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刚收的小跟班韩跳跳回到摊位后，马超发现此刻的摊位前又有两位女子正在等待。

    马超猜测，这可能又是那位叫做萍儿的姑娘介绍来的。

    虽然来了顾客，马超很开心，不过总是这些女子前来捧场，又让马超觉得自己难道就只能吃烟花女子赏的这碗饭吗？

    怎么说他马超也是一位相貌堂堂、才华横溢的少年公子，怎么就没有男子来光顾他的生意呢？

    当然，程处立、房遗爱二人不算，他们俩本来就是找茬的，不是真心关照生意。

    马超对着这位女子微笑着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回身坐到了凳子上。

    “两位姑娘久等了，刚才出了点意外，接待不周，还望两位见谅。”

    马超懂得顾客是上帝的规则，无论顾客对与错，他都首先表示了歉意。

    “公子多心了，婉儿也是刚刚来到这里，公子不必为此对婉儿觉得抱歉。”

    又是一位温柔的姑娘，同样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姿色嘛却是马超接待的三位姑娘当中最为上乘的一位。

    “敢问姑娘是要字要诗还是要画？又或者姑娘是要词曲？”

    以这位姑娘的姿色，马超明白，这位绝对要比前两位要阔绰的多，毕竟姿色就是资本。

    于是马超多介绍了几样服务项目。

    “呵呵，公子不如为婉儿就作一诗一画，再作一首词谱一首曲可好？若是公子完成了，只要婉儿满意，立刻奉上五十两银子。”

    这位女子说完还用目光示意马超往她身边的丫鬟身上瞧去，仿佛在告诉他，银子就在丫鬟身上的包裹内。

    “大生意呀！”

    程处立心中忍不住惊喜，这几样对于马超来说并不难，除了素描画耗费一些时间外，其他的都很快，几分钟的事……

    “婉儿姑娘如此慷慨，我自然会使出全身的解数为姑娘服务。”

    “那就有劳公子了。”

    这位叫做婉儿的姑娘说完后就只是微笑着看向马超，仿佛她是一位老顾客一般。

    “对了，婉儿姑娘，我肚子实在有些饿了，你看可否等我几人吃过饭后再为婉儿姑娘效劳？我怕自己饿着肚子不能保持最好的状态为姑娘服务…”

    程处立确实有点饿了，而且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饿着肚子还真可能影响他的发挥。

    “可以，婉儿不急，公子请便就是。”

    马超也发现了，这位叫做婉儿的女子，虽然有些身价，却也高傲的不行。

    无论是从她的言语当中，还是神态上，都能感受到她的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当然，顾客什么样的性格，并不是马超关注的重点。

    “多谢婉儿姑娘谅解。”

    马超说了句谢谢后，便吩咐二宝带着韩跳跳前去羊肉面馆去买三大碗羊肉面、一盘羊肉回来。

    顺便还吩咐二宝来的时候捎带三碗热面汤。

    马二宝也有点好奇怎么就多了个韩跳跳回来……

    趁着二宝买饭的空隙，马超连忙准备需要的炭笔、宣纸以及直尺等工具。

    因为接下来马超还要为这位婉儿姑娘填词作曲。

    绘制谱曲最好还是需要一把直尺。

    当然，马超是不会唐朝乐师的那种记谱方法的。

    唐朝时期的乐师记谱方式各式各样的都有，甚至很多乐师都有自己的独特记谱方式。

    不同的乐器加上不同的乐师记谱的方式都不相同。

    这也就导致了唐朝时期的曲艺虽然十分盛行，但也造就了互相不熟悉的乐师之间的交流就变得十分困难。

    而马超今日用来记谱的方式便是后世的简谱。

    简谱是一种最为简易的记谱法，分为字母简谱和数字简谱两种。

    马超今日选择的便是数字简谱，只七个音节，直接使用一到七这七个数字便能够把一首简单的曲子记下来。

    当然，马超也会在曲子的后面叙述上读懂简谱的方法。

    只要稍微有些识谱基础的琴师，都能够用不了多久就能读懂这种简单的记谱方法。

    马超也知道，这种简谱的记谱方式，只适合简单的曲子。

    对于多种乐器合奏的曲子，用五线谱更加合适。

    程处立准备好工具后，便继续研磨他的自制炭笔。

    现在的条件不允许，马超自制的炭笔并不好用，一张画要消耗不少的炭笔。

    所以，只要有时间，马超都会亲自研磨自己使用的炭笔。

    不过有了小跟班韩跳跳，马超觉得有必要早日传授他这个研磨炭笔的被动技能了！

    叫做婉儿的姑娘也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坐在一旁看着马超在研磨炭笔。

    没多久，二宝带着韩跳跳提着食盒回来了。

    这次可能是消费的多一些，羊肉面馆竟然使用上了食盒。

    面和羊肉很快便端到了桌子上，马超便示意二宝和跳跳坐下来吃饭，而后马超又对着婉儿姑娘微笑了一下表示抱歉。

    羊肉嘛，自然是有些味道的，叫作婉儿的姑娘不好意思地对着马超说道：

    “公子好好吃饭吧，婉儿一会再过来。”

