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决斗，那就决斗吧！”

    陆不平低声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也算是在这回春堂立威，省的日后还有这等类似的麻烦。

    “好！这点算你是个男人！”

    说罢，刘看山挣扎着从床上下来，一个踉跄跌在马管事的怀里。

    “刘看山，我看还是算了吧，你这个样子怎么决斗？”

    “马管事！我的五禽养生拳已经入门，气力已经远超从前，你为什么一直阻拦我？是怕陆不平被我打倒吗？”

    马管事听到这，松开搀扶着他的手，叹了一口气道。

    “唉，算了，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马管事，等我成为回春堂的医师，我一定要弹劾你！”

    “刘看山！真的还是算了吧，你站都站不稳！”

    “丁满满？你竟然向着他说话？我就算趴着，一只手也能打死他这个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废物！”

    【受到心理伤害：精神+1，自信+1……】

    陆不平：不是，你要吵架就吵，为什么每次都带上我呢？

    “刘看山，你这是敬酒……”

    “算了！丁满满不要再说了，尊重他的选择吧。”

    马管事拍了拍丁满满的肩膀，示意她闭嘴。

    陆不平此刻突然想到一个人。

    每一个私塾都会挂着他的画像，孔夫子。

    大哥之前也考虑，把陆不平送到私塾里会不会更好一些，最终还是放弃了。

    回春堂和铁匠铺的学徒，管吃管喝管住还有一些补贴，但是私塾和东平武馆一样，自己吃喝自己出钱。

    而且，如今儒道不比武道医道，读书人从私塾出来，要么给大户人家当私教，要么寻一些识几个字就能干的活计，会术数的话好点，可以当账房先生，比前面的待遇都要好。

    但是，儒道至圣孔夫子，威名不减当年，就连陆不平都听说过他的一些故事。

    孔夫子的弟子把孔夫子说过的话，编纂成册，整理成集，叫做《论语》。

    陆不平记得很清楚，他去私塾试读的时候，问了私塾先生几个问题。

    “先生，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该怎么解释？”

    先生答：“第一个得罪我的人，已经被我打的断子绝孙了。夫子是想告诉我们，做事一定要斩草除根，尤其是得罪咱们的人。”

    “既来之，则安之，又该如何解释？”

    “既然都来了，就安葬在这里吧。”

    “那，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是什么意思呢？”

    “这是夫子站在江边说的，得罪我的人，就应该当场打死，不要过夜。”

    当时的陆不平戏称这是《抡语》，不是《论语》。

    但是如今看来，确实有几分道理。

    就像今天，自己不知道哪里招惹刘看山，竟然令刘看山如此的憎恨自己。

    这份同行的仇恨，来的莫名其妙，却又不容易解决。

    ……

    日已偏西，回春堂整个后院挤满了人，他们身上有人穿着马褂，有人穿着长衫。

    “你们也是来看学徒打架的？咱回春堂这几年，好像没有人决斗吧！”

    “什么叫看学徒打架？我是来研究人体结构的！”

    “我们是医师，能不能有点职业素养？我是来研究基于入门境五禽养生拳对人体活性影响。”

    “听说有个还没入门五禽养生拳，就成帮工了！”

    “真的假的？”

    “都让让，都让让，他们两个来了！”

    一阵嘈杂过后，陆不平和刘看山来到后院。

    陆不平看着围的水泄不通的后院，皱起眉头。

    这群人，怎么这么喜欢看热闹？

    两个学徒决斗，都能拉来回春堂一半的人。

    不过也可以理解，来的路上马管事跟他解释过。

    前几年，回春堂虽然不反对决斗，但是也不鼓励决斗，优先进行其他手段解决问题，但是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让回春堂的高层不得不重视起来决斗对回春堂医师的作用，这才有了今天这幅场景。

    另一边的刘看山，此时面色红润，气息悠长，和刚才相比完全不是一个人。

    回春堂最不缺的就是药，为了让决斗更加公平，医师们刘看山送来各种大补之物，填补亏空。

    “现在的我，比之前更强了！”

    刘看山握了握拳头，眼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

    “这一战，我必定成名！”

    “陆不平！准备好等死吧！”

    【受到心理伤害：精神+1，自信+1……】

    陆不平叹了一口气，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怎么会有人这么急着送死。

    “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开……”

    陆不平话都没说完，就见刘看山扬起一片沙土，飞奔出去，嘴角还挂着一抹邪笑。

    “这大少爷就是没见过世面，哪里有人会真的等你准备好再打架啊！”

    “我们乡下孩子打架，都是先下手为强！”

    “一下，只需要一下，这废物无法承受第二下！”

    练习一个月的五禽养生拳，刘看山的身体素质比以前确实有所提升，两人之间不算远的距离，转瞬即逝。

    他没有用五禽养生拳里任何的一招一式，看着陆不平扎好马步，上身摆出虎戏的姿势，眼神中满是鄙夷。

    “五禽养生拳不是以格斗为主的功法，我入门境都不敢实战，你反而想用不入境的养生拳打我？”

    “大少爷，你的人生体验到此结束了！！”

    刘看山怒喝一声，奋力出拳。

    这一拳打出，刘看山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升华一样，晋升帮工，成为医师，迎娶丁满满，未来的好日子就在这一拳上。

    “这一拳，力度十足啊！一看就是入门五禽养生拳了。”

    “一个月内，五禽养生拳提升了他三成的身体素质，和东平武馆的八极拳，还是没得比啊。”

    “五禽养生拳重在长期，三四十年后的修炼五禽养生拳的人头不白眼不花，练八极拳的早就躺板板了！”

    “三四十年！又有几个人能练五禽养生拳这么长时间？”

    “哎，你们听说了没，下面有个村子出事儿了，我们回春堂去了十几个管事，回来不到三个！堂主这才重视决斗的！”

    “嘘，别在这说，这事儿还在保密呢！”

    “这一拳，旁边这位帅小哥怕是接不住！”

    噗——

    像是钢针刺破鸡蛋的一声，周围全都寂静下来。

    气势十足的刘看山戛然而止，保持着出拳的动作一动不动，只听到下方传来陆不平的声音。

    “你出拳无力，防守无心，脚步松散，反应迟钝，就你还想和我决斗？既来之，则安之！”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这才看到半蹲着的陆不平，一拳打在刘看山的腹部。

    “这身体素质！比对方强一倍！”

    “他不可能没有入门！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虎咆！”

    “虎咆？那已经登堂了!”

    “什么情况？他不是学徒吗？是去年没有成为帮工才多练了一年吗？”

    “他是新来的，我之前没有见过他！”

    “怎么可能有人一个月内把五禽养生拳练至登堂境？”

    咚——

    刘看山保持着出拳的动作倒在地上，四肢开始不停抽搐，嘴角泛起白沫。

    “好像是丹田破了！这一拳又准又重！”

    “不要怕！死不了的！这里是回春堂！常乐县最好的大夫都在这里了！”

    回春堂的后院顿时乱作一团，刘医师站在最后面，看到刘看山倒地后，悄悄离开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