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刚来万禾的时候，指名道姓跟艺人在商演现场吵架，其实作为经纪人，对于艺人是否优秀，没有必要追根究底，甲方满意就好了。”

    许嘉恬当时因为这件事，被金主爸爸点名滚出万禾，钟凯凭借一己之力，把她保下来了。

    “当年的事，我观念依旧没有变，她的两宗罪，一是假唱，二是她知道商演舞台有升降台，要求我给她上舞台替身，太过分了。”

    酒过三巡，钟凯问出了他很早前，就有的怀疑，“你那么看中艺人本身是否优秀，是你想做艺人吧？”

    钟凯的话直击许嘉恬内心深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

    “你对所有人都仁至义尽，那你自己呢？”

    许嘉恬不受控制的轻笑一声，“我已经做了选择，不会后悔，心之所向不重要了。”

    “是，我们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不能不离开吗？”

    “B城何止万禾一家影视公司，在放眼Z国，万禾只是其中一家罢了，我喜欢做有挑战的事，如果让我十年如一日的原地踏步，会让我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块过时的广告牌。”

    许嘉恬懂事的点到为止，帮钟凯添酒，“嗯，祝我们前途似锦。”

    钟凯与许嘉恬轻轻碰杯，思考着，说道：“你变了很多。”

    “有吗？”

    “没有以前肆无忌惮，我能感受到，你给自己的枷锁太重了。其实你很有天赋，只要你不想，你要是想，你会比我强。”

    这个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两种东西，家境与天赋。

    许嘉恬抿嘴，道：“你把我夸得，我都快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钟凯真诚的告诉许嘉恬，“真的。”

    许嘉恬直言：“我不能把重心放在工作，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很好。”

    钟凯喜欢有规划的人，明白自己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目标，他的目标是往上爬，爬到自己爬不动的那一天为止。

    “不说我了，你今后打算干嘛？去哪里高就？”

    钟凯这样的人，有离职讯息，猎头公司电话肯定打到爆炸，不可能没有一点规划，他是这个社会上，稀缺的人才。

    “怎么？没有怕在万禾混不下去，先找好投奔的下家？”

    许嘉恬玩笑着说道：“是啊！得为我自己铺好路。”

    许是喝了酒，情绪上来了，除了现在的饭局，她谁都不想。

    话匣渐渐打开了。

    钟凯试探的说：“我想过了，我的人生没有几个八年，我打算赌一把，用我全部身家筹备公司。”

    许嘉恬震惊，她只是在开玩笑，钟凯却是认真的。

    许嘉恬立马打着彩虹屁，“钟总的能力毋庸置疑。”

    “你会来吗？”

    钟凯抛出问题，许嘉恬几乎确定，他能这么说，开公司是八九不离十了，不是酒桌上的醉话，估计下一步就是带走万禾的人，在这之前，这件事不能公之于众，没有人会保证开公司就能赚钱，需要很大的机遇，这是一场冒险。

    许嘉恬装傻道：“来什么？”

    “有没有想过重拾自己的梦想？”

    “想过。”

    她肯定了自己对梦想的渴望，但是她的主场不是，现在所做的经纪人的工作，只是离她曾经梦想最近的地方。

    林司衍改变了许嘉恬所有的人生方向，成为她的执念。

    “并不冲突，我可以帮你！”

    钟凯觉得梦想和现实的事，都是可以同时进行的。

    “我习惯在自己熟悉的领域里，做有把握的事。”

    许嘉恬没有直接拒绝，给足了钟凯面子。

    钟凯眼中闪过一瞬间的诧异，不想为难许嘉恬，换了种语气，排解此刻的氛围，“也是，我开公司，不收没有上进心的人！”

    “我对职场没有追求，只会给钟总拖后腿。”

    许嘉恬加固了封印，阻止钟凯有拉拢她的想法。

    钟凯调笑许嘉恬，“你真会说笑。”知道了许嘉恬的言外之意，他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饭局接近尾声，空酒瓶七零八落，他们说了很多体己话，让他们的感情更深厚了。

    钟凯见许嘉恬没有开车过来，提议道：“我送你。”

    “钟总，我帮你找了代价，我有个朋友在附近工作，很少有机会来这边，我现在去找他，不麻烦你了。”

    钟凯担心许嘉恬不胜酒力，在她平稳的走路姿势下，确定许嘉恬没有喝醉，放心下来。

    作为好朋友，要有分寸感，不干涉彼此的生活，“嗯，那我不送你了，现在很晚了，要注意安全。”

    “嗯好。”

    趁着酒劲上头，许嘉恬去了淮泗，今天惹林司衍不高兴，她一直惦记。

    淮泗是林立出资给林司衍开的公司，最初创立，林立的本意，是给林司衍练手，等他玩熟，让他回到林氏，把企业交给儿女，自己就可以做甩手掌柜，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短短几年，林司衍靠着自己对股市惊人的把控，把淮泗做得风生水起，林立的想法就落空了。

    许嘉恬进了淮泗，便被前台小姐拦住，几番交涉落空，她无奈，只能给何文礼打电话，请他帮她和前台小姐联系。

    何文礼一股脑把林司衍发脾气的事情告诉许嘉恬，要许嘉恬为他做主。

    许嘉恬叹了口气，“我在淮泗门口，你方便的时候，来接我一趟！”

    “你很少来淮泗，她们都不认识你，我现在有脱不开的工作，你稍微等一下，我给前台打电话。”

    “好的。”

    以林司衍的脾气，待会儿面不了，被他劈头盖脸的骂一顿。

    不过，能让他消气，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前台小姐在接到何文礼的电话后，一改趾高气昂驱逐许嘉恬的态度，见风使舵的换上娇妗的模样，请她进去。

    稀碎的议论声在身后响起。

    “这是衍爷的谁啊？”

    “何秘书亲自打电话请，好大的面子。”

    何文礼是林司衍最亲近的秘书，大家都给他面子。

    许嘉恬只能当没听到，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和林司衍的关系，何况是局外人，随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