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骨佛舍利
“你若不是了凡,那你是什么人?”锦袍老者微微皱眉。
“我是……”金禅淡淡一笑,“我是什么人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
“我们……”锦袍老者确定金禅不是了凡老僧后,虽然觉得金禅有点古怪,但自己是个超凡境,其他人亦非弱者,不可能会输,便淡淡说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里是什么地方?”
“少林派。”
“胡说,这里明明是少林寺!”一个年纪最大的老汉喝道,看上去八十七八岁,比姜建德小不了多少。
“既然知道这里是少林寺,为什么偷偷摸摸进来?”
“少林寺已被……被日月圣教所灭,我们凭什么不能进来?”
“你是伏牛派的人吧?”
“老夫是……”那老汉望了一眼锦袍老者,见他没有阻止,索性说了,“老夫是伏牛派宿老,名叫孙建生,你小子到底是什么人?莫非是了凡的传人?”
“原来你也是伏牛派宿老,这么说,你是伏牛派第三高手?”
“你怎么知道老夫是伏牛派第三高手?”孙建生颇为惊奇。
“我之前见过姜建德,他说他是伏牛派第二高手,而你……”
“伱见到姜师兄了?”
“不但见过,还跟他打了一架。”
“他人呢?怎么没有过来?”
金禅笑了笑:“他都死了,还怎么过来?”
“姜师兄死了?”孙建生一脸不信,“你小子胡说八道,姜师兄的修为比我还高,怎么可能会死?”
“只要是人,哪有不会死的?”
“老夫的意思是姜师兄怎么死的?”
“他年纪太大,禁不起折腾,所以就死了。”说到这里,金禅望了锦袍老者一眼,虽然已经料到此人就是伏牛派掌门马志奇,但因为此人看上去十分镇定,就转向孙建生,“你既然是姜建德的师弟,想来年纪比他小不了多少,听我一句劝,赶快离开这里,免得跟姜建德一样,老死于此。”
“是你害死姜师兄的?”
“他跟我打过一架后,就死了,你若认为他是我害死的,我也无话可说。”
“哼,把人放了,老夫要跟你较量,为姜师兄报仇。”
“这人是你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救他?”金禅看出手中老者,秃头老者以及四个灰衣老者不像是伏牛派的人,便故意这么问。
“你管他是我什么人?老夫要跟你打,你若不把他放了,怎么打?”
“你知道我为什么擒下他吗?”
“……”
“这人不是你伏牛派的吧?”
孙建生不敢冒然回答,免得生出事端。
或者说,他虽然是伏牛派宿老,修为九品大成,却也不方便多说。
这时,那锦袍老者不得不开口:“钱兄当然不是我伏牛派的人。”
“你就是伏牛派掌门?”
“在下马志奇,忝为伏牛派掌门,不知少侠能否放了钱兄?”
“我可以放人,不过你们先得离开嵩山。”
“这个……”马志奇望了一眼正在与白眉头陀比试内功的长袍老怪,“此事不是由在下一个人说了算,得等这位前辈开口。”
“他是什么人?”
“这位前辈是……”马志奇故作犹豫。
“他老人家是我师父!”秃头老者开口,“小子,快把我师兄放了!”
“你说放我就放啊,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其实,真正没面子的是金禅手中之人。
此人名叫钱一江。
那秃头老者是他的师弟,名叫葛松涛。
而跟钱一江、葛松涛一伙的四個灰衣老者,年纪都在七十以上,修为九品初成。
至于剩下的三个老者,六十多岁样子,全都是伏牛派长老,修为也是九品初成。
也就是说。
十一个老者里面,包括马志奇在内,伏牛派共有五人,而钱一江一伙,要多出一人。
钱一江虽然算不上什么武学奇才,但天赋极高,五年前,也就是六十岁的时候,就踏入了九品小成之境。
他先前以为无嗔跟自己一样,是个九品小成,所以才会差点赢了自己的师弟,就想为师弟找回面子。
哪知没等他跟无嗔交手,就被金禅一招擒下,显得自己就跟废物似的。
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九品高手身上,都是奇耻大辱。
只因金禅拿下他后,也不知在他身上下了什么禁制,使得他一时间没办法使用真气,所以就非常老实。
如今,他听了金禅说的话,便开口道:“要不是老夫太过大意,岂会中了你的暗算?”
