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佳人相伴
愉快且平和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狮虎城被清晨的金光照射,草木开始泛黄,落下的叶子随着秋风飘荡在祥和的街道,城主府人影攒动,一行人在往马车上搬着行李,虎飞带着一行人站在城主府门外,面向着城主夫人师岚,旁边依偎着虎莲,还有众丫鬟,一一话别。
“莲儿,照顾好母亲。”虎飞冲着虎莲道。
“知道了。”虎莲不太情愿的道。眼神却飘向了身后的陆辰。
师岚拍了拍挽在手臂的小手,忧心地望着虎飞道:“一路上当心,遇事定要三思而行,要保全自己,时常惦念妻儿和我这个母亲。”
虎飞道:“是,孩儿谨遵教诲。”随后转头望去了自己的妻子和不过两岁的儿子,夫妻两人不舍的眼神温情交汇,众人便不再打扰二人。
虎莲却是对着陆辰道:“我还能见到你吗?”
陆辰看着虎莲道:“自然,若没有其他事,我自然会回来看望。”
“若你找到家乡呢?若是路途遥远呢?你何时能回来?”虎莲追问道。
陆辰耐心回道:“无论前路如何,我相信我们定有相见之日,莲儿妹妹保重。”
虎莲小嘴一扁不再交谈,心中急道:“你这个木头。”垂下的眼神似是坚定着。
陆辰见虎莲不再说话,便转身向师岚作揖道:“陆辰叨扰多日,多谢伯母照拂,望伯母保重身体,日后有机会定来探望伯母,告辞。”
师岚一如既往的温柔如清风道:“陆公子也一路多保重,若家乡无亲人,狮虎城就是你的家。”
陆辰感动不已,深深的作了一揖,然后退到了队伍中。他抬头望着这城主府的门楼,这个让他再次感到温暖的地方,心中颇有些不舍,但报仇路漫漫,也不想牵连虎家,心中盘算着,若有了线索便离开虎飞他们,这狮虎城城主府恐怕是难以回来了。“我会记住这里的。”陆辰喃喃的道。
虎飞大手一挥道:“出发!”众人便开始前行,七峰山之行,终于迈开了步伐。
陆辰望了望队伍,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师桓,度生,虎翀,虎朝,均在同行之中。师岚和虎飞的妻儿,探着身子,望着远去的队伍,直到慢慢消失在视线中,才落寞的转身回府。
众人行至狮虎城城门,陆辰回头望着城门楼上的狮虎城三个大字,像是要印在脑海,记着它的模样,然后听到:“祝少城主早日平安归来。”陆辰回头向前望去,看到队伍正前方站着两队巡逻兵,夹道相送,说话那人,他认识,正是比武时的主裁判虎奎。
虎飞作揖道:“奎叔,狮虎城和城主府就拜托您了。”
虎奎同样抱拳道:“请少城主放心,守护狮虎城安危,是我巡逻队的分内之事,待城主和少城主回来时,虎奎定然保城内安然无恙。”
“有你这个巡逻长在,我自然是放心,告辞。”
“一路平安。”
原来主裁判虎奎竟然就是巡逻长,陆辰内心刚刚反应过来。
一行人约五十人,队伍整齐的向着前方行进。狮虎城在身后越来越远,走过了一个岔路口,狮虎城已然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当中,一整天队伍都在急行中度过,在夜幕降临前,行至一山坳停下,生火造饭准备在此地度过一夜,众人在有序的忙碌着,陆辰也加入其中。陆辰,师桓,度生盘坐在一起,手中捧着干粮不时的说着话。其他人也是三五人聚在一起,吃饭休息。
秋风将尽,冬天的触角渐渐的向大地探了过来,山坳中的夜风渐渐变得凛冽,大家吃过饭后皆是带着厚厚的衣服和棉被,围绕在一堆堆的篝火旁取暖。
此刻狮虎城城主府内。
师岚正在和两岁的孙子温情玩耍,旁边的儿媳,虎飞的妻子师琴正在给儿子缝制着冬天的衣裳。“坤儿长得太快了,这棉衣我特意做的偏大些,兴许明年还能再穿一穿。”师琴一边缝着一边道。
师岚一脸笑意的道:“是啊,往后几年啊,他越长越快,飞儿幼时,过得苦,也没好过几天,好多时候,都是穿别人穿剩下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舍得买些绸缎给他做一身,可没多久就不能穿了,一直到他大一些,才有身合身的衣服。”
师琴微笑着没有说话。师岚道:“如今咱们大人苦些无妨,可不能委屈了我的小孙儿,让他年年都有新衣穿。”说着逗了逗摇篮里的虎坤,“是不是呀?”小虎坤嘿嘿的乐了。
“不好了,不好了。”此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传了过来,师岚和师琴同时停下手中动作望向门外。
只见丫鬟小红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师岚道:“什么事,如此慌张?”
