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来平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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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定谋

    孟涛家中也是不幸,早年孟父就走了,只留下孟母一人抚养孟涛,家中虽贫,却还是将孟涛养大成人。每每孟涛从武院回到家中,总是会告诉孟母自己在院中过得很好,让其不要担心,只需等他出来,便能去赚钱回报孟母。孟母每听到自家的好大儿说这样的话,总能够笑着回应他。

    次日夜里,那几条狗腿就几番打听后找到了孟涛的家中,此时的孟母还在安静地缝补着衣服。那几条狗腿确认了屋中之人,身着夜行衣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孟母见此突然被吓了一跳。

    “几位好汉,我一穷苦人家,家中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钱财给几位了,求...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求你们了。”

    那几人不予理会孟母,抬手示意后,几人就在孟母家中胡乱打砸了起来,将这屋内本就不多的瓷碗尽数摔碎,将那木桌一腿劈成了两半。孟母趴在地上抱着其中一人的腿,对其连连求饶,哭喊声响彻屋内外。

    周围的邻家也被这吵闹声弄醒,可在他们来到孟家之前,那个被抱住腿的家伙恼怒推了孟母一把,孟母不慎撞到一旁的床角上,直接昏了过去。那人顿感不妙,也以为孟母只是撞昏了过去,为免几个兄弟被抓包,索性就此转身离去。

    可当那人将孟母推到床角之时,孟母的后脑就缓缓流出了鲜血。待其他街坊赶到之时,其只见屋内被打砸得不成样子,抬头一看,便看见孟母昏死在床边。

    “孟家母,醒醒,孟家母。”一男子摇晃着孟母身子道。

    一番摇晃后,孟母半身倾倒下来,此时他也感受到了手中温热,抬手一看,手中已经沾满了鲜血。那人被这一幕,吓得全身发抖,迟迟不再发出任何的声响。

    身后的老者道:“二狗,怎么了?”

    其走近时,也看到了二狗手上的血,于是快速蹲下查看孟母的气息。老者的手指在孟母鼻子前停留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不得不承认孟母已经死了。

    其缓缓收回了手,缓缓站起身道:“唉,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你们去给她收收尸吧,还有,明日二狗你随我去武院...告诉孟家小子此事吧,唉。”

    老者带着二狗将此事传达给了武院后,在院中爆发了不小的风波,很多人都觉得此事多半与那杨缺有关。杨缺那老狗得知此事后,叫来那几个狗腿子就是一顿训斥。

    “不是说让你们教训一下他的家人不就行了吗?怎么还把人给弄没了,我要怎么说你们,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杨老师,那...我们的奖赏......”

    “滚,就你们这样,还想要奖赏。”

    那几人走远后,便一起议论起来。

    “哼,我们为杨老师做了那么多事,居然连一点好处都没有,真是的。”

    “是啊,就算我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况且,那女人又不是我们故意杀害的,怎么还怪到我们头上,他怎么不说是自己邪心作祟,导致那人死了呢。”

    而云枫得知此事后,前往后山的路上也是走走停停,犹豫不决,这件事实在是太突然了。据说,孟涛家中就这一个从小相依为命的老母亲,就这么...云枫越想越气,为什么坏人总能用各种手段去欺凌弱小,总要为那些所谓的颜面,私域,祸害了那些老实本分之人。他手中下意识地附上了旋风,一拳砸在一旁的树上,直接将那树打出了一个不规则的缺口。树梢上的鸟雀也被这突然的一下,吓得朝四周飞走了。

    “云枫?你怎么了?”孟涛突然出现在云枫面前道。

    云枫低着头,面对这样的事情,换做是谁恐怕也难以启齿。生怕孟涛听了这个坏消息,会承受不住,道心崩坏。可此事已经发生,不管自己说与不说,之后他都会知晓此事。思索片刻后,云枫还是咬咬牙将此事告诉了孟涛。

    “孟涛,刚才...院中传来消息,你...你的家中,出事了。”云枫说完,直接闭上了眼睛。

    听到此噩耗,孟涛迟疑了片刻,随后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僵住,拿在手里的东西也尽数散落一地。

    嘴巴抽搐着问道:“云枫,我知道,你是在骗我的对吧?这不是真的对吧?不是...真的......”