    说完便带着丫鬟上了一辆停在一旁的马车上。

    “还有马车呢？”

    马超这才发现这位婉儿竟然是乘的马车而来的，看来真是一位有钱的主。

    马超不再关注这些，带着两位小跟班大口地吃起了羊肉面。

    “马哥，这个羊肉真好吃…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羊肉…”

    新加入的韩跳跳一边大口地吃着羊肉面，一边夸赞羊肉真好吃。

    “你才多大…还一辈子…一辈子长着呢，跟着马哥，以后什么好吃的没有…”

    马超训斥了一句韩跳跳。

    “就是，就是，马肉才好吃呢！你想吃吗？”

    二宝也在一旁插话。

    “想…”

    小跳跳毫无犹豫地回复道。

    “给…吃吧！”

    二宝学着昨日的马超把胳膊递到了小跳跳的嘴边…

    “这是胳膊…怎么吃…”

    “什么胳膊…这是马腿…你真笨！”

    “哦…是马腿…”

    小跳跳哦了一声并未在意，继续吃他的羊肉面。

    看着跟前的两位小老弟斗嘴，马超的心中一阵欣慰，还是有家人的感受好呀，多么温馨呢！

    很快，三碗羊肉面外加一盘三斤多的羊肉便吃到了三个人的肚子里。

    又各自喝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汤后，马超总算感觉自己肚子有些饱了。

    两位小跟班收拾好了碗筷后，小跳跳便提着食盒送回面馆去了。

    马超准备好后，便吩咐二宝前去马车上换来那位婉儿姑娘。

    对于工作的态度，马超是很认真的。

    为了赚钱也好还是艺术也罢，总之无论做什么，只要用心尽力马超就会觉得生活很畅快。

    不抱怨、保持愉快的心情面对生活的态度对于每一位艺术家来说很重要。

    好心态也是每位艺术家需要尽量做到的必要条件，对于此，马超也在领悟当中。

    很快，婉儿姑娘便来到了摊位前坐了下来。

    “婉儿姑娘对于诗词书画以及曲目可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

    马超既然要开始工作，自然要询问一下顾客的要求。

    “没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只要是表达出男欢女爱或者是思念之情的含义出来就好。

    诗词书画或者是曲子，皆这般即可。

    呵呵呵，让公子见笑了，婉儿就是这么一个俗气的人儿…”

    “婉儿姑娘此话差矣，男欢女爱并不俗气，没有男欢女爱，怎么延续人类的世代繁殖？”

    “呵呵，公子说的话真有意思。”

    婉儿抿着嘴笑着说道。

    马超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位姑娘的简单要求，便开始了这单生意的工作流程。

    仔细审视这位婉儿的容颜是必不可少的步骤，审视完毕后便是陷入了一段闭目的构思时间…

    很快，马超的炭笔便在宣纸上唰唰唰地忙碌了起来。

    这次马超为这位婉儿姑娘构思的素描画十分简单，并没有什么虚幻的场景以及多余的人物，画上就只有这位婉儿姑娘一人。

    马超之所以这样的下笔，便是考虑了这位姑娘的最大的长处便是她的容颜。

    不需要其他任何事物的称托就能把这位美丽女子的气息彰显出来。

    马超又考虑到这位姑娘的要求乃是男欢女爱的相思之情，

    于是便把这位婉儿姑娘正在做的事情用一副绣着鸳鸯的鞋垫就简简单单地体现了出来。

    而后便是题诗，至于表达男女相思相爱的唐贞观以后的诗词马超的记忆中那就更多了，

    什么“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

    什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还有什么“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等等太多了。

