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客清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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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后鸦氏族

    禾一找准时机,顾不得脖颈处传来的刺痛,捡起掉落在身旁的柴刀,朝着小虎胸腔径直捅去!使其立马失去了还击能力,一脚将其踹开,任它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哼,有点意思……”那位守在洞口的西方面孔,斜倚着石壁,双手交叉于胸前,像是在惬意地看戏,冷哼了一声,嘴里嘀咕着。

    没过一会儿,雄性祸尾虎倒在了血泊中,也就宣告着剿虎行动的胜利收尾。

    队里只有三人受伤,任游的两个手下,不慎被虎爪挠破了皮,算是轻的,再就是少年禾一了,差点脖子都给咬断了。

    洞里清净了。

    任游才看到坐倒在地上的禾一,以及那头血流不止的小虎,半蹲在少年身旁,指着前面:“哟,这是你干的?”

    禾一捂着脖子,没有答应,只是强装镇定地想要起身。

    “不错阿,小伙子。”任游的火力之力还未完全消散,过于兴奋,就一巴掌拍在了少年的薄弱后背。

    “嘶!哥,轻点!”禾一被拍地踉跄了几下,反挺着腰杆,一只手还捂着脖子并未闲下,另一只手就着揉搓十分疼痛的部位了。

    “哈哈哈,你小子,不错不错,看你游手好闲的,应该没什么活儿吧,有没有兴趣来我四队……”

    “任哥,我来带他。”那西方面孔知道洞内的混乱结束后,才进来说道。

    “哟,胡阿佑,你不是一直喜欢自己玩的吗?现在来要人啦?少见,少见。”

    “嘿嘿,刚好最近缺人手。”

    “行,交给你了。”

    “什么啊?我同意了?”禾一感到很莫名其妙,一脸的不情愿。

    任游拿出一小袋钱币,在少年面前晃着,又说:“不同意么?咱们四队的月钱,可比这小袋辛苦费多得多。”

