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南屿望着如此残暴嗜血的南淮,眼里抑制不住的往下掉眼泪。
南淮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中午,记得他离开房间时忽然朝南屿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紧接着南淮嘴里吐出几个字,南屿弯着腰试图解开皮带,南淮系得很紧,他只能使劲摩挲。
“我终于找到了。”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南屿拧着眉继续扭着皮带,宽皮带把南屿的脚踝磨出了血。
他用手使劲扯着,眼看着时间转眼到了十二点半,没有办法,他只能趴在地上继续磨着皮带。
“南淮的眼神变得那样犀利残忍,外面的人无论是谁肯定都会遭殃。”
在他的努力之下,皮带终于出现了一个断痕,南屿欣喜,额头上的红包都显得没有那么吓人。
“快了,马上就可以了。”
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皮带上的划痕也越来越大,直到完全扯开,他终于疲惫的倚靠在床脚。
“呼呼呼。”
南屿捂着脸,肩膀耸动得厉害,深喘着气透过指缝盯着地面上的花纹看。
满屋的狼藉,根本连踏脚的地方都没有,南淮疯狂的把他的房间折腾的乱糟糟。
南屿休息一会儿后慌忙站起身往窗户前跑,打开窗的一瞬间,他似是闻到了浓重的烟的味道。
南屿诧异的露出脑袋往外面看,只见别墅花园的方向冒出了浓烟。
南屿大喊一声不妙,赶忙给管家打电话,偏偏这时,管家那边一直显示无人接听。
他只能拿着几块湿毛巾,慌乱的往花园的方向跑去。
南屿家的花园一直都有人打理,算是他们家里唯一一个温馨的地方。
也是南淮和南屿经常憩息的温暖港湾,对南淮来讲,是与杜婉秋共同生活的地方,对南屿来讲,是属于他的玫瑰庄园。
是与许喃家一样漂亮浪漫的,是他这些年最美好的回忆。
南屿到达花园门口时,里面已经是烟雾浓浓,大量的浓烟遍布,花园里昨天刚放进的玫瑰花已经被灼烧得体无完肤。
南屿望着那片火海,眼里的泪水肆意流淌,他抑制不住的跪在湿透的地面痛哭流涕。
“南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究竟到底是想干什么?”
消防车的声音响起,半个小时过后,整间花园已经被清理干净。
消防叔叔担忧的拍拍南屿的肩膀,南屿只掉掉泪,并没有声音。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都在议论,议论火源议论起因,甚至议论南屿身上的伤。
南屿被简单的包扎了下,一个人,一个未成年的小孩子那样站在人群中心,眼神里没有害怕。
他的步伐甚至变得矫健,他匆忙远离话题中心,在指责和唏嘘下把自己藏到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很大,南屿的眼睛看着里面的自己,他的脸被熏黑,身上的衣服破碎又凌乱,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他没有言语,只是打开水龙头清洗了下脏乱的脸和头发,回到房间换了件衣服。
十分冷静的把一小盆淡蓝色玫瑰放在窗台上,南屿轻轻碰碰它身上的软刺,遥望着花园那片的狼藉斑驳。
时光似是回到了重新建造花园的那一刻,故人的笑声如银铃。
“阿屿,你快来看看我亲手设计的花园图,给我提个意见吧。”
杜婉秋把手中的线条图放在南屿手中,那时的南屿没有审美能力,只是用着匮乏的词语夸赞。
“妈妈设计的都很漂亮。”南屿摇晃着杜婉秋的手指,仰着小脸说,“我想把幼儿园的老师送的小红花送给妈妈。”
杜婉秋笑着拉着南屿的手,亲自盯着花园的建造,由图纸上的框架慢慢将它变成一座庄园。
南淮那天下班的早,路过花园时就看见了带着银铃般笑声的杜婉秋和依偎在她怀中的南屿。
他觉得这世间最美的画最纯粹的幸福大抵就是如此了。
南屿是第一个看见南淮的,他摇摇小手等待着南淮的触碰,杜婉秋只觉有人点了她肩膀一下。
“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南淮接住南屿抱在怀里,看着花园说,“想给你过生日呢,就早早下班了。”
杜婉秋诧异:“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生日的?”
南淮笑着说:“婚前协议上看见的,你忘了吗?”