    不过对于这些流传与后世的惊艳诗词，马超还是觉得用在婉儿这样身份的女子身上，总有种亵渎先人的感觉。

    马超的人生理想是早日成为“伟大的艺术家”，所以，人格对于马超来说很重要。

    马超忽然想起后唐时期倒是有一位不出名的诗人写了一首关于名ji的诗，甚至还为此女子殉了情。

    于是，马超便把这首诗写到了素描画之上：

    自从别后减容光，

    半是思郎半恨郎。

    欲识旧来云髻样，

    为奴开取缕金箱。

    画和诗完成后，马超便又构思词和曲。

    词曲马超自然不会再费脑筋，只要选择一首后世种比较通俗的情歌或者相思哀怨的便可。

    马超又思索了一会回，便有了选择。

    这位叫做婉儿的女子即使容颜再漂亮，总归是一个风尘女子，风尘女子自然少不了哀怨情愁，于是，马超边把后世的那首老掉牙的《长相依》直接搬了过来：

    “你说我俩长相依

    为何又把我抛弃

    你可知道我的心里

    心里早已有了你

    ………

    希望你呀希望你希望你把我忘记

    慢慢地慢慢地把我忘记

    慢慢地淡忘回忆

    慢慢地淡忘回忆……”

    正当马超正在准备着最后的曲谱的时候，程处亮和房遗爱终于来到了摊前。

    不过当这二人来到的时候，发现马超的前面正坐着一位女子。

    而马超却在桌子的另一端不停地写写画画…

    “马大本事，俺们回来了…”

    程处亮并未注意到马超正在接待的女子是谁，而是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大声的对着马超喊道。

    马超抬起头便看到这两位二代终于回来了，只是不知事情的结果如何。

    马超对着两位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后，便询问他们二人：

    “一百贯钱到手了吗？”

    “到手是到手了，不过不是一百贯钱，而是…”

    “嗯？难道诸遂良还会还价不成？不应该呀，怎么说他诸遂良都是一名大儒…”

    马超也有些纳闷。

    “不是不是…不是一百贯…是三百贯。”

    房遗爱在一旁解释道。

    “这样啊，既然如此，两位兄弟留下八十贯钱即可，多赚的也算你们俩的本事，两人拿了便是。”

    马超这才明白事情的原委，既然成功了，自己的八十贯钱不但到手了，相信这俩货以后也会尽力巴结自己！

    马超不再关注这件事，开始继续他的谱曲工作。

    马超要在这首《长相依》的歌词下面记上每个字、每个词的简谱音节，速度自然不会太快。

    而且最后还要把简谱的读取方法进行一个说。

    所以第一次谱曲倒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而一旁的程处亮在听到马超只说了一句放下八十贯钱，把剩下的让他和房遗爱一起拿走后，便不再说话，而是埋头他的书写，

    这让程处亮感觉自己有点被冷落。

    程处亮偷偷地看了一眼马超面前的女子，这才发现，这位女子并非什么普通人。

    “程二哥，你看这小子都说了他只留下八十贯钱，你看我们俩是不是把剩下的二百多贯钱一起分了？”

    房遗爱倒是听了马超的话后对钱动了心思。

    “分什么分…你仔细看看那位女子是谁…”

    程处亮在观察过那位叫做婉儿的女子后，心中倒是十分诧异她怎么也会跑来这里，难道是因为宫里的那位也对这个小子感兴趣？

    房遗爱这时也对那位姑娘看了过去…

    “怎么是她？难道是越王李泰也发现了这个小子的才能不成？”

    “也许吧，这位婉儿姑娘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越王殿下的得力干将，小小的年纪就能把一座万花楼经营的有声有色，虽然这座青楼排不上整个长安的前十大，却也绝对能够挤进前二十的行列…”

    程处亮虽然并不把这个婉儿姑娘放在眼里，却也不愿得罪与她。

    原因便是这个女子乃是大唐皇帝李世民最疼爱的儿子——越王李泰的人。

    虽然程处亮认得这个婉儿，却也自持身份，不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与这样的女子有所交集。

    两人商议了一下，程处亮便和房遗爱有了最后的决定。

    “马兄弟，钱就放在这里了，你现在既然忙着，那么俺们两个明日再来和你商议以后的合作，马兄弟告辞。”

    “马兄弟告辞。”

    程处亮和房遗爱一同说了句告辞后，便上了马车很快地离去了。

    马超看到这两位二代，竟然说走就走，甚至把钱全留在了这里，心里实在是搞不懂这两位在搞什么…

    “公子竟然认识两位国公府的公子，看来公子也不简单呢！”

    这位万花楼的婉儿姑娘早就认出了程处亮和房遗爱，只是没有打招呼而已。

    现在看他们二人都已经乘车离开了，这才出言询问马超。

    “婉儿姑娘也认识这两位？”

    “婉儿是见过几面，尤其是那位房二公子…呵呵呵…公子和他们二人很熟？”

