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旧事忘却
感灵阁。
“王上。”
“来了。”
“事情已然过去一月有余,温首领切不可因逝者使自己日渐消沉。”
“属下已有所改善,只是…”温洺微微闭眼,“纵使斯人已逝永不回,前尘旧事却是最为难忘。”
“你乃王前御首领,本不该因儿女情长如此。”
“属下明白。”
“罢了。本皇也知道你何其痛苦。毕竟,是你亲手结果了她。”
温洺一言不发。
“你且来我身边。”
灵皇将手搭在温洺天灵盖上。
“你做不到的事,本皇帮帮你。”
温洺一惊,“王上这是要?”
“本皇帮你忘了她。”
温洺突然闪开,“不可!”
“斯人已逝永不回,前尘旧事最难忘。本皇可以帮你忘记你与她的前尘旧事。到时候,什么斯人已逝永不回前尘旧梦最难忘,都会成为过眼云烟。”
灵皇步步紧逼。
“温首领,记住,你是本皇的王前御首领。”
温洺绝望的跪下,闭上了双眼。灵皇满意的笑了笑,将手放回他的天灵盖上。
竹荇阁。
“五皇子,龙族太子来信。”
轩辕翼接过字条,打开看了看。
“让他好生看着她。”
“是。”
“等等。”轩辕翼递给侍卫一封信。“把这封信交给他。”
“是。”
龙都太子府。
“太子,圣灵大陆的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要给炽隐的。”
“拿来我看看。”
“是。”
慕容鄞拿起信封准备拆开,迟疑了一会儿,又放下了,朝炽隐的住处走去。
走到一半,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
“慕容鄞?”
“这是圣灵大陆那边的人给你的信,拿着。”炽隐接过信件,毫不避讳的打开看着。
“你的防心就这么低吗?”
“信里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了的话,有什么好回避的。”说完还将信啪的一下盖到他手中。
“我看完了,谢了。”炽隐摆了摆手,越过他离开了。
慕容鄞拿起信件看了看,跟上了她的脚步。
“跟着我作甚?”
“巧了,我也接到了邀请,我们顺路。沧澜,备好车马。”
“是。”
“骑马哪有坐马车舒坦呢?还是跟我一同去吧。”
“有人给我提供马车,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炽隐对上他的视线,眼里并没有慕容鄞要的情绪。
“走吧。”
三天后,两辆马车驶入圣灵大陆,往灵宫方向驶去。
“王上,龙太子和炽隐已经到了。”
“宣他们进来。”
“是。”
“拜见灵皇。”
“免礼。一路舟车劳顿,怕是累了吧。”
“此等好事,便是不远万里赶过来也是值得的。”
“明日便是太子大婚了,他那太子妃你可认识?”灵皇默默看向他们。
“我与那太子妃素未谋面,何来认识之说?”慕容鄞推脱的说道。
“龙太子怎么就确定是素未谋面呢?”
“听闻太子妃是赤瞳,这赤瞳之人,我只见过炽隐一人。”
“哦?那炽隐可曾认识?”
“回王上,炽隐要见了才知是谁,自不敢妄下定论。”
“那你明天可要好好看看。”
“是。”
“张公公,你且给太子还有使者安排住处,务必要服侍周到。”
“诺。太子使者请跟我来。”
“有劳了。”
…
“这张公公还挺会安排房间的,你说是吧,邻居?”
“我倒是不打紧,只是太子莫要住不惯才好。”
“这倒不会。”慕容鄞抻了抻手,“今晚好生休息,明日记得叫我。”
“堂堂龙太子还要别人叫他起床,说出去怕是会让人笑话。”
“你住我隔壁,若我明日没能赶上太子婚礼,你也是有责任的。”
炽隐白了他一眼,推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慕容鄞现在门口偷笑了一会,进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次日。
炽隐看了看对面的轩辕墨和琥珀,眼神夹杂着一丝了然。与其说是大婚,倒不如说是挑了个日子公布了琥珀的名分。
“慢!”灵皇突然叫住了正要退场的琥珀。众人不解的看着他。
“炽隐,你过来。”
炽隐迈着步子走了过去。
“你且看看,这是不是你的姐妹或者远房表亲。”
“是。”炽隐走到琥珀跟前,“得罪了。”之后便掀开了琥珀的盖头。
一时之间,两两对视。
四周皆是静止沉默。
“琥珀,原来是你啊!”
“炽隐族长…我…”琥珀的手绞着衣袖,似乎有点难堪。
“今天是你大喜日子,往事我们就不提了。”
“这么说来,你们还真认识?”
“灵皇说笑了,她这赤瞳我就是想装作不认识都不行啊。”
“那她…”
“她自幼体弱多病,便随父母外出寻找调养身体的良方,一直以来少有联系。”炽隐转过头,“琥珀,你父母如今可还安好?”
“他们…几年前遇山匪已经不在了。”
炽隐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在她肩上拍了拍。
“族长,我可不可以求你一件事。”
“你说。”
“可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的赤瞳变得跟常人一样?”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琥珀咬了咬嘴唇,“我知道。”
“不后悔?”
