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天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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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书生

    孙传庭手下人开拔之后的第二天,芒砀山周围的巡逻警戒全都撤走,普通人也可以正常地来游览、打猎了。

    在络绎不绝的人群中,两个书生很是出挑。

    一个是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样貌单独看起来,也算是不错了。

    虽然是三角眼、胖脸盘,但是整体搭配起来,却也有中人之姿。

    身材也很正常。

    但是他旁边的那个人,却是一个大帅比!

    不但帅,个子也高。

    不但个子高,身材也挺有型。

    而且年纪也小,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而且举手投足之间,看起来还有一点儿儒将的风度。

    这俩人一对比,之前那个中人之姿的三十多岁男人,立马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但这俩人却是一路同行,一边走一边相互交谈,看起来还是好朋友一般。

    此时,年长的那个指着前方的道路说道:“老弟你看,这里据说就是当初汉高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当初暴秦残苛,汉高祖就是在这芒砀山中斩白蛇起义,最后一步步得了天下的!”

    那个年轻人赞叹道:“汉高祖创立大汉四百年基业,也真是个英雄人物。”

    “如果聚明兄这等人物当时遇到了汉高祖,说不定也早就成了一番事业,名留青史了!”

    那聚明兄笑道:“老弟又来笑话为兄了。”

    “为兄都二十好几了才从童生变成秀才,上次乡试又铩羽而归。”

    “反倒是老弟你,十几岁就是秀才了。”

    说到这里,那聚明兄又叹气说道:“这之前是东林党和楚党、浙党等人争权夺利,现在又是东林党和阉党相互争执。”

    “就连几次科举的乡试、会试都受到了影响。”

    “你我兄弟寒窗十年,却没想到遇到这么个大漩涡!”

    “关外后金人也日渐猖狂,朝堂上他们还要自己人打成一团!”

    年轻人说道:“听说之前这里封山,是为了练兵备战,准备彻底搜捕反贼余孽了?”

    聚明兄说道:“谁说不是啊!”

    “据说徐鸿儒死后,他的门人弟子们天天都在妄想着重新起事呢。朝廷已经下发了公文,要求贼人活动过的地方,都要大力搜捕!”

    “听说京师附近直到河南山东地界,可是有不少医士都被贼人给抓走了呢!”

    年轻人叹气说道:“如果贼人复起,咱们这里一闹腾,恐怕下次乡试也要被耽搁了!”

    贼人一起事,当地就会乱了套。

    这些人如果赶上科举,只怕就要被错过了。

    那聚明兄却说道:“老弟不用急。之前在此地练兵的孙县令,是个有本事的人,文武双全。”

    “上次镇压反贼,孙县令就是立了大功劳的。这次些许余孽,也不在话下!”

    “听说这次招募了两千人马,不但得到了河南巡抚程绍程公的支持,可以在河南境内搜捕贼人。还有山东巡抚李公,也允许孙县令去搜捕贼人了!”

    孙传庭表面上是两千人马,加上县衙差役和家丁、客商的两千人马。

    但是实际上却要多上许多。

    说到这里,那聚明兄突然眼中一亮:“对了老弟,那位李公,名讳跟令尊一模一样。你说咱们俩打着他的旗号去山东,会不会受到什么优待?”

    山东巡抚李精白,也是一个正直的人。

    跟当初的登莱巡抚袁可立关系很是不错。

    甚至登莱巡抚的地盘,本身就跟山东有牵扯。

    这位李老弟却失笑道:“聚明兄说笑了。”

    “山东那位李公名满天下,他的两个儿子可不是谁都能假扮的!”

    “万一被人认出来,咱们俩可就丢大人了!”

    “还是说说科吧。”

    “聚明兄这次邀请我从老家赶来这里相聚,说是要让我见一位高人?”

    那聚明兄“嘿嘿”笑了两声,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为兄刚刚得到的消息,高人早几天就出去云游去了!”

    “据他的家人说,不知道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姓李的年轻人问道:“聚明兄,我知道你向来喜欢去各地拜访奇人异事。”

    “但是这些大多都是骗子,以你老兄的脑子,应该自己就可以鉴别了。不用我也来了吧?”

    聚明兄笑道:“这次不同!这次这个人是个真正的奇人。”

    “此人名叫宋康年,比老哥我还要大上好几岁。学识渊博、文采风流,当年也是一个出了名的神童。”

    “可惜啊,此人多次应试却考不上举人。心灰意冷之下,自学了占卜术数之学,如今以此为生!”

    姓李的年轻人说道:“老兄你是要找他算前程?”

    聚明兄说道:“你也知道我的情况,二十多岁了才中了秀才。总不能到四十岁再中举人吧?”

    “这位宋康年学了占卜之后,算卦很是灵验。”

    “为兄自己要找他帮忙看看前程。老弟你,都二十多岁了,早就该成家了,却依旧孤身一人。”

    “所以我也想让他帮你看看姻缘!”

    姓李的年轻人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

    “牛兄,如今天下动荡。后金构衅与关外,虎墩兔憨与顺义王起摩擦于草原,贵州四川有奢崇明安邦彦之叛乱,河南山东又有徐鸿儒余孽的行踪。”

    “我辈自当先国而后家!”

    那聚明兄却说道:“老弟,根源在朝堂而不在四海。朝堂之上党争不断,相互倾轧,民不聊生。关外一败再败,军饷一拖再拖。这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老弟如果只要等天下太平之后再娶妻生子,只怕到时候至少都七老八十了,哪里还有那身体条件?”

    “再说了,如果一直这么党争下去,咱们连个举人都考不上。”

    “连出头之日都没有了,哪里还有机会施展胸中抱负,去挽狂澜于既倒,开创盛世呢?”

    “兄长,几天不见,为何突然变得悲观起来了呢?”年轻人奇怪地问道。

    聚明兄叹气说道:“宋康年的文章我读过,真的是惊才绝艳。其人也是文韬武略,一时之人杰。”

    “但是硬生生被逼成了一个算命先生。”

    聚明兄迎着阳光,展开了双臂:“男儿生于世上,自当建功立业,方才不负一身所学。”

    “但是世事艰难,我辈纵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得受制于朝堂上那些鼠目寸光之辈。”

    “千里马不遇伯乐,祉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

    “李岩兄弟,你说我为何不会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