢慢变得似乎坚决了一些哈哈大笑道:“好,今日有你这番话,值了,反正也是一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你说的对,我不能再错。”他一手捂着臂膀,用力站起身来,朝着清莲鞠躬施礼继续道:“我该如何做,单凭清莲峰主吩咐。”
清莲见状忙道:“师兄不必如此,快与我详细说说你师尊究竟有什么计划?”
“他让我去见一个人,与此人接头。这人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谁,但是他们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庞大严密的组织,他的手下似乎都非常惧怕他,因此恐怕他的权力不小,而我每次见他感受到的压力也是十分大,师尊见他时也很尊敬,我曾经试着询问过,师尊说恐怕他的实力还在师尊之上。”曾海顿了一下继续道:“我一共见了此人三次,每次见他都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不过,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和师尊命我所做之事,我断定,此次众多门派围攻我七峰派之事便是由他们策划,共同挑起的事端,可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我还不是很清楚,师尊只是曾经说过,要颠覆七峰派,坐上掌门之位,还许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承诺,要我全力辅佐他,为此,我还中了他的毒,每半月就得服一次解药,否则便生不如死。”
“神蛇峰不是也涉猎毒吗,究竟是什么毒,竟然连你都解不了?”清莲询问道。
“此毒是师尊自己配置,所用成分千变万化,解药除了他自己,这世上恐怕无人能解。”曾海颓丧的道。
“距离你下一次服药还有几天?”
“三天,师尊算的很清楚,计划顺利,明天大事若成,他就帮我完全解了此毒,此外师弟们也大多中了此毒,所以师尊之命,都不敢违。”
“这与邪魔外道有何区别。”清莲气愤地道。“那这大体计划你可知道,你们都做了什么准备?”
“我们奉师尊之命在神蛇峰和孤渺峰都埋藏了毒气和火药,准备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此外还设置了通道,我现在就是去通知他们,带他们从密道进入孤渺峰后方,我预计他们的第一目标便是剑冢。”
“剑冢?”
“对,擒贼先擒王,只要在剑冢将几位峰主和掌门打伤打残甚至是清除,那么师尊便顺理成章的夺得七疯剑接管七峰派了。”
“那埋藏的毒气和火药位置你可都知道?”
“不完全知道,他为了防止我们有人反水,都是分开吩咐的,彼此都不知道彼此的任务,我只知道我所布置的。而且他一直防着我,因为我一直不断的劝诫他。没有直接杀了我,一是觉得我还有用,二是突然杀了我,会让人怀疑。”
清莲和陆辰对视了一眼,心里便已然有了计划。“如今之局,唯有将计就计。”清莲略微思索与二人商量过后,清莲和陆辰帮助曾海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势,令曾海继续前去报信,而她和陆辰继续前往孤渺峰,伺机通知掌门及其他峰主早作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