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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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吃人的百科全书

    库肯岛,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岛屿,也是莱莎的故乡。它坐落在一片巨大的咸水湖中,面积不大,仅仅能容下一个小型的农村,拥有特产库肯果。顺带一提,莱莎的炼金工房就建立在对岸,一开始是她用以逃避农活的秘密基地...

    咳,总之,几百年来,这座艾里普斯湖中只有这一座岛孤单地待在里面,它自己可能都没想到,自己还有迎来一堆邻居的一天。就在一夜之间,数座岛屿凭空浮现在了湖中空余的位置,让所有岛民和过路的船员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

    不过,就在村子里几乎所有人都还在发懵的时候,易新,莉娜和莱莎三人已经直奔群岛的核心地带了。能够在空中飞行的他们既避开了绝大多数魔物,又可以用直线距离前往目标,很快就抵达了群岛中最大的一座岛屿。

    岛上有着一个宏伟的古遗迹建筑群,幽深的通道直抵地下,看着就像是角色扮演游戏中埋藏着宝藏与魔王的地牢。但很可惜,作为手握剧本的男人,易新华丽丽地无视了这些关卡,直奔岛屿后方。很快,在精灵之眼的指引下,他就来到了岛屿后方一处隐蔽的地方。

    “唔,这就是你之前提起过的万象大典吗?没想到它真的存在啊...”落地后莱莎好奇地四处打量着,看着一面雕刻着奇异纹章的石板,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之火。“这么看来你提前几个月的准备也没白做呢,我们一定不能放走那台恶劣的机器,噢!”

    “嗯嗯,那就噢!”一旁的易新跟着比自己还年轻的老师一起起哄,丝毫看不出是刚熬了个通宵守在炼金釜前还被炸了个灰头土脸的人,脸上满满的都是兴奋。

    “所以,能解释一下现在的状况吗?”莉娜站在一旁挑了挑眉,发表了身为在场唯一一个状况外人士的不满。

    “嘿嘿,不好意思啊...”易新笑了笑,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用灵魂传音的方式最快速地讲述了那个无数年前,一群疯子和天才的故事。

    话说在无数年前,那个已几乎不可考,也是最早在这片大陆留下遗迹的时代,被称作神话时代。这个名字的由来非常单纯,那就是考古的学者认为那个时代的历史太过于不可思议,简直让人怀疑那些残存的壁画和文献描述的是否只是古人臆想出的神话。

    仅从被翻译出来的少许文字中,神话时代的先民就能够飞天遁地,长生不老,将日月拉下天穹,从地狱汲取熔火。对于还在用马车代步,以人力打铁,握着宝剑和法杖与魔物拼命的现代人来说,那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神话,名为生产力与炼金术的神话。

    但若是当真将这些溢美之词献给那些先民,大概只会被嗤之以鼻,甚至气愤于“你拿这种不值一提的微末道行来夸我,是在恶心我还是在侮辱我?”。就像二百年前的科幻作家永远想象不出未来会有一种名叫电梯的东西永远改变人们的生活方式和建筑逻辑,约等于身处废土的“第二代人类”考古学家也永远想象不到神话时代的人们有多么快乐。

    评判一个文明生产力发达程度的方法很简单也很直接,那就是如果只要求吃饱,一个普通人每天需要工作多久?对于易新的家乡来说,这个答案是四到六小时;对于莉娜的家乡来说,这个答案是二到三小时;对于莱莎的父母和村民来说,是八小时。

    而对于神话时代的人来说,平均下来一天最多也就需要半小时,仅次于完全没有这种需求的精灵一族——或许精灵们还称不上独霸宇宙,但作为一个文明,他们的发展确实已经近乎走到终点了。

    在这种物质条件已经丰沛到让人恨不得大喊“我要这么多钱有何用!”的时代,根据马斯洛的金字塔,人的追求自然而然地会被导向精神层面。而对于以炼金术起家的神话时代先民,来说,他们的追求自然就是炼金术的终极,知识之海的彼岸。

    为了追求知识,这些炼金术士跨过了名为人性与道德的红线,开始无所不用其极。突破下限的实验,不惜代价的研究,罔顾生命的战争,那是一个最天才,诞生了最多先进技术的奇迹时代,也是最疯狂,让整片大陆乃至与大陆相邻的所有异空间笼罩上厚厚阴云的黑暗时代。

    而先民们自这混着血与泪的疯狂中萃取出的最终产物,就是所谓的万象大典。它是一本包罗万象,蕴藏炼金术所有奥秘的百科全书;它也是神话时代最高成就,以炼金术人造出的异空间与脚下群岛之名;但它更是一套至今还在运行,功能完备的“知识猎杀者”系统。

    万象大典的使命永远只有一个,那就是搜集知识,储存知识。可它收集的方式既不是研究也不是交易,而是最简单粗暴的掠夺——杀人并读取记忆。

    每过百年,万象大典都会召唤当代最优秀的炼金术士,以叫魂一样的脑内声音催促他接受试炼,进入万象大典。如果选择无视,等待他的就是永久的头痛和眩晕,何况炼金术士本就是追寻未知的生物,几乎不会拒绝。

    若是没能制造出通往万象大典的“钥匙”,那炼金术士就需要承受永恒的折磨。但若是成功,炼金术士就会被万象大典杀死,成为知识宝库的一块砖石。

    不知何时起,神话时代的先民就离开了家园,像龙王的叔父一样前去探索更多的未知,但他们临走前却没有关闭万象大典,而是任由它们的信仰千万年如一日地犯下恶行。

    无数代以来,一名又一名最优秀的炼金术士就这么被毁掉了。在感受到万象大典呼唤的那一刻,炼金术的生涯就宣告结束了——即使不死,从灵魂传来的疼痛也会让炼金术士再无进步的可能。

    而今,随着群岛一同出现的,还有莱莎脑中的声音。但莱莎琳·斯托特,这位当代,不,历史上最优秀的炼金术士,誓要与她的徒弟一同,终结这绝望的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