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命
牵着骆驼，在沙漠行走。
脚印被风沙抚平。
骄阳毒烈，唇干舌燥。
林晴咕嘟咕嘟地把瓶子里的水喝完，把瓶子扔了。
天黑前，还是在一望无际的沙漠中。
真的非常绝望。
行走了一个礼拜，没见到一株草、一点绿色。
总是想，我是怎么来到沙漠的？
我是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
我这是要到哪儿去？
我的母亲、父亲是谁？
我骑的是谁的骆驼？
我怎么会骑骆驼？
之前为了验证是不是在梦里，林晴拍自己的头，很疼，受伤了。
这不是梦里，太不可思议了。
天黑了。
林晴不知道怎么过夜。
睡在沙上有塌陷的危险。
在骆驼背上又很不自在。
极力地回想前几夜是怎么过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丧失了记忆。
林晴傻乎乎的干站着。
即不骑在骆驼上也不躺下。
骆驼躺下了蹭林晴。
林晴的眼前有火星闪烁。
看见了铁匠铺。
铁匠铺在布满青苔的小巷丁字口。
门是敞开着的。
炉灶一览无余。
有位赤膊的汉子正汗流浃背地锤刀。
叮叮叮叮叮叮。
炉灶左边是堂屋。
靠墙的桌子旁坐着位老太婆。
慢慢地啜饮瓷杯里面的茶。
莫非她在等那把刀？
看样子是的。
这么老了还要好刀干什么？
正当林晴百思不得其解时，更让林晴讶异的事情发生了。
竟然和自己差不多的人上了那条街。
也牵着骆驼，无忧无虑的。
把骆驼拴在槐树上，走进铁匠铺亲热地喊爹。
汉子扬起的铁锤没有落下来。
老太婆张皇失措，茶杯砰的摔在地上破碎。
随即口流血暴毙而死。
汉子去衙门报案了。
捕头亲自到现场勘查。
验尸的仵作走到老太婆身边。
把了脉、看了口腔、眼皮、指甲。
哆哆嗦嗦地说：“突发心脏病衰竭死亡，与谋杀无关。”
捕头问了跟自己相似的人事情经过。
那个人如实说了。
捕头命令当差的，“将仵作拖出去斩了！”
仵作磕得头破血流，苦苦哀求，没有用。
一炷香的时间后，人头落地。
凌乱的头发，散成大大的人字。
捕头对汉子说：“人是在你铺子里死的，刚才仵作也说了，突发心脏病衰竭死亡，与谋杀无关。这两具尸体你看着处理。”
捕头和一众当差的走了。
“爹，他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认为仵作说的有道理，为何砍仵作的头？为何要我们处理尸体？”
汉子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捕头跟仵作有仇吧，这个长安县的捕头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清楚，不过是挂个名，你以为他真喜欢查案。”
“他喜欢去青楼、赌坊。”
“乐得把尸体留给我们。”
“百姓早就怨声载道了，但有什么办法。”
“女儿，你莫怕，爹会处理。”汉子安慰。
原来是女的。林晴心想。
汉子望了一眼炉灶上刚铸好的刀，拿着。
把老太婆的尸体和仵作的尸体绑在骆驼上驼进山林。
山林阴森森的。
几只乌鸦贪婪的注视着。
在人迹罕至处放下尸体。
两具尸体刚着地，几乎同时睁开眼睛。
仵作的头回归原位，跪谢救命之恩。
老太婆撕下面皮露出真相。
原来是绝世美女。
两位要求汉子见证两人的关系。
仵作从怀中掏出戒指戴到美女手上。
汉子将美女花了银子要他铸的刀给了美女。
美女给了仵作。
两人骑着骆驼，一会儿便消失了。
……
天亮了，林晴如当头棒喝。
不知什么时候靠着骆驼睡着了。
极目四望，还是让人绝望的沙漠。
梦的碎片瞬间被风沙吹散。
趁着清爽的早晨，歇息后恢复了体力，上骆驼加鞭前行。
有时很恐惧，有时又有孤注一掷的决心。
有时很狂热，有时又觉得自己要去了。
终于走出沙漠。
从草原一路南下，是沟壑丘陵。
骆驼坠入悬崖。
林晴步行。
跌跌撞撞地来到繁华集市。
当林晴终于看见欢呼的人群时，确信自己有救了，失去知觉。
几天后林晴醒来在昏暗的房舍。
盖着香软的被褥。
透进的几丝阳光让林晴感到生命是充裕丰富而美好的。
推开窗，绿色的树、草绿色的草、绿色的花芬芳扑鼻。
