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合体的变化有些大。”

    完成升级手术后，齐符一个人看书去了，西乐趁着这个机会好好逛一逛统合体。

    西乐原本还想去自由联看一看，只可惜主脑不同意他。

    甚至如果不是考虑到西乐刚从异世界回来，主脑都想把西乐塞进研究所。

    让他给各个研究所的研究员搭把手，退一步也该像齐符那样热爱学习。

    嗯，这次的异世界探索让主脑尝到了甜头。

    虽然回报周期有点长，但绝对对得起祂的付出。

    “已经过去了一百二十三年了，相比起来，你的变化更大。”主脑分出一个子程序陪西乐聊天。

    “是吗，那边也过去很久了。一百二十三年啊，换成我原来生活的世界，我应该已经烂成了骨头渣子。”上扬的嘴角缓缓放平。

    西乐想起来一群人，利用主脑给的权限，在人口资料库中检索；

    很快找到了当初丧尸世界的那批幸存者。

    “居然还都活着。”扫过一张张照片，上面的人，除了极个别外，长相一点几乎一点没变；

    如今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有的成了研究员，有的去学了数学，有的去从事了艺术创作，但更多的是移民去了自由联；

    作为非本土出生的幸存者，他们或许会感激统合体，却并不一定会认同统合体的文化和理念，尤其亲身感受过那份严苛后；

    “不论是统合体还是自由联，居民的平均寿命都在三千年以上，如果进行一些改造，可以永远活下去，他们寿命的消耗速度追不上科技的发展。”

    西乐：“但人还是会死，精神还是会出问题。”

    主脑陷入沉默，统合体和自由联的公民或许能在物理寿命上实现永生，但精神上不可能；

    意识在亚空间的投影产生的光芒终会黯淡，堆积的信息量会将人格压垮，那时一个人社会学生命将迎来终点；

    即便通过手术强行遗忘一切后重生，让意识和斗志重回巅峰，但活过来的人却不能被认为是自己。

    “总会有办法。”

    西乐没有接茬，扫了一眼距离最近的一个幸存者的住址，身影一闪，跳跃进入亚空间，然后重新抵达现实；

    环世界，

    第十三大区，x589号城市的一处街道；

    康友结束了一天的学习工作，准备到网上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统合体哪里都好，就是管的太严了，每人每天都有定量的学习任务，不完成相应任务会被限制各种权限，包括上网和娱乐；

    最初的一段时间，康友最这种管制极不自在，几次想申请去自由联，但最终还是适应了下来，再后来这种学习变成了一种日常习惯，就不觉得有多难受了；

    “亚空间和现实世界物理模型大讨论。”流过的信息中，一个词条吸引了康友的注意。

    他曾生活的世界就是因为亚空间灾难而被撕裂，漂流到了统合体世界，三个朋友死在了末日造成的秩序混乱中。

    立刻集中了注意力；

    参与讨论的人总体分成三派，一派支持现在的学说，一派认为现在学说存在误差，还有一群不发表意见的窥屏党。

    “目前的亚空间与现实理论模型能基本解释亚空间与现实之间的联系，想要反驳现在的理论学说，至少得拿出证据吧。”

    “现有的理论学说只是相对正确，而且亚空间论文资料库中，在不同星系进行实验的论文结果，偏差逐步增大，这难道不是一个应该注意的方向吗？”

    “那些偏差还在合理误差的范围内，我要的是更确凿的证据。”

    “那要等到统合体，前往一万光年之外了，现在只是讨论有没有可能存在误差，不是要推倒现有理论，请不要把我的话往其他方向解读。”

    “呵呵，到底是谁在往其他方向解读。”

    事实证明，即使是在严格管理的统合体，在不能面对面交流的时候，大家的素质还是显得比较感人。

    双方之间的辩论越发激烈，并有朝骂战发展的趋势；

    然后，这个讨论帖子就被封了。

    理由是讨论已偏离学术方向，为了维护良好的社区讨论环境；

    “这就没了，我还想继续看下去呢。”康友啧了一声。

    智脑此时突然弹出有人拜访的提醒；

    康友一愣，翻了翻消息：“拜访？怎么没有身份说明？”

    他其实没什么朋友，几个在学校处的不错的同学这些年也相继断了联系，有些据说是去了自由联；

    这个时候谁会来拜访他。

    康友心怀疑惑，却也还是通过了请求，给了来人进来的权限，只是当看到样貌时，他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久远的回忆涌上心头；

    “是你！！”

    康友还记得西乐，当初就是他和齐符杀了地下停车场的黑帮，还告诉他们末日很快就要结束；

    后来统合体果然到了，结束了丧尸末日；

    康友试过找西乐和齐符，但一直没有线索；

    “呦，你好，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我出来走走，正好发现你在附近，想着来看看当初一起的幸存者，没打扰吧。”西乐一点没有架子，十分自来熟。

    康友脸上带着激动：“不，没有，怎么会，我一直想找你们当面再道谢一次，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这个就不必了，我领导还催着我回去干活。”西乐笑着损了一句主脑，“能问你个问题吗？”

    “您说。”

    “我调查了一下，当初的幸存者大部分后来都加入了自由联，你是因为什么留下。”

    “这个……就是感觉习惯了，也不想再换一个地方了。”

    西乐一愣，这个回答倒是意外的朴实：“好了，知道了，谢了，之后有空我来找你玩。”

    西乐迈步向后走去，康友还想送送他，被西乐拒绝，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你感觉孤独？”主脑从西乐的行为模式中解读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有点，好不容易打下一片基业，说没就没了，唯一陪在我身边的是阿符还有你的子程序，可阿符不爱说话，看着这些幸存者我也有点怀念曾经了，或许我该放纵一把。”西乐捏着下巴，并未否认，自言自语道；

    “你可以试着调整一下情感模块，抑制情感数据溢出，或者我为你征寻几个伴侣？”

    “后者就不必了，我就随口说说。”西乐果断拒绝，开玩笑，阿符会杀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