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荒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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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铁索连环欲横江,图穷匕见露锋芒

    第二天一大早,黑铠军奉皇命进驻帝都的九门,并与原本驻守帝都九门的帝都部队产生了对峙,一大早原本想要出入帝都的居民和商队都受到了影响,一时间人心惶惶。帝都九门的守卫部队都派了士兵紧急上报军机府,因为对方有皇命不得不换防,但是又没有接到军机府的命令,不知道要换防到那里,只好在原地待命。此时的军机府也是乱作一团,夏侯刃一脚刚刚跨进大门,众多军机府的将官一拥而上,乱糟糟的汇报城内部队的情况。夏侯刃听完勃然大怒,想不到乌婧居然胆大如斯,完全把其他家族不放在眼里,而且居然是得了皇命,也充分说明了皇帝林俊的态度,这更坚定了夏侯刃心中的想法,随即命令下去:

    “通知九门的部队就地戒备黑铠军的动向,绝对不允许他们向城内调动,军机府的卫队官兵全部停止休假,立刻归队报到。我这就去跟皇帝求证,这黑铠军到底意欲何为。”

    “同去同去!”

    几个军机府的武官一同应和道。

    皇城的议事厅叫做纳谏堂,是上代君主亲自提名,表明改革拓新,广纳群策之意。结果表明,往往越是没有某样东西,才越是要显示自己重视。比如没怎么读过书的富商老爷,书房里摆满了名人字画,古籍孤本。生活窘迫的市井之家,穿不起绫罗绸缎,却一定要攒钱买个用上好布料做的荷包,虽然里面的铜币还不如这个荷包价值高。

    夏侯刃迈入纳谏堂的时候,君主林俊正斜歪着身子,倚在象征皇权高于一切的一把巨大的座椅上,椅子座面像十人聚餐的长桌那么宽大,上面铺了一张巨大的白色雄狮的皮毛,宝座的高度就算高大的成年人坐上去,双脚也是空悬离地,这是警戒坐在上面的人,手握最高权力的人时刻都如危坐崖边,为人处事要小心谨慎。

    站在宝座前面台阶上的,正是女相乌婧,她双手垂握身前,面似恭敬的在听慕容博详述昨晚慕容府卫队被袭击的经过,帝都行政总长汪振宇站在另一侧的大堂上,眉头紧皱的思索着什么。

    夏侯刃强压怒火,走进大堂默默行礼后,站在慕容博侧后方,等到慕容博说完,才上前向林俊禀报。

    “启禀陛下,今早帝都九门打开后,黑铠军突然闯入帝都,手持皇命声称接管九门防务,但是黑铠军并不是军机府在册的国家军队,军机府也没有接到陛下对帝都守卫部队的调动命令,可否请圣上示下。”

    此时,帝都行政总长汪振宇紧跟着说:

    “帝都治安警卫队也都来请示,突然城门戒严,出入审核极为严格,很多市民和商旅都堆积在城门处造成了拥堵,西城的城门商队因为马匹牲畜众多,还要更加混乱,帝都行政院也没有得到通知,请圣上示下。”

    林俊早上刚起床就接到密报,慕容家的两个老东西昨晚没闲着,所以此时对三人的态度不感到意外,他稍微坐正身体,用从小便严加练习的浑厚嗓音说:

    “白狮帝国创建以来,从来没有贼人敢在帝都附近作案,更不要说袭击门阀士族的亲卫队,朕此事一定不简单,背后操纵之人一定也有非常庞大的势力,加上事情发生在肘腋之间,帝都及周边家族和驻军都有嫌疑,所以朕才连夜紧急调动了乌相筹建的新军,前来帝都换防和协助调查。”

    夏侯家与慕容家的仇怨,帝都世人皆知,林俊这么一说,倒好像是怀疑是夏侯家动的手。夏侯刃哪能受这等冤枉,立刻上前单膝跪地,激愤地说:

    “回禀陛下,帝都所有执勤军队或休假的士兵去向均在军机府有档案可查,虎威营奉命去东部支援神圣宗国围剿寂灭之海的邪祟,而夏候府卫队近几日都无离开帝都,请陛下明察。”

    慕容博看了对面的汪振宇一眼,对方心领神会,也上前说道:

    “行政院的警卫上阵杀敌可能并不擅长,但是布置眼线,四处侦察却个个都是好手,陛下何不让警备府和缉拿院的人去调查呢,他们跟军队没有瓜葛,更没有什么大家族的背景,而且对帝都四周的情况更是了如执掌,黑铠军远道而来,又是刚刚组建,似乎不是特别合适。”

    慕容博马上应和道:

