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巴尔思的黑衣人又倒下一个之后，巴尔思大声喊着，让他的弟弟快跑逃命不要管他的时候，我向那位举剑剌向巴尔思的锦衣卫射出了我的弩箭。

    弩箭射中了锦衣卫的胸膛，冯玉书惊愕地叫了一声，“姑娘？”

    巴尔思也很惊讶我救他。几个锦衣卫嗜血的目光随即瞪过来。有三名锦衣卫大叫一声“找死”，便向我的马车扑来。

    我的弩箭又射出一箭，却被锦衣卫挥剑挡开。

    眼看有一个锦衣卫逼近我，我想这下惨了，冬梅和冯玉书又不会武功，我只能轻功逃命，如果锦衣卫只拿我开罪，就不会为难冬梅和冯玉书。

    只是，我正要跑窗，没想到冯玉书挥扇一扫，将锦衣卫挡开后退了几步。

    我一直以为冯玉书是玉面书生，从未想过他会武功，并且看刚才那一震，应该还相当厉害。

    先前被我弩箭射中那位锦衣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怕是救不活了。

    我听冯玉书沉声向张大和他们喝道：“我们露过面了，不要留活口。”

    我听后惊呆了，他们三个，能杀掉七个训练有数的锦衣卫吗？

    就算加上巴尔思两人和我，也是五个半打七个专业职业杀手。

    我是第一回杀人，现在手还在抖。我刚才没有想太多，只想着救人，不想看到李可文的兄弟死在我的面前，才杀了锦衣卫救人。

    辽国已灭，锦衣卫应该是要将境内的辽人赶尽杀绝吧，因为辽人和金人长得差不多，不管他们是不是细作。

    我手虽然抖得厉害，还是拿着弩箭戒备着，我要随时准备救冯玉书他们。我感觉到冬梅在旁边发抖，但她没有说话，眼珠子一直左右转着，看着他们打斗。手里紧紧抓着个靠垫。

    冯玉书他们的武功比我想像中高出许多，他喊了一声，“姑娘，把帘子放下来。”

    冬梅迅速把我的帘子放下，让我蹲矮一点。

    我回头对冬梅说道：“不用，我已经杀过人了，我不害怕了，我要保护他们。”

    我虽然这么说，心里还是很害怕，当我再挑开帘子看出去的时候，我见锦衣卫全都倒下了。

    冯玉书正在问巴尔思是怎么回事。

    巴尔思说，锦衣卫不管他们是什么人，杀几个回去冲当细作领赏。

    我没心思去京都了，让巴尔思两兄弟去后面一辆马车，我要带他们回我那里治疗他们身上的伤。此地不安全，不能久留。

    张大和打扫了战场，把我的弩箭收了回来。然后我们尽快赶车又回到清河县。

    张大和和任常卫赶车，冯玉书进入我的马车，问我为什么要帮巴尔思他们。

    冬梅说道：“冯公子，小姐现在手还在抖呢，你别为难我们了。”

    冯玉书点点头，正要出去，我一把抓住他，说道：“冯哥哥，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他是李可文的表兄弟，他叫李可文的娘姑姑，我不能看着他死在我面前，我不能对不起李可文。冯哥哥，我们会不会有事？”

    冯玉书拿住我的手，拍了两下，说道：“不会，都过去了，没事了。姑娘放心，如果你先告诉我，我也会帮他们，你没有错。”

    我被他安慰到了，越看冯玉书越亲切，就发牢骚道：“现在辽都灭亡了，燕云也归大宋了，辽人也是自己人了，朝廷为什么还要打杀他们？”

    冯玉书坐下来，说道：“前期皇城司的不作为，才让辽人金人的暗桩无数。现在，应该是皇城司害怕担责，清理一批。再加上，现在辽国灭亡，他们害怕以前辽国的细作，会顺势倒戈，成为金国的细作，所以，一网打尽，比留着保险。”

    “看来，是我想简单了。”

    冯玉书安慰道：“姑娘还小，你已经很厉害了。”

    “哥哥，你才二十三岁，也不大，可是哥哥文武双全，你才是真的厉害。”

    冯玉书笑了一下，说道：“他们看我文弱，我也是占了攻其不备。”

    他谦虚了，我知道他很厉害，能让别人看不出他会武功，那就更厉害。

    是说他一直跟在我身边，是想保护我。是说那一群人都听他的，原来是佩服他。

    我就随便说道：“玉书哥，你们几个都很厉害，没有跟随武都头上战场，而是跟着我，是不是觉得很憋屈？”

    冯玉书笑道：“梁山兄弟是被朝廷招安了，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招安。现在，招安的兄弟大多去南边镇压义起军，而我们，并不愿意去。武都头看出我们的心思，就让我们来了清河县。”

    我回道：“哥哥们既然是武都头的手下，你们救我，护我，自然是听命令，不想让武都头怪罪。”

    冯玉书看着我，认真说道：“姑娘，冯玉书是我自己后来取的名字。以前，我爹是朝廷二品官员，官居太尉，后来被奸臣蔡京所害，抄家灭门，只有我逃了出来，投奔梁山，跟随武都头。现在，武都头去镇压起义军，而朝中还有奸臣当道，我不愿意去。也就是说，现在，我是姑娘的人，并不是武都头的人。”

    他这样说，让我很感动，也不知道是该替自己高兴，还是该替武松伤心。

    “玉书哥哥，你今天为我杀了那么多人，我真的不知道怎样感谢你们。”

    冯玉书见我的称呼都改叫得亲热了，他笑得很开心，说道：“这是护院应该有的本分，要感谢，晚上加酒加菜就行了。”

    “好。”我被他逗乐了。

    我们的马车很快到了城西药铺，在药铺，我们为巴尔思两兄弟治了伤。安顿他们在药铺休息。

    李可文知道巴尔思是他的表兄，但是，巴尔思并不知道我们救他的原因，他只知道他的姑姑是已故的绣娘，无儿无女。我们告诉他，今天救他们，纯粹属于路见不平。并让他们伤势好些，快快回到自己家乡去。他们的家乡已经没有战争了。

    从今天可以知道，巴尔思两兄弟的武功并不是特别好，他们确实是因为吃了败仗逃难来的，并不是什么细作，现在家乡战争结束，自然会回去。

    先前匆匆进入药铺救人，江小元没来得及把信给我，刚才出来，他递上信，我不问他是谁送来的信，也知道是从长风镖局送货带回来的。

    我拿着信回到西院，已接近午时。

    我打开信，信上没有别的消息，是庞荣向我示好，问我想清楚没有，让他护我一世周全的事。

    说实话，我现在真没有心思想这些，我还为西门槿的事生气呢，哪里还管别的人。

    我第一次提笔给庞荣回了信，就写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