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泽的一片空地上，三人降落在这里，林惊羽道:“在这等等。”

    张小凡点头，陆雪琪默默站着，开口道:“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吧。”

    “嗯？”林惊羽不解，他迟疑着问道:“你是指哪件事？”

    “天音寺。”陆雪琪突然反应过来，道:“看样子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林惊羽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遇到她就失去了敏锐，他老老实实道:“我是想让天音寺从神州除名。”

    张小凡一惊，打断道:“惊羽，你……你当真要杀了天音寺所有的人吗？”

    林惊羽皱眉，他打量着张小凡，道:“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吗？你有别的想法，可以说说。”

    “我不知道……但是，但是……”张小凡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林惊羽很有耐心，没有催他，陆雪琪就不一样了，她冷冷瞪了张小凡一眼，道:“你让他说完。”

    林惊羽沉默片刻，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报仇这种事，我一个人就可以，小凡，其实你不必背负太多。”

    “我……”

    林惊羽已经不想再说这些了，他岔开话题道:“对了，我还没问你，这十年你过得怎么样？师父他们都还好吗？还有，你和小师妹怎么样啊？”

    张小凡低声答道:“师父、师娘都很好，灵儿师姐她……”他迟疑了一下，道:“她应该也很好吧。”

    “小凡啊，你说小师妹和碧瑶，你到底喜欢哪个啊？”林惊羽实在是太好奇了，旁边的陆雪琪忍不住用手背拍了他一下。

    林惊羽讪笑，真的很好奇啊。但是他突然想到，前世小凡是和陆……他笑不出来了。

    张小凡也很迷惑，道:“我对师姐是从小的爱恋，心中对她确实有情，可是碧瑶几次三番救我，我对她也……”

    林惊羽恍然大悟道:“明白了，都想要！”

    “不不不不……”张小凡连忙摆手，着急道:“不是的，我怎么敢如此亵渎她们！只是我真的不知道，师姐她明确说过不喜欢我，可是碧瑶姑娘又是魔教的，我……实在是不敢违逆师门。”

    三人正叙旧间，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鸟鸣，伴随着一个熟悉的男声:“大家好啊。”

    容貌俊美的青年男子身边跟着一个女子，还有一只通体明黄色的大鸟，那鸟眼神锐利，盯着陆雪琪，目不转睛。

    “咦，三尾姑娘也来了，你家六尾可真狠心啊。”林惊羽看见他们笑着打招呼。

    六尾哼道:“我狠心？我哪犟得过她啊，她非要跟来。”

    三尾对他们行礼，道:“好久不见。”

    张小凡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当年黑石洞的两只狐狸，他连忙回礼。

    陆雪琪也对着他们点头，神情温和，她不傻，从十年前玉清殿上手上的触感开始，她就察觉六尾一直暗中跟着保护她。

    六尾对着张小凡道:“是这样的，张兄弟，我此番前来是有一事请你帮忙。”

    “六尾兄弟，但说无妨，若我帮得上的，尽管开口。”张小凡笑道。

    六尾深深施礼，道:“我想借玄火鉴一用，救出我娘，张兄弟若肯割爱，我狐族上下感念你的大恩。”

    张小凡连忙扶住他，道:“不必如此，玄火鉴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说罢他从手臂上解下玄火鉴递给六尾，“我虽然道行不高，但是也能有一点用处，我可以一起去。”

    六尾接过玄火鉴，感激道:“本也是想邀你们一起，真是多谢了。”

    “吱吱吱，吱吱！”小灰突然对着黄鸟怒嚎起来，黄鸟被它吸引，直接飞到小灰头上用爪子抓它的猴脑。

    “昂！”

    “吱吱吱！”

    “昂昂昂！”

    “吱吱！”

    这边几人面面相觑，张小凡大声道:“小灰，过来！”

    “黄鸟兄！”六尾也跟着喝止。

    这一鸟一猴被隔开了，林惊羽奇道:“六尾兄，它怎么回事啊？”