“你不服啊。”
“老夫当然不服,你把老夫放了,老夫要跟你好好打一架,如果老夫输了,任你处置。”
金禅笑道:“我虽然年纪小,但不是傻瓜,我已将你制住,凭什么放你?”
“你……你不是少林寺的人吗?”
“我是少林派的。”
“就算你是少林派的,也不能不讲江湖规矩。”
“我不懂什么江湖规矩。”金禅微微一哼,“况且是你们先不讲江湖规矩的,偷偷摸摸,跟强盗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你有点用处,我早就把你杀了。”
“你……你要是敢杀我,我师父饶不了你!”
“你师父都自身难保了,更何况是你?”
原来,那长袍老怪与白眉头陀斗了一会后,别人眼力有限,看不出来,但金禅和马志奇此时已看出白眉头陀功力较深,早晚都会占据优势。
金禅既已看出,自然会说出来。
而马志奇与长袍老怪属于“盟友”,除非长袍老怪落败,否则是不会当众说出来的。
“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钱一江不信金禅说的话。
“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复姓司马,名讳空,江湖人尊‘追云叟’,修为早已是超凡境,这老和尚就算有点神通,也不可能是我师父对手。”
话音刚落。
忽见长袍老怪与白眉头陀左右一分,各自后退六步。
白眉头陀退得比较轻松。
长袍老怪则是退得略显吃力。
从这一点来说,长袍老怪确实已经输了。
金禅倒没信口雌黄。
“放了老夫徒儿!”长袍老怪沉声喝道。
“你们怎么不打了?继续啊。”金禅料到司马空不敢上来抢人,就很有恃无恐。
司马空老脸阴沉:“老夫再说一遍,放了老夫徒儿!”
金禅冷笑道:“我若不放呢?”
“老夫便杀了你!”
“杀我?你配吗?别说我没警告过你,你要是敢靠近我,我随时可以杀了你的徒弟,我说到做到。”
司马空确实不敢轻易出手,以免来不及救出大弟子。
况且白眉头陀就在一旁,他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白眉头陀多半会阻止,救出大弟子的希望更渺茫了。
“你有什么要求?”司马空无奈之下,不得不退让一步。
“我要你赶走伏牛派的人。”
“老夫与马掌门交情匪浅,不可能跟马掌门大打出手,更不可能反目成仇,小子,你打错算盘了!”
言下之意,在这件事上,哪怕金禅用钱一江当作要挟,他都不会听金禅的,。
马志奇还要借助于司马空,跟着说道:“司马前辈,你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又岂能让你失望?我伏牛派自当全力以赴。”
金禅哈哈一笑,说道:“马志奇,你伏牛派的人都跑光了,你还想仗着人多势众吓唬我?”
“是吗?”马志奇半信半疑。
孙建生则是满脸不信:“小子,你知道我伏牛派来了多少人吗?”
“也就三百多个吧。”金禅语气轻描淡写,就好像说的是三十个,甚至是三个。
“你小子既然知道……咦,不对,外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伏牛派的弟子一个都没有攻进来?王志义,你出去瞧瞧!”
“是,孙师叔。”一个九品初成老者说完,待要飞身而去。
马志奇陡然喝道:“王师弟,先别出去。”
“是,掌门。”
从辈分上来说,孙建生是王志义的师叔,王志义得听令。
可马志奇不但是王志义的师兄,还是伏牛派掌门,当两人意见相左时,王志义自然要听马志奇的。
“掌门,为什么?”孙建生不解马志奇的所作所为。
“孙师叔,如果我伏牛派的弟子全都跑光了,谁出去都没用。”
“可是……”
“此时此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孙师叔,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孙建生恍然大悟:“原来掌门是担心……”
马志奇皱眉道:“我不是担心,只是觉得没必要。”
“掌门说的极是。”
“孙师叔、王师弟、况师弟、冯师弟,我伏牛派不来嵩山便罢了,一旦来了,哪能空手而回?”马志奇原本可以走人,但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决定赌一赌,“司马前辈为了帮我伏牛派,连他的大弟子都可以不顾,我又岂能不投桃报李?从现在开始,司马前辈就是我的伯父,你们都要听他的,谁若不听,形同叛徒!”