杜婉秋伸手捏捏南屿肉嘟嘟的小脸蛋,南屿跟着攥住她的手,朝着她笑。
“没忘。”杜婉秋说,“只是觉得你日理万机应该不会记得这些不重要的事情。”
“怎么会。”南淮抱着南屿往花园里走去,整个花园的柱子上被贴上了杜婉秋画的一些烟花图。
“婉秋,你这些画画的非常漂亮,我很喜欢。”南淮夸赞着。
杜婉秋看他一眼,没有接话。
南屿从南淮怀中退下来,一手拉着杜婉秋的手,一手拉着南淮的手,笑着看着那些画儿。
“咝。”
玫瑰上的尖刺突地刺了南屿的手一下,他的回忆似是被拉回。
过往那些美好的梦幻般的泡影如走马观灯般一帧帧出现在眼前,南屿拍了拍脸颊,将手指上的血珠吸走。
换了身干净衣服收拾了下房间的东西,天慢慢黑下来,南淮仍旧没有回家。
外面的风吹得很凉,天渐渐暗下来,应着天气预报看的话,今晚似乎有雨。
江城的天永远都是灰蒙蒙的,好似几天就要下一场大雨,雨水过后又要起好大的雾。
南屿带着雨衣和雨伞,背着个小背包往外面走去。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
南屿:“喂,漂亮姐姐?”
许清语气有些着急,带着些哭腔:“阿屿,今天喃喃有去找过你么?我找不到她了。”
南屿诧异的眼睛瞪着,语气却温柔:“我今天也没看见喃喃,她是今天说要找我来么?”
许清:“说是下午去找你,但现在天都黑了还没有回来。”
“阿姨您先别着急,您先去喃喃经常去的地方找找,我马上出门去外面找她。”
南屿边跑着边安慰着许清,但他的心情也是一下子沉入湖底,南淮一天都没回家,许喃也是。
南屿攥着拳头四处找着,生怕路过一处有许喃的地方,但江城很大,许喃去的地方应该很固定。
只是他找遍所有她能够去的地方,都没有看见她的身影,南屿有些害怕,攥着拳头的手也微微发抖。
“喃喃,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喃喃,喃喃……”
南屿神色十分慌乱,他扒着冬青看着垃圾桶,大声喊着许喃的名字,夜色变得更黑了些。
头顶里忽的出现了些许雨滴,他抵在墙上双手按着墙壁,头发被他弄得杂乱不堪,他似是哭了。
不是绝望的哭,而是束手无策的哭,许喃是他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他第一次那样惶恐,害怕失去她。
雾蒙蒙的天,雨水下的更大。
南屿全身被雨水打湿,寂静空间中他忽然听到了一个细小的求救声。
南屿赶忙擦了下脸,朝着声音处跑去,那里是条堕落街,一根路灯下,一个男生与女生身影交错。
男生遮挡的厉害,但南屿还是看见了一条小熊挂饰的手链。
南屿着急的往路灯跑去,拿起手中的背包往男生后背砸去,男生吃痛远离女生,露出她的模样。
南屿眼神一怔,果然是许喃!
他颤抖着双手慢慢弯腰将小姑娘抱在怀中,小小的身体没有温度,他把棉服给她穿上。
那个企图做什么的男生见南屿走过来,连忙往后退:“我也是被逼无奈的,你不要过来,我可以去警局自首。”
“谁让你这么做的?”
他的声音嘶哑又阴冷,眼神冰冷的像是在撕扯猎物。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个人用我妹妹威胁我,我妹妹在他手里我只能乖乖听话。”
“你妹妹在他手里,你就欺负我妹妹。”他说的很慢,逐渐靠近他,“谁给你的权利。”
“你你你你不要过来,再说我也不是畜生,我没有做什么,我只是看着她有些冷,刚想脱衣服给她盖上你就过来了。”
这解释对现在的南屿来说没有任何用处,他只相信他看见的。
许喃的衣服被扯坏,脸上全是泪痕,他知道她在之前绝对是受到了残忍的对待,包括恐吓威胁。
“我只相信我看见的,剩余的话留着在警局说吧。”
南屿公主抱起许喃,动作都不敢太重,他放在心尖上一点都不敢轻易吓哭的人儿,现在满身都是脏兮兮的,她当时肯定很害怕吧。
“喃喃,别怕,南屿哥哥来啦。不要怕。”
南屿亲亲她的额头,许喃似是感觉到了温暖,靠近他的心脏。
“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