“不悔。”
一团火焰朝琥珀扑过去,包裹着她。
过了一会,火焰又重新回到了炽隐掌心。
“琥珀!”
“太子不必担心,她只是因褪去灵力损耗过度而已。休息一会儿便好。”
轩辕墨看着倒在他怀里的琥珀,又看了看炽隐,只见她掌心火焰燃的火红,赤瞳里却透出冷漠,一步又一步的朝他走来。
“你想作甚?!”
炽隐没有回答,手朝琥珀眼睛盖去。
“住手!”
“这是她自己选的,太子还是莫管的好。”
“看着我。”
琥珀睁开双眼,直直的盯着炽隐。二人眼中同时闪过一瞬光亮。
炽隐的赤瞳似乎更红了一些。
琥珀的眼睛跟常人无异。
“方才之事,就当做是送给太子与太子妃的新婚礼物吧。”
炽隐的眼眸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转身打算离开,却默默的坐在了慕容鄞的旁边。
“太子妃就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难得今天大喜日子,大家今天可要好生尽兴一番才是。来,我们一起举杯。”灵皇站起身来与大家举杯,一呼百应。
众人空杯,一个身影踏着灯火走来。
“抱歉,我来迟了。”
“温首领来迟了,得罚酒。”
温洺笑了笑,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自顾自倒了三杯酒饮尽。
“我怎么感觉温首领怪怪的?”慕容鄞突然凑过来说。
“我也觉得。”
“莫非?”
“莫非什么?”
“没什么,我就随口一说。”慕容鄞讪讪的说道。
炽隐不解的盯着温洺,总感觉他很陌生。温洺也察觉到她在盯着他看,便对上了她的视线,朝她礼貌的点头笑了笑。
炽隐感觉心猛的一疼。
“怎么了?”
“可能是我刚刚给琥珀去除赤瞳耗损了一些灵力,缓缓就好。”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我们就要离开,早点回去也更好。”
“嗯。”
“灵皇,炽隐身体不适,可否让我先行回去?”
“既如此,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让龙太子与你一同回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
灵皇看着二人离去的身影,露出了不易察觉的笑。
“好了,就送到这吧。”
炽隐打开房门,见慕容鄞没有要走的意思。
“怎么了?”
慕容鄞拉着她一起进了房间。
“你就是逐沉冰对不对?”慕容鄞没有松开她的手,紧盯着她的眼睛。
“就因为我跟她长得像?”炽隐想要挣脱他的手,不料他抓得更紧了。
“你不是她为何见了温洺会有如此反应?”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反应呢?”炽隐的眼神里带着些许神秘。
慕容鄞突然语塞,仔细想想眼前的人也没做出什么反应,之所以这番问也只是出于怀疑罢了。
“真的…不是她吗?”慕容鄞喃喃自语道。
“你可能是太累了,回房好好歇歇吧。”
慕容鄞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离开了。
炽隐锁好门,慢慢的蹲了下来,地上多了两颗珍珠。
温洺,你终究还是忘了我。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炽隐被隔壁的声响吵醒。
“慕容鄞,你怎么了?”
炽隐拍打着房门喊着,却没有得到回应,便使劲踹开了门。
只见慕容鄞蜷缩着身体,神情有些痛苦。
“慕容鄞,你怎么了?”炽隐看他缩成一团,脸上还挂着汗珠,抓起他的手把了把他的脉。
她拿出一个药瓶,将里面的丹药喂了一粒给他。慕容鄞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一些。
“我好像又中蛊了。”
“衣服解开。”
“嗯?”
“难不成还要我来帮你?”炽隐见他有些犹豫的样子,突然觉得哭笑不得。
“我说你能不能快点,你想疼死你自己是吧?”
“我感觉浑身无力,实在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炽隐就已经把他的衣带解开了。
褪尽衣衫,之前中蛊的伤痕还隐隐约约,又带着新的伤口。
“你说你,之前的伤还没好又遭人算计了,还是同一种蛊。”
“你果然是她。”
“嗯。是我。”炽隐不打算继续瞒下去了。
慕容鄞眼神有些湿润,“看来我的感觉还是挺准的。”
“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炽隐将手放在距慕容鄞腹部一拳处,火焰从她掌心扑出,所及之处发出滋滋的声响,蛊虫开始从伤口处爬了出来,随后悉数被灼烧成血水落在了慕容鄞的衣服上。
炽隐又凝出一股寒气,痊愈了他的创伤。
“还好这次发现的早,不然你又得经历一下上次那番痛苦。”炽隐见慕容鄞已无大碍,便打算离开。刚打算起身就不知为何昏迷了过去。
慕容鄞接住了倒下的炽隐,将她放在床上,随后穿上衣服抱着她去了她的房间。
慕容鄞刚把她安置好,转过身准备离开,突然身体一软也倒下了。门外走进来一抹黑影,将炽隐移到里面,又将慕容鄞放到了她旁边,随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