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谭耀听到第二个报警电话，还是公共WIFI+网络电话+变声器的组合时，他差点被气笑了：

    “都说朝阳群众是世界第五大王牌情报组织，我看我们的月城群众也不差嘛，就算争不了第五，怎么着也能算个世界第六大王牌情报组织。”

    联络警员嘿嘿笑起来。

    “笑个屁！”

    谭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既然有线索了，那还愣着干嘛？去，叫几个人，跟我一起……等等，你去喊大姚，让他先带人过去，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确认了小孙那边的信息再去跟他汇合。”

    他本来想亲自带队过去，但转念一想，有点担心这是调虎离山，或者疲兵之策，所以决定还是先稳一手，以免自己真的被牵着鼻子走。

    警员应了声是，正要执行命令，谭耀又补充了一句：“还有，让老熊查一查这个神秘的月城群众，就算他用的是公共WIFI，也不可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比如看一看他的通话时间，找找附近的监控，看能不能对得上，或者去那个提供WIFI的店里，问问老板有没有印象，还有，找技术部门的人看一下，能不能把变过的声音还原。

    如果这只是林业故布疑阵还好说，如果真有这么一个神通广大的神秘人，我觉得他这条鱼不会比林业小。”

    “是！”

    警员离开后，谭耀无心在看卷宗，忍不住揉揉没心，思忖起这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的神秘人来。

    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那名姓孙的女警率先传来好消息——他们在张凯家附近竟然真的发现了叶向华，并在一番围追堵截后成功将其擒获。

    只是叶向华嘴硬得很，怎么都不肯透露林业的行踪，反倒是一个劲地问他们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还说以他们的实力，不可能能发现他。

    那股狂劲，把女警气得当场给了叶向华一脚，还说要跟他单挑。

    听到这里，谭耀感觉眉心更疼，像是老毛病又犯了。

    小孙这姑娘，毋庸置疑是一个好警察，专业能力出众，态度更没得说，是一个难得有梦想的，而不是只为拿工资，又或者只想往上爬的那种多数派。

    但偏偏，这姑娘脾气火爆得很，几乎是一点就着，平时没少跟人起冲突，被人投诉几乎是家常便饭。

    据说昨天在高速上拦车检查时，她因为有人口嗨说了一句低俗的话，差点又当场发作。

    好在她是一个识大局的，只是教育了对方几句，没有真的闹出什么乱子。

    要不然，以她的长相，早就把队里的小伙们迷得晕头转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心生向往，却不敢越雷池一步，仿佛前面是真的有雷，一碰就炸，一碰就劈的那种。

    也不知道将来，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降得住她？或者说，是被她降？

    有时候，人真的经不起挂念，谭耀刚把小差开到小孙的人生大事上，小孙就押着叶向华回来了。

    “队长，叶向华抓到了，但他拒不配合还口出狂言，我气不过就给了他一脚，就是顺便一脚，没怎么用力，真的。

    但是，我踹他的时候没上车，旁边刚好有人路过，还拍了视频。我让她删掉她不愿意，反而开车跑了。

    我看她大概率是个网红，要不然不会这么不配合。明天万一……我是说万一，新闻上了热搜，你帮我打下招呼，看能不能撤下来。”

    谭耀：“……”这一天天的，就不能让他省心一会？

    苍天啊，大地啊，赶紧降下个男人把她收了吧！

    就算她不会因此改变性格，但至少能多个人和他一起受累呀！

    看着一把自己闯祸的事说完，就像事情已经过去，完全不再关注，反倒是对叶向华持续保持不忿的小孙，谭耀算是彻底麻了，只能黑着一张脸，去找叶向华。

    看到谭耀，叶向华一愣，暗道因为自己不愿意供出老板的位置，这人脸色竟这么差，待会不会是要滥用私刑吧？

    想想那名女警，估计这都是他们的传统艺能，待会少不了要经皮肉之苦，不过他们要是以为这样，就能让他出卖老板，那就大错特错了。

    虽然不知道这些警察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但他绝对不会配合对方！

    “林业在哪？”

    谭耀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不受刚才的心情影响。

    叶向华紧闭双唇，一言不发，先是看了看天花板，然后故意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充满挑衅意味。

    谁知，预想中的私刑并没有来，谭耀也一言不发，只是仔细地盯着他，似乎是在和他玩一个比谁更沉得住气的游戏。

    直到叶向华想打破沉默，直接出言挑衅时，谭耀才有了新动作。

    只见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叼在嘴里，然后用打火机引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再吐出烟圈，道：“抽烟么？”

    叶向华鄙夷地看着他：“电视剧都拍烂了，还来这套？你们是不抽烟不会审讯吗？”

    “咳！咳！”

    谭耀这个二十多年的老烟枪，居然被烟呛到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把烟掐灭，然后装作一点也不尴尬的样子，道：“你很喜欢看电视剧？”

    “正经人谁看电视剧？”叶向华像是一点都不被环境影响，又怼了一句。

    谭耀感觉自己没法审下去了：“你和你老板也是这样说话么？我是说林业，他现在在哪？”

    “他在……哪儿你自己猜。”叶向华一点都不上套。

    谭耀沉默，重新点燃香烟，直到一支烟抽完，又点燃一支。

    叶向华不屑。

    磨耐心？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套用某个影视人物的话，他可以磨一天！

    一支烟，两只烟，三只烟……正当叶向华以为谭耀已经黔驴技穷时，谭耀突然从嘴里轻飘飘地吐出一个词：“沙坝。”

    叶向华瞬间瞳孔收缩。

    谭耀把嘴上已经点燃的烟按灭，一边走出审讯室，一边大喊：“小孙，叫上所有人，除了守家的，只要能动都过来集合，现在，马上，把所有手机都上交，我们一起……出发！”

    叶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