小红气喘吁吁的道:“夫人,少夫人,不好了,小姐她,小姐她。”师岚一听是虎莲的事,急忙问道:“莲儿怎么了,不要吞吞吐吐的。”
小红举起了手中的一封信道:“小姐她离家出走了。”
“什么?”师岚立刻起身夺过小红手中的信,打开看了起来。
小红趁师岚看信一边说:“小姐吃过了午饭后,说去街上逛逛,消消食儿,她平常出去惯了,丫头没有当回事,直到晚饭时分也不见小姐回来,便去寻找,城门的巡逻兵说,小姐午时骑着马出城去了,我便回来,在小姐的房间床榻上发现了这封信。都怪我,没跟着小姐。”
师岚看着信中虎莲的辞别,她缓缓的坐到了桌边,旁边师琴搀扶着她,师岚闭上眼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女大不中留,这孩子被宠坏了,不知江湖险恶,如今不顾劝阻去追飞儿他们,”叹了一口气接着道:“罢了,随她去吧,想来飞儿他们定会护着莲儿的。我们便在家中等他们的消息吧。”
师岚看着小红道:“你且去吧,此事不怪你,她想随飞儿出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算你跟着,也阻止不了她的。”
小红见夫人没有责怪她,乖巧的施了一礼道:“是,夫人。”随后便退下了。
师岚将信微微向后举过去,师琴接过信看到信中所写:“母亲,大嫂,莲儿不孝,对外面实在是向往至极,莲儿知道你们不让我同去是为了我好,可我在家中苦闷不开心,如今莲儿大了,能照顾自己,不给父兄添麻烦,只是去见识一番便回来。我去追大哥他们,母亲大嫂不必挂念,待我回来,定给你们和坤儿带礼物。”
师琴道:“这莲儿妹妹,素来有小霸王和小女侠风范,行侠仗义,城中百姓啊,也都夸赞不已,她这性子啊,我倒是羡慕的很,况且她也有一身武艺,一般宵小无法奈何她,也有自保之力,况且这会,估计已经追上夫君他们了,母亲不必太过忧心。”
师岚道:“在狮虎城无论她是小霸王还是小女侠,终归是有父兄和城主府庇护,百姓们也都让她几分,可出了这狮虎城,以她那善良却火爆的个性与脾气,遇到不平之事定要管上一管,怕她因此惹祸上身呐。这天下之事,并不都是黑白分明啊。”
师琴握着师岚的手道:“可她总要经历,总要长大的呀,早些与他的父兄一起见识这些事,明白了这些道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如今他们既然已在一处,我们就安心在家等他们平安回来吧。”
“哇哇。”虎坤看不到母亲和祖母,不禁哭闹了起来。
师岚和师琴便起身去哄小虎坤去了。
狮虎城外六十里处的一个山坳。
此时天色如墨,天空被一层层薄雾挡住了星月,不再似前几日那么好的天气,山里更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山坳处那几点火光,吸引着但也驱赶着一些小兽。
仅仅几天的功夫,虎飞便把新加入的武者收服,一路上纪律严明,众人都十分听从虎飞的指令,也在赶路的间隙,向陆辰不断的介绍此次的目的,距离七峰山,还有十几日的行程,途中也会经过一些繁华的城镇和门派,渐渐打开了陆辰的见识和心门,让他对这天下之事有了新的认识和了解。在与同伴的交谈中,也渐渐了解了七峰派,神佛宗等宗派的一些情况。让陆辰不断的融入这个离开了十年的世界。