    “路上碰见的，它是来找你的。你是不是抢它什么东西了？”六尾笑道。

    林惊羽连忙举起双手，道:“喂喂，那药我也还你了，你不会还来找我要吧？”

    黄鸟目光炯炯，冲着六尾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六尾认真倾听，然后翻译道:“它说它奉天帝之命看守宝库，现在宝库毁了，玄蛇死了，你又救了它，它打算跟着你。”

    “啊？报恩鸟啊？”林惊羽愣住了，他拒绝道:“我只是不想看黄鸟被鬼王捉住，顺手而已，你叫它不必如此，身为九天灵鸟，它不应该听命于人类。”

    六尾跟黄鸟说了林惊羽的意思，却见黄鸟的叫声带着愤怒，不停地啄着六尾。

    三尾在旁“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六尾好不容易从黄鸟口中救回自己的袖口，冲着林惊羽没好气道:“它说你脸大自作多情，它明明说的不是你，而是陆姑娘。”

    “啊？”林惊羽皱眉，盯住了六尾，狐疑道:“不是你说……”

    六尾心虚道:“那不是听错了吗，黄鸟想跟着陆姑娘，因为她杀了它千年的死对头。”

    “叽叽叽！”黄鸟不断点头，它忍不住飞到陆雪琪面前，将自己的身躯变小，鸟头搭在她腰间不停地蹭着。

    陆雪琪低头看着它，伸手摸了摸它头上的羽毛，轻声道:“跟着我？”

    “叽叽！”黄鸟快速点头。

    “它说可以当你的坐骑。”六尾补充道。

    陆雪琪拍了拍它的脑袋，道:“不用，你想跟着就跟着吧，但是你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去。”

    黄鸟仰天长鸣，然后再次缩小到普通鸟类大小，站到了陆雪琪肩上，一双眼睛四处打量。

    “奇怪，你们妖类可以随意变换兽型的大小吗？那体型可以变，重量呢？”林惊羽实在没法将这只鸟和九天灵鸟联系起来。

    六尾笑道:“体型缩小了，重量自然也可以变轻啊，我们一身道行只有真身的时候才能发挥全部实力。变小可以节省元力，但与之相对的，修为也会被压制，无法和真身时候相比。”

    “原来如此。”林惊羽三人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等奇事，也算是多了些阅历。

    六尾看了看天色，道:“我们这就出发去焚香谷吧，南疆十万大山不比死亡沼泽安全到哪去，大家一定要小心。”他嘱咐道。

    一行人各色法宝亮起，向着焚香谷飞去。

    三日后，十万大山附近的小山丘上，几人降落在此，此时已是黑夜。

    六尾道:“前面不远就是焚香谷了，我们在此休整一番吧。”

    林惊羽燃起火堆，几人围坐在火堆旁，黄鸟和小灰的关系经过这几日熟悉也好了不少，它正站在小灰的头上。

    大家随意吃了些东西，疲倦涌了上来，陆雪琪歪在林惊羽肩上闭目养神，三尾和六尾正在小声说悄悄话，张小凡抬头望天，月亮隐在云层中，天空中只有几颗零散的星星。

    突然，他发现一道暗红色的光芒划过夜空，向南方不远处的山头落了下去。

    “那边好像有人。”张小凡出声道。

    几人抬眼看去，立刻就认出这是法宝，只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六尾当机立断，道:“追！”

    林惊羽踩灭火堆，几人纷纷向着那边追了过去，那红光落在山里的古刹前头，出现了一个枯瘦老头，他向四周张望几眼，确定无人后便进了古刹。

    片刻之后，古刹外的树林中，林惊羽几人悄无声息落了下来，然后慢慢往古刹移动。

    古刹荒废已久，到处都是破洞，他们刚好从破掉的窗户能望向大殿里面。

    “叽叽叽叽叽……”突然，一阵诡异莫名的声音在大殿中响了起来，六尾脸色一变，很显然他听得懂这种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