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情长缘浅、罪现江湖
七色光芒时长时短宛如蛟龙般扑向秦游,秦游闭眼咬牙立在原地任由百炼丝不停抽打,可他越是不反抗默铃心中越是火大。白色的长衫已被鲜血染红,秦游还是不闪不避,直至默铃收手跪坐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秦游从袖中掏出一块白色丝绢递与默铃:“默师妹,心里好受些了吗?”没想到默铃直接哭了出来,听到默铃的哭声秀芳霞直接冲了出来,看到浑身鲜血的秦游和跪地哭泣的默铃瞬间明白了什么。连忙扶起默铃对着秦游歉礼道:“秦宫主,真是十分抱歉,默铃这孩子这段时间被他爹禁足心中气结,压抑许久才会如此无礼,我定当会严厉惩戒。得荣,快带秦宫主去处理其伤口。”秦游拱手还礼,他不知道陈楚失踪的事只当秀芳霞说的真切:“只要默师妹心中轻松点就好,晚辈受些轻伤无妨的。”秀芳霞心中默默叹息,默铃终要经历情感的苦痛,这是她这一生逃脱不了的命运。
百器楼大殿上默铃正跪在堂下低头不语,而坐在殿上的默行看着自己的女儿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有什么不满直接说何必动手,这是那秦游对你有意好说话,要是换个人是不是还要我出手救你?”一向不敢忤逆默行的默铃突然顶嘴道:“倒是有人能和我过上两招才痛快!”
“你!”默行指着抬头直视自己的默铃一瞬间殿内气氛剑拔弩张,好在秀芳霞极力相劝才拉住了两人,“默大哥你且息怒,铃儿也不是故意对那秦游动手的,如今陈楚下落不明大家心中都有些难受,铃儿此举倒也是可以理解。”默行连忙摇头:“你休要护她,她已经二十岁了还这么不明是非轻重,早晚要酿出大祸,等你我不在了谁又能护的了她。”秀芳霞扶起默铃嘱咐她先行退下自己来劝说默行,“默大哥所言有理,只不过你我年轻时又何尝不是如此,就说太白写的词别人数落不照样像市井无赖般与人斗殴嘛。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将武林大会的事办妥,找陈楚只能私下里进行,默让其他门派也忧心忡忡。”
离大会只剩下一月的时间,眼看着各大门派就要陆续到来事情太多压的默行也有些喘不过气来。“行了,此事就不论了,既然霞妹子你已经到了就在这住上一月,旧伤未愈又失去了三长老对你来说在我这修养是最稳妥的。”秀芳霞点了点头便朝着殿外走去,默行沉默的看着秀芳霞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默铃此时正跪在百器楼灵堂中看着自己娘亲的灵位自言自语,“娘,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好难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傻孩子,这是他的命数,从他被枭领进罪门时一切都已经注定了。”秀芳霞站在门口一脸怜惜的看着伤心的默铃。四下无人,默铃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难受,趴在秀芳霞的怀里哭了出来。而此时的秦游正在不远处看着这对伤心的母女,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和不安。
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音惊醒了正在熟睡的余萤,他们一队人马已经到了洛阳附近,离天机阁只有百里,这次他们要在洛阳散布教义招揽门徒。一路风尘仆仆的走让来余萤的脸上多了些疲惫,自己一个武艺稀松的入门弟子直接被安排远行散布教义换谁都是有些气郁的。
“大家快起来,我刚偷听到一队商队说天机阁那出事了,好像有人要去抢什么东西,现在大约是卯时,我们天亮前就能赶到那。若真要有人抢天机阁说不定我们能在朝廷中留名,到时候宫主定会大力赏赐我们。”说话之人是余萤的师兄罗晋,他们这队人中唯有罗晋功夫出众,这一路上的山贼土匪众多,若不是这罗晋他们也很难走到洛阳,众人对其也是信服不已,一队人纷纷起身在罗晋的带领下向着洛阳赶去。
天机阁外数十名脸覆鬼面的人正站在天机阁大门外高举“天道顺衍、万道顺其”的帆布旗,前头八人抬着一座轻罗细纱大轿。天机阁守卫此时已经集结一队人马聚集在门口严阵以待。
“你等何人,莫要在此处停留,速速退去!”为首一名侍卫高声驱赶道。
轿旁一名骑白马的鬼面人尖声回道:“我家教主来取故人之物,取完即走,你等自会相安无事。”
“放肆!天子脚下也敢如此嚣张,再不退去定叫尔等身首异处。”守卫人马纷纷拔出长刀,只要领军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将这群鬼面人砍为碎泥。
马背上的鬼面人嗤笑道:“天子早已迁都长安,你等休要不识抬举。”
“废话少说,左右随我将这群装神弄鬼的砍杀干净!”守卫尽数冲锋向前与鬼面人厮杀在一起。守卫将领挥刀砍翻两个鬼面人直接冲向轿子处,他深知只要杀了领头的其余的乌合之众自会作鸟兽散。等他冲到轿前准备挥刀时帷帐忽然炸开,守卫统领看到一个戴着白色獠牙鬼面的人倒立站在自己面前,随后他的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白鬼面扔下领军的头颅闲庭信步一般踏入天机阁,他站在门口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厮杀,如今的天机阁阁主范成正站在天机阁楼前与他遥相对望。
“阁主莫要再让晚辈徒增杀业,只要交出家兄的佩剑,我自然会带人离去。”
范成手握竹简不停的拍打着手心,看着对面的白面鬼道:“鹫,你兄长留在这的剑不是给你的,到时自会有人来取。”鹫抬眼看着范成身后,两人相距百步。鹫一步踏出,人影消散,眨眼间已经到了离范成五十步的位置。
“好轻功,不辱枭统领之英名。”话音刚落,鹫的声音已经从范成身后传来:“你记住,我不需要依附在他的名下。”
范成心中骇于鹫的轻功,不过既然能被任命为阁主,范成也是有些实力的,只见他手中竹简摊开直接飞向鹫,“雕虫小技。”鹫直接一脚将竹简踢散,空中四散的竹简并没有直接落地,在范成内力的控制下直接变为一只只利剑,从四面八方刺向鹫。
随着范成双指下沉,竹简快速飞袭隐隐有破空之声。鹫抬起左腿扫出一道护身旋风直接卷落不少竹简,范成嘴角翘起双指上挑,被卷落在地的竹简又向上飞起。上下夹击的竹简让鹫来不及防备直接被十数根竹简穿透。落地的竹简上没有一丝鲜血,在几米外又出现一个鹫,竹简所围的鹫从原地消散。
“不简单啊,想不到你现在的轻功比在枭统领身边更加骇人,我不是你的对手,想去取剑就去吧,剑在后山枭的墓碑之下。原本枭统领是想让那孩子忘记过往,不要再负罪而活,你这一来全搅和了。”范成拾起竹简返回楼上不再问鹫的事。
杂草丛生的后山深处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前清香袅袅,香炉里堆满香灰,四周散落不少空酒壶,看来范成常来祭扫。鹫看着墓碑眼神里有不易察觉的落寞,他叹息一声直接将墓碑从土中拔出,一股锐利的剑气直接从腐朽的剑匣破空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