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年人生、少年人情
念空从怀中掏出天机阁寄来的信件,以自己为中心从右到左依次交予各个掌门,看到默行接过信,念空对众人开口说道:“此次会议是圣上想让我们选出一位盟主,维系大唐的内部稳定,这位人选有三点要求:其一必须要得众人信服,其二便是有统筹大局的能力,最后自然是做事优先为国为民着想,诸位皆有大能之才,自当义不容辞的为武林着想。”
众人不语,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念空看众人这种表现显得颇为满意,如此重要的位置,抢着做那只能说明这些人不够沉稳。老和尚站起身朝北作拜佛礼继续说道:“信中还提及一件事让老衲忧心重重,今中原境内有一伙倭人,其领头者是一名法号空海的倭国和尚,他们自从闽中郡登陆以来,掠夺我中原佛寺经书功法,众多寺庙已被窃。如今他们已到我寺附近,如若我们不早些将盟主选出主持大局,这伙倭人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到时候若有差池定是影响民心,我朝习武之人也会对我等寒心不已。”
默行将手中信件传出,枭接过信一眼不看放在了茶几上,看到众人的表情默行才知道念空已经将信上的内容讲完了,当下觉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拍桌喝道:“弹丸之地的刁民也敢来撒野,奸贼若来,默行定为先锋,让他们知道天高地厚。”语毕李白对着默行一顿夸赞:“默行掌门乃真丈夫,国之栋梁,武林之福啊。诸位,依我看不如让默掌门当这个武林盟主,这一腔热血不用岂不是屈才了。”
无人附和,这种事得按上头的意思来,除了李白这样混迹官场能全身而退的,没人敢率先做定论。念空也是照流程办事,会议举行三天,一文一武一推举。文试统领之才,武测服众之能,至于推举,无非就是找一个出头鸟。
众人用过晚膳,秀芳霞抱着默铃与李白相约在湖中亭里欣赏云泉寺的千瓣荷花,李白自然不敢一人赴局,拉上云溪子去给大小仙女把脉开点滋润养颜的药,又叫上枭给他做保镖,阵仗像极了武林盟主出游。
等四人到庭中时,确实看的秀芳霞目瞪口呆,小小的亭里坐满了六个人,枭是个清冷性子,说是去远处戒备,直接飞上大雄宝殿屋顶坐着,留下自己的弟子一脸委屈的坐在庭中。
默铃凑近秀芳霞耳边,两人不知商量着什么,笑个不停,只听得默铃手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这倒把李白和枭的徒弟看入神了。默铃从秀芳霞怀里跳下,拉着云溪子和少年的手口中喊着:“云掌门陪我们去买糖葫芦吧,离着不远处就有个小集市,夜晚人多着哩。”说着就拉着二人向外走去,云溪子没料到一个孩子的力气比自己还大,二人直接被拽出了庭外。
看着庭中只剩下孤男寡女,李白倒是主动起来:“霞妹子,我都劝你百八十回了,我生性风流,不是个顾家的人,你别把自己耽误了……”枭看着庭中局促的李白,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躺着目视星空,沉沉的睡去。
山道间传来叮铃叮铃声,在这寂静夜晚格外的空灵,默铃却显得有些无聊,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小的沉默寡言只顾低头走路,大的则是无药可救走了一路尝了一路野草树叶。她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走向少年那边:“我叫默铃,铃铛的铃,你呢。”少年抬起头看着默铃,眼神有些闪躲的望向别处道:“我叫陈楚。”
“我听我爹说你们门派一世只收一个弟子,你是怎么进去的啊?”
“我的村子被游牧人劫掠,师傅在马尸体里找到的我。”陈楚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波澜继续说道:“师傅已经替我报仇了,他说让我跟着他就行。”
凉亭中,秀芳霞从手腕中取下一串紫色莲花手链,放在李白手心道:“这是默行大哥亡妻在我们结拜时赠与我的信物,当时若不是她在匪寨中舍命救我,我恐怕活不到默行大哥来救我们。我赠予姐姐两颗铃铛,也就是默铃所带,这手链我只能赠予你了。”
李白有些难过,他知道那段痛苦经历对于秀芳霞代表着什么,这手链若是收了便是相当于自己成了她的寄托,可看自己心爱之人落泪的样子又于心不忍,还是接过手链,将手链解开当太白剑的剑穗。芳秀霞靠在李白肩头无声哭泣,李白的手握紧太白剑,指关节发白,大雄宝殿上枭已经不见身影。
“干娘,我们回来了。”默铃的一声呼喊打破了寂静,秀芳霞转过身擦拭着眼泪,李白又恢复了平日里潇洒自如的样子笑着说道:“怎么样,集市好玩吗?”“咦,这不是我干娘的手链吗。”默铃摸着手链好奇的说道。
李白老脸一红尴尬的回道:“你干娘她比我厉害就说要保护我,以后我只要拿出这个手链,别人就不敢欺负我了。”
默铃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两人,做着一副我理解了的表情道:“小楚你过来。”陈楚走到默铃身边。只见默铃把手上铃铛解下,直接交到陈楚手中,得意洋洋的说道:“以后我保护你,有人欺负你,你就摇铃铛。”
陈楚将铃铛系在腰间,凝视良久,默铃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他一句也没听到,李白和秀芳霞相视一眼,眼含笑意。
默铃被秀芳霞抱回房间,陈楚跟着李白和云溪子到了自己的房间,李白在门外轻叩房门:“枭兄,李白又是相谈。”房门开了,枭一副刚睡醒的模样。李白解下云溪子的酒葫芦递给枭,枭打开葫芦猛灌两口:“好酒。”李白笑着进屋,陈楚伴随着叮铃叮铃的声音也走向自己房间,枭看着陈楚腰间的铃铛并未言语。
“坐吧,太白有何事相谈。”枭继续喝着酒,这不免让云溪子有些肉疼,不过他还是自觉的离开了房间。李白神秘的将一封信交予枭,枭拆开信封看完后在烛火上点燃,点头说道:“我已知晓。”
房间中的陈楚默默将棉絮花塞入铃铛中,让铃铛不再发出声音,自那一天开始默铃的身影便烙印在陈楚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