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补充消耗，顺带守护人群至次日上午。

    随着第一人发出微弱呻吟悠悠转醒，余下众人相继醒来。

    目光懵昧，面面相觑。

    这时不知谁指着台上闭目调息的柳应屹先喊了一句，“仙长！”

    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丑鬼俯身影响，众人朝声源妒忌瞥了一眼，心中暗道为何不是自己先发现。

    旋即争抢爬上台，拜倒在柳应屹身前。

    磕头如捣蒜，“仙长！小人愿追随仙长，鞍前马后，提鞋倒水。”

    柳应屹不予理会，缓缓睁眼，问道：“你们可还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

    然而此时被仙缘蒙昧了心智的人，哪里还顾得上自己为何着一身戏服在这里醒来。

    无不眼中迸射炽热目光盯着柳应屹，祈盼能从他手中得到一些宝贝，哪怕不能长生，只要能让别人眼热，什么都行。

    柳应屹无奈摇头，将门内算不上什么机密的清心咒拆出几句，也不说明是何咒语法门。

    真气辅助，高声朗诵至全城皆能听到的程度。

    众人哪里知道这是什么，一心想着，仙长教的，那就是宝贝，美中不足，所有人都知道。

    当他们念诵几遍，这种想法也就慢慢淡了。

    柳应屹见清心咒对其有效，长吁一口气，心中甚慰。

    起身嘱咐道：“每日早、中、晚各诵三遍，可保心清神明，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闻言，众人自动忽略了话中其它内容，只记得每天九遍，不生不灭。

    不生不灭是什么？

    长生！

    这是众人脑子里唯一存留的念头。

    有当场念诵三遍之人，许是心里作用，只觉自己整个人都轻了不少。

    一脸兴奋，雀跃拜倒，口中高呼，“仙长永福！”

    其余人有样学样，“仙长永福！”

    柳应屹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正欲起身，人群外走来一书童打扮，唇边乳毛尚存，年约十三四岁，身材纤瘦的男孩。

    有认出男孩身份的人高声对柳应屹解释，“仙长，这是翰文苑外院书童钰哥。

    由于天生口不能言，家中父母嫌他不会说话，前两年将他卖给了翰文苑一个公子哥作书童。”

    柳应屹颔首，疑惑钰哥来此所为何事的同时，翰文苑外院这个词亦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出言解释之人问，“我只知翰文苑是修士宗门，这外院？”

    有好事之人抢声道：“仙长，我知道，翰文苑是修士宗门不假，但那不是我们寻常百姓能接触到的。

    您所说，在我们这里叫内院。

    这外院，是日常教书之地，常有不少外州学子千里来此求学，又无其他名讳，慢慢就都这么叫了。”

    对翰文苑有了新的了解，心中为其打上了亲民标签。

    知晓不可能问出更多，柳应屹将目光移到钰哥身上，看他想做什么。

    钰哥很有礼貌对柳应屹作揖施礼，眼神热切恭敬，手中比划。

    见他这幅模样，柳应屹忽然想起了幼时和大白初识时的模样。

    大白！？

    差点将他给忘了，从天工堂出来，大白就缩成了巴掌大，沉睡在柳应屹怀中。

    将大白从怀中拿出，见其呼吸均匀，除了毛色更加艳丽顺滑，并无大碍，这才重新将大白放回怀中。

    抬头凝视表述完成等待的钰哥，柔声问：“你想让我跟你走？”

    钰哥点点头。

    回首忘了一眼白云山，这钰哥虽没什么问题，可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早不来晚不来。

    不过倒也来的正好，等见到邀请自己之人，一切自然明了。

    “带路。”

    钰哥应声施礼，转身带路。

    走了半条街，身后尾巴越来越多，柳应屹停步转身。

    好事人群随即停步，讪笑望着他。

    柳应屹心中无语，此番前去定有凶险，漫说打起来自己无暇顾及其他，便是翰文苑修士没有外出，也难保不殃及无辜。

    锵……

    见柳应屹拔剑相向，想凑热闹的好事人慌了。

    “仙长，我们就想跟着看个热闹……”

    “是啊仙长，看热闹罪不至死吧？”

    更多的事情没法对他们解释，柳应屹将钰哥夹在腋下。

    催动纯阳真气，挥剑在街道上化出一道燃烧赤焰火墙的沟壑阻拦人群脚步。

    纵身跃上房顶，辗转腾挪间便不见了踪影。

    火墙炽热，众人无法靠近，无奈叹息，凑热闹的心思方才作罢。

    一路出城，将钰哥放下。

    这个突然被自己夹起，却并未表现出任何激烈反应的少年，让柳应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没人跟着了，继续带路吧。”

    钰哥微笑点头，前方引路。

    晌午时分。

    柳应屹在钰哥带领下来到了白云山脚。

    穿过羊肠小路，抵达竹林深处，一片造型独特，房屋如一卷卷竹书的建筑群映入眼帘。

    微风拂过，翠竹摇曳，隐有墨香萦绕。

    青竹浓墨，两种香气混合，沁人心脾，让人如置书海，心旷神怡，沉醉其中不能自已。

    翰文苑门庭匾额前，一身着白衣，面容朴实，眉宇及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一丝轻佻，二十出头的青年书生。

    见钰哥领着柳应屹到来，收起手中摇扇，插入腰间。

    小跑上前迎接，“恭候多时，小生猿石根见过仙长。”

    柳应屹横眉一挑，双眼微眯，“你就是猿石根？”

    猿石根诧异，心中谨慎，压低声音反问，“怎么？道长曾闻小生之名？”

    ‘他似乎还不知道周泽是我杀的。’柳应屹心中快速盘算。

    面露不屑，“笑话，我等修道之人岂会听闻凡间之人姓名，只不过觉得有些熟悉罢了。”

    旋即一瞪眼，颇有不耐，“我见这孩子乖巧懂事，这才随他走一趟，如今见到，有话快说，莫要延误老夫行程。”

    猿石根心中生疑，小心审视柳应屹一番，却没有表现出来。

    凝视柳应屹片刻，这才换上一副虚伪的笑容，“小生知晓道长昨夜在洛阳郡大杀四方，本领非凡，故特派书童前往相请。”

    柳应屹扫了他一眼，“喔？”

    见他一副不见兔子不撒鹰模样，猿石根奸笑一声，“嘿嘿，道长，小生有一大计。

    成！道长风光无二！

    败！道长亦可吃香喝辣。”

    说着，凑到柳应屹身前，笑容谄媚奸滑，挤眉弄眼小声问：“不知道长可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