    “也不是很熟…不过是合伙做了一点小生意而已！”

    马超随口说道。

    耗费了不少的时间，马超终于把《长相依》这首歌曲的音节完整地用简谱表示了出来，接着又在下方写上了读取简谱的方法。

    “婉儿姑娘，诗画谱曲都已经完成了，还请婉儿姑娘过目。”

    马超说着便把完成的两张宣纸推了过去。

    “哦？这就完成了了吗？婉儿这就来看看…”

    说着这位婉儿姑娘低头仔细对着马超的作品审视了起来。

    她先看的便是诗和画，看过后很是满意。

    她已经在别处见识过马超素描画的功底，对于此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画让她很满意。

    接着这位婉儿姑娘便又仔细品读了一下马超写在上面的那首诗，然后便是忍不住夸赞，

    “公子果然文采斐然，这首诗和这幅画婉儿很喜欢。”

    说完，这位婉儿姑娘又开始阅读马超写的歌词。

    “公子，这首词倒是感觉很普通的样子，就是不知道谱成的曲子听起来到底如何…

    不过公子这个记谱的方法婉儿却是看不懂，不知道公子能否解释一二？”

    马超知道，这首歌词在大唐的这些文人眼中，确实平凡的很，不过像是这种谱成曲的词，更看重的谱成曲后的效果。

    这位婉儿姑娘一时看不懂马超写下的这种简谱，马超也不着急，而是耐心地为她讲解如何读取这种简谱音节。

    读懂简谱并非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更何况这位婉儿姑娘本身就有擅长一手好琵琶。

    在马超反复几次的讲解下，这位婉儿姑娘终于渐渐地熟练起来，甚至到最后，她竟然能够完整地把这首《长相依》的歌曲唱了出来。

    “厉害厉害，婉儿姑娘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掌握了简谱，而且婉儿姑娘的嗓音更是如此的动听，在下实在是佩服！”

    这位婉儿姑娘的领悟能力真的挺强，这短短的时间，她竟然真的掌握了对简谱的认识。

    “公子才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写出一首好词，还能把词谱成曲，而且还如此动听，婉儿才是真的佩服！”

    “婉儿姑娘满意就好，只要婉儿姑娘满意，我这番努力就算没有白费。”

    “满意满意，十分满意，尤其是这首曲子婉儿最是满意，也很喜欢，婉儿回去后便会指示人去演奏，若是有机会还希望公子能够亲自前往万花楼支持一二！”

    婉儿姑娘对于马超的各种作品都很满意，也没有再对马超隐瞒身份。

    “万花楼？那是什么地方？”

    “不瞒公子…万花楼乃是青楼！”

    “哦？原来如此！”

    虽然马超早已经猜出来了这位婉儿姑娘的出处，不过还是故意装做不知。

    “让公子笑话了，万花楼虽然大多都是一些卖身的女子，不过卖艺不卖身的女子也并非没有…”

    “哈哈，婉儿姑娘多心了，我对这些不甚了解，你就算给我说了，我也搞不明白的！”

    马超故意打着哈哈，想要结束这个话题。

    “看来公子是不信了…”

    “没有没有，我是相信婉儿姑娘说的话是真的…”

    这位婉儿姑娘便不再说话，而是示意了一旁的小丫鬟后，

    小丫鬟便取出了包裹中的一包银子递给了马超。

    “公子，这是一百两银子，算是今日公子的润笔报酬…”

    “啊？一百两？是不是太多了？”

    “呵呵，其实不多，婉儿还有事情要求公子呢！”

    “求我？”

    马超有些糊涂了，她求自己什么？

    “婉儿想请公子以后不要再为他人谱曲，只要公子答应了，婉儿每个月都会请公子谱曲三首，每首都会给予润笔报酬一百两，公子觉得如何？”

    这位叫做婉儿姑娘不慌不忙地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马超听后这才明白，这种事情他是不可能答应的。

    “婉儿姑娘，这个恐怕不妥吧，我向来是对于每位顾客一视同仁，姑娘这样的要求在下实在难以满足。”

    “既然如此，婉儿便不打扰公子了，也许是婉儿的要求过于唐突了，不过，婉儿还是希望能和公子合作一番，待婉儿回去思索到合作的方法后再来寻公子商议。”

    “也好，希望下次尽早见到婉儿，婉儿姑娘慢走。”

    “公子保重。”

    终于送走了这位顾客，马超的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因为这才两天的时间，马超就为自己开创出了立身之本，不但收获了程处亮、房遗爱这样的人脉，还得到了足够的生活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