众人都已经开始休息,只剩下火堆时常发出的噼啪声,陆辰突然睁开了眼,他在山中生存的经验恐怕在场无人能及,他已经感受到有人在他们的不远处躲藏,不小心碰到了一些干枯的草发出的声音。陆辰轻轻的碰了碰身边的师桓和度生,示意他们不要动,二人顿时会意,做好战斗的准备。师桓左手已经摸向了身旁的弓箭。
陆辰感到虎飞也已经发现了动静,此时都是按兵不动,等着对方露出马脚。陆辰眼睛微眯看着发出动静的方向,只见草丛中露出了一个脑袋,看了看陆辰他们,轻手轻脚的向他们这边走了过来,火光微弱,众人看不清楚面容,只看得出这是一个女子的身影,众人都没有动,只等着这个女贼靠近了,再群起拿下,近了更近了,只见这个女贼朝着篝火旁边的干粮而去,她的手刚刚碰到干粮,火光照在她的脸上,让人看清了他的面貌,众人正要起身捉拿,却听虎飞和陆辰同时道:“莲儿?”“莲儿妹妹?”
那女贼顿时停下了动作,缓缓的扭头看着周围,众人瞬间将他围在了中间,师桓的弓箭颤抖了一下,若不是虎飞和陆辰的惊呼,这一箭就射出去了。
“你怎么会在此?”虎飞责怪的道。
虎莲尴尬的收回了手,咳咳清了清嗓子,眼睛乱转道:“我就是出门太急,没带干粮,看你们睡熟了,来取点吃的。”
虎飞一脸心疼的道:“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就你自己吗?”
虎莲指了指身后:“我的马还在那边。”
“母亲可知道你出来?”
“我给她们留了书信。”
“你太任性了,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的,万一出点事怎么办,而且刚才若不是认出了你,你恐怕已经被误伤了。”
虎莲讪讪的笑道:“嘿嘿,吵醒你们了,不好意思,我原本就想着在后面远远的跟着,不打扰你们的。哥哥,就带上我吧,我保证不添乱。”
虎飞生气无奈的道:“你,不行,等天亮了,我让人把你送回去。”
“原来是小侠女,少城主妹妹,走吧走吧,去睡觉。”
众人看是虎莲,便自行散开休息去了,留下虎飞,虎莲,陆辰,度生和师桓,师桓收起弓箭道:“我先去把马牵过来。”说着便去虎莲指的方向寻马。
度生道:“此地距狮虎城已有六十余里,想来虎莲姑娘一路跟来不易,我们一行人,多一个虎莲姑娘也不妨事,小僧会护好她,不如少城主就允了虎莲姑娘吧。”
虎飞无奈地用手指顶了一下虎莲的额头道:“你呀,真拿你没办法,你这个性子关也关不住,罢了,既然度生师傅都为你说情,那你就留下吧,不过你切记,遵守指令,不可妄动,遇到危险不可上前。”
陆辰此时已经从旁边拿出了一些干粮递给了虎莲,微笑着看着虎莲,虎莲也看着陆辰。
虎飞对陆辰和度生道:“二位,若我们遇到不可抵抗的危机,还请二位护我妹妹离开。”
“是。”“少城主放心。”陆辰和度生道。
虎飞看了看陆辰又看了看虎莲道:“好了,吃完东西赶紧休息,明天我们还要赶路。你呀。”说罢便转身而去,休息去了。
此时师桓也把马牵了过来拴在了树上,喂了一些草料。然后向陆辰他们走来,四个人围坐在火旁,三人看着虎莲连着吃了两张饼,喝了半壶水,这才停下。“饿死我了,终于吃饱了。”虎莲长出了一口气道。
陆辰道:“早上才说了我们定会有相见之日,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虎莲看着陆辰道:“怎么,你这么不想看见我啊?”
