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隼等穆左相走得远了才说：“咱们大明副宰相就这样子啊？”

    大明右相比左相高人尽皆知。

    左相被民间称为副宰相。

    “谁都有扛不住的时候啊！”

    卫宁并没有对穆左相的形象落井下石。

    毕竟那是大明宰相。

    张隼冷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这一次出发前，他还挺为拉穆左相出海而骄傲的。

    毕竟，大明船长有上千人，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接到拉穆左相这种大人物出海的事情。

    与之相比，著名的卫宁也会坐他的船都没有让他这么高兴。

    可是这一趟快走到了旅途终点站，他愈发觉得这个穆左相没有任何宰相器量。

    这还是可以的说法，难听点说，大明内阁重臣如果都是这样，张隼只能得出一个他不愿接受的结论，那就是大明的前途也许会十分的晦暗。

    “他让你清醒了。”

    张隼换了一个话题。

    卫宁大力点了点头。

    “可是，我还是想喝酒。不过还是别喝了吧！大爷，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去休息了！”

    卫宁的船舱距离这间会客的船舱不远，他回去也就是几步路的事情。

    “不行，你帮我写一幅字吧！”

    “别闹！我字写得可烂透了，我不答应你这要求。”

    卫宁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写个宁字就行！卫宁的宁。”

    “行吧！”

    过了一会，张隼取来纸笔磨墨，让卫宁给他写一个大大的宁字来。

    卫宁拿起毛笔来就叹气。

    他两世为人，上一世没学毛笔字的条件，这一世，毛笔在鹅毛笔技术成熟后被大众淘汰了。

    卫宁毛笔字写得很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草书的写法写了个宁字。

    “你写一个楷书。这看着就发飘！”

    “行吧！”

    卫宁又用毛笔写了一个宁字，这个楷书宁字在他看来难看得不要不要的，别说跟欧阳询，也就是个启功体的中下等的水平而已，从书法艺术的角度评价没有太大可取之处。

    在这个世界的书法评判体系之下，对于书法名家来说，这个宁字写得，除了启功体本身值得研究一下外无足轻重。

    “你再写个落款。”

    卫宁写了一下落款，简单说明了一下写字的前因后果，卫宁又换回了草书。

    这一次张隼终于满意了。

    卫宁这才获准回到船舱里边休息。

    ……

    卫宁前世今生每当喝酒了都会想睡觉。

    现在他也很想睡觉。

    他强忍着立刻找个地方就睡觉的想法，拉开门走进了他的卧房，他的卧房条件不差，房间里的床还是名家制作的上品，床垫也是上好的好床垫，卫宁一边走一边恨不得立刻躺到他的大床上。

    可是卫宁走着走着却注意到，他的床上现在正并排坐着两个人。

    一个人是穆左相，另一个人竟是凌依然。

    “我真是喝多了！”

    卫宁认定了这一切都是醉酒产生的拉胯的效果，继续走向了自己的床就扑了上去。

    凌依然连忙闪身上前扶住了卫宁，穆左相叹息着站了起来，帮凌依然把卫宁放到了床上躺好，卫宁的喊声也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穆左相说：“李霄然说这个小子喝酒之后一定睡觉，我之前还以为是假的呢！”

    凌依然说：“那不可能，李院长没必要在这上边乱说。不过这挺让人羡慕的不是吗？我愿意用一半的实力换来这样的能力。”

    “我还愿意用宰相的位置换呢？”

    穆左相无奈地说：“年轻时候睡觉还不太难，那时候为了读书还要让自己少睡一点。那时可不曾想，有一天会有想睡睡不着的时候啊！”

    凌依然与穆左相都到了失眠的年纪。

    “事情就你跟他说吧！我先走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啊！”

    穆左相没说话，离开了卫宁睡觉的船舱。

    卫宁是在日落的时候醒来了，那时凌依然正在读剧本，还是《朱门柳》的剧本合集。

    船舱窗外的余光从窗户射了进来，洒到坐在椅子上读书的凌依然身上，映照得凌依然十分的漂亮。

    那个漂亮程度，会让人忘记凌依然是一个将近四十岁的人。

    卫宁注意到凌依然读的那个剧本合集用纸低劣、装订粗糙，明显是为了满足低收入读者的廉价阅读版。

    这样的剧本无法让卫宁赚太多钱。

    “刚才我不是在做梦？”

    “当然不是。”

    凌依然把剧本翻了一页，又快速地翻到了下一页。

    卫宁猜测那一页是粉戏段落。

    他给徐慧他们写的剧本里边，粉戏段落都是只有交代必要的剧情的几句台词。

    那些段落没什么可读的。

    “小卫，你真不打算把这个剧本改成小说的吗？”

    “我哪有那个能力啊！”

    “你说得还理直气壮的啊！”

    凌依然合上了剧本。

    “那可不啊！没本事就承认还错了啊？”

    “没错！没错！”凌依然也无法否认这种谁也挑不出错误的言论。

    “你一直都在船上吗？”

    凌依然大力地点了点头。

    “那第二军事学院怎么办？”

    卫宁印象里直到他上船之前，凌依然都还是大明第二军军事学院代理院长。

    新学年开始后，第二军事学院重建初步完成，整体教学工作重新走上正轨，按说用不着院长干什么事了。

    可是，凌依然代院长那个身份就决定了，她还有不少的日常事务需要处理。

    “你觉得我能在这里，学院的事，还会没人去处理吗？”

    “新大陆的事情闹得这么大吗？”

    “是的。不然的话，穆左相一路上也不用演这么一出烂戏。”

    “这艘船上还有希恩联合王国的人？”

    卫宁问完这个问题就叹了一口气。

    他问了句废话。

    希恩联合王国跟大明也斗了不少年了。

    大明的不少贪官墨吏，也早就跑到希恩联合王国去了。

    新陵开往新大陆的大船上边，一会有人替希恩联合王国办事。

    “那你之前跟穆左相在这等我，是要跟我说新大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正是。可是你喝多了就睡着了，穆左相就先离开了，让我跟你说了。”

    “那就说呗！”

    卫宁现在还并不饿。

    凌依然说：“新大陆那边的八首龙蛇分魂情况不太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啊？”

    卫宁对于这个不对劲有一些没法理解。

    他暂时就只能得出一个结论，那应该不是指那里的八首龙蛇分魂实力特别强。

    如果真是因为那样，朝廷首先未必会让他再介入这件事情。

    再有，朝廷真派人来谈判，也会给李霄然升官之后，让李霄然来谈，穆左相毕竟没有李霄然那么强的战斗能力。

    “新大陆的八首龙蛇分魂，站在了本地人的立场上，要把大明的人，与希恩联合王国的人一起赶出新大陆。”

    “啊！”

    卫宁从未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抛开他的个人立场不论，他认为那个八首龙蛇分魂是一个英雄。