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回来已经凌晨一点了，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回来倒头就睡。

    秦海想问一些情况都没办法，加上房间里酒气熏天，他干脆来到院子里铺了一张席子，躺在上面翘着二郎腿，拿起蒲扇摇着。

    葡萄架下的蚊子何其多，秦海点了蚊香，本以为摇摇扇子能勉强入睡，至少比房间内的酒气强吧。

    没想到还真的如此，本来成群的蚊子在蚊香的熏陶下，蒲扇的驱赶中离开了，秦海竟然迷迷糊糊入睡了，而且一睡到天亮。

    “起来了！”

    秦海被二姐的叫喊声惊醒了。

    看了看手表才5点10分，他本想再躺一会儿，到5点40再起来跑跑步，没想到二姐不依不饶。

    “姐，咋了这是？”

    “你还好意思睡？小曼给你赶了一晚上蚊子，你说你这小子咋这么好命，让一个这么好的姑娘给你当丫鬟似的服侍着？”

    “不是吧？”秦海顿时清醒了，一骨碌爬了起来。再看那葡萄架下又重新聚集而来的蚊子明白了。

    他突然想起前日梁曼说过的，留下是为了报恩，这在终于清楚了梁曼说这话的含义。

    “你说你睡的跟个猪似的，哎。”二姐望着里屋，压低了嗓门说：“对了，姐问你，你到底从哪拐来的？说实话。”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郑阳哥不都告诉你了嘛！”

    “放屁，郑阳的话是你编的吧，你以为姐好糊弄？我跟小曼聊过，小姑娘似乎有心事，不过对你好像有意思啊，你咋想的？”

    “姐，你看谁都像有意思，上次周晓丹，这次梁曼，要是我再接触哪个女孩子，不又多了一个目标了？别瞎操心了。”秦海收起了席子放到一边，径自出了院子跑步去了。

    “喂，这次不一样嘛，臭小子，姐还不是为你好。”秦梅气鼓鼓的回到房间，看着刚刚被她劝进来睡觉的梁曼，心里有些心疼这个小姑娘。

    两天后，秦海写了一份材料给了高向阳，并且亲自去了他家。

    高向阳对他依旧不冷不热，成见很大。秦海当然明白，只是故作不懂。

    “高书记，有些事不要只看表面，我知道您想做出点成绩，目的也是为了退下来能光彩些吧，不像某些人屁股不一定干净。”

    “你知道就好，我问你，那为何还支持他的方案？你不知道如果合同制实行，厂里一旦出现什么不可控的局面，谁来收尾？”

    高向阳是书记，员工的思想工作他不得不在乎。

    秦海笑了笑说：“高书记，你多虑了，全国很多城市很多厂都实行了，眼下老员工提前退休，年轻人的停薪留职，很多人也都已经接受了，最主要是合同制能有效的调动员工的积极性，你最近不也是为了分配问题焦虑嘛。”

    “高书记，您看看再说，而且您难道有某人的贪污证据吗？”

    “这……”高向阳接过材料，大致翻了翻，明白了秦海的意思。

    秦海的话，高向阳不是没有考虑，对于闫东来的贪污，他早就有所耳闻，尤其是业务科，马骁的问题他也是一直没有实质性证据，所以一拖再拖。

    “那你有何想法？”

    “高叔，你为何一直盯着他呢？其实闫东来这个人没啥大的过错，而且也快退了，就说前两天那份改组合同制的材料，说白了也是他想做点成绩，能光荣退下，和你的想法一样啊，我们现在要抓的，是业务科。”

    高向阳似乎明白了秦海的意思，“你等等，等等，我想想……”

    ……

    第二天晚上7点，秦海在家里吃过饭，杨阿姨又来找母亲去练功，父亲则去了老潘家，二姐返回了市化工厂上班，家里只剩下秦海和梁曼两人。

    秦海不知干什么，单独和梁曼坐在客厅里，让他有些不适，他正要打开电视，这时牛大力和他父亲牛延平来访。

    “牛叔，你好啊！快坐。”

    “你爸妈呢？”牛延平坐下来，梁曼立刻起来拿着茶叶泡茶去了。

    “出去了，我爸闲不住，在家里也无聊，去老潘家里了。”

    “哦，也是，以前和你爸还经常讨论一些生产方面的事情，他这人有责任有技术，现在退了，哎。对了，听大力说，你很有见地，所以今天特来打搅赐教。”

    牛延平将父亲称赞了一番，随后又话里有话。

    “呵呵，赐教可不敢当，不过……大力应该跟您说过吧，不知牛叔的想法如何？”

    秦海知道，县里很快要成立招商办公室。

    而牛延平作为县委顾副书记的妹夫，自然是提前知道这个事情。

    但是能进去的，还有两人，有两个人是上面的关系已经确定了，另外一个人则是书记的人，牛延平要想进去是有很大困难的。

    这件事本来是很保密的，牛延平也是通过顾副书记知道，有些想法，不过他知道凭借自己的关系，就算顾的关系都很难，最近一段时间他也是为了此事发愁。

    “小海啊，既然这事你都能知道，看来也有关系吧，我就说句实话吧，我确实有想法，但是难啊，那边可是书记的关系。顾长江劝我放弃这个想法。”

    秦海一听，意味深长的一笑，“牛叔，如果我能帮你呢？”

    牛延平正是听儿子回家提起这事，思考了几天才来找秦海的，所以秦海的这句话说出来，他也没有太过惊讶。

    只是他秦海凭借什么来帮他？牛延平这两天了解过，秦海只不过是通过父亲秦穆和高向阳是战友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关系。

    如果说还有什么关系，那就是他姐秦梅的那朋友，所以牛延平非常好奇。

    “如果你能帮我，那我会尽最大能力，年尾让你做到副厂长。”

    牛延平心里好奇，可嘴上还是同意了这个交易。

    “OK，合作愉快！”秦海满意的笑了。

    这个决定，秦海早已预见，毕竟牛延平在厂里本就是个过度，就算进不了县招商办，他也会离开物资厂。

    ……

    又过了三天，一则重大新闻在厂里炸开了，厂区大门口的新闻栏，围观着大量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