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宝可梦训练家的苍蓝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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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吉利蛋的过去,以及,索罗斯要让人破大防啦(上)

    索罗斯到浅红市的时候,天边还翻着鱼肚白,打着卷的云层有些微厚,遮了太阳。

    浅红道馆的位置有些偏僻,不在市中心,反而落座在郊外,被郁郁葱葱的树裹着,除了挑战者,这里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访客。

    七拐八拐的走了段路,穿过树的缝隙,道馆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

    索罗斯停了一下随便找了一个粗的树,忍不住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他在自己的手腕上捏了两下,还没来得及活动筋骨,一段没法形容的噪声直愣愣的贯穿他的耳膜。

    “废物!我要你有什么用?”

    这呵斥声太大,勾的索罗斯止不住的侧目看过去,他一边看,一边放轻了脚步往那边挪,宝可梦们都有学有样的踮脚跟在他身后,从树的边缘冒出头来,

    那是一个穿着黄T恤的人,目测是个中年人,身子偏瘦,稍微有点佝偻着腰,眼睛不算小,鼻头倒是圆润又红肿,不知道是否是被大针蜂蛰的。

    对方应该是刚从道馆里出来,在叫骂的时候,这人还很不客气的踹了一脚他身边的派拉斯特。

    那个像是蘑菇和螃蟹结合体的宝可梦被他一脚踹倒在地上,纤细的肢体无力的划拉了几下连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只是趴在地上。

    仔细瞧,那只宝可梦身上还有一些没衰退的伤,大概是才打完道馆的缘故。

    这样的惨状让他们看着都有些神情各异,大葱鸭和巧锻匠都捏紧了武器,“帽子”也瞪出了眼睛。

    里面基本上都填满了困惑与愤怒。

    只有吉利蛋扒着树,看的出神,眼里盘踞的复杂情绪几乎要汇成一锅杂乱的粥。

    “lucky…”

    它又念出了那個铭刻在记忆深处,毫无意义的,安抚用的语调。

    吉利蛋还记得那个人,在很早之前,对方还是他的训练家。

    吉利蛋是他的第二只宝可梦,至少在吉利蛋入队的时候,这个训练家的身边就已经跟了一只穿山鼠。

    吉利蛋也曾经在那个训练家的手底下有一段幸福的时光,对方会摸它们的脑袋,给它们洗澡,准备好粗糙,但还算足量的食物。

    虽然对方嘴里总是翻来覆去的念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比如。

    “不就是训练家吗?我也能当,这该死的破工作谁爱做谁做我是不干了。”

    “果然,宝可梦对战也就那样,根本就没有那么难,照这样下去,我一定能够拿到八枚徽章参加大赛。”

    在不久后,吉利蛋就参与了人生中的第一次道馆赛。

    尽管它输给了那条大岩蛇,但穿山鼠没输,它先后打赢了两只宝可梦,纵使到最后面的时候,它几乎站不住脚,步伐摇摇晃晃,但它仍然撑住了一口气为训练家拿到了他的第一枚徽章。

    那个时候的训练家笑的格外耀眼,他狠狠的抱住穿山鼠并把他高高的举起来,带着对方激动的满场乱跑。

    刚被责骂完有些沮丧的吉利蛋看到这样的一幕,也跟着开心起来,它甚至发誓下次要做的更好,不能再让训练家失望了。

    再后来就是第三只宝可梦入队,再后来……就是那场输。

    第二场道馆赛挫败的不算很惨,穿山鼠倒在道馆的最后一只宝可梦下。

    训练家原本笑着脸一下僵住了,他自认为唾手可得的胜利就这么飞走了。

    吉利蛋对那一幕的印象非常深刻,因为训练家唰的一下就把脸色变了,那样嫌弃和厌恶的表情,赤裸裸的写在脸上。

    但这只是一时的失利,所以训练家勉强恢复了一点笑容。

    “没事,下次打好点就行。”

    本该是宽慰人的话,却像是从训练家的嘴里被迫挤出来的。

    训练家不服气的去了神奇宝贝中心,随后卷土重来了。

    但这次输只是开始。

    一次,两次,三次,到最后穿山鼠望着水,还没开始打,就怯懦的想要逃,训练家也变得越来越沉默,一开始还能挤出来的几句鼓舞的话都没了,只是用那样冷的眼神看着他们。

    吉利蛋不记得殴打是在哪一次开始的,训练家将新加入的宝可梦狠狠的踹倒在地上,吉利蛋和穿山鼠望着都惊呆了,甚至呆的有些发愣。

    其中,穿山鼠试图阻拦,但训练家大概还是顾及了一点往日的情分,只是将对方收了起来,吉利蛋也上去拦,却被对方粗暴的推开了。

    “滚开,就是它太无能了才会导致这次的失败,不学到一点教训,它永远不会明白。”