慢慢欣赏，一点一滴地体验。
不用担心会被人打扰。
不在乎谁是主人，也不想知道置身何处。
而当听到从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
林晴比兔子还快地钻进被窝。
面露满意的微笑。
钥匙转动锁孔，叮铃，门开了。
进来的是仆人玛丽斯。
端着特意为林晴做的早餐。
鸡蛋紫菜汤。
要亲手喂几天还没醒的病人。
照例先观察一番。
看是更严重了，还是有醒的迹象。
还和平时一样。
便扶林晴给林晴喂汤喝。
林晴配合地喝着，装作没醒的样子。
喂完，马丽斯端着盘子锁门离去。
之所以锁门是主人吩咐了，怕病人起来走失。
也许是汤太烫的缘故，也许是感冒的缘故。
总之林晴激烈地咳嗽了。
马丽斯端着的盘子掉了。
也不顾了，直奔林晴的房间转锁，叮咛门开了。
激动地扑向林晴。
林晴睁开了双眼。
竭力揣着明白装糊涂。
问：“这是哪儿呀？怎么会在这呀？”
马丽斯回答，“这是在主人家里。”
“我跟主人在集市买东西回来，见你倒在地上。”
“我家主人会些医术就把你背回来了。”
“好多天了，你睡了好多天了，你终于醒了，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
林晴说：“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出去转转。”
马丽斯面露难色。
林晴发觉马丽斯面露难色时真美。
一瞬间就喜欢上了。
爱得死去活来。
“你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不可转得太久。”马丽斯叮嘱着。
“而且，你刚醒也不宜在太阳下暴晒。”
“胡同小巷的岔道挺多，转久了，怕找不到回家的路。”
马丽斯的心思，林晴是明白的，所以保证。
一路上两人简单的聊着。
大多是林晴问。
“你叫什么名字？”
“马丽斯。”
“多大了？”
“19。”
“家住农村还是乡镇？”
“农村。”
“有相好的吗？”
马丽斯的脸红了，“没有。”
好像是审讯犯人。
问的差不多了，没转多久，便回家。
途中，一群土匪从四面窜出包围两人。
样子像头头的说：“要钱要命，还是要女人？你只有一条选择。”
林晴毫不结巴的说：“要女人。”
土匪们哈哈笑着起哄。
搜刮干净两人身上的财物离去了。
所幸林晴几乎什么都没有。
马丽斯倒是被搜去好些银子。
还摸了一把她的屁股。
马丽斯恼羞成怒，但也无可奈何。
没散步多久便遭到洗劫，这不是什么好征兆。
送马丽斯回房间。
回想刚才惊险的一幕。
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
决计同土匪们一战。
在马丽斯面前有面子，也出了心中的窝囊气。
只可惜，好戏还没开场。
逐客令就下来了。
午餐的盘子上有张纸条。
‘你的病已无碍，吃完请速速离去。’
字挺工整的。
主人是个很认真的人。
林晴的脑袋轰轰炸响。
不敢提要见主人的要求。
也不甘心就这么走。
怂恿马丽斯一起走。
结果马丽斯留下。
林晴一个人上路了。
马丽斯说的话还在林晴耳边回旋。
‘不是不想跟你走。’
‘走了以后怎么办丢掉这份工作。’
‘哪里有经济来源。’
马丽斯说得很对。
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还想带别人。
连温饱都还没有解决，能供养得起他人？
能去哪儿呢？
哪儿是自己的家园？
茫然四顾。
不知不觉走了很多天。
这天，到另一个集市。
没什么人，在酒铺买了一瓶酒。
递酒的人让林晴愣住了。
是那个被砍头的仵作。
仵作笑呵呵地说：“你来了。”
林晴自然想到是对方认错人了。
便假装认识。
两人在桌上喝酒聊天。
“你的头不是被砍了吗？怎么还活得好好的？”
“咦，你的声音怎么变粗了？要不是你亲眼所见我还活得好好的，恐怕不相信吧。”
“实不相瞒，捕头贪赃枉法草菅人命，我在衙门当差主要是搜集证据。”
“他棋高一着，到处是探子，我暴露了，肯定要砍我的头。”
“幸好我修炼过长生术，修炼了十几年，但是一生只能用一次，无论是砍头还是把身体砍成两段都能活。”