    “孟涛......”

    突然孟涛不管不顾地朝着镇上飞奔而去,就算差点被一个石头绊倒,也一点不见减慢其速度,边跑边将原本绑在头上的头巾一把扯了下来。那丝巾也同孟涛一样,在其身后飘了一小会后,直接落了地。孟涛不管不顾地朝着山下冲去,到那长阶梯时,一连十几个台阶不断飞向山下。

    孟涛推开围在他家的人,直接冲到了他母亲的身旁,这时孟母身上已经被盖上了白布,善心的邻里也早在事情发生之后的一早,为其准备了环圈与白色的装潢。

    随即,那孟涛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大哭着喊道:“娘,孩儿不孝啊,孩儿不孝啊!孩儿不争气,也...没能见您最后一面啊!”

    身后老者拍着他的肩膀道:“孩子,挺住啊......”

    没等那老者说完,孟涛便朝着地上疯狂地磕着头,咚咚咚的声音几乎传遍了整个房前屋后,让人看的那叫一个心疼。没几下,孟涛的头便被磕出了血,一条鲜红的血线直接布在其鼻翼一侧。

    “娘啊...我...呜呜...我一定会给您报仇的,求您上天之灵保佑孩儿能够顺利为您报仇,他们那些畜生,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说着,便一拳拳砸在地上,他的眼泪终于是止不住地向外喷涌,云枫好一会才追上孟涛,来到这孟家,他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静静地看着孟涛。孟涛大哭了将近半个时辰,终于,眼泪哭干了,自己也哭的全身无力,一下便瘫倒在地。

    其眼神呆滞,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那眼睛也红肿的好似被蜜蜂蜇了一般,嗓子也喊哑了。周围的人也一点点离开了这里,毕竟他们虽十分怜悯着孟家的孩子,可同为庶民,自己除了帮其举办着丧礼,又能做什么呢?

    云枫摇了摇头,正要上前将其扶起之时,孟涛沙哑着开口道:“云枫兄,你说我当初在学院是不是很窝囊,对于种种不公,次次欺辱,我都能咬牙将这些事都吞进腹中,可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动我娘......”

    说着,孟涛又将双手托在眼睛上,擦拭着那早已干涸的泪水。

    “我想只要你能够顺利通过最后的那次试炼,你娘在天上会为你感到高兴的。”云枫道。

    转眼间,太阳已经落到了半山,场上也只剩下云枫与孟涛二人。一阵风从二人身后吹来,将盖着孟母的白布吹开了一角,露出了孟母那常年劳作而皱纹满布的枯手。孟涛抬头见此,连忙将白布重新盖了回去。

    几日后,云枫一路随着孟涛将孟母下葬,不到半年时间,云枫就亲眼见证了两场丧事。而这一次,是有人刻意为之,将孟母害死,可碍于杨缺那厮实力在他二人之上,且有武院给他做庇护,孟涛想去将那杨缺和他的几个狗腿杀了,谈何容易......

    就此孟涛回到武院后,也不用再前往后山躲着修炼,他整日独自沉浸在修炼中,不与任何人交流。云枫每次去,也只能看到他默默在那些修炼的弟子之中,闭目修炼。云枫也在有条不紊地筹备着不久后的试炼,这是他们最快离开此处的方式了。

    凃峡武院的最终试炼,与其他的修武大院大差不差,都是将报了名的弟子安排到擂台上,随即匹配对手,三天三局,两胜即刻顺利离开武院。当然也可以留在武院继续修炼,最后也有机会能够成为学院老师。有的弟子运气好,遇到的都是不如自己的弟子,那么从这里出去就如同饮水食豆腐般容易。若是自己实力强劲,可遇到的都是比自己还要高强的弟子,那么也只得自认倒霉,留在武院下次再来。

    当然,也并不代表着自己可以每年都来尝试碰运气,因为每个弟子最多只有三次机会尝试挑战,最多也只能在高级团中待五年。五年内无法通过试炼,又或是尝试了三次无法通过者,将直接被逐出武院,而顺利通过的弟子便可以拿到武院专属的令牌,在外的身份也更有档次,不至于被当做三流的闲杂散人。

    咚咚咚,一声声擂鼓之声响彻整个武院,将所有弟子的精神都提了起来。这半月时间,如同白驹过隙,时间虽紧,可难束云枫迫切要通过这次试炼的决心。

    “凃峡武院每年一次的最终试炼,现在开始!”

