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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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功法殿外

    轰隆一声巨响,红色的恶无间地狱,晚焱里万道潮水降暑,再一声巨颤,山壑、溪流、群虹,一切撞沉了,飞羽落尽了毓秀残蜕了,汹汹赤潮态势,剿杀而来使人针扎,肺里出纳都为之震颤,曦光酴醾,毁于一旦,炉火不断的恶力煅烧,吞噬一切众生的红色地狱莅临,孤星、长烟、残阳,燎烟,通通绝设在此地,山川险阻沾染了糊味,抑且的事物,成为了平舆,没有阻击战,草木沦为了草芥,或者,本身就是草,饕餮大餐过后,汪洋恣肆一般,顺流而下,钢铁洪流倾覆,又来了一轮轮,仿如太阳炎压,寂静,泯灭,无比态势,波折过后零丁的花瓣凋落,暗红色调碎裂开来,孢子四散飞舞,苞蕊葳蕤为黑暗凋敝……群鸦栖居,树枝跌宕起伏,它们似乎聆听天际苦水滉漾的貉碎,万物尽被吞噬殆尽,望着王者风范的饕餮恶军,滴流下鲜红的眼泪,群鸦为之哭泣,空气低迷,持续下去,纠葛都溃散了,直至黄昏,人类部卒栖息的中轴线上,洪水猛兽匮乏,不见人伦,尽是惨急。

    风急天高猿啸哀叫,残留的火焰被洪水吞没,化为了云梦大泽,硝烟弥漫,化为了无尽的氤氲雾气。

    群山峻极,添上华彩乐章,数不尽的飞鹤衔接,奏不完的弦音浪费,鳌山深处,山门内一声呢喃,“山蒸煮,云梦泽,无边熹,无边界。”

    华云宗乃大地之上的豪阀,楼阁不尽其数,锱铢无法计较,宗门内一处青山山绿水环绕的功法碑林殿外,自阴影内走出袅袅雄姿英发的弟子,对着迎面而来的外门弟子华云飞伸手掐住喉咙,眼眸里面流露一抹诡异,附耳华云飞,言语如画沧浪之水,天地间响起了磬声,仿如黄吕大钟,然而落在了华云飞耳里,又是另番暴雨如注,罄竹难书,那声音贯入耳细蚊搅起恶浪一般,“部卒被悉数屠杀,只一个残枝败蜕苟活、跌宕,是什么心情?”

    属于内门弟子之上的太上弟子“万扈长”望着天空骄阳似火,吐出来一口浊气,“或许,你华云飞不该活。”身影闪现,长碑云影逗留,忽然邪恶身影俯身如神庭雄主,“你可真是煞星、土命,群鸦都要为之哭诉的滋味如何,呵呵……残枝败叶而入华云,荆棘可得,修行又可入吗?”

    身影化为长影,长影化为残影,参差不齐,云烟功夫,爽朗的笑声响彻云霄,横亘天地间,如潮岸冲刷息会。

    华云飞就逗留在功法殿外,阴影里隐隐作痛,云林因应变化,渗透不了的污垢地界,蚀刻着仿如乌狗吃食,黑气涂抹全身,眼神里透彻那场红褐色翻覆的灾难,饕餮大军铁蹄奔赴的洪流里,一只无涯的乌鸦窥视,红色的眼睛流转正在仔细打量他……他俯视着自己颤抖的右手,手上指甲尽数脱落,竟是伪装,显露出来为饕餮啃噬的手指,掌纹暗淡模糊不清,那双狭长好看的眼眸里,尘世淹没了,碧山绿水毁灭,精怪为饕餮吐露的丝网绞杀,一起沉沦恶臭里。

    数不尽的枝跌宕,看不完的世故累累,花苞为黑色的气萦绕,碎裂,眼底再起无尽汪洋,汪洋肆虐,横流不尽……看不尽,数不完。

    “外门弟子华云飞,前来。”坎坷的声音,“准许。”淡漠的回复。

    镂刻无尽韵律华彩,连篇累牍到云里,功法碑林殿,人如其名,物如其声,华云飞深深震撼,总计有三百面石碑映入眼帘,每一面石碑之上刻画或凶兽朱雀或凶剑剪影或菲菲华彩的文字,一面石碑就是一部功法。