“捕头命令当差的砍我的头前，为了保命我就用了。”
“那个戴面具的不是也死了吗？为什么看到我就倒下了？”林晴问。
仵作说：“这是我跟你爹商量好的，你一回来，我老婆就装作暴毙而亡，之前服了药，像死了，过了一段时辰，药效会消失。捕头肯定会盘问你，让我检查，无论是他杀还是意外，都会找借口杀了我。如此，你爹就会把我们带走，才能活下去。”
“你肯定会问，为什么要戴面具？为什么是我老婆？我告诉你，我老婆这么美，捕头早就看中了，要是不戴面具，他会不管尸体？”
“你不是女儿身吗？那天，你一身男儿身打扮都差点让我认为你是男人了，你真调皮。”
林晴问：“死人了，不管戴没戴面具，不都要管尸体吗？这次他为什么没管？”
仵作说：“捕头才不会管呢，除非上头命令。”
“我爹为什么帮你们？”
“你爹的铸刀术不错，我老婆就要你爹铸把好刀，给我好防身。一来二去，熟了。我们自知斗不过衙门保命要紧，我老婆对你爹说了，你爹也早就看不惯衙门的所作所为，就帮了我们。”
“你老婆呢？”
“回娘家了。”
林晴也说了这么些年是怎么过的，当然大多不是真实的。
说谎时有点内疚，害怕以后被揭穿。
瞬间释怀了，怎么会有以后呢。
林晴向仵作诉苦，现在何以沦落至此，说得动情。
仵作豪爽地说：“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你爹曾经帮助过我，我还来不及答谢呢。”
“要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愿离开，一辈子也行，把这儿当自己的家，不要感到拘束。”
着落问题得到解决，便安心了。
舍命陪君子地喝酒。
酩酊大醉，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怀。
仵作呢，也醉得不像人样，平生第一回。
就是和老婆死里逃生都没有如此过，太高兴了。
终于人事不省。
当第二天的早晨仵作恍恍惚惚醒来。
林晴已经远走。
能走到哪里呢。
还是身无分文，还是饥肠辘辘。
包子的香味飘荡已久。
昨夜的美食忘了，雪白的包子充斥脑海。
林晴虽然已经走远，心还是在仵作的酒馆。
哪一天坚持不下去了，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没有留纸条，没有说明离开的原因。
回来就有无数条理由解释。
比如外出散步，人生地不熟的被人贩子抓走。或是迷路了。
仵作一定会理解还会热情的收留的。
雪白的包子对林晴构成诱惑。
涎水挂在嘴角。
双眼贪婪地盯着，身边是来来往往的人。
忙碌的老板意识到了。
瘦弱的身体背对林晴。
现在转过身来，老板的眼神是平静又警惕的。
干枯又湿漉漉的手说明了操劳的一生。
双方僵持着。
林晴的心里在打颤，多么希望老板发发慈悲，抛给自己一个馒头。
但从老板的眼里看到这绝不可能。
继续的僵持只会越失望，猜不出老板到底是善人还是吝啬鬼。
也许老板会有意给个包子吧。
只是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态度，这样的方式。
僵持已久，老板忘记干活，忘记时间的流淌，忘记自我。
林晴不先撤退。
老板绝没有先撤退的意思。
林晴没有再僵持的资本。
离开了。
继续走。
烈阳照在身上。
登台阶看山上有没有野果子。
不到五十阶便气喘吁吁。
浑身被汗打湿。
又登了很久。
极目仰望，苍翠的山巅直插云霄。
山的那一边还是山，连绵不绝。
找野果子的时候，撞见上次打劫自己和马丽斯的土匪。
林晴很高兴，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自己有些武艺，又在暗处，偷袭肯定能得手。
躲到树丛，时机到了用石头砸。
几个被砸倒，林晴搜刮银子跑到山脚。
买了些吃食，靠着能遮阳光的树吃着。
细听旁边的人窃窃私语。
听到铁匠铺几个字，耳朵竖直了。
说不定和仵作他们有关联呢。
“那个铁匠铺的老铁匠死啦，拿着亲手铸的两把好刀去了北面的清风县，将县令、主簿、捕头、一众当差的共四五十人杀死了，他自己也被杀死了。”
铁匠真有骨气，以前只知道他会打铁，没想到有武艺。