    每年的最终试炼,除了那个在外的院长,院中的所有长老都会前来,为一睹每一年的武院乔楚,以及对武院弟子的实力变动进行评估。

    “第一日,第一场,第五团胡天钰对战第六团郑云华,二位弟子请做好准备,稍倾之后开始!”

    云枫听到胡天钰的名字,暗道:“天钰?没想到他也是今年出武院,唉,没想到啊,我晚他入武院这么多年,最后还是勉强跟上了他的脚步。不如,到时与天钰一起到各地游历吧。”

    第一场比试开始后,与胡天钰对阵的弟子郑云华是一个剑修,一撇头发挡于他的眼前,那人一上来便将剑背于身后,甚至都不愿将其拔出鞘。时不时便吹动那撇毛发,眯着眼睛,显得那人傲慢无比。

    “喂,我说你能不能尊重一下这场试炼啊,这可是决定你能否出院的比试啊。”

    “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郑云华是何人,又岂是你这粗鄙的抢修所能比拟的。我甚至都不用拔剑,你就会被我轻松击垮,好了,我也不想欺负老实人,我让你三招,来吧。”

    胡天钰轻哼一声道:“好啊,那...多谢阁下了。”

    说罢,胡天钰直接闪身到那人身前,用枪身一下便将那人打飞三尺,枪身也在打飞那人后,不断摇晃着。

    那人趴在地上,气急败坏道:“你你你...你搞偷袭,你不讲武德。”

    “哎,这不是你说先让我三招的吗?这可才第一招。”

    “哼,谁让你三招啊,接招!”

    说着,那人便抽出白剑直接朝着胡天钰刺来,胡天钰只是一个侧身便躲过了这毫无技巧的一击。只是随意瞟了一眼,便直接跳起一个膝顶将其打断,又顺势一个棍打,将其打飞出了擂台之外。

    “第一场,五团胡天钰胜!”

    随后的几场都是一些云枫不认识的家伙比试,各式各样的兵器,术法,展露在这五丈长的擂台之上。云枫与孟涛都轻松地赢下了今日的比试,而在看台上坐着的杨缺却面色阴沉了下来。他看着孟涛这个废物也能顺利击败其他弟子,不由得让他怀疑这与他比试的弟子,实力是否是连一个孟涛都不如。

    胡天钰找到云枫,笑道:“小枫,可以啊,没想到你也来参加此次的试炼了。”

    云枫微笑看着眼前之人,想当初自己还未从武之时,胡天钰就已经能够将几个地痞击溃,如今,自己虽也走到了这一步,可这短短几年,又怎能一步踏入胡天钰走过的足坑呢?

    “小枫,你出去之后是何打算?”

    云枫思考片刻后道:“我啊,我想出去走走,到各处游历一番,去开阔一下自己的视野。天钰,你呢?你若是没有打算,不如,就和我一起去四处游历吧,你我二人还能有一个照应。”

    胡天钰摇摇头道:“之后的事,我爹已经帮我安排好了,原谅我无法陪你一起去看外面的光景......”

    “嗯,既如此,日后我还是会常回来看看的,毕竟这里一直都是我的家,我不能抛下自己的爹娘于不顾不是,哈哈哈。”

    “好,那之后的两场试炼小枫好好多加努力,可别大意,失了这一次的机会。”

    “天钰也要成功啊。”说着二人高握着手,坚定的眼神倒映进互相的眼中。

    次日孟涛将自己的对手击败后,直接站在台上高喊道:“各位长老,我孟涛现在已经赢下两场比试,所以我要放弃明日的最后一场试炼。因为...弟子比试中受了伤,再动功,怕有伤弟子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