    “汪院长说的甚是,而且臣下料想这伙贼人多半是从外地召集的,帝都人多眼杂,调动这么多人想要不被察觉简直难入登天,贼人从外地组建,连夜来帝都设伏也说不定。”

    这简直是怼着乌婧的脸上骂了,实名举报黑铠军,乌婧哪能吃这个亏,但是慕容博虽然没有官职,却是上任君主封的公爵,自己只能心里暗骂一声老不死的,然后走下台阶对着林俊跪下行礼说:

    “黑铠军是受陛下所托组建的新军,组建后从未离开过驻地,这次是陛下急招才来帝都的,有陛下所派的监军为证,慕容公似乎暗指黑铠军是此次袭击的贼人,臣下实在太冤枉了。”

    夏侯刃阴笑着说:

    “乌相又不在军中,怎么会这么肯定军中没有混入居心不良的匪人,私自作乱呢。能够在短时间内击杀众多慕容府亲卫,绝不是普通贼人能够做到,黑铠军既然能连夜感到帝都换防,想来驻地距离帝都也不远。”

    林俊看大家都开始把矛头指向黑铠军,已经知道三大家族的态度了,不禁握紧了拳头,语气却异常平静的说:

    “你说的我早就想到啦,所以昨夜下令时就已经询问监军,今早我就接到监军的军报,黑铠军组建后绝无军士离开驻地。慕容家乃是帝国第一功臣家族,慕容贤更是在边城击退了几倍于己的敌人,斩杀了敌国大汗拓跋业,此次慕容家受到袭击,很可能就是对方渗透到我国的密探组织的报复行动,这是对白狮帝国最大的挑衅。”

    慕容博低头翻了个白眼,心想就算要报复不在边城到帝都的路上,偏要在帝都边上下手?我看这小子演都不想演了,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安排慕容家的年轻一批杰出后辈转移。

    汪振宇虽然为了家族进一步得势,不得不帮着打压一下乌氏,但是却不想得罪皇帝,他马上表态说:

    “吾皇对慕容家之关切,臣等感同身受,臣下及汪氏家族子弟,以及臣掌管的帝都行政院,敬听陛下吩咐,全力支持调查此事,协助陛下肃清帝国内的奸细和贼人。”

    林俊心里暗喜,还是你这个老东西上道,不枉我顶着乌氏的压力扶植你,于是接着话茬下令说:“朕决定亲自督办此案,大家既然对黑铠军尚有疑虑,朕会派皇城金羽卫协助原守城部队布防,黑铠军暂时在城外军营驻扎吧。调查结束之前,所有府中的亲兵卫队都不能离开都城,防止贼人再次得手。”

    慕容博一听却是急了,马上说:

    “天狼汗国大军虽然不再围困边城,但是依然袭扰我国来往商队,而边城守军损失极重,缺兵少将,万一再有大规模进攻,实在难以坚守,军机府已经紧急任命了很多军官今日前往增援,恳请陛下放行这部分军官以及慕容府中一路护送的护卫。这次出城全部都是慕容府的人,断然没有嫌疑。”

    林俊当然不想同意,就是想拦你慕容家出城才找的借口,台下的乌婧看林俊一时难住,马上帮忙说:

    “慕容公刚刚既然说那伙贼人跑了一部分,那慕容家的人此时断然不能前往边城,否则万一途中贼人组织更大规模的袭击,岂不是痛失更多英才,而且现在帝国两线作战,为了拱卫帝都及周边的安全,实在没有大规模部队能派往边城,否则倒是可以护送这些军官去上任。”

    夏侯刃就在等这句话,马上说道:

    “林相勿忧,军机府为了此次任命的军官能够及时上任,我已经命令二弟夏侯勃率领家兵一起护送。”

    汪振宇马上也说:

    “汪家也愿意派亲卫一同护送,为陛下解忧,为帝国边防效力。”

    慕容博此时顿感底气十足:

    “昨夜袭击,多亏汪家小辈汪乾率人出手相助,给援军争取了时间,才击退贼人,臣肯定陛下封赏此人,夏侯家和汪家愿意相助护送,定然也是证明了自身的清白,还请陛下恩准。”

    乌婧瞪了一眼汪振宇,刚想说什么,却被林俊打断道:

    “三位大人都以国事为重,而且为了帝国的安慰,能够精诚团结,更是让朕欣慰,稍后朕就会签署命令,让三家卫队出城,行政院派人全力查找贼人去向,黑铠军提高戒备,随时准备前往灭贼。”

    众人马上拱手称是,乌婧在众人不注意的时候抬头给林俊使了一个眼色,林俊面无表情,心里却有种计谋得逞的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