听了这话,马志奇的三个师弟,分别叫王志义、况志友、冯志伦,向来把马志奇的话当作圣旨一般,齐声道:“谨遵掌门之命。”
孙建生迟疑了一下,才也说道:“谨遵掌门之命。”
钱一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不由急了:“师父,弟子追随你老数十年,还请你老……”
“住口!”
司马空知道马志奇是在利用自己,但自己又何尝不是在利用马志奇,容不得人破坏。
“我多次提醒过你,武林中藏龙卧虎,越是不像高手的人往往都是高手,凡事都要小心谨慎。”
“以你的修为,若非太过轻敌,就算是九品圆满,也不可能一招将你制住。”
“如果这小子敢杀你,我会为你报仇。”
“再敢多说,我先毙了你!”
钱一江本来还想哀求,可听到最后一句话,就再也不吭声了。
葛松涛知道师父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只当视而不见。
至于那四个灰衣老者,并非钱一江的师兄弟,而是司马空二十多年前收服的江湖高手,更不可能为钱一江说话。
这时,金禅说道:“司马空,伏牛派为什么来这里,多少有点借口,你为什么来?总不会跟马志奇的兄弟一样……”
“老夫与了凡有过节。”
“……”
“你小子应该是了凡的传人吧?”
“了凡神僧是我师父。”
“难怪你年纪轻轻,就实力不凡,能擒下老夫大弟子。”
“过奖了,不过我师父早已圆寂,就算你与他有过节,也该结束了。”
“结束?哼,说的轻巧。”司马空目泛寒光,“当年要不是他从中作梗,抢走老夫必得之物,害得老夫受伤十余年,以老夫的武学天赋,活到至今,就算达不到超凡境大成,也早该提升到超凡境小成了。”
金禅笑道:“我师父是个老实人,怎么会抢你的东西?你少污蔑我师父。”
“老实人?天下还有比他更狡诈的和尚吗?”
“我师父都死了,你说什么都行。”
“他活着的时候,老夫不敢来嵩山,因为老夫知道他得了那个东西后,天下能与他匹敌的人本就极少……”
“究竟是什么东西?”
“骨佛舍利。”
金禅愣了愣:“什么骨佛舍利?”
“七十年前,老夫听说熊耳山有宝物,便去寻宝,结果真让老夫找到了宝物,却是几百年前一位神僧留下来的舍利子。”
“只因那位神僧号称【骨佛】,坐化前得了果位,所以那舍利子就被叫做【骨佛舍利】。”
“老夫为了得到【骨佛舍利】,不惜打死几十个高手,最后你师父跑了出来,趁老夫不备,抢走【骨佛舍利】。”
“老夫一怒之下,狂追三百里,与他对了一掌。”
“本来以老夫实力,不会弱于他,但老夫此前消耗过大,与他对掌后,导致真气出了问题。”
“你师父了凡,那个老秃驴,还假惺惺说要帮老夫疗伤。”
“老夫岂会上当?”
司马空说的这件事,此前从未对人提起过,就连他的两个徒弟,也不知道。
所以当他说完后,钱一江和葛松涛也有些意外。
“原来如此。”金禅说道,“那【骨佛舍利】又不是你的,人人都可以拿,我师父拿走它,有什么问题吗?”
“是没问题,不过老夫找他报仇,也没问题吧?”
“一点问题都没有,你尽管找我师父报仇便是。”
“哼,你师父已经死了,老夫到哪里找他报仇?”
“那是你的事。”
“你是他的徒弟,老夫找不到他,就找你。”
“行。”金禅点头,“不过我要提醒你,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不是真正的出家人,会杀人。你少说也有一百岁了吧?不怕死的话,尽管跟我打,我可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