    功法殿内还有十四人选择参看,以手抚慰长碑,自行渗漏精气心神,便可堪虞其中,获得功法。

    那朱雀长碑面前,站立着一位绝美女子,只能够参看小半功法,便有朱雀遨游头顶,视为雄威。朱雀为凶兽,杀戮气息化为熊熊火焰,延烧左右,威压如海使人匍匐。

    华云飞初入功法殿,正在徜徉,忽然觉得心扉受阻,手足无措,隽秀的面庞使得一时间潦草,为人注重;只见他来到了刻画饕餮碑文的长碑之前,眼神仿如疟疾,只听闻一男子狂悖言语,风急云吼,“不可,不可……那是凶兽饕餮碑文啊……华云飞。”

    华云飞匍匐跪地呕吐出来,那是寒溪涧谷底冰冷的感觉,眼底刻薄的手指似乎再一次脱落化为了灰烬,冷寒逐渐变为炙热,“是……酴醾的命,是上苍漠视的道德,是毁誉无间的地狱,惹人注目而已,讹误了世人的是狂吼的……恩义。”

    华云飞突兀起身,弃舍了饕餮碑,如蕲蛇入风云,拳撼长碑,石块碎裂,再起射飞越,于碑林左右冲突,拳脚交加,再撞沉了数面石碑,三百面长碑徒留一面朱雀碑,一拳威压,朱雀碑倒地,华云飞和女子随之相视,那是冷漠的眼神,不见了炙热,朱雀化为无尽火焰欻吹,一股火蛇窜入女子体内,功法殿内传出道道斥责,“卑贱的奴仆华云飞尔敢放肆。”

    “毁了,三百功法悉数毁了,大胆华云飞,肆虐功法阁。”

    “褥子小儿,画沧浪画陶染。”

    “饕餮在世,恶力不绝。”

    云楼夺得阴云密布,氤氲失去,浮在天上的碑文落地,散为一地狼藉。

    十四人激起千层浪,俯瞰斧砍刀削的市侩场面,齐齐出手,华云飞眼眸流转,时间滴流,逐渐没了生气,黑色的眼珠变为了灰眸,那一刻,他似乎对着过去之我回眸一笑,媚态生。

    “果不其然,是叫人潸然泪下的鬼磷,床榻上的脏玩意。”那女子心想,拳上附着了火焰,直击华云飞的面门。

    又有猛虎图谶显赫一时,抓力攻讦。

    飞鹤踏空,凌厉鹰踏潮浪袭来。

    地面波澜,沙石滚动,化为了硕大的尖刺,袭杀华云飞,那一刻栅栏形成,似如群星巡月,樊笼毁誉人间沟壑。

    华云飞伸手抓拽住绝美女子的手腕,竟是短距离接面,拨拉手腕然后踢腿,女子倒地,灰眸如水直视拳脚而来的同门,迅捷的出手,便推出去,时间忽然定格一瞬息,华云飞弯腰曲背,伸出手再一次握住了女子的手腕,随之火舞。

    女子被当成利器旋扫,转瞬间硬扛尖刺,格挡后横扫千军万马之态势,将卷起的拳脚破防,将樊笼击毁,将栅栏尽数推没。

    风云落定,悄然无声,别有忧愁,暗恨生。

    重心没了,华云飞连带着饕餮石碑不见了踪迹。

    “我看见华云飞那个卑贱的奴仆,扛着饕餮碑走了,不,溜了,溜得很快。”

    “一溜烟。”

    “柳暗花明。”

    说话的人被斜视,“枯木逢春。”

    斜视的男子垂头丧气,淤滞一口浊气,“那饕餮碑里暗含什么事?”

    “居然让他如金刚塔屹立不倒一般。”

    “小灰暗法。”不远处山川瀑布流淌,华虹绿霁,华云飞缓缓开口,“饕餮碑文里暗含的功法,不叫饕餮,而叫小灰暗法,四个字很稀奇啊。”

    “就像是小蛇一般稀奇,细丝如缕。”

    华云飞于河流水面上如履平地,演练功法,千百锤炼,宛如精钢,一个俯身回眸,诡异的灰眸沾染了灰烬,青山透彻,静安幽谷,眼眸里居然幽幽然湛然。

    钟声起,天地苍澜,天鼓起,天君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