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剑三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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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生者赎罪、追命血月

    世人努力活着是为生计,农户忙耕田,商贾做买卖,匪徒劫人财,无论对错皆是为了生存。行真心中知晓陈楚的想法,谁人年少不轻狂,豪情比天高,愿以一剑斩断世间不平事。只是出剑问对错行真是无法回答上来的,杀该杀之人是为侠这是应该给陈楚的回答,只不过谁人能定错与对。

    “陈少侠,江湖中打打杀杀自是寻常之事,只不过其中恩怨无人说得清也不至于以命相抵,剑在少侠的手上,孰对孰错又何必在意。”

    陈楚对于行真的话不置可否,当年师父斩杀不少敌军声名远扬,人人对他敬而远之,但是自己知道师父只杀匪军恶徒从不对普通百姓出手,师父从不问对错,或许自己也该由心而行。

    看着眼前陷入沉思的少年,行真想到了当年的往事继续与陈楚说道:“少侠可知这世间有一特殊门派叫做罪门,入门者皆是戴罪之身,江湖中许多秘闻都和他们有关。当年我被李剑仙所救后便有想法加入罪门,想以此为自己赎罪。但是天不遂人愿,我多年游遍山川湖海也未找到罪门的山门,甚至连一个门人都见不到。”

    “现在你见到了,不过门派要过段时间才会再开。”陈楚心中如此想着。

    “少侠何故发笑啊?贫道所言可有不妥之处?”

    “前辈莫要见怪,我只是觉得入其他门派去赎罪有些惘然,若要赎罪自当报自家名号为好。”陈楚找了个理由稍加掩饰。行真听完连连点头怅然道:“贫道在这途中也意识到了这点,若不背负自身罪孽又何谈赎罪,不过一切都已终了,贫道将阴阳双剑交与少侠算是赎罪的终点了,我欲回山门收弟子延续香火。”

    桌上的两把剑像是行真的寄托,不知不觉中陈楚又背负了什么,他朝着行真行礼笑道:“前辈这重任让晚辈有些惶恐,我既接下太白自然无理由拒绝前辈。”

    行真大笑起身,朝着陈楚鞠躬三拜:“少侠深明大义,贫道先祝少侠斩尽世间为恶人,重扬李剑仙传世威名。”语毕行真直接离开了小船,望着行真的背影陈楚默默将太白重新包裹好。盯着桌上的阴剑愣然出神。师父,先生,行真三人都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了自己,道路且长自己又何故迷茫不前,锵!阴剑出鞘,森白的剑刃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剑刃里陈楚的脸庞模糊不清唯有冷峻的眼神中有如同刀光般的森然。

    哐!“城东郊出现命案,官府勒令自今夜起宵禁七日,若有散布谣言者监禁七日法不容情!”陈楚好不容易适应了小船的摇晃,睡着才没几个时辰就被街上的敲锣喊话声吵醒,他睡眼惺忪的看着街上拥挤的人群,简单用河水洗了把脸瞬间感觉自己清醒了不少,背起太白拿起阴剑昨晚的事仿佛黄粱一梦,“阴剑有些不好听啊,不如你就叫太阴吧,太白太阴也算一对了。”陈楚耍了几个剑花感到太阴异常顺手甚至犹胜太白。

    “客官,客官,您快收起剑!”远处的传来的声音让陈楚疑惑不解,他一转身只见酒家的伙计正站在岸边一脸急躁的朝着自己的摆手,陈楚见他急的快哭的样子便一个箭步都了岸上。

    “伙计,何事如此急躁啊,我耍我的剑又有何不可!”

    见到陈楚收起剑言语中有些怪罪,伙计连忙换上笑脸赔罪道:“客官您刚刚也听到那些巡捕在街上的喊话了,这东郊出了人命啦,我们这啊已经整整五年没出过命案了。这事惊动了节度使大人,现在封城宵禁严禁城内舞刀弄枪,连隔壁的戏楼都停戏了,您这舞剑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己在吗。”

    一桩命案就这么阵仗看来有些不寻常,陈楚塞给伙计一两银子询问起了命案,伙计接过钱像是变成了说书先生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客官,您这可就是问对人了,发现命案的是我一个发小,他早城从东门出城时突然闹肚子就想到路边绿林里方便一下,结果他刚进去就闻到血腥味。起初他以为是野猫野狗死在那也就没放在心上,可当他蹲下来时一抬头,就看到个无头尸被插在树上。哎哟,这可把他吓得半死,提着裤子跑到衙门报案。”

    “那你可知死的是个什么人。”

    听到这话伙计讪讪的笑了下尴尬道:“客官,我那发小都快吓傻了那还记得这些,您要是真有兴趣可以去东郊看看。”

    陈楚向伙计道了谢便骑马前往东郊,能惊动节度使的命案定然不简单也许有自己能出手的地方。一路疾驰瞬间便到达了东门。

    “站住!节度使大人有令,封城七日任何人不得出入。”守城将士直接拦下陈楚。

    陈楚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亮出言教令牌喊道:“言教受命配合巡捕房查案,速速开门!”守城将士犯了难,言教在朝中份量之重不是他一个守城将能揣测的,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正踌躇间陈楚又听陈楚喊道:“耽误了案情尔等可敢负责吗!”城门开了,看到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陈楚朝着城楼上的守将冷哼一声驾马出城。

    命案现场离东门只有几里路,此时现场已被巡捕封锁,陈楚故技重施混入了现场。树上的尸体早已被取下,正由仵作在现场临时搭建的帐篷里做尸检。尸体四周的树木都沾满鲜血,站在受害人的对立面看过去血液宛若一轮弯月。

    “少侠可有看出什么蹊跷来?”一位年轻的巡捕站到陈楚身边也若有所思的盯着血月,此人约莫二十来岁,眼神深邃,其所穿官服镶金边看来不是普通巡捕。陈楚对其行执手礼道:“在下言教陈楚,昨夜在城中落脚因听闻有命案发生故前来略尽绵薄之力。”少年巡捕看了眼陈楚腰间的令牌沉声道:“少侠腰间的言教行事令牌是不假,只不过如今的令牌是玉牌而非阁下的镶金牌,不知这块令牌是从何得来?”

    果然,此人定不简单,陈楚也不慌乱直接道出实情:“此乃我家先生李太白所赠,说是可保我外出游历一路畅通。”

    “放肆!李剑仙早已归隐何来学生,再不道出实情休怪我无情。”巡捕厉声严词让陈楚有些感慨早知道就把太阴包起来的,无奈之下又解下太白,等到巡捕认出太白剑时又是一脸歉意道:“果真是李剑仙的佩剑,陈先生何不早说,还请恕关山冒昧了。”

    陈楚也照着寒暄道:“此时是我不对在先关大哥你莫要放在心上,能年纪轻轻当上捕头小心点也是应该的,倒是我要向关大哥多多学习。”一通马屁拍的震天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把李白搬出来的缘故,关山对陈楚的恭维很是受用,主动拉着陈楚去帐内查验尸体。

    “陈兄,我们也是刚到此处,现场你也看到了,那血月是受害人的血液绘制而成,尸体被钉在血月中心的树干上,此人死前被毁经脉,头颅还未找到。”在关山介绍案情详细时两人已经到了验尸帐前,关山撩起帐帘做了个请的手势,而陈楚站在原地盯着地上灰色道袍的无头尸体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