陆辰一笑道:“怎么会,有你在,我想我们一路上定会增添许多乐趣。”
虎莲嘟着嘴道:“还不是怕以后见不到你了。”
师桓立刻怪异的看着两人:“哦,上次见你们就有情况,敢情是为了陆辰追上来的呀,得,我去睡觉了,你们聊。”
度生也单手执礼道:“阿弥陀佛,陆辰,这护花使者的重任就交给你了,我也去睡觉了啊。”
虎莲当即脸红起来,只是夜色朦胧,大家并没有看出来。
陆辰比两人慢半拍,还纳闷怎么都走了。陆辰看着虎莲道:“怎么会见不到,我说过以后定会回来探望的呀。”
“那是何时,你找到家乡何时才能回来探望,三年,五年?”虎莲反问道。
“这个,不好说。”
“对啊,还不如我与你一起,看看这大好河山,顺便帮你找寻陆家堡。我一直以来的心愿就是浪迹江湖,快意恩仇,哈哈,这次可终于出来了。”
“能再见到你也挺好。”陆辰看着这个大胆活泼的虎莲,不由得说了一句,他本来就是以不再相见的想法与其告别的。但是这句话听到虎莲的耳朵里,则变成了情意绵绵,虎莲立刻变得神情异样起来。
陆辰见她不说话,低着头,询问道:“你怎么了?”
虎莲抬起头有些不好意思看陆辰的道:“没事,没事。”
陆辰接着道:“那就赶紧休息吧,你睡这里,我去寻一些干草,夜里凉,记得盖好。”说罢便起身去找干草重新拾掇一个睡觉的地方。
虎莲靠在陆辰刚刚休息的地方,看着陆辰去忙碌,甜甜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火堆已经熄灭,还冒着一丝烟气,山坳的上空透出了一丝光亮,这山坳的风到凌晨更加凛冽了一些,早上时分,分外寒冷,众人都还在熟睡当中,陆辰已经修炼完了最后一个周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感受着这山里的寒风有种久违的感觉,他扫了扫眼前的众人,天色还早,没有动弹,以免吵醒大家,让大家多睡一会。
自从知道了此次失去支援七峰派,他就开始思考为何这么多门派都去围攻七峰山,这天下第一大门派,乃是正道之首,如今却让天下人竟然为了一柄剑而去围攻吗?此事本身就透露着蹊跷。会不会与黑魔气有关?又或者是那神秘的南煞宫?父亲又如何得罪了南煞宫的人招来杀身之祸?这七疯剑是十年前出现,是否与父亲的死也有关联?这一连串的问题,始终困扰着陆辰,“算了,这些只是猜测,或许到了七峰山这些问题就都有答案了吧。”陆辰整理了一下思绪。此时大家也都陆陆续续的醒来,开始煮饭,整理东西了。
众人草草吃了些早饭,便启程继续前行。
虎飞此次为避免更多的节外生枝,在制定路线时,便特意避开了许多大路,虽然有些绕远,但相对隐蔽,只是途径必经之路共有两座城,一个门派,其他时间都是大多走的山路。他们行走速度不慢,第三天,已经到达了距离雷城之外的三十里处,这里还是山路,一般无人经过。时至午后未时,天气逐渐阴冷,山涧有了些许雾气,视线被阻挡,看的不是太远。行至一片树林间,虎飞突然伸出右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所有人均是立刻停下。
陆辰观察着四周,在师桓耳边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师桓手握弓箭警惕的道:“血腥味。”
空气中飘来了淡淡的血腥气,有行走江湖经验的人都已经发觉,而陆辰和虎莲均没有发觉。不过陆辰虽然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但血腥味倒是能闻得出来,这里距离雷城不过几十里,虽人烟稀少,但不会有什么凶猛野兽,那就是有人在此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