    从那天起,训练开始变得可怖起来,但这并没有带来长进,那些毫无意义的训练将它们磨得伤痕累累,穿山鼠的实力甚至还有些退步。

    于是在一个早上,这个同伴终于受不了了,它远远的跑了,一头扎进森林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而训练家并没有为此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甚至变本加厉。

    他去收服了很多宝可梦,不满意的就丢掉,还不错的就留下来,到后来不知道是训练家想通了还是怎么回事,他没有在和这个道馆继续死磕下去。

    但穿山鼠的意志早已被摧毁,变得死气沉沉又麻木,继续失利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自一个早晨后,吉利蛋再也没有看到过穿山鼠。

    那时候的吉利蛋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它的心里有一股悲戚但是又不知道要对谁哭,它总觉得自己应该做什么但最后只是安抚性的去拥抱那些宝可梦。

    至于它的蛋,都被训练家拿走了,用来奖励那些表现最出色的宝可梦。

    这大概也是它为什么能留在那里没有被训练家丢掉的原因。

    但这属实谈不上什么好消息。

    但吉利蛋的蛋也不是无限的,在失去了幸福,笑容,等一切美好的感情后,三天两头才能拿出一枚蛋的吉利蛋,自然就会被丢弃。

    这就是它那没有什么好说的过去。

    索罗斯看着完全出神的吉利蛋,他拍了一下脑袋,从树后面走出去,喊住那位训练家。

    “我记得虐待宝可梦是违法的。”索罗斯提醒的平静,但那个训练家却不自觉的摸了一下,有些发寒的脖子,缩缩脑袋,恼火的往这边看过。

    “关你屁事!而且谁说我在虐待宝可梦!我只是对他的训练严苛了一点!”

    这个训练家嚷嚷的底气十足,只有眼里闪过那一点心虚的色彩。

    没办法,法律上确实规定了不允许虐待宝可梦,但这个虐待的要求就很微妙,因为有一些训练家会训练的相当严苛,联盟也不好对这个范畴随意的指手画脚。

    但这个训练家的心虚在看到吉利蛋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某种不爽的表情爬满了他的脸。

    他其实没太认得出来这个吉利蛋就是他以前丢的那只,他只是看到类似的,也会觉得不爽,没办法,谁让那只讨人厌的吉利蛋给他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对方总是在浪费时间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去安抚一些失败者,再比如说把重要的蛋浪费在一些失败者身上,至于他的惩戒毫无作用。

    那只宝可梦输掉了重要的比赛,就应该好好饿着,长长记性,结果那家伙居然偷偷给它食物吃。

    更重要的是,他痛恨自己宝可梦看吉利蛋的眼神,那样崇拜又全然欣喜的目光,明明他才是训练家!

    “喂。”索罗斯又喊了一声,“你教训自己的宝可梦确实不关我的事,那你盯着别人家的宝可梦看算怎么一回事?把你的视线从吉利蛋身上挪开。”

    “……明明是你挡着视线了,吉利蛋那种过分软弱的宝可梦有什么好看的?”

    索罗斯往前踏了一步,冷漠的目光吓得那个训练家差点想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但吉利蛋喊住了他。

    “lucky。”

    这个熟悉的叫声让这位训练家自以为的恍然大悟了,他一下子把腰杆挺直了,像是从自己所熟悉的事物里找到了那么一点可悲的自信心。

    这位训练家抬起手,指着人唾沫横飞的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把东西往下倒。

    “我就说你在找什么茬?居然是为了一个我不要的东西。”

    他窃喜的露出所谓的不屑。

    “能跟这样弱小的宝可梦混在一起的训练家大概也没什么出息,难怪你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在这里打道馆。”

    他说着开始翻自己的衣服,从大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有些发锈的徽章盒子。

    训练家用手掌用力的抹了两下盒子的表面,脸上露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那张原本就谈不上有多好看的脸,现在更是丑恶的让人有些反胃。

    他用力的掰开盒子,里面的连接轴都有些发锈了,以至于盒子被拉开的时候发出嘎吱嘎吱的响。

    随着盒子被拉开,一枚灰扑扑的,深灰道馆的徽章就这样展示在眼前。

    “看到了吗?货真价实的一枚徽章!”

    训练家大声嚷嚷着,他每次看到这枚徽章都能想起那时候的荣耀,他是多么得意的赢了那场比赛,得到了对方的夸赞和赞扬。

    于是他笑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把眼睛都挤掉。

    但索罗斯只是挑了一下眉头,又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