那他为什么要杀那些人，哪怕自己也会被杀死。
唉，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听说的。
他老婆在清风县的酒楼干活，被几个当差的看到了，一次她要回长安县，在山林差点被当差的蹂躏，有高人出手，躲过一劫。
后来，当差的将她捉住送到衙门，被县令、主簿、捕头，几个当差的都蹂躏死了，太惨啦。
那他死了，现在他女儿在哪里。
早就没在铁匠铺了，肯定躲起来了。
刘菲听见父亲最后的一句话是。
有生之年你会和你的另一半结合。
总有一天你会看见，不用问姓名，因为千万张脸里，你一眼就可以认出。
爹死后，女儿刘菲悲断娇肠。
也要一死陪父亲。
想起爹临死前的嘱托，出生几分渺茫的希望。
或许这就是支撑活下来的理由。
铁匠铺门关了。
它的新主人从此流浪四方。
那一天，林晴听到与铁匠铺有关的事后。
回到仵作的家。
仵作没问整天去哪儿了。
亲手炒了几个菜，没陪着喝酒。
林晴自酌自吃，再也没有走出的欲望了。
一待就是一年。
一年，刘菲不知道跋涉多少万里。
刘菲的跋涉目的简单明确。
找到爹说的那个人。
那个只需要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到底在人间的哪个角落？
爹有预知未来的本领吗？
会不会是骗自己的？
刘菲相信爹的话。
没有动摇的继续寻找。
冬天，大地银装素裹。
刘菲找到仵作所在的镇上。
仵作正好到镇上办点事。
远远地望见一个人。
便是刘菲。
看见刘菲无疑像被雷劈过。
没办事了而是直接将刘菲带回家。
因为怕跑了。
刘菲见到林晴，感觉电流袭遍全身。
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了。
简直是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怪当年爹会说见一面就认识。
这就是自己苦苦寻找的人。
仵作到厨房亲手烧菜。
陪两位喝酒，想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次，林晴承认了自己不是刘菲，当初冒充并非是有意的。
喝高了，两个人搂搂抱抱就干了那事。
几天后，套好马要启程。
仵作竭力挽留，并不能挽回要离开的心。
因为怕清风县衙门的人找到这儿，连累了人家。
去了很多地方。
没遇到官府的人追杀。
可能认为刘菲不能构成威胁不在意了吧。
期间，林晴向无数人打听马丽斯这个人。
都说不认识。
再也找不到那间屋了。
想好好感谢当初救自己的人和马丽斯续一段前缘是不行了。
林晴恢复了记忆。
就叫林晴。
十几岁的时候父母亡故。
父亲会些武艺，教了不少。
所以讨生活的时候一般没事。
一天黄昏骑着马，经过山林要去清风县买东西，见到几个当差的要蹂躏女子。
怒而拔刀和几个当差的战在一起。
自己没事，几个当差的受伤了。
晚上林晴到清风县。
店铺关门了，第二天买。
几个当差的叫了帮手，武力高强。
林晴不敌只得跑。
和马坠下悬崖。
马死了，林晴的头破了。
走到沙漠边，当差的帮手追来了。
要杀了自己。
买了骆驼跑到沙漠中。
命大，竟然从沙漠里出来了。
问过刘菲为何知道有一个跟自己像的人？
为何找自己？
刘菲说是爹要找的。
自己百思不得其解，确定不认识汉子。
为了找答案和刘菲去铁匠铺。
找到一封藏在隐蔽处的信。
是汉子的笔记。
原来当年自己在山林救的女子是汉子的老婆。
汉子的老婆将这事告诉给汉子了。
说自己跟她女儿长得太像了，就是身份有区别。
汉子的老婆还是没有逃过厄运。
被县令、主簿、捕头、几个当差的蹂躏死了。
汉子隐忍了很久。
觉得时机成熟就拿着自己铸造的两把好刀。
将清风县的县令主簿捕头一众当差的都杀了。
有四五十个人。
最终汉子被当差的杀了。
要刘菲找自己，是觉得自己是可以依靠的人。
事实也是这样。
至于为何能在沙漠中看到刘菲牵着骆驼和后来的事。
也弄明白了，从小就有特殊能力。
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偶尔能在很远的地方看到现实中发生的一切。