    还是任游老道,一下子就找出了,解开他那拧了紧巴五官的最佳“钥匙”,在金钱面前,身无分文的“骨气”少年,只得乖乖低下头来……

    其实任游的四队,比侯林的八队,在小蒙岭的地方势力中,地位要高得多。

    只是禾一不了解小蒙岭的组织结构,所以才一个劲儿地把八队捧在手里当香饽饽,甚至他还以为四队,八队分属不同的势力。

    直到今晚回营后,他才知道,小蒙岭的领导势力,是一支名叫“侯氏家族”的土著,在七八十年前,为了抵抗一些外来势力的劫掠而成立的。

    起初,仅是几家侯氏兄弟亲系,自发而成的平民自卫队,面对外乡人的入侵时,每次都会冲在最前,奋勇杀敌,久而久之,就收获了小蒙岭的人心,越来越多的镇民加入。

    时至今日,发展成了一方规模不小的地方势力,盘踞霸占着整个小蒙岭。

    为了让组织看起来更有模有样,他们还学着某些西边的更具规模的组织,把家族名改成了“后鸦氏族”。

    事实上,这片土地隶属于长天的冰云行省,但由于地处偏远,官方势力很难完全掌控。

    反正只要不闹独立,闹分裂,在一定尺度内,长天是给足了他们自由发展的机会的。

    否则,只怕过多干预,长天与这割据势力,很可能会发生激烈的对抗,西边接壤的“卡乌斯公国”觊觎这片土地已久,趁虚而入是很有可能的。

    “后鸦“能存活至今,显然是没让长天失望的。

    他们与当地居民的关系,处理地还算不错,大部分人,都会自觉地纳金,甚至还会拥护“后鸦氏族”,以为氏族效力为荣。

    因为自打有了这“后鸦”,他们的日子确实安稳了许多,赚到手的钱,至少大部分都能在自己的腰包给捂热乎了,不再任由外来势力的欺压和劫掠。

    镇民们总会以“天塌下来了,是‘后鸦’先顶着”,来说服自己,说服他人,“后鸦”的重要性。

    只不过最近的后鸦纳金,相较去年有些频繁,引得不少居民抱怨连连。

    他们只听说,近来几年,“后鸦”与东边的“猩戎一族”不太对付,频发冲突,因此需要征收更多的经费,维持东地稳定的开支……

    小蒙岭是典型的盆地地形

    小蒙镇坐落于最中心的凹地,“后鸦”势力则遍布周围的山带,犹如一只“黑鸦”展开了巨翅,环抱着这个小镇,“鸦翼上”每隔数十里,就设有一规模较大的营地据点,可以看作是“翅膀的骨骼关节”,除了山带最中间的“鸦头”总据点外,其余据点都被称作营地小队,每一小队,配置十至五十人不等。

    “后鸦”之下,分设有的十个小队,各有其位,各司其职,有的是对外即战力,有的是对内纠察队,还有专管后勤等的职能分配。

    经过这四五十年的发展,“后鸦氏族”能不断壮大,显然是已经摸索出了一些规模组织的管理门道的。

    此外,小队中的一、二、三、八、九、十队队长,是总头领“侯霸”的直系亲属,都姓侯……

    这些后鸦的事情,是四队的副队长胡阿佑,告诉禾一的,也算是“入岭须知”了。

    回到小蒙岭的营地后,他就把禾一分配到了一处远在主要营地之外,较为偏僻的山后木房。

    房后是片树林,林中有座坟地,除了清明时节,人迹罕至。

    房前有块空地,种植瓜果蔬菜也好,种植山草林药也罢,像是一老头安享晚年过的日子,甚至连入土都如此便捷,禾一便将此地戏称作“小坟屋”。

    这不毛之地,对于禾一来说,倒像是块风水宝地,他来这儿的目的,一直很明确,可不只是混点日子那般简单。

    所以,热闹对于他来说非常鸡肋,反而是幽静,无人打扰的一隅,能让他思考,让他行动。

    翌日一早,禾一拿着小袋钱币,在小摊贩处买了些蔬果,买了几串糖葫芦,把蔬果送予城郊赵阿婆,表达对这几天收留的谢意。

    糖葫芦给了爱吃糖的小小,并告诉了她,自己的着落,吃住无忧,只是最近很忙,等之后有空了,再来看她。

    而她,只要好好在这里过日子,别到处乱跑,照顾好黑子,就是帮了他的大忙。

    接下来的日子,禾一过得非常闲散,他能干的杂活,无非是些劈柴、切菜等的后勤之事。

    除此之外,就是胡阿佑经常会光顾他的“小坟屋”,总是用一口蹩脚的长天话,旁敲侧击地套着他的底细。

    “你老假哪的?”

    “很北边的一个小村子。”

    “叫是么?”

    “冬夜,咋,副队听过?”

    “微啥来这?”

    “讨生活呗。”

    “以个人?”

    “一个人。”

    “你家人泛心?”

    “我没家人……”

    这类对话,让本就心虚的禾一,感到非常不自在。

    (后文不再通过此类形式表现胡阿佑的蹩脚长天话。)

    所以,他只要完成了他该做的那些杂活外,就跑到外边,躲着胡阿佑,队里又有规定,不能私自外出找工,他只能像个游手好闲的闲散人士,不是逛逛这儿,就是逛逛那儿,时不时地还溜到镇子里,本就所剩无几的金银,还悄悄带着小小“吃香喝辣”……

    直到有天,他没太在意,就来回地在头领的“漂亮”地盘上逛了三五圈,只为欣赏一株株盛开的冬梅。

    那冬梅尽头,一座青瓦檐房里,正被东地冲突之烦恼塞满了脑袋的彪形之人,皱着眉头,双眼直眺屋外,看禾一这生面孔像只苍蝇一样,老在眼前晃来晃去,非常不爽,冲着手下直喊:“这丫谁养的闲人?晃几天了!把他派到东边去,‘猩戎’又来找事,打不过还骂不过?人越多越好,场面要充地够大!”

    于是乎,禾一自作自受,他与其他新人、老人,被一同塞到一架马车里,大眼瞪小眼,小眼干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