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洁工魔都分部，地下基地。

    莫延峰看着隔离室内已经昏迷过去的赵南星，眉头紧锁。

    姬双月同样也站在一旁，皱起眉头看着里面即使昏迷依旧没有退出妖缠状态的赵南星。

    她的右臂上绑着绷带，白色的绷带已经被浸出来的血染成红色。

    时间回到三小时前。

    赵南星回过神后，心底的恐惧令他双腿发软，他尝试着站起来，却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姬双月想去扶他，却见漆黑的妖缠一瞬间就覆盖了赵南星。

    此时的赵南星，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一股强烈的情绪冲击着心里的恐惧。

    “嘶吼吼吼！”嘶吼声从漆黑的兽口中发出，一股磅礴的气势从赵南星身上迸发。

    突破了？姬双月惊疑，然而下一秒，她的右臂就传来了撕裂的疼痛感。

    漆黑的兽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口咬在了她的右臂上。

    下一秒，灵觉能力发动，强大的灵力波动将发狂的赵南星震飞了出去。

    “嗷吼吼！”被震飞出去的赵南星对姬双月发出怒吼，黑色的妖缠以自身为中心向四周发散，沾染到一旁的草丛上。

    只见那片草丛仅仅几秒钟就枯萎了，而赵南星身上的气势又增强了几分。

    见此情景，姬双月瞳孔微缩，她唤出轩辕剑，仅仅一个瞬间，就闪身来到了赵南星身边。在赵南星反应过来的前一刻，用剑柄敲在了赵南星的后颈，将他敲晕过去。

    时间回到现在。

    在听完姬双月的汇报后，莫延峰闭眼深思，吴悦薇却是有了一些猜测：“我感觉，他的反应有点像动物受到刺激后的应急反应。”

    “而且你说，他盯着天空看了一会儿，就好像看见了什么非常恐怖的东西。”

    “你确定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莫延峰接过话追问。

    “我确定，天上一切正常。”

    沉默一阵后，莫延峰叹了口气。

    “看来只有……”

    “老夫或许知道一些。”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莫延峰的话。

    众人看向这个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的老人。

    吴悦薇翻了个白眼，姬双月拍了拍胸脯，莫延峰则是苦笑道：“乾老，您不要每次都神出鬼没的，会吓死人的。”

    被称为乾老的老人并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慢步来到隔离室的玻璃边，盯着里面沉睡的赵南星，神采奕奕。

    “我看见了，他的影子里有一支大军，哪怕现在还很弱小，但随着他的成长，这支军队将成为摧毁一切的利刃。”

    “不灭的妖瞳，视不可视之物，看破本质，洞悉内在。”

    莫延峰开始思考老人的话，这位老者平时虽然神神叨叨的，但他的话里通常蕴含着非常重要的信息。

    “你们。”老人的身影开始变得虚幻。在即将消失前，他对几人说道：“是敌是友，取决于你们的态度。因果已经开始运转，既然是你们埋下的因，也应该由你们来收下果。”说完，老人就消失了。

    赵南星感觉自己沉入了海底。

    那种逐渐沉没的感觉，那种无助的窒息感，无时无刻地在摧残着他的精神。

    四周是无边的黑暗，也只有一抹光亮……

    等等，光？

    赵南星奋力地伸出手，抓住了那一抹光亮。

    下一秒，窒息感消失，下落感也随着周围的环境变化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参天巨树。

    “少年啊，你见到不可视者了。”三足金乌缓步来到赵南星身边，金色的眼瞳盯着他，看不出一点情绪。

    “那，那是什么？”赵南星想起那血红的巨眼，脊背发凉。

    三足金乌迟疑了一下，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太初之始，诞生了五大起源。”

    “祂们，宏伟且强大，是现在这个世界的缔造者，是万界的起源。”

    “而利维坦，是缔造了所有世界水的创造者，也是五大起源里最为疯狂的一位。祂缔造水的目的，最开始只是为了吞噬万界。”

    “在另外四位的合力下，利维坦才被封印，避免了万界皆为海洋的悲剧。”

    “所以，我见到的那个，是利维坦？”赵南星结合之前的私自觉醒案，总算是整明白了。

    三足金乌沉默，算是默认。

    赵南星摆烂般瘫倒在草地上，有气无力地说：“所以，就是要世界末日了是吧？”

    看着赵南星的态度，三足金乌“呵”了声，嘲笑道：“你害怕了？”

    赵南星沉默，算是默认。

    “哈哈哈哈！”三足金乌大笑起来，赵南星没好气地问道：“你笑什么，我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啧啧啧，小子，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被利维坦看了一眼你就突破了？”

    “你知不知道，终末兽也是五大起源之一？”

    “你知不知道，也唯有终末兽，才能无视境界压制利维坦？”

    赵南星被三足金乌的三个问题干懵了。

    您不会要说我就是拯救世界的关键吧？

    “是啊，可是，这个代价，却是你很有可能会彻底疯掉，这个结果，你愿意接受吗？”三足金乌戏谑地看着赵南星。

    时间过得很快，赵南星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姬双月站在隔离室玻璃前，神色复杂。

    这个说要带我去坐飞机的男生……

    他会好起来吗？

    就连她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明明人皇和妖星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就在她纠结自己莫名其妙的情绪时，隔离室的警报突然响起。

    吴悦薇急匆匆地赶来，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几位驻守本部的吞天食地和超阶灵觉者。

    姬双月直愣愣地看着艰难站起来，解除妖缠的赵南星。

    吴悦薇示意其他灵觉者收住灵力波动。

    赵南星抬起头，他的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眼眶甚至都有些凹陷。

    他艰难地张开嘴，说了一个词，但肚子的咕噜声比他说话的声音更清晰。

    十分钟后。

    莫延峰看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碗筷，眼角抽搐。

    赵南星正抱着一根大羊腿狼吞虎咽。

    “十二碗抄手，两盘大虾，九只烤鸡，三只烤鸭，两只烤全羊。”坐在一旁的吴悦薇哭笑不得，“小家伙，你可要把我们吃穷了。”

    赵南星朝她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然后又继续啃起羊腿来。一边啃一边咕哝着：“可我真的好饿。”

    同样坐在一边的姬双月闻言，又去食堂拿了一只烤鸡来。

    莫延峰瞪了这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人皇一眼，心都在滴血。

    接过姬双月的烤鸡，看见她手臂上的绷带，赵南星带着歉意说道：“对不起，我那时候不是故意的。”

    姬双月面无表情地摇头，语气平淡：“你多吃点，这样就不会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