许多年过去，刘菲他爹的坟头长满荒草。
有一天醒来，刘菲说：“我要回家。”
“家不是在这里吗？”林晴惊愕地问。
林晴知道刘菲说的家在哪儿，铁匠铺。
许久之后还是启程了。
刘菲这才破涕为笑。
骑的是新马，沿着河岸在山林狂奔。
三天三夜后到达目的地。
铁匠铺早已经破败不堪。
睹物思人。
刘菲久久不愿离开。
黄昏。
林晴拍了拍刘菲的肩膀说：“再不去天就黑了。”
刘菲想想也是。
于是收回遐想的思绪。
上马骑到埋爹的地方。
拿着祭奠爹的香和纸钱。
一阵狂风扫来。
香和纸钱从手中吹散。
吹的满树林都是。
马一直叫唤，马的反常引起刘菲的警觉。
刘菲迅速下马。
惊慌失措的边呼唤林晴边捡香和纸钱。
但林晴没有回应。
无数的纸和香仿佛在嘲笑刘菲为什么不给爹报仇。
无数来世的人缓缓朝刘菲走来。
刘菲被压抑的快不能喘息。
苍凉的月亮，清冷的背景。
父亲也在其中走着。
“爹。”刘菲喊。
爹不说话。
所有来世的人停止了嘲笑。
爹走到刘菲跟前。
在距离20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刘菲的目光很慈祥。
“女儿，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终于找到了那个人，这是宿命。”
“看到你过得很好爹就放心了。”
“爹从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民是斗不过官的。”
“爹从不希望你为爹报仇，所以不要有负担。”
“过好自己的日子吧。”
缓缓消失了。
林晴的出现，让刘菲有一些崩溃。
在距离20厘米左右的地方停下。
用充满关爱的目光看着刘菲说：“真的是宿命，偶然遇见你娘，救了你娘，看到你们。”
“竟然在现实生活中与你在一起了。”
“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
这会儿林晴跟着爹去了吗？
那这世上自己再也没亲人了。
刘菲撕心裂肺地喊林晴。
没有回答。
自己千里迢迢的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为了经历这些的吗？
只不过是想爹了，看看爹。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因为没报仇吗？自己没有能力，不是没想过。
爹也不希望自己报仇。
命运为何对自己这么残忍？
刘菲愤怒地闭上眼睛。
脑壳很疼，似乎要爆炸。
这个时候仵作出现了。
在荒原孤零零地走着，牵着一匹骆驼，朝着刘菲的方向。
刘菲的思绪飘远。
记起无数个夜晚。
林晴叙述的过去。
林晴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儿，父母是谁。
他只记得牵着骆驼在沙漠行走。
那一晚靠着骆驼睡着了。
便看见铁匠铺，爹和自己。
看见老太婆，头被砍了的仵作。
衙门捕头和当差的。
还看见了那一把刀。
说自己牵着骆驼，进入铁匠铺。
喊铸刀的汉子叫爹。
他当时很惊愕，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人。
他没想到他和自己之间会有故事发生。
还会走到一起。
还遇见了那仵作。
他说这世界真大呀。
大到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
这世界真小呀。
幻觉里的人在现实生活中竟然能遇见，而且还发生这么多关系。
这就是宿命吧。
……
仵作拍了拍刘菲的肩膀。
拍醒了刘菲。
来世的鬼魂都不见了。
刚才发生的并不是真实的，而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香、纸钱飘满树林。
林晴急匆匆地赶来，“发生了什么事？”
刘菲扑到了林情怀里。
过了一会儿，三个人捡香和纸钱。
祭拜完刘菲的父亲。
去了仵作的家。
仵作的老婆也在，人挺有趣